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夏夜聽了他爹的話,砸牆吐血。眼睛血紅的看向夏門主,一副矛盾間雜,想恨不能恨的樣子。
夏門主只當自己兒子什麽地方不舒服了,問:“你哪裏不舒服了,爹叫沐神醫來看看。”
夏夜卻是憶起了自己這次是沖着殺掉程大姐而去的,聽到他爹的話,只以為他爹把程大姐解決了,傷心欲絕,氣急攻心之下吐了口血出來。
夏夜還沒緩過氣來,不遠處的程大姐帶着程管家聞聲趕了過來,房子的牆壁已經被夏夜砸出了裂痕。
“發生什麽事了嗎?”程大姐一進門,看見坐在床上的夏夜以及被子上那一片鮮紅的血跡,心跳有一瞬間的停止,心慌的走上前去問道。
夏夜聽到程大姐的聲音,恍如夢中,一擡頭,立刻沖上前去抱着程大姐,安心的叫了一聲之蘭。
程大姐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卻是知道小黑還在這裏,沒有走,這個畫面如同在船上,小黑醒來之後,也是這樣抱着她,叫她的名字。想着這些,程大姐積累了多天的眼淚留了下來。
夏夜感覺胸前濕濕的,一看,發現程大姐在哭,手忙腳亂的開始幫她擦眼淚:“之蘭不要哭,是不是小黑弄疼你了,小黑以後不會了。”夏夜以為自己剛剛的用力一抱,把程大姐弄疼了。
卻不想這樣一說,程大姐的眼淚掉的更兇,只因聽見他喊自己小黑。見小黑慌了神,快要跟着她一起哭了,程大姐破涕為笑,說:“不關小黑的事。”
夏門主算是明白自己兒子剛剛的想法了,咳嗽一聲,提醒那粘在一起的兩個人,抱怨了一句:“你爹我是這樣的人嗎。”
程大姐這才想起房間內還有夏門主和程管事在,慌忙推開夏夜,用小帕子擦擦猶在的淚痕,掩飾自己的失态。
小黑則皺着眉頭,埋怨的看向他爹。夏門主只得向天翻了個大白眼,這真是有了媳婦忘了爹的典型。
“我看被子上的血是夏公子的吧,要不要叫沐神醫來看看。”程管事打破這裏的尴尬,提起夏夜吐血的事。
“哈哈哈哈哈,也不是什麽傷,他以為我把程姑娘殺掉了,急的吐血而已。”夏門主一點不為他兒子的面子着想,直接揭他老底,當着玩笑說出來。
夏夜一聽,生氣的皺着臉,瞪向夏門主,之後不好意思的瞄了程大姐一眼,臉紅紅的,不過黝黑的臉上看不太出來。
夏門主卻不放過夏夜,笑着說:“哎呀,某人臉紅啦。”弄的夏夜惱羞成怒的低叫一聲:“爹!”夏門主這才收了笑臉,不再逗着他兒子了。
程大姐看着他們兩父子的互動,覺得好笑,笑笑,嘴角的弧度又慢慢黯淡下來,後知後覺的發現小黑是恢複記憶了,突然之間不知如何面對,待夏夜再看向她時,程大姐把目光轉向一邊說:“小,夏公子慢慢休息,我和程管事還有事要處理,就不打擾了。”再對夏門主告辭一聲,帶着程管事就出來了。
與程大姐相處過一段時間,恢複記憶的夏夜當然知道這是程大姐面對外人的态度,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麽現在說變就變,立刻追了上去,拉着程大姐的手說:“之蘭為什麽不理小黑了?”說着還一副委屈的樣子,與失憶的小黑并無二致。
“我。”程大姐見此,分了分神,滿心的思緒卻不知如何說。是該說你已不再失憶,也不會像從前那麽粘着我了,還是說怕自己再與你多呆些時候,會控制不了自己喜歡的心情,會被你發現,抑或是怕你說以前講過的喜歡終究不過是一場誤會。
程管事見此,偷偷的走掉了,反正程大姐說的有事只不過是借口,他們才剛從外面談完生意回來。
“你當初是為了殺我而來的。”程大姐想來想去卻說出這樣一句話,其實自己早已不介意小黑開始的目的,畢竟那是他倆也不認識。
“我。”這下輪到夏夜無話可說了,程大姐說的是事實,無論承認還是否認都不是他想說的。
兩人相對無言,夏夜卻還是緊捉着程大姐的手不放。
“咦,小黑你醒啦。”姚白依從前院遇見程管事,聽說他們兩個在這裏糾結着,本來是打算看好戲的,誰知他倆像木頭人一樣定着不動,看不下去就出聲打擾了。
姚白依上前,忽略程大姐一直在暗中掙脫着小黑的手,站的比程大姐稍前,面對着小黑,不讓程大姐看到他的嘴型和動作。嘴裏一直無聲的重複着‘說你喜歡她’,雙手的五指分別并攏,左右手相合,做出親吻的姿勢。
重複幾遍,看到小黑的表情有所變化,姚白依也就若無其事的對着不遠處,躲在小黑房間裏往外偷看的夏門主說:“夏老爺原來你在這裏,來來來,我們去切磋一下棋藝。”也不管夏門主擠眉弄眼的讓他走開,徑直走過去把他帶走了。
“小黑喜歡之蘭。”程大姐還看着兩人離開的方向,小黑就這樣說出口了。在夏夜的記憶裏面,姚白依讓他對程大姐做的事,總是會有個好結果,因此這次也照做了。
程大姐以為自己出現幻聽,轉頭見小黑一副認真的樣子看着她,又說了一遍:“小黑是真的喜歡之蘭,會讓之蘭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喜歡繡花就繡花,喜歡煮菜就煮菜。”夏夜想起了在船上打雷的那天晚上,程大姐跟他說的話。
過了很久也不見程大姐回應,夏夜直接對着她的嘴唇就親了下去。
輕輕一碰,立刻起來看程大姐的反應,見她不過臉紅害羞的低頭看地,夏夜心情就這樣愉悅了起來,傻笑着肯定的說:“之蘭也喜歡小黑!”現在的他可不像失憶時那麽笨了。
程大姐被小黑說中心事,臉上愈加的紅,就想着離開這裏,卻怎麽也不能從小黑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扭出來,只得鎮定的說:“小黑你先放開我。”
夏夜卻不幹,直接一拉,把程大姐圈到自己懷裏來。
吃午飯時,衆人都暧昧的看着坐在一起的程大姐和夏夜。程大姐屏蔽了所有人的目光,淡定的吃着碗裏的菜,夏夜卻直盯着程大姐旁邊的三兄弟,之寶、之希還有之望,皺着眉頭,邊還給程大姐夾着菜。
“之蘭,為什麽有三個之望?”小黑湊到程大姐耳邊小聲的問。
“恩?他們都是我弟弟,這是之寶、之希,這是之望,你忘了嗎?”程大姐疑惑的說。
“黑哥哥,你不記得之望了嗎?”之望裝作傷心的說。
“咦,我沒有說過,我的兒子有臉盲症嗎?”夏門主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開口說道。
“臉盲症?!!!”衆人都表示吃驚,尤其是跟小黑相處過一段時間的程大姐他們,實在是看不出來,小黑可是時時刻刻都能認出程大姐的。
“小黑,你知道我是誰嗎?”姚白依不相信的問道。
“姚白依。”小黑看了他的衣服一眼,準确的說到。
“看,這不是知道嗎。”姚白依一個得意的眼神看向夏門主,一副你怎麽連你兒子都不了解的鄙視表情。
“哼,你以為他記住的是你的臉嗎,肯定是某些與衆不同的特征。”夏門主一語道破,然後一臉自信的看着夏夜。
“白衣服。”見衆人期待的眼神,夏夜道出緣由。
除了程大姐,其他人都被小黑的臉盲症弄的有些郁悶,相處了這麽久,一個也記不住!
夏夜和程大姐成親的事議定在下一個月的十五,什麽事也不用他們操心,兩家人早已辦理妥當了。
一聽說程大姐要嫁給他,夏夜笑的臉都快要開花了,每天粘着程大姐就知道傻笑,時不時就偷偷的親兩下,其他人也見怪不怪了。
“小黑,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程大姐見周圍的仆人裝作若無其事的工作,就把小黑拉到無人的地方,半教訓,半埋怨的說,卻帶着點撒嬌的意味。
此時的小黑覺着程大姐生氣瞪眼也是可愛,又親了一下,轉瞬間就一副委屈的表情說:“之蘭讨厭小黑?”知道程大姐最是受不了他裝委屈的模樣,小黑可是利用到極致。若是程大姐說聲‘是’,估計他下一刻就能哭出來。
果然,程大姐立刻說:“我沒有。”看着小黑憋不住的得意,程大姐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臂,說:“你以後不可以在別人面前親我,不然真的不理你了。”說完不看小黑,也不給他機會裝委屈,直接往前走了,不過卻耳朵注意着,聽聽小黑有沒有追上來。
小黑一見程大姐說不理就不理,雖知道不是真的,還是有點慌了,追上去拉起程大姐的手就保證道:“之蘭,小黑不會了。”
程大姐笑笑,拿出早上放在懷中的泥人,也就是沐神醫從小黑身上拿出來交給程大姐的那個,說:“你說,你為什麽帶着我的泥娃娃在身上。”
小黑一見,伸手去拿,說:“我的泥人。”那天醒來,發現泥人不見了,小黑還傷心了好一陣子呢。
程大姐的手一躲,不讓他拿到:“就不給你。”
小黑擡頭,難得見程大姐這麽孩子氣的跟他玩,高興的一把抱住她,說:“泥人和之蘭都是我的。”
兩人就這樣膩膩歪歪的,終于迎來了大婚的日子。
程夏兩家人其實就隔着一條窄小的巷子,不過為了讓這喜慶的氣氛渲染整個望月鎮,小黑騎着馬,帶着程大姐的花轎,沿着望月鎮的主街道走了一圈。
拜堂之後,程大姐就回新房等着了,小黑雖是想跟着,無奈不行,只得移步去宴會。
小黑也不記得人,誰來敬酒都高高興興的喝下去,到衆人放過他時,早就一副醉醺醺的樣子,走兩步退三步。到了新房,別人說一句,他做一步,等揭了蓋頭,眼睛卻放光的看着略施脂粉的程大姐,轉也不轉,惹來衆人大笑。直到程大姐面紅耳赤的瞪了他一眼,才回過神來,傻笑的牽起程大姐的手,走到桌子旁邊坐下。
兩人脈脈含情,兩手一交,夫妻共飲,從此合二唯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