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為家瘋
“警察游戲玩得怎麽樣了？”嚴銘志的嘴角抿着淡淡的微笑，冷眼審視着因震驚而五官扭曲的趙非軒。
因過度驚吓，趙非軒手中被他捏得皺巴巴的那包薯片被他失手掉在地上，他趕忙蹲下身子去撿，在這段時間裏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但在站起來的瞬間，眼前突然一黑。
嚴銘志不禁笑了一聲，“蹲起速度不要過快，否則會頭暈的。”
“呵……呵呵……嚴醫生，真沒想到在這裏能遇到你啊，好巧。”趙非軒幹笑幾聲。
“是啊……诶？難道你家住在這附近嗎？我還以為你家應該在郊區的別墅呢。”
“嗯……路過……”
“祝你玩得開心。”嚴銘志微微一笑，把右手重重地搭在趙非軒略顯瘦弱的肩膀上。
趙非軒的身體，在他的手落下瞬間猛地一顫。
“但是警察游戲玩完了，還是要回學校好好上課才行，否則游戲體驗會變差的。”嚴銘志靠近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順手拿走了趙非軒手中的薯片，離開去找陳麗。
趙非軒看着嚴銘志離去的背影，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他的背影自信堅定，不帶一絲猶豫……看得他心裏有些犯嘀咕。如果他以後一切順利，真的成為了一名優秀的警察……真的就可以抓到嚴銘志嗎？
回想着嚴銘志剛剛說的那些話，好像每句話都在嘲諷他不學無術。或許現在對他來說，暫時回學校努力考一所好大學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陳麗看了看嚴銘志手中的薯片，擡眼對他笑了笑，“我們走吧？你還有什麽想買的嗎？”
嚴銘志微笑着搖搖頭。
兩人回到家裏，嚴銘志先去洗了個澡，随後換上睡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順便拆開了那袋薯片。
“薯片給我留點，我去洗澡。”陳麗說着，抱着幹淨的睡衣走進洗手間。
二十分鐘後，陳麗擦着頭發從洗手間走出來，順勢坐到嚴銘志身旁，吃起那包他幾乎沒怎麽動過的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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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銘志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禁抿着嘴角笑了，随手拿起毛巾幫她繼續擦頭發，“別感冒。”
陳麗的頭發仍在滴水，顯然沒怎麽擦。
陳麗埋頭吃着自己的薯片，偶爾啜幾下手指，舔舔嘴唇上沾上的粉末，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漂亮的黑眸晶亮得像夜空中的星子。她看着嚴銘志盯着自己看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薯片遞了回去，“你還吃嗎？”
嚴銘志笑着搖搖頭，”我不喜歡吃這個，全給你。”
陳麗小心看着嚴銘志的表情，确認他說的是實話後，才樂滋滋地繼續吃了起來，“我從小時候就喜歡吃這些東西，可是一直都是看別人在吃，我都吃不到。”
“為什麽？”
陳麗的眸光暗了暗，“因為……我家裏情況有些複雜。”
嚴銘志沒有繼續問下去，生怕揭了什麽她不想讓別人知道的傷疤，但又對她的過去好奇得不得了，想知道她的全部……
嚴銘志的身體突然變得燥熱起來，忍不住把陳麗緊緊抱在懷裏，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但又覺得不夠滿足，把頭埋在她的頸窩不停親吻。
陳麗注意到嚴銘志身體的變化，也不禁緊張起來，但是沒有拒絕他。
兩個人擁抱着胡亂走到床邊，嚴銘志躺在自己的枕頭上，剛想起身做些什麽，突然一陣睡意鋪天蓋地般襲來……
“陳麗……對不起，突然很困……可能是太累了。晚安……”嚴銘志迷迷糊糊地堅持說完，立刻睡着了。
陳麗看着嚴銘志睡得香甜，雖然心裏有些空落落的，但還是笑着擡手摸了摸他有些粗糙的臉，随後幫他蓋好被子，下床去刷牙，回來後在他旁邊躺好，剛準備睡下，嚴銘志就下意識地用雙臂抱住了她。
嚴銘志在進入白色空間前定了定神，很認真地決定下一次必須離那個枕頭遠遠的，然後才整理了一下衣服，像往常一樣，率先去查看魏嘉峰的身體狀況。
然而魏嘉峰不見了。
他應該還不能下床才對。
“他去哪了？”嚴銘志指着病床，問着隔壁病床的孫博財。
他有些着急，萬一魏嘉峰跑了出去，并且獲得了空間內的記憶，一定不會再接受他的治療……可是魏嘉峰還未痊愈，無法下地行走，難道他是一點一點爬出去的嗎？
孫博財啜飲着自己的茶水，他身體最近毫無原因地漸漸虛弱下去，說話像是嘆息一樣，臉上一道道溝壑般的皺紋，随着他張口說話的動作緩緩地牽動變化，“魏嘉峰說他老婆孩子都在外面，他不得不出去。不同人有不一樣的追求，我真羨慕他還有那樣值得他惦記的家庭。”
是啊，不同的人有不一樣的追求……
如果是嚴銘志的話，他對家庭方面完全沒有什麽追求，如果陳麗想生孩子的話，他會和她一起把她的孩子撫養長大。但如果他們的孩子像孫博財的孩子們一樣不孝順也無所謂。因為，他愛那個孩子，可能只是因為他是陳麗生的。
嚴銘志曾經想要治病救人，挽救更多人的性命，而現在，他更想要陳麗陪在他身邊。
嚴銘志把雙手插進白大褂口袋裏，開始沉頭思考。
如果他殺死自己，會不會也進入這個空間，永遠不會死亡？這樣的話，他就可以永遠和陳麗活在這個空間裏了。不過他已經答應陳麗永遠不對她使用這個能力……而且，自殺後的他是否也會進入這個空間的可能性有待證實，只是證實的方法只有自殺一種方法。
那就等他們生命的最後一刻，再和她商量一下這件事吧。
想到這裏，嚴銘志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們再來做一下檢查吧。”嚴銘志對孫博財說。
“嗯，好。”
嚴銘志又對孫博財的身體進行了一番檢查，他看着檢查結果，得知孫博財的術後恢複狀況真的不錯，至于他身體逐漸虛弱下去的原因，應該只是由他整體機能逐漸下降引起的。
或許真的像孫博財所說——沒有幾天活頭了。
第二天交班後，嚴銘志立刻去查看了病房中的魏嘉峰的情況，
“魏嘉峰，今天感覺怎麽樣？”
魏嘉峰露出淳樸的笑容，“很好啊，就是腿還沒什麽力氣。”
嚴銘志一怔，如果他有空間內的記憶，不可能還表現得如此平靜。
“根據安排，我将在月末為你進行第二次手術，還希望你這段時間能多多配合，加快術後恢複情況。”
“是，我一定照做。”
顯然，魏嘉峰還是對他的話無條件言聽計從，也就是說白色空間的那部分沒有回到現實世界……那麽，白色空間裏的魏嘉峰到底去了哪裏呢？
趙濤的腳尖接觸到黑暗就消失了，那麽魏嘉峰極有可能和趙濤同理，消失在了那片黑暗裏。
——未經他允許擅自離開空間的人，會消失在黑暗裏，且在現實世界中不會恢複記憶。
那麽，接觸到黑暗就會消失嗎？但這似乎不符合規律，他們一定是去了哪裏才對。
嚴銘志突然想象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性，可怕到令他脊背發涼，不禁打了個寒噤。
魏嘉峰有沒有可能永遠都在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徘徊，永遠在黑暗中尋找出口？
……
今天要上手術臺的患者患有三級腦膠質瘤。
嚴銘志走到醫院的小公園裏，點燃了一根香煙。
腦膠質瘤是一種罕見的原發性顱腦腫瘤，是一種非常棘手的疾病，可以說是世界性難題。這一直是嚴銘志想要攻克的病症之一。
不如把這名患者也送到白色空間裏吧。
不如以後，把所有得了棘手病症的病人都找機會送進空間裏吧。
不過這樣的話，他就需要更多的幫手……但他必須盡量少“殺”一些人。
首先他需要幾名護理病人的護士，空間裏光是有周穎一個人，是遠遠不夠的。但是這個可以慢慢來。
至于讨論病情的醫生，現在還暫時不需要，這些在現實世界中就可以談。
嚴銘志把煙吸完，在旁邊的垃圾桶上撚滅，雙手揣在白大褂口袋裏，回到了醫院大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