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宮離憂聞到了曉曉的馨香,血液瞬間有些沸騰,努力壓下體內的旺火,輕輕将曉曉放在了床上,細心的為她掖好被子。
剛起身,就聽到有上樓的腳步聲,宮離憂迅速閃上屋頂,臨走前再看了眼床上的人,朝睡着的綠蕪扔去一物打通了她的睡穴,悄聲離開了。
待香姨上來,綠蕪才悠悠轉醒,眯着眼,揉了揉,看到是香姨,忙起身,“香姨,你回來了,奇怪,我怎麽會睡着了?”
香姨見綠蕪副剛睡醒的樣子,眼中有些責備,深深看眼曉曉,便走到床邊查看了曉曉的情況,确定曉曉的體熱已完全消退,這才松了口氣,起身拉過綠蕪,小聲的道:“你怎麽在這個時候睡着了,好在小姐現在無事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我只記得我拿了藥去喂小姐,也不知是誰點了我一下,後來我就睡着了,直到剛才才醒了過來!”綠蕪一邊說,一邊還摸了摸後頸。
香姨有些不太相信,只道:“渾說,莫不是你做夢了吧!算了,好在小姐體熱已退,你若是困了就去睡,這裏我來看着!”
綠蕪一聽便急了,忙擺手解釋道:“香姨真的誤會了,我真的……”
“噓!”香姨趕緊伸手捂住了綠蕪的嘴,“好了好了,你就別說了,回頭再把小姐吵醒了!”
綠蕪這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太激動了,不好意思的小聲說道:“對不起嘛!不過我真是不是故意睡着的!”
“哎喲我的小祖宗,我信你還不成嘛!快去睡覺吧!”
“嘻嘻,香姨你去睡吧!我要留下來照顧小姐!”
香姨看看綠蕪,又看看床上的曉曉,最後搖了搖頭,道:“我還是不放心,你若是不想睡,那就一起在這兒陪着!”
“嗯嗯!”
發高燒的人身體內總是容易缺水,夜裏,曉曉又迷迷糊糊要了幾次水喝,一夜終是平安渡過。
許是身體不舒服的原因,曉曉一直睡到太陽高照才醒了過來。
綠蕪剛端了盆熱水進來,就見曉曉睜了眼,忙放下盆子跑去床前,關心的問道:“小姐感覺可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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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才點了點頭道:“我沒事了,就感覺頭還有些昏沉。”
“那綠蕪幫小姐先擦把臉,小姐再躺會兒吧!”
“嗯,好!”
綠蕪将帕子浸濕,搓了下,又回到床前,曉曉道:“我自己來吧!”說完便坐了起來。
接過帕子,擦了擦臉和手,又慢慢的躺了回去。
綠蕪拿過帕子放了回去,一邊道:“小姐一定餓了吧!香姨一早就熬好您最愛吃的青菜粥,綠蕪這就去給小姐端來。”
不待曉曉答話,綠蕪便端着臉盆下了樓去。
躺在床上的曉曉忽然在腦海裏搜索到了一張熟悉卻又模糊的美男臉,皺了皺眉,又有些像是昨天夜裏發生的事情,可又好似做夢般,讓她難以确定。
閉了閉眼,不再想,将被子往上拽了拽,頭埋進了被子裏,來古代半年了,除了剛來的那會兒身上自帶的傷,還沒生過病,想到這次生病的緣由,曉曉就覺得好笑,難怪人都說害人終害已,就算自己也只是為了報負上官玉瑤,卻也沒逃過老天的懲罰。
掩在被子裏,腦中突然又有一瞬間閃現了那張俊臉,努力告訴自己一定是因為生病了才會胡思亂想的,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這才感覺好些了。
沒過多久,在被子裏的曉曉便聽到了綠蕪的聲音。
087鳳血佩碎
“小姐還是很難受嗎?這是昨晚大夫給開的藥,您先喝了,然後再吃粥吧!”綠蕪看着從被子裏慢慢将頭露出來的曉曉說着。
放下手中的托盤,綠蕪拿了大衣走向曉曉,将人扶了起來,迅速将大衣披在曉曉身上。而後曉曉接過綠蕪手中的藥碗,看着碗裏黑呼呼的藥汁眉頭微皺,但還是咬緊牙一口氣将藥喝了下去。
綠蕪忙接過空碗遞了顆蜜餞過去。
蜜餞入口,嘴裏的苦味漸漸消退了,曉曉又喝了兩口水,這才感覺好了些,綠蕪問道:“小姐可要現在就吃粥?”
被綠蕪一問,曉曉本不打算再吃的,哪知卻聞到了青菜粥的清香,便點了點頭,綠蕪一喜,忙将粥端了過來。
“小姐您雖動,這回就讓綠蕪喂您吧!”綠蕪笑言。
“嗯!好!”曉曉點頭答應,并回以一笑。
就這樣,兩人坐着,一人喂,一人吃,剛吃下小半碗,樓下就響起了漣妃與上官桓伊的聲音。
“香姨,聽說曉曉病了,現在可好些了?”上官桓伊先漣妃一步問道。
“老奴給漣妃娘娘請安,給大少爺請安,多謝大少爺關心,小姐已無大礙,現下剛剛醒來,正吃藥呢!”香姨朝二人邊俯身行禮邊說道。
漣妃臉上挂着淺笑,并未打算讓香姨起身,只道:“四妹妹昨日被冷水浸了哪會不生病的,不過到底也算是命大,要不是大哥及時将四妹妹救起,恐怕……”漣妃故意停下了後面的話,朝上官桓伊看了眼便不再多言,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不過就是指若曉曉再曉些被救起說不定連命都沒了。
上官桓伊也不是呆的,自是聽出了漣妃話裏的意思,可漣妃先不說她尊貴的身份,畢竟也還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他不能說重話,雖心中有些不悅,但也只得道:“香姨先起來吧!曉曉既然好轉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了,讓她好好歇着!這個一會兒給曉曉炖了,讓她多喝些!”上官桓伊将手裏的那枝人參遞向了香姨。
香姨接過,言:“老奴替我家小姐謝過大少爺了!不如漣妃娘娘和大少爺先坐下喝會兒茶,老奴去樓上看看,小姐是不是起了!”
“不用了,我們就不打擾……”
上官桓伊的話還未說完,樓梯上便傳來了曉曉的聲音:“大哥就這麽急着走?來都來了,喝杯茶再走吧!”
說話間,曉曉已被綠蕪扶着到了一樓大廳。
走至漣妃身邊,先俯了俯身,對漣妃一笑,道:“漣妃姐姐大駕光臨妹妹有所怠慢還請姐姐勿要怪罪才是!”
“四妹妹言重了,都是自家姐妹,說那些個讓外人聽了可就要笑話了!呵呵……”邊說邊走到主位上坐了下去。
“就知道漣妃姐姐最是平易近人,大哥你也坐吧!”
上官桓伊聞聲,但随意找了個位置也坐了下去,待曉曉也入坐後,杏兒機靈的給衆人倒了茶水送了過去。
漣妃喝了一口,眼角瞟到曉曉身上,牙龈緊咬,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誰在暗中護着上官曉曉。
原本昨晚漣妃想得是乘着曉曉昏睡讓洛淩偷偷潛入曉曉房裏,将那塊鳳血佩拿過來,本想着主子倒下了,那些個下人在洛淩手裏自是讨不到好,哪知昨夜裏洛淩還不曾踏進房門,就被一黑衣人攔住,一招未出就被丢出了飛雪閣,洛淩自是知道對方是高手,自己根本沒辦法近身,便不得而獲的回去複了命。
剛剛安睡的漣妃很快就被洛淩打擾,聽了洛淩的話,更是氣得将房裏的東西掀了一地。
所以今日她便親自來瞧瞧,順便探探曉曉的口風。
“四妹妹昨晚睡得可還好?有沒有發現什麽人?”漣妃盯着曉曉像是特關心的問着。
曉曉不知她話裏到底是何意,但心知漣妃絕不是出于真心只為關心她,但臉上卻并未出現異樣,只嫣然一笑,道:“謝漣妃姐姐關心,昨兒夜裏曉曉嚴重體熱,一直渾渾噩噩,說不上睡得好不好,若是說有什麽人來,想來那也是李管家替曉曉請的大夫了吧!”
漣妃并未在曉曉臉上找到不妥之處,只好巧笑,道:“都怪三妹妹任性,害得你生了病,好在咱們父親也算是給你做了主了,呵呵!”
曉曉低頭喝了口茶,聽着漣妃繞來繞去的話就覺得頭疼,可又不能直接将人趕走,只得硬着頭皮說着口是心非的話,“爹爹自是個明事理的,知道曉曉确實受了委屈,做為女兒的我,以後肯定會好好孝順爹爹的!”
“四妹妹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不過姐姐前陣子聽說四妹妹得了個寶貝,可否拿出來讓姐姐也長長見識?”漣妃依然笑得溫和親昵。
曉曉心中暗想:這個漣妃的腦子果然是好使,這麽快就轉變了話題,不過怎麽突然又扯上她有寶貝的事來,這寶貝想來也就是她手裏的那塊鳳血佩了吧!
平靜的将茶杯放下,曉曉裝了個糊塗,“寶貝?姐姐笑話妹妹不是?我一個小小的庶女怎會有什麽寶貝?何況漣妃姐姐可是聖上的獨寵,什麽樣的寶貝沒見過?”
漣妃心中輕笑,臉上表情自然,只道:“喲!四妹妹這還跟我賣起關子了,如今全京城還有誰人不知四妹妹得了千雅公主的賞賜,那塊鳳血佩可是在四妹妹手裏呢!妹妹不會連鳳血佩的傳說都沒聽過吧!”
“我說呢!原來漣妃姐姐說得是鳳血佩呀!快!綠蕪,去将它拿來給漣妃姐姐瞧瞧,反正左右不過是塊玉!”曉曉似剛想起來似的,忙支使綠蕪去拿。
開始綠蕪一聽漣妃要看的是鳳血佩還真有些不太願意,但曉曉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死命的擠眉弄眼,綠蕪這才不情不願的上了樓。
一直都未說話的上官桓伊擡眼看了看曉曉,曉曉則是回了一笑淺笑,之前回來的時候就聽說了,鳳血佩在曉曉手裏時,裏面的鳳凰被喚醒了來,說來他倒是也挺好奇,難道這塊玉真的有那般神奇?
漣妃見曉曉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心裏倒是對曉曉有幾分看不透了,真不知道這個從小膽小如鼠的庶妹怎麽會變得這麽聰明睿智。
少時,綠蕪捧着一個精致的小盒子下了樓,正朝着曉曉走來,曉曉便說道:“綠蕪,你真送到漣妃姐姐面前就好!”
綠蕪看向了曉曉,皺着小眉頭,吱吱唔唔:“小姐……這……”
“漣妃姐姐快瞧瞧我這丫頭,竟是比我還愛惜這塊兒玉呢?總是在我耳旁念叨,說什麽是公主所賜之物一定要好好保管,何況還是天下第一寶玉,更是要小心才是!”
漣妃聽後,有些酸意,但也并未表現,畢竟自己身份尊貴,哪能明裏說什麽,只兩眼直直盯着綠蕪手裏的盒子,口中還道:“四妹妹這丫頭倒是個好的,看來以後妹妹是有福了!”随意說了句,便忙道:“洛淩,快拿過來讓我瞧瞧!”
只是洛淩上前,手剛摸到盒子,還沒拿穩,盒子‘嘭’的一聲就掉到了地上。
洛淩忙急急跪地,一邊瞌着頭,道:“請娘娘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是……都怪她!”洛淩猛的轉身指向了綠蕪。
綠蕪本就是授了曉曉的意,心裏雖不急,但卻要将戲做足了,忙道:“請小姐恕罪啊!奴婢已經将盒子交到洛淩姐姐手裏了,是洛淩姐姐自己沒接住。”說完又忙朝漣妃跪下,急急道:“娘娘剛剛也看到了,确實不關奴婢的事啊!還請娘娘明鑒!”說罷,頭往下一瞌,行了大禮便不再起來。
本來迫不及待想要看鳳血佩的漣妃也完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而且剛剛她确實是看到綠蕪将盒子交到了洛淩的手上,卻又不知洛淩為何沒接穩,現在好了,玉是看到了,但卻已經碎了,那血紅的碎片看着就讓人心疼。
如今要是當着曉曉的面怪罪她的人,恐怕是說不過去了。
漣妃的眉頭皺起,少時便怒聲道:“沒用的賤婢!這麽貴重之手被你給毀了,你還有臉賴到別人頭上!你讓本宮如何向四妹妹交代!”一發怒,漣妃便又開始端起架子了。
“求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不知該如何說的洛淩幹脆也不說了,直接擡手自己掌起嘴巴子來。
“本宮恕罪又有何用,這鳳血佩乃是公主賜給本宮四妹的,就算請罪也該是向四妹請求饒恕!”漣妃突然看到洛淩掌嘴的片刻朝自己使了眼色,心裏中便有些明了,緊接着就轉變了話風,雖說還是一臉的怒氣,但相比剛才已經是緩和了不少。
上官桓伊是個聰明人,兩人的一言一行自是逃不過他的雙眼,只是看着兩人暗地裏互相犯忌,心中有些不舒服,畢竟漣妃與曉曉也還是親姐妹,可現在鳳血佩卻被打碎了,而他在曉曉的臉上除了看到驚慌,卻并未看到她有所反應,反而一直是漣妃一直在發話。
這會兒漣妃突的又将話題又抛向了曉曉,上官桓伊瞅着地上碎了的玉,心中有了自己的想法,可是若自己想得是真,那曉曉又為何會這般做?
曉曉見漣妃這麽快就将事情轉給了她,更是在心裏為她這漣妃姐姐點了個贊,不愧能成為聖上的獨寵,果然不一般。
好在曉曉也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只是臉上一副緊張兮兮的道:“漣妃姐姐的話說得确實是沒錯,只是……只是鳳血佩很貴重,可它雖然是曉曉的,但洛淩卻是漣妃姐姐的人,就算她打碎了鳳血佩,曉曉也不敢逾矩,俗話不是說,這打狗不是還要看主人了嘛!”
哎喲喂!我的大小姐,你這明裏暗裏都是在罵人家呢?也不知這會兒人家漣妃是如何想的?
不過漣妃能怎麽想?自然是在心裏氣湧翻騰了啊?這個上官曉曉,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竟然說她的人是狗?真是太氣人了。
可是那又能怎樣?她還真不能說什麽,畢竟人家也沒真的指着說洛淩就是狗不是?只是沒想到這個上官曉曉竟會這麽狡詐,看來真不是個好對付的,好在她的目的并不是跟她做口舌之争,想到自己為曉曉選的好去處,漣妃也就沒那麽氣了,當下委婉的說道:“還是四妹妹懂規矩,那即是這樣,不如妹妹就賣姐姐個人情,洛淩這丫頭太不會辦事了,就讓姐姐将她帶回去好好處罰,妹妹看如何?”
“這……”
“怎麽?妹妹這是想要反悔了?”
“漣妃姐姐誤會了,曉曉只是覺得其實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先前曉曉就說了,這鳳血佩就算是再貴重左右也不過是塊玉,既是碎了也就碎了,再說了碎碎平安不是嗎?漣妃姐姐回去對洛淩的處罰也別太重了,不然曉曉心中定會過意不去!雖說曉曉弄碎了公主的賞賜之物實在是罪過,可現在也沒了補救的辦法了,等明日曉曉身子好了便去公主府請罪去,希望公主不要太過于怪罪曉曉的好。”
曉曉臉上十分緊張與擔憂,即使是裝出來的,也足以以假亂真,至少上官桓伊并未看出有什麽不妥之處,而漣妃更是沒感覺到曉曉的假意,只是對于她話裏意思漣妃倒是覺得意義深遠。
前面還說了是她的奴婢打碎的鳳血佩,這會兒反倒又是成了她自己打碎的了,還要去請什麽罪,這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鳳血佩碎了吧!到時若是公主深究起來,事情的真像必會浮出,若是讓別人知道鳳血佩是因為她想看一眼而被打碎的,指不定又會被傳成什麽樣子,更何況東西确實是在她的人手裏碎的,雖然地上的玉還不知是真是假,但沒人會去追究玉的真假,只會讨論這件事情的真假。
此時感覺到處境不是太好的漣妃,只得幹笑着了兩聲,端起茶杯小喝了一口,又拿起帕子揶了揶嘴角,心裏窩的火氣也不好現在就發出來,只得憋了又憋。
088打狗還要看主人
過了好半晌,漣妃終于平穩了心緒,笑眯眯的開口,道:“四妹妹越說越叫人擔憂了,世人都傳千雅公主對妹妹可算是十分寵愛,想必不會太過于責罰的,那個……姐姐突然想起今天還要給皇上抄經,我就先行回宮了,改日再回府看望四妹妹和大哥!”
“漣妃姐姐這就要走嗎?爹爹還未下朝呢?”曉曉忙起身來問道。
“就不等父親了,一會兒我去跟母親說一聲就走!四妹妹身子不好,就先歇着,本不該來打擾的,可邊會兒竟弄出這檔子事兒來,實在是姐姐的不是,四妹妹莫怪才是!”
“漣妃姐姐這是說什麽呢?那曉曉便不送了,姐姐慢走!”說完還微微俯了俯身子。
上官桓伊雖然聽出了兩人話裏有話,但也不想去深究,見漣妃要走,也起了身,道:“那我便送送漣妹吧!”
漣妃忙笑着擺手道:“大哥還是在這兒陪陪四妹妹吧!四妹妹剛失去了鳳血佩,心裏一定很傷心,反正大哥再有不久就要參加科舉了,以後見面的機會大有,大哥就別送了!”說完,便朝地上還跪着有一下沒一下掌嘴的洛淩道“還嫌不夠丢臉,還不趕快起來!”
洛淩一聽,迅速朝上官桓伊與曉曉瞌了個頭便站了起來跟着漣妃身後出了飛雪閣。
屋裏只剩下曉曉,上官桓伊與綠蕪了,曉曉本就抱恙在身,身子雖說比昨晚好多了,可畢竟生了病不是說好就能好的,剛剛又硬撐着陪漣妃彎彎繞繞的說了那久的話,實在是有些累了,便朝上官柦伊下了逐客令。
“大哥,曉曉有些累了,不如改日曉曉請大哥一起喝酒如何?”
只是話一出,上官桓伊便有些愣了,他可從沒聽過一個女孩子要請一個男子喝酒的,看着這話從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女子口中說出,上官桓伊便覺,估計能這般随心而言的女子也就屬自家位脫胎換骨的四妹了。
忽然間淺笑出聲,擡手摸了摸曉曉的頭,如寵溺般的說道:“曉曉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可知未出閣的女子喝酒可是不雅之舉?”
曉曉并未來得及躲開,上官桓伊便已拿開了手,曉曉一臉疑惑,“哦?那我還真不知,只是現在世人都知道我有那麽大個酒樓了,喝些酒應該不會沒人不敢娶吧!”
話音剛落,曉曉突感自己怎麽會說到娶不娶的上面來了,定是讓綠蕪那丫頭給帶的,真想給自己一嘴巴子,無奈的朝上官桓伊吐了吐上粉舌。
哪知這小女兒家的妖媚卻讓上官桓伊的心蕩漾了一下,撇過臉,片刻過後上官桓伊才道:“那我就不打擾曉曉休息了,晚些再來看你!”
“哦!”面對上官桓伊突然的不自在,曉曉不明所以,只随意的答着。
見上官桓伊已以走遠,綠蕪這才上前攙住曉曉,滿臉擔憂的道:“小姐,快回去躺着,其實小姐不會特意下來,就算不下來陪她,也不會有人怪罪,畢竟小姐身子确實不舒服。”
一邊說一邊扶着曉曉往樓上走。
“我可不是專門下來陪她的,只是我怎麽都覺得這位漣妃對我的态度有些古怪,可是卻又說不出哪裏怪,我下來也不過是想看看她葫蘆裏到底賣什麽藥,只是許是她藏得太深,唉……算了,不說了,累了,我先睡會兒!你去把樓下收拾一下吧!”曉曉一坐到軟軟的床就想睡覺了。
綠蕪扶着曉曉躺下後,剛轉身,曉曉便又問道:“可有通知了莊亦?”
綠蕪笑着轉身,說道:“小姐放心吧,我一早就讓人去跟莊公子說了,莊公子還帶話了,說讓小姐勿必好好休息,把身子養好,其它事情什麽都不要想!呵呵,莊公子可真是善解人意呢!”後面這句是綠蕪故意說得,只是最後卻遭到了曉曉一計白眼兒,綠蕪也沒在意,還朝曉曉做了鬼臉兒,這才跑去收拾樓下那被打碎的了“鳳血佩”。
匆匆告別而回宮的漣妃坐在自己的碧漣妃內将桌上的東西噼裏啪啦人掀了一地。
“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洛淩在一旁不得不壯膽勸說着。
“你還好意思問本宮,若不是你,本宮何會丢如此大的臉!”一聽到洛淩的聲音,漣妃立馬停了手上的動作,一手叉腰,一手指指着洛淩惡狠狠的道。
“娘娘,奴婢……都怪奴婢太沒用,您懲罰奴婢吧!”洛淩突然間覺得自己很委屈,可卻沒那個膽子反抗,畢竟自己的命都是漣妃救回來的,她本就打着報恩的心思才留在了漣妃身邊,所以就算再委屈,她也不能有什麽怨言。
“懲罰?你整天除了知道讨罰你還會什麽?沒用的東西!氣死本宮了!”說完,漣妃迅速轉身,扭着水蛇腰進了內室。
還跪在地上的洛淩看着離去的背影,心裏暗嘆了一口氣,思緒慢慢的飄到了十年前的一個冰天雪地的時候……
七皇子府
梨樹林的竹屋內,兩名美男相對而坐,品茶下棋,好不惬意。
一身尊貴紫衣的宮離憂看樣子心情極為舒暢,連下棋都不在與花玉争鋒相對了,兩根修長白皙的手指間夾着用墨玉做成的棋子輕輕放在了棋盤上,腦中便不知在想什麽了。
花玉可是從未見過自家師弟這個樣子過,盯着他落下的棋子好半晌還是不敢相信這步棋是他家從未輸過的師弟下的。
最後忍不住看着宮離憂問道:“師弟,你确定你走這裏?”這裏明明就是步死棋嘛!後面這句花玉只是在心裏嘀咕。
而宮離憂卻是很不在意的點了點頭,連看都沒看一眼棋盤上自己必輸的棋。
花玉心裏暗喜,哈哈,今天終于可以贏一回了!
趕忙将手裏的棋子落在了宮離憂那顆棋子左邊,而後哈哈一笑:“師弟你輸了,我終于贏你了!”
可人家宮離憂卻像是看見一個大傻瓜一樣,口裏更是随意道:“早知道這樣贏一回你也能這般開心,以前我就該多放幾回水才是!”
此話出,花玉臉上的笑容如被冰凍了一般,瞬間僵住。
宮離憂看花玉如被冰凍了一般便不再理它,而是輕笑着起身走向空枝的梨樹前站定,用手捏住一根空枝,似乎很認真的說道:“冬天快到了,春天也不會遠了,呵呵!”
如此反常的做法将花玉給解了凍,扭頭看着笑得一臉陽光的宮離憂甚是不明,只是突然想到昨晚匆匆跑來問他要了解熱丹随後一句話也沒說便離開的宮離憂,花玉又像是明白了什麽,如果那個上官小姐真的能讓他的師弟重新恢複正常人的生活,這也許是件極好的事情。
看着不遠處雖然還是很蕭瑟的背影但卻多了一絲期盼的宮離憂,花玉不禁也跟着開心了起來,至少讓他的師弟心中除了仇恨更增添了許多期許。
宮離憂漸漸勾起的嘴角在他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朵極美的花朵來,而此時宮離憂整個人看上去更像是一朵讓人不敢輕易靠近的雪蓮,有種望塵莫極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宮離憂轉身,看着正盯着自己一動不動的花玉,嘴角的笑卻變成了邪笑,“師兄這般看着我,可是因為我長得過于美豔?”
花玉頓時又被這話給驚住了,好半晌才回答道:“也許師弟早就該想想這男女之情了,師兄我倒是發現自從你看上人家上官小姐後,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說完還不忘打趣的笑了兩聲。
“哦?如此說來師兄說的也不無道理!”話落,人已飄離。
書房內,宮離憂換下紫衣,一身灰衣裹身,靜坐于輪椅中,面前是單膝跪在的黑衣暗衛。
“回禀主子,上官小姐已平安無事,漣妃也已返回宮中。”
“嗯!”
見宮離憂只淡淡的回應着,暗衛擡頭悄悄看了他一眼,思量着要不要将漣妃的宮女打翻曉曉鳳血佩的事告訴宮離憂,哪知才剛疑惑了一秒鐘,宮離憂便悠悠開口了。
“是否還發生了其它有趣的事兒?”
暗衛心中暗自稱贊着宮離憂,只是主子又是怎麽确定是趣事而不是壞事呢?雖然不明白,但主子的話還是要回答的,“回主子,漣妃的宮女将……”
暗衛将先前以生在飛地閣內的一系列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而宮離憂卻聽得津津有味,一點都沒覺得曉曉的做法有何不妥,反而覺得漣妃自恃高大,不自量力,想起昨天晚上夜闖曉曉院子的那人,宮離憂的嘴角邪惡的勾了起來。
皇宮茲心宮
太後舒洛坐在塌上,老嬷嬷為她捏着肩,還一邊說笑着,氣氛相當祥和,而她對面坐着的是皇後容岚兒,只是一直靜坐,臉上雖然笑容常挂,可看得出她整個人并不是太處在放松狀态,直到……
“皇後,你到宮裏也有幾個年頭了,怎麽這肚子卻一直沒有一絲反應!”舒太後冷不丁的朝容岚兒說了這麽一句。
容岚兒臉上的笑容忽得一滞,看着舒太後不知如何回答,不僅如此,還滿臉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裏不對又惹舒太後生氣了。
而舒太後看着如此模樣的容岚兒一臉嫌棄的嘆了口氣,并道:“也不知當初我皇兒是看上你哪一點了,女人光有一張好看的臉可是沒用的,別忘了你可是當今的皇後,是要母儀天下,成為天下人典範的,可再瞧瞧如今的你,連哄皇上開心都不會,難怪進宮這麽些年皇上進你寝宮的次數都能數得清,以哀家看,這皇後的位置你怕是坐不穩了!”
容岚兒聽完舒太後的話感覺心裏委屈極了,這種日子不是她想要的,至少當初進宮也不是她自己願意的,可就算不願意那又能如何,世人只知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後娘娘,卻不知她也只是一件別人不會在意的犧牲品罷了,不知不覺容岚兒的眼角已經有些濕潤,掏出懷裏的帕子沾了沾眼角,正想要開口,舒太後卻又開始發話了,“瞧瞧你這點出息,罷了,你下去吧,哀家乏了!”
聽舒太後這般說,容岚兒只得規規矩矩的起身行禮告退。
回到鳳靈宮,容岚兒便譴退了所有的宮女,只留下了自己的貼身侍女紫蘿。
“娘娘若是覺得委屈,您就哭出來吧!哭出來也許就不那麽難受了!”紫蘿滿臉心疼的跪坐在容岚兒的面前說着。
可容岚兒只淡淡的搖子搖頭,許久之後才又道:“要是哭了就能讓所有的事情都回到十多年前我一定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場,可是能嗎?呵呵!要怪只能怪我和他沒有緣份,連面都沒見上,他就……”
說着說着,容岚兒忽然就停了下來,想到現在已成廢人的他,她便更覺得她活着是有多麽的可笑。
碧漣宮
打扮處豔麗妖嬈的漣妃斜躺在貴妃椅裏,一身粉色輕紗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子,腹部以下拿了一張上好的虎皮輕蓋着,畢竟現在已快入冬,就算再愛美也得适當的保暖才是。
洛淩手中拿着剝好的蜜橘,正一片一片的喂到漣妃的嘴裏,一顆下肚,漣妃擡了擡手示意不吃了,洛淩放下蜜橘又倒了杯清茶送過去。
漣妃喝下一小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薄唇輕啓,“今日皇上可是要去皇後宮裏?”
洛淩立刻道:“回娘娘,奴婢打聽過了,皇上今日确實要去鳳靈宮。”
“嗯!知道了!同是生為皇是的女人,本宮突然倒是有些同情起皇後了,想來她進宮這麽些年,算是宮裏最寂寞的女人了吧!”
“奴婢倒是覺得娘娘您心善了,就算皇後再不得寵,可她還是皇後,娘娘您又何必為她憂心!”
“哼!你以為本宮真會為她憂心?不過是本宮一時感慨罷了!皇後?那又如何,等着吧!那個位置遲早是本宮的!你去打聽一下皇上現在在哪兒,就說本宮不舒服,特別想見皇上,務必請皇上給本宮請過來!本宮絕不會給她一絲一毫的機會!”
這個時候的漣妃早已從貴妃椅裏坐了起來,眼神中全是對皇後之位的渴望。
“是,奴婢這就去!”洛淩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将滑落的虎皮往漣妃身上拉了拉,後來又找了件披風為漣妃披上,這才出了碧漣宮。
089聖旨
洛淩出了碧漣宮便經直朝皇後的鳳靈宮方向而去,這個時辰應該是皇上剛剛從禦書房出來後正在去鳳靈宮的路上中,希望她可以趕得及皇上的腳步。
快速朝鳳靈宮略去,當洛淩走到鳳靈宮外,正好看見從另一方向被衆宮人簇擁而來的宮景瑄,洛淩頓了頓,看着朱紅的宮牆,嘴角揚了揚迅速朝宮景瑄走了過去。
“奴婢洛淩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洛淩直接将宮景瑄攔住跪在了地上。
宮景瑄自是認識洛淩的,見她忽然出現,心中雖有不快,但卻念及她是漣妃宮裏的,并未發火,只随意道:“是漣妃讓你來的?”
洛淩并未起身,只依舊跪着低頭而語:“回皇上,娘娘說身子不舒服,想見皇上,就命奴婢前來請皇上過去看看。”
“哦?愛妃病了?可宣了太醫?”宮景瑄立即就提高了聲音問着。
“已讓太醫去看過,只是娘娘是心病,太醫說心病還需心藥醫,還請皇上随奴婢一起去看看娘娘吧!”
宮景瑄聽完勾了勾嘴角,朝鳳靈宮內看了一眼一言未發,而後道:“那朕便去看看!曹風,你去跟皇後傳話,就說朕臨時有事今日便不過去了!”
“是!老奴遵旨!”曹風朝宮景瑄鞠禮,對于宮景瑄的做法并未覺得意外。
看着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