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宮離憂第一件事就将曉曉的兩只手都緊緊的握住了。
“你做什麽?”曉曉突然有些驚慌失措。
“別動!”說罷,宮離憂就開始為曉曉的手呼着熱氣。
看着這小小的動作,曉曉便不再掙紮了,任由宮離憂一口接着一口的朝她手上呼着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宮離憂才住口,擡頭的一瞬間,眼神與曉曉正好相撞,轉爾一笑,道:“怎麽?娘子這是感動了?”
好好的氣氛就這樣被宮離憂的一句話給煞了風景,曉曉沒好氣的迅速從宮離憂手中将雙手抽出,并轉身背對着宮離憂,“王爺這臉厚的本事倒是越來越見長了!”
宮離憂依然淺笑,擡腳走了過去,繞到了曉曉面前,“為夫這樣本事只對娘子才會長得更快!”
曉曉擡眼認真的看着宮離憂,嘴角輕揚,道:“流氓耍完了嗎?耍完了王爺是不是該說說正經事了?”
什麽?他的王妃竟然說他是在耍流氓?呵!不過,他好像确實是在耍流氓呢!
“呵呵!那個……行,本王先帶王妃去正式拜見母妃吧!”宮離憂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頭,先一步朝木屋最裏面走了進去。
曉曉靜靜的跟在了宮離憂的身後,少時,曉曉就看見了一張與宮離憂有幾分相似的女子畫像。
畫像上的女子一身淺紫色宮衣,明亮的大眼睛,小巧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櫻桃小口,淺淺的微笑,好似就是對曉曉這個兒媳露出的滿意笑容。
畫像的下方桌子上,一方牌位讓曉曉知道畫兒上的人到底是誰。
曉曉正準備上前鞠躬時,宮離憂開口了,“當年母妃的離世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記得當年出發去樓蘭時,母妃還說過,等我回來就是梨花盛開之時,然而我回來的那一年确實是梨花爛漫,可是母妃卻已經不在了。”
曉曉聽完不知該如何說話了,原諒她不是個善于安慰人的人。
“宮離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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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請繼續聽我說完,好嗎?”宮離憂從昨晚曉曉伸手抱住他的那一刻,他就決定他要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不管是從前的,還是……以後的。
曉曉有種期待,卻又有些不敢,她害怕自己聽到了讓她覺得超出她想像的東西,可是最終卻依然點了點頭。
“曉曉應該知道我原本是父皇中意的儲君,那年父皇說等我從樓蘭得勝回來就立我太子,然而我确實打了勝仗,可是确在我帶着人馬返回時卻在途中遭到了埋伏,縱使一人能擋百人,可是卻依然沒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最終十萬人馬只剩下我和林叔,我的命是撿回來的。”
聽完宮離憂的話,曉曉更不解了,傳聞不是說宮離憂是在戰場上受的傷嗎?那這麽說來他的傷是另有原因了。
“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傷根本不是在戰場上得來的嗎?可是如果埋伏的是樓蘭人那也沒道理啊?樓蘭本就是戰敗國,一個戰敗國應該不會再有能力派出那麽多人半路埋伏,那這些人又到底是誰?”
“起初我的想法與曉曉相同,可是當年樓蘭戰敗後,國主為了保全他的子民,主動選擇做為我天翌的附屬國,何況當年他就是有心想反悔也沒有那個能力,直到我與林叔在最後的生死關頭,我才看到了讓我徹底心傷的人,那人就是當今聖上身邊的曹公公!”
“曹……曹公公?”曉曉突然覺得不可思議。
“沒錯,當年在我落崖的瞬間,他露出了他那副讓人惡心的嘴臉,我宮離憂這輩子都不會忘了他!”宮離憂此時的眼中全都是深深的怒意。
“可是曹公公不是皇上的人嗎?難道當年……?”
“當年的埋伏事件,是宮景瑄與舒太後一手設計而成的,目的為的就是篡位,父皇是舒太後新手逼死的,而我的母妃……也是死在她的手裏。”宮離憂慢慢的擡眼看向了牆上的畫像。
“宮離憂!”曉曉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她能想象的到,當他知道要殺他的人其實是自己的兄弟時該有多麽難過,更能體會出自己的雙親死在兄弟和曾經叫過母後的人手中又是何種痛苦!
宮離憂看了眼曉曉,繼續道:“宮景瑄為了那個位置,弑父殺兄,朝中又不知有多少曾經擁護父皇與我的權臣都被他一一以造反的罪名先後奪了性命!”
“原來這一切都是陰謀!為了皇位,宮景瑄怎能如此人性全無?”曉曉突然在心底憎惡起了宮景瑄,可她知道,曾經她知道的偉大中國歷史上為了皇位,争的你死我火的例子不在少數。
“人性?他早已沒有!”
曉曉知道,這根導火線早已在宮離憂的心裏深深的埋下,那麽總有一天,勢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她難以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他該如何承受如此大的打擊,然而宮離憂卻在仇人的眼底一直隐忍至今。
“宮離憂,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你應該清楚,我是宮景瑄給你選的人,你就不怕我是他安插的眼線?”
“怕!自然怕!可我更怕我與你插肩而過,如果這是上天的安排,那我宮離憂甘願死在你的手中!”宮離憂轉身看着曉曉,眼中的怕意你夾雜更多的是真情!
“為何?”
宮離憂冰未立即回答,而是執起了曉曉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許久才開口道:“因為你已在這裏!”
曉曉突然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它從宮離憂的眼中看不出任何虛情假意,清澈的眸子看的她有些着迷。
“曉曉,你願意陪我一起走下去嗎?”宮離憂再次問道。
可是她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消化這麽多的東西,從昨天到現在,有太多東西讓她難以想象了,她需要時間。
“我……”
“沒關系,曉曉不用現在就回答我,我回等!”宮離憂其實看到曉曉的反應還是有一瞬的失望。
一向察言觀色的曉曉又怎會沒看出宮離憂的異樣,雖然現在她給不了她答案,可是她可以向他說清其他,比如……
“宮離憂,我還沒有成為宮景瑄的眼線,在昨日之前我并沒有見過他,确切的說就算加上昨天,我也連他長什麽樣子我都不知,賜婚之事于而言一樣突然!你……信我嗎?”說完,迫切想知道宮離憂是否相信。
聽完曉曉的話,宮離憂終于再次笑了,如此容顏不該總活在面具之下。
“我信!”
聽到宮離憂的答案,曉曉突然就笑了,就仿佛心間的大石頭突然就被人給搬走了。
當宮離憂看到曉曉笑了,就如同看到了一朵珍世奇花,美得獨特,美得難忘。
彼此輕笑,而畫上的女子亦如看到自己的兒子終于找到幸福一般,同樣笑的開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曉曉才突然想起今日是來拜見宮離憂母妃的,忙抽出了手,道“宮離憂,你忘了今天是帶我來給母妃敬茶的嗎?”
宮離憂卻依然笑的幸福,“自然……沒忘!”
得!曉曉一聽就知道這人厚臉皮的毛病又犯了,真就搞不懂了,剛才還一副高冷霸氣的樣子,怎麽轉眼又成了耍流氓的!
曉曉不再理會她,直接就轉身自己去再屋裏掃了眼,看到茶具就走了過去,本以為還得現泡茶水,哪知卻有現成的。
倒好了茶,曉曉再次朝畫像走去,期間,宮離憂的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曉曉,嘴角也一直微揚着。
待曉曉走了過來,宮離憂就跪在了地上的圃團上,開口道:“母妃,兒子今天帶着您的兒媳來拜見您了,她叫上官曉曉,怎麽樣,是不是很美?就像母妃一樣,是個又美又聰慧的女子,相信母妃一定會喜歡她的,是嗎?”
聽到宮離憂的話,曉曉突然有種被誇贊的感覺,不過心裏卻有些開心,畢竟誰都喜歡聽好聽的,随即也跪了下去,将手裏的茶高舉過頭頂,禮貌的道:“兒媳上官曉曉拜見母妃,母妃請喝茶!”說罷,擡頭微笑的看着畫上的女子片刻,就将手裏的茶慢慢撒向了地面。
茶已敬完,宮離憂便扶着曉曉起身,然後又給他母妃添了香,這才出了屋子。
來到外屋,曉曉再次将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宮離憂,那你今後打算如何做?”
可宮離憂卻又打起了趣,“娘子這是在關心我?”
“少跟本姑娘耍嘴皮子,我就不信你打算一輩子就生活在宮景瑄的包圍圈裏,還有,你昨晚突然間變成那樣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看到曉曉滿臉都是正色,宮離憂便不再油腔滑調了,而是道:“果然還是曉曉知我,不過昨晚沒什麽事,老毛病了,一個死裏逃生的人又怎會沒個病根兒!曉曉莫擔心!”
“誰擔心你了!”曉曉有些別扭的轉了個身,再次道:“十年前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突然間的一個問題,宮離憂再次想到了那殘忍的一幕,當年從樓蘭歸來,經過兩面峭壁的石虎崖,那條回京的必經之路狹窄難行,兩邊都是光禿禿的數十米高的峭壁,然而峭壁上突然出現的黑壓壓的弓箭手全部指向了他們,每一支羽箭都帶着巨毒,突然的襲擊讓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更沒有一點退路。
看着一個個将士接二連三的倒在他的眼前,他卻無能為力。
“保護七皇子撤退!”林叔帶着将士将他圍在了中央誓要沖出去,可是哪有那麽容易,雖然當年他已經有勇有謀,已經功力超群,可畢竟也不過才十多歲,即便當時他極力抵擋,可對方是在高處,他們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直至十萬将士不是被羽箭射穿就是被高崖上的巨石碾壓,最後他好不容易被林叔和所剩下的十幾名将士護着沖了出去,卻還是沒能逃過,最後十幾名将士還是被殺,而他也身中毒箭,林叔也全身是傷。
他們此時已被追來的人一路趕到了絕路。
林叔拼力攙扶已他,當朝後看了一眼,兩人決定,不管跳下去是生是死,他們也絕不能被眼前的人手刃。
只是最後知道要他命的人并不是他人時,他徹底的受傷了。
“宮離憂!宮離憂?”曉曉見宮離憂頭一回發愣,還以為他怎麽了,連忙喊了起來!
不過宮離憂卻沒有忘記曉曉剛才的問題,開口就道:“我和林叔也算是命不該絕,跳下去被崖上的是樹枝擋了幾下,最後又被游歷四處的祁雲山千塵老祖所救,這才活了下來!”
“祁雲山千塵老祖?”曉曉随口就問了出來,請原諒她的無知,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誰,她只在電視裏見過西游記裏的菩提老祖,一想到那個連孫悟空都敬他的老頭兒,曉曉就想看看這千塵老祖是不是也如菩提老祖那般仙風道骨,無所不能。
不過宮離憂可不知道曉曉心裏的那些小九九,還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好奇,就道:“曉曉一定會有機會見到他老人家的!師父他雖然愛雲游四海,不過每隔兩年就會來看我與師兄!”
“等等!你是說……千塵老祖是你和花花公子的師父?”曉曉又被雷到了,難怪宮離憂的武功這麽厲害,原來是師承名師啊!曉曉突然兩眼放金星,會不會這個老祖也和那個老祖一般會騰雲駕霧,七十二變呢?
宮離憂這回可是抓住了曉曉眼了冒出的金星,半好奇,半玩笑的道:“曉曉如此眼冒金星,不會是喜歡我師父那種類型的吧!”
“噗!宮離憂你腦子沒被門夾吧?”曉曉直接笑噴。
“唔……倒是沒被門夾過,就是被馬踢過!”
“噗!”曉曉再次笑噴,少時才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人家都是被驢踢,你倒好,竟會被馬踢,真是笑死我了,哈哈!”
“呵呵!”宮離憂見曉曉樂了,也跟着哈哈了起來,不過他小時候剛學騎馬那會兒确實是被馬踢過,為這事,他母妃還跟他父皇鬧了好幾天的脾氣,說他父皇不該在他那麽小就教他騎馬,尤記得那時他還不足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