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是白素貞

第93章 青城山兄弟憶古

哪吒三太子雖然打定了主意,但是片刻之間又沒有讓他施展的機會。

只好帶着兩個姐妹倆在青城山上游玩。

這幾天的日子過得還算是和和美美,三個人逮了幾只野雞,金月非要學着人族把野雞拔掉了雞毛,去掉內髒，沖洗幹淨用荷葉裹上，再包一層稀泥，放到大火裏燒烤。

白素貞和哪吒三太子雖然覺得好玩,但是對做出來的雞肉敬謝不敏。

原因是太腥了。

白素貞忍不住對金月說：“妹妹呀,雖然咱們蛇可以囫囵着把雞吃下去，但是能吃好的為什麽要将就,不如把這雞肉扔給其他野獸吧。”

金月有些不舍得,“這是我廢了好大功夫做出來的,你們看看這個品相，是不是特別好看？”

哪吒三太子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兩團布料塞到鼻孔裏面，聽見金月這麽說，嗡聲嗡氣的在一邊兒提醒金月，“好東西從來都是色香味俱全，你這個雖然看着好，但是遠遠的都能聞見一股腥味兒……別給我，我不吃。”

“孝敬您了……”

“拿走拿走，好東西不孝敬我,偏偏是我看不上的你又捧到我跟前，不要不要我不要……”

三個人正在一處笑鬧，就聽見頭頂上有人帶着笑意說了一聲,“三弟原來在這裏，讓我們好找。”

三個人同時擡頭，看見雲彩上站着兩個青年，分別是金吒和木吒。

兩個做哥哥的在雲頭上微笑着向下看，哪吒看見兩個哥哥也只是撇了撇嘴，扭頭對金月說，“好孩子，等一會兒他們兄弟兩個下了雲頭，你要敬他們兩個一杯酒，請他們兩個到時候多在佛祖跟前說說好話，讓你夫君早些回家和你團聚。”

兄弟兩個下了雲頭之後，金月果然捧了兩杯酒要敬給他們。

金吒微微一笑，“好孩子，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客氣。”

哪吒三太子就在一邊冷笑，“這話說的可真漂亮，誰跟誰是一家人，大家心裏面清楚明白着呢。”

金吒并沒有因為這話說的有幾分陰陽怪氣而生氣，“三弟不可這麽說，那一日三弟怒氣沖沖的從天宮出去，母親十分擔心，特意讓人把我們兩個叫回來，讓我們勸說你回家跟父王說句話，父子兩個各退一步。”

哪吒三太子聽見他這麽說，并沒有直接和兩個兄弟說話，又把頭轉到白素貞身邊，“好孩子，你要記住，別人說話你只能信兩分，其他八分要麽是別人騙你的，要麽就是用來修飾自己的。

無底洞的那只老鼠把那鎮海禪林寺的和尚當做她的後園子，就跟吃蘿蔔白菜一樣，吃下去的時候絲毫沒有愧疚，還說什麽慈悲為懷……佛祖跟前的前部護法好好說說，對那只老鼠慈悲，是不是就對禪林寺的和尚太無情？”

金吒略有些無奈，“三弟又何須把這種事情看得太過在意，咱們兄弟都不是那心軟之人，當年伐商的時候，你做先行官，殷商的将士在你手下哪個不是被切瓜砍菜一樣的斬殺幹淨，這種事就不要再提了。”

“不提的時候自然是光風霁月，一提起來都是一些龌龊。”哪吒三太子說了這句話，又跟兩個哥哥強調，“你們願意認那老鼠精為妹妹，我卻不願意。”

木吒也有些無奈，“我們自然也不願意，咱們別說那老鼠精了，現在要說的是你快随我們回天宮去，母親已經讓人備下酒席，咱們全家人在一起吃頓團圓飯吧。”

金吒也在一邊幫腔，“她們姐妹兩個也一同去，母親前些日子還惦記着這對小姐妹呢。”

看着哪吒三太子的臉色并不好，金吒又多說了幾句，“那老鼠精是什麽東西，何必因為她傷了咱們父子兄弟之間的感情。”

木吒也說，“要論起來，素貞姐妹兩個跟咱們家才有淵源呢。”

哪吒三太子并沒有被他們這幾句好話給糊弄住。“你們說錯了，她們姐妹兩個跟你們沒什麽淵源，跟我才有淵源呢。

你們只管回去跟母親說，我在外邊玩一段時間，玩痛快了我就回去。至于給天王端茶賠罪，別來找我，這事兒也不該我幹。”

要是這句話能把兄弟兩個打發了，那才是奇了怪了。

這兄弟兩個聽了哪吒三太子的話也不生氣也不惱，徑直走到他們三個跟前，把周圍的石頭變成了桌椅，坐在了三個人跟前。

金吒就有些苦口婆心，“三弟啊，你誤會父王了，父王沒把那老鼠精的生死放在心上，所以你別跟他較真兒。”

哪吒三太子明白他的意思，“大哥也不必說什麽，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他就是想讓我老老實實的聽話，前腳囑咐我把那老鼠精帶回來聽他發落，我給他來了個陽奉陰違，讓那天王覺得不痛快了。

若是再有機會，我還這麽做，再說了，我陽奉陰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若是次次生氣早就氣死了，可這次偏偏揪着這件事不放，就是來為難我呢。”

木吒在一邊嘆了口氣，“歸根到底還是當年在陳塘關的時候結下的誤會。”

哪吒三太子向木吒強調，“這不是誤會。”

木吒忍不住跟弟弟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這是亘古以來的規矩，自從盤古開天地，夏啓立帝邦，這就是一代一代傳下來的……”

別說哪吒三太子了，金月就覺得這話說的也忒不好聽了。

金吒也忍不住看了二弟一眼，“怎麽突然說到這句話上面了……”

哪吒三太子打斷金吒的話，“要按二哥的這個說法，說什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仔細論起來，當年咱們都是亂臣賊子，武王也是個臣謀主的奸詐之人。”

木吒不得不在一邊解釋，“哥哥弟弟容我把話說完，當年情況危急，四海龍王臨近陳塘關，一邊是百姓，一邊是兒子。父王那個時候如何抉擇？他那也是迫不得已，舍了兒子保全了百姓，痛苦難受的只是他自己。

若是為了兒子舍棄了百姓，到時候陳塘關那麽多□□離子散，哀鴻遍野，一來他心裏不會痛快，二來死的人就更多了。

父王當年也是有苦衷的，三弟就該想想，當初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和大哥抱着你去見父王，他那個時候有多歡喜，讓大哥說說，三弟出生那一日，至今想來是不是記憶猶新？”

金吒在一邊點頭，“不知道三弟還記不記得？你出生那一天落地就會跑，我們抱着你，找了一個肚兜給你穿上，你騎在我的脖子上，咱們從後院跑到前院去見父王……那個時候一路歡聲笑語，回想起來還是一件特別快活的事情。”

木吒在一邊擦了一下眼淚，“三弟，血濃于水，你一時半會兒想不開可以頂撞他，但是你沒事兒的時候也要想想，你若處在父王的那個位置上，當時該怎麽辦才能做到最好？”

金月坐在一邊看着他們兄弟一來一去，最後把師伯說的啞口無言。

心裏不僅覺得這也太厲害了，嘴皮子也太會說了。

就在這個時候哪吒三太子冷哼了一聲，“大哥和二哥說了這麽多，無非是想說他當年有多麽迫不得已。

在我看來，如今說這個也是推脫之詞，強兵壓境的時候，屈服于人，将自己的兒子推了出去，這本就是膽小怕事之舉。

他真的沒有辦法抵禦四海龍王嗎？他難道不會托人往我師傅那裏送信？他難道不記得他自己的師傅？他難道不會向朝廷求助？”

木吒搖了搖頭，“三弟，咱們別說這個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若是自己不想開，我們說再多也是徒勞無用。為了母親，你跟我們回去一趟吧。”

金吒也在一邊說，“母親很想你，我們兩個出門的時候，追在我們身後吩咐，一定要看看你最近在什麽地方，是不是吃好穿好心情愉快……若是你現在不想回去也可，哪一天你閑了悄悄的回去，哪怕是不見父王也行，一定要見見母親，是他不要太擔心你。”

木吒聽了之後扭頭看了大哥一眼，嘆了一口氣。

“罷了罷了，既然大哥這麽說，我也不在一邊兒勸了。咱們兄弟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不如今天在這裏喝幾杯酒，等一會兒咱們兄弟各自散了吧。”

白素貞這個時候趕快站起來，“幾位請稍等一下，我讓小妖去燙些酒來。”

說完這句話，伸手扯了一下金月，姐妹兩個一塊退了下去。

金月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坐在空地上的三兄弟，提了裙子趕快跟上白素貞。

“姐姐，你說師伯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你放心吧，不會的。他們兄弟三個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打起來的，就是咱們兩個坐在一邊，太顯得尴尬，不如這個時候先退下，讓他們說說心裏話。”

金月覺得剛才都已經把那陳年舊事扒開了，這個時候未必想說心裏話。

白素貞帶着金月在山道上急匆匆的走着，轉了幾處彎兒，來到了一個洞穴附近。

有幾只小猴子從洞穴裏面鑽了出來，看見她們姐妹兩個之後都拱着手站在洞穴旁邊。

白素貞客客氣氣的跟他們說，“山裏面來了貴客，你們的酒打了一些出來給我，我要招待貴客，回頭你們去我那裏，我找一些好東西給你們。”

幾個猴子嘴裏說着不敢不敢，幾個蹦跳之後回到了洞穴裏，過了一會兒之後各自抱出來一個大酒壇。

其中一個就說，“白姐姐，酒比較多，我們跟着給您送過去吧。”

如此甚好，白素貞點了點頭，帶着金月在路上收集了一些幹柴，來到了剛才談話的地方，避開風口，讓猴子們把酒放下，随後點燃了這些幹柴，開始溫酒。

作者有話要說：金吒有傳說屬于靈山佛祖的前部護法，施耐庵就是采用了這種說法。

明清之前，他出現在書中的名字是君（軍）叱。

這個神也是很難評說，因為他屬于道家神，出現在很多道教典籍裏面。佛教又有他的一席之地，據說原形是佛門的軍吒利明王菩薩。

而且他在道教典籍裏面屬于一個青年神，騎着寶馬手執寶劍，喜歡喝茶看書。

和二郎神楊戬那“左牽黃，右擎蒼”的形象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