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人都說不認識;但那不是藍小雅是誰?”
靳樂池:“……這事晚點跟你招供!”
“你等一下!”他不讓靳樂池挂斷,喝止道,“不是專門跟你八這個!”
靳樂池:“那是?”
于源:“我今天不是不忍心看你跟斯斯的車禍現場,找借口禮到人沒到嗎?沒想到去的另外一個局,現場也有人聊斯斯跟那個富二代閃婚的事。然後,有人把話題扯開,細數自己遇到過的超級富二代,有人提到了她。”
靳樂池腦子一團醬,預感不祥:“誰?”
于源:“啧!藍小雅!”
靳樂池:“然後?”
于源:“我們之前的背調資料,還是錯了。”
靳樂池太陽穴一跳,他爬起身,有點不耐煩,胡亂扯衣服過來單手往身上套:“一口氣說完!”
于源:“也不是錯,是不夠細。今天那妹子自稱跟藍小雅是港大同學。她說,藍小雅就大一報道出現過一次,之後,平常生活裏就再也沒出現過。”
靳樂池下意識往卧室門掃了一眼,浴室那頭的水聲依舊暢快,他按捺着耐性,沒出聲。
于源:“當然不是說她學歷造假,那妹子說,她只在各種考試的時候出現,考完就消失,十分神秘。直到畢業答辯那天,她跟各路神仙級導師過招對答如流,論文的高度和深度轟動全校,才讓那些以為她不過來混個文憑的同學驚掉下巴。”
浴室的水聲停了。
靳樂池:“挂了。”
于源:“哎等一等!我再說一句!我就是提醒你,她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麽簡單。你想想,學生不在課堂的時間,她會去哪?四年都不在,總不至于做兼職去了吧?”
靳樂池沉默了幾秒,于源的意思再直白不過:藍小雅的一項信息讓他們看了表面,冰山下是什麽,沒有人知道。
但這又意味着什麽,現在的他,也想不到。
他說:“回頭再聊。”
剛放下手機,藍小雅的身影就在門口出現。她大方進出靳樂池的衣帽間,依舊随意套上一件他熨得平平整整的襯衫,拿毛巾擦着發尾上的水珠,笑意動人地爬上床。
很快察覺他的不對勁,她問:“公司有事?”
靳樂池看着她,心不在焉點點頭:“有個跟了很久的項目,不太穩。”
藍小雅:“海南?”
靳樂池眉頭一挑,被問得有點懵:“為什麽這麽問?”
藍小雅也懵了一下,擦頭發的手停了停:“因為那是我跟着參與的第一個項目啊,随口問的——他們要終止合作?為什麽?”
靳樂池回神,看她好像完全被帶跑的樣子,開了這個頭,就不得不繼續扯下去:“也沒說理由,莫名其妙。不要緊,我讓項目經理再挖一下什麽原因。”
藍小雅眼裏的疑慮打消,她重新露出一個頑皮的笑意,說:“我還以為是我掉碼了——你看到了吧?朋友圈肯定有人轉給你!”
靳樂池這才想起于源來電話跟他說的另一個新聞。
對,比起藍小雅修學位用的什麽打怪模式,那個什麽他和藍小雅的“朋友圈照片”才是更火燒眉毛的事!
靳樂池臉色一變,藍小雅已經拿過床頭的手機,說:“但是不可能!我請的都是高手——最多,老板你掉!”
她滑開屏幕,看了幾秒,笑出來,遞給他。
靳樂池接過一看,是一篇網絡新聞,《直擊宋氏集團繼承人新婚現場奢華鋪排巨星助興》,裏面濃墨重彩地特寫了靳樂池和老郎的合作照片。
沒什麽特別的。
觀察到靳樂池差不多浏覽完畢,藍小雅把手機收回去,滑了幾下,再遞回來。
是另一條新聞,《富二代婚禮強行打臉新娘前任,結果卻……》,點開就精彩了。裏面把靳樂池不久前的遭遇,宋姓新郎的步步緊逼、靳樂池的精彩反轉,描述得跌宕起伏,瓜香四濺,連帶評論區的現場觀衆貼圖爆料,整篇新聞嗨爆了。
但确實,所有照片裏,藍小雅都被隐藏得剛好。頂多就出現她的側面,不至于讓他們的關系在公司裏難以敷衍。
但他則不然,什麽角度的都有。評論區裏直接有人連名帶姓帶公司名稱地爆料出來。
靳樂池有點郁悶,他不想當猴。在這種社會新聞裏被說成“高手在民間”也沒什麽值得高興的,體感就像小公園裏,用一支拖把一桶水、滿地寫書法的老頭似的。
藍小雅收回手機:“第一篇是他們的通稿,第二篇是我們的反擊。”
靳樂池若有所思看着她:“對了——你還沒說,我們的藍小姐是怎麽這麽全能的?”
藍小雅看了看他的臉色,眼神忽然就變得捉摸不透。
她笑:“很簡單,都是生意。”
靳樂池:“哦?包括……”
藍小雅:“包括找人拿到喜帖,這個很簡單,現場起碼兩成人是買進去的,就為了抱宋家公子的大腿;包括知道你的前任要來找你邀歌——她前幾天就跟婚慶公司提了這個,讓他們留時間;噢,如果你要問老郎的話……如果他這幾天沒空,那麽,國內外這麽多大神,随便找一個,都夠帶飛你、震瞎他們。”
她的神色裏,難得一見地,又暴露出那種犀利的模樣。
像刀,尖銳,一碰就會掉血;但又充滿危險的誘惑。
于源的話在他腦海裏浮現:四年,完全不去學校,那她在哪?
這還是大學。之後的M.A,是否也是這種挂名學習,打卡考試的模式?
藍小雅,你的真身究竟在哪?
想着這些問題,靳樂池緩緩說的卻是:“本來我也……畢竟是她大喜的日子,讓他們消費一把,當還債了——你何必花重金,那麽在意?”
藍小雅冷冷笑着,斬釘截鐵說:“因為你是我的。只有我能消費。”
靳樂池:“……”
他想大笑。想說小姐你怕不是有病。
從小到大,還從沒有過一個人對他說過“你是我的”。他媽失智後,都沒這麽說過。
當然,類似的話,也曾有女孩提。但她們的句式是“你是我男朋友啊”,感情傾向,是她們朝向他的依存;藍小雅的感情方向,則完全相反。
男人對女人說“你是我的”,也許作為情話,等同于強勢的表白;女人對男人說這種話……
還真不知道意味着什麽。靳樂池也是人生第一次。
他當然不覺得聽來甜蜜。
應該說相當不舒服。
但就是……
他一把掀翻眼神此時已咄咄逼人的藍小雅,欺身上去,兩手壓着她的肩膀,居高臨下俯視着她,警告道:“我不喜歡你這樣。也不愛聽這種話。”
藍小雅的眼睛閃動着房內的燈光,她卻一閃不閃回視着他,說:“喔。那你要學會習慣。”
靳樂池:“……”
對。他不喜歡。但就是……刺激!
惶神間,藍小雅擡起手在他肋間一頓狂戳,靳樂池酸爽大叫,她一個靈巧地翻身,把他推平,騎到了他的腰上。
兩人轉瞬間就交換了位置。
藍小雅:“服不服?”
天花四角的燈光晃眼,靳樂池見她得意洋洋笑眼明亮,忽然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要懷疑她。
他說:“瘋子。”
藍小雅俯下身,抱着他的脖子,在他滾燙的額角親了一口。就在靳樂池以為她要再來一句什麽出格的情話時,卻聽到她說:“靳總,還記得你說要謝我嗎?”
靳樂池想了想:“為今天的救場?嗯。你想要什麽。”
藍小雅:“一首歌。”
靳樂池:“???”
她放開他,撐起身,用剛才靳樂池壓她的姿勢,兩手撐着他的肩,看着他的眼睛:“你會寫歌吧?今天你前任點的那首,我知道你是送給我的。但那是別人寫的。我要一首完全屬于我的——你為我寫一首。”
靳樂池的內心陡然升起一種難以遏制的搔癢。
他第一反應當然是拒絕。他寫過一些歌,但沒有任何一首是為任何特定的人所作。包括他自己。
他卻聽到自己俗氣的試探:“寫歌,為——炮友?”
藍小雅氣息沉靜,她仍不避不閃地俯視着他,緩緩說:“随便。但重點是:全心全意,為我。”
靳樂池:“……”
藍小雅:“靳總,我要它不僅僅是為我寫的,還要它的歸屬權也完全屬于我。”
靳樂池忽然有點冷,又有什麽在脫離他的掌控。
他問:“歸屬權……什麽意思?”
藍小雅毫不猶豫:“在你寫完它之後,它就徹底跟你斷絕關系。”
靳樂池失神,他笑了笑:“創作者的作品,等于他身上拆出的骨肉,加一部分他的靈魂,精雕細琢,孕育出的分.身——你就這麽剝奪?”
藍小雅眸光如星:“不錯。你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