修仙之是你欠我的！

第21章 怎能罷休

身下的火晶石很暖，周圍的紅靈力很充裕，相較于跟着青的那一個個總在饑餓和寒冷裏度過的日日夜夜，此刻的身體才是未有的舒暢。紅時至今日才發覺這樣靈力充裕的狀态才是身為幼生期的她應該過的日子，可也許是自出生起就被青跟着青受苦受難慣了，如今想起不久前的瀕死狀态，竟是有些恍惚又懷念。

她眯着眼睛想要借着這溫暖回憶一下自己還在蛋裏的的溫暖時光，卻怎麽也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青的身影。她笑起來眉眼彎彎的模樣，她溫柔的的撫着自己羽毛的觸感，她踩自己那一腳，她想要吃掉自己的可怕嘴臉，她猶豫再三還是把為數不多的火晶石留給自己吃，她捧着又冷又餓的自己難過得要哭出來的模樣。

對了，青昨天哭了，是舍不得自己嗎？她疲憊的睜開眼睛，呼扇着翅膀飛到了桌子上去。可惜，連最後的味道也都散了。紅委屈的癟癟嘴，就着冰涼的桌子忍氣吞聲的趴了下來。

你若是明天還不回來我便不要你了。

午夜的圓月高挂，紅正這麽想着，卻突然覺得身下自己趴着的地方泛起青白的光芒，那光直勾勾的沿着她的疲憊的眼皮鑽進去，逼的紅不得不站起身來，惡狠狠地盯着身下那一團泛着光的歪七扭八的線條。

這是什麽？她撅着小屁股趴在桌上細細的摳着看，跳到遠處仰着腦袋看，又飛到半空中來來回回的俯瞰，若不是這裏靈力裏帶着過于明顯的青的味道，紅早就沒耐心。

可這到底是什麽？好像是字！可青根本沒教過自己字！她只好憑着這幾日在靈獸山才習得的人類字符，一個一個的辨認着，甚是吃力。但一想到是青留給自己的唯一線索，又舍不得放棄，只得眯着眼睛使勁的看，力求尋出個大概的印記來。

她想，若是身體裏關于鳳凰一族的先天傳承醒來就好了。青的人族字跡這般差，定是不常使用練習的緣故，不過鳳凰一族的文字是可以通過傳承印刻在本能裏的，青就算從不使用也能寫的很漂亮。若是自己如今已經習得了鳳凰一族的文字，青就不用為了給自己辨認而辛苦的寫出人類的語言。

可要是這麽說，青便是知道自己會人族的語言。她是如何知曉的？她若是連這個都知道了，是不是自己會說人族的語言的事也早就知曉了。那青為什麽不誇獎自己？紅皺着由稀稀疏疏的火苗組成的眉毛，心裏同樣皺成一團。

紅來來回回寫了好幾次，才終于将那桌上由青色靈力組成的字看了個明白，大意便是青說她走了，要紅聽太空的話好好活着，順便祝自己一生平安幸福，期待再會什麽的……紅看完了一分一毫的耐心都不想再給青。原以為她會告訴自己離開的苦楚，哪怕是被太空那女人威脅被迫的也好，可誰料卻是這些無用的話。

她雖是年幼，卻不是傻的。平日裏在青看不到的地方她亦是習了許多字看了許多書。她從還是一顆蛋開始就有了靈智，從前的記憶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記得，也都明白。可她而今唯獨不明白青為何抛棄自己。

當初憑一己之私把自己帶出火溶洞的是她，害她餓的差點一出生就又去投胎的也是她，如今自作主張離開的還是她。明明親眼看到她拒絕了阿姨的誘惑，把那可以圈禁自己一輩子自由的卷軸給了靈獸山，只為換一方口糧讓自己活下去。她斬釘截鐵的模樣是如此讓人安心，如今又為什會覺得離開才是對自己好，又何曾問過自己的意願。

她決定離開自己的時候也是那般幹脆嗎？

既然如此，要走便走，權當自己不曾認得這樣薄情寡義的人。

紅氣的趴在桌上呼哧呼哧喘着氣，桌上的青光就開始暗淡，轉瞬便泯滅于黑暗中，有那一瞬間的沖動，紅想要回到自己舒服的床鋪上躺着呼呼大睡一覺，第二日便徹底忘了青。可終究是舍不得，心口明明氣的發悶，桌上殘留的氣息也消失殆盡，身體卻依然不受控制一動不動的趴在這裏。

是今日累了，她緩緩閉上眼睛告訴自己。

第二日，青依然沒有回來。

太空悄無聲息的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疲憊的趴在桌面上的紅什麽也沒說，只是依舊抱着紅去火溶洞。她又提起要給紅一個正式的名字。可紅沒有回答，這一日都蔫蔫的任由太空擺布，既不反抗也不說話。

夜裏的時候，太空帶紅回來，沒有再多問，便照舊把紅一個人留在屋子裏。紅無精打采的趴在火晶石鋪就的床鋪上，眯着眼睛等到半夜，可桌面上的青光卻再也沒有亮起。她突然覺得自己困了也累了，煩擾的閉上了眼睛。

“小不點別睡啊，想我嗎？”阿姨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開，紅瞬間睜開了眼睛，飛了起來，視線越過阿姨飄忽在半空中的透明身影，四處尋覓着，半晌，又失落的落了回來。

“喲，找青吶？那小祖宗這回可是相當沒心沒肺扔下你不要了呢？”阿姨賊兮兮的飄到紅跟前說道。

之所以用飄這樣蕩漾的動作，并非是阿姨本體回來了，她此刻尚且跟着日夜兼程的青走在荒郊野嶺，現在出現在這裏的不過當初留下的以靈力為觸發媒介的神識罷了，若是靈力耗盡，這神識也就自然消散了。

“你回來做什麽？”紅用一種和平日裏在青面上稚嫩的模樣判若兩人的語氣和面孔問道。阿姨沒來由的打了個哆嗦，嘴角的笑卻更加開懷。這小不點近幾日的可愛果真是裝的，看似年幼，心智卻早就是百來歲的成熟，缺的只是閱歷而已。

靈獸的知識儲備都是随着年齡的增長爆炸式的擴充的，也許出生的前幾日她們還是真實的懵懂，對一切事物都是一種半知半解的好奇與迷蒙狀态，可幾日之後有時一覺醒來你就會發現，昨夜還需要喂食的幼崽今早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了。這一切都要歸根于她們血脈中與生俱來的傳承，所以即便破殼未滿一月，小鳳凰心智增長的速度也并不讓阿姨吃驚。

只是身為弱小的人類，有時想想覺得靈獸也真是狡猾啊！

“我來告訴你，青在哪裏。”她不得不把紅的地位由一個好騙的嬰兒升級為一個十幾歲的鬧別扭的孩子，慢悠悠的哄到。

“知道又有何用？”紅別扭的回答，顯然對于阿姨的話還是很心動的，只是礙于心中一口氣，不肯明說出來。

“你不想找她報仇嗎？若是放任她離開，以她的性子一定覺得無顏見你，再不回來的，等到幾百年幾千年甚至是永不相見，你舍得？”阿姨一劑猛藥，直戳紅的痛處，小不點剛脫離初生時的混沌期，雖然性格秉性才初見倪端，但以阿姨多年的閱人經驗，一眼便看出是個争強好勝的性子，她是絕不肯服軟的。

“她在哪？”果然，紅黑着臉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我帶你走，今晚！”阿姨眯着得逞的狐貍眼，滿臉笑意的回答。

這道神念可是她早有預料的留了許多靈力附着其上，就是為了這一路帶着紅尋過去，好在青雖然是倔強的死心眼，怎麽都勸不住，紅卻很是上道，也不枉自己在燭龍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特意把神念附着在青那無用的鬼畫符下面，才免了被殘忍抹去的命運。

那可是一道神識啊，自己好久沒用，很費精力的。都怪靈斟那老太婆，沒事算什麽卦，搞出這些事情還要自己跑前跑後的忙活。這年頭熊孩子是多麽可怕的一種生物，尤其是眼前這兩只，一個看似柔軟好拿捏其實骨子裏比誰都倔強，一個看起來年幼軟萌，肚子裏卻是個成熟的腹黑種，當真是可怕。她真的要帶着這兩個糾纏不清的熊孩子一路嗎？阿姨想了想，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頭暈。

“阿姨，你怎麽了？”正在月下行走的青看着從剛才起突然安靜下來走的悄無聲息，如今又作勢要暈倒的阿姨關心的了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我有點累了，我們今晚歇一歇吧。”阿姨驟然回過神來，擺正身體，滿臉嚴肅的建議道。

青站在原地想個片刻，從私心來看，她不願停下來，她總是覺得紅在身後呼喚，如果不能不斷地向前走，自己就會忍不住回頭。可阿姨看上去的确狀态不好，雖然她早就看出阿姨的修為絕對比自己高深，且與師傅該是舊識，按理說自己都未曾疲累，她又怎麽會不舒服。莫不是有別的什麽目的？

青思來想去，最終還是不想妄自揣度，又不願意輕易停下來，便直接問出了口：“為何疲累？”

阿姨瞪着眼睛瞅着一臉認真地青，最終老臉一紅，咬牙切齒的告訴她：“你還是小神獸崽子當然不知，難道未聽說過人類的女子每個月都會有幾天脾氣不好身體不舒服嗎？”

“是什麽？葵水？”青腦海裏閃過物種大全裏對人類的介紹。“修士也會有嗎？若是得道成仙的修士呢？”青忍不住問道。

“自然是有的！”阿姨黑着回答，難為小丫頭身為神獸幼崽連這種偏門的知識都懂，也省的自己繼續胡扯。不過，來葵水什麽的，自然是胡扯，自己死了這麽多年哪裏來的什麽葵水，也就糊弄一下小丫頭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是滴~經過今天和昨天的故事，同學們想必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不要慫，上去追！！！

你看看，如果跟青一樣，打着為別人好的旗號，做事瞻前顧後，雖然她是好心，但留下的卻都是遺憾。做人吶，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後悔，貧窮也好，富貴也好，疾苦也好，享受也好，一旦開始後悔，萬事皆成一場空啊~~

學學我們紅，想那麽多做什麽呢？她也許連命是什麽都還沒有弄明白，卻能豁出去跟着心走，她不舍得青，青離開又如何，她會追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