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麽?”漆黑的夜裏,少年這樣問。
“知道。”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委曲和憤怒浮現在她緊抿的唇角,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風雨裏少年打着傘,女孩站在他一步開外,半邊身子露在傘外,濕透了。
“你叫什麽名字。”少年問她。
女孩臉色蒼白,一張臉已是濕漉漉一片,五官卻在此刻顯的更加立體精致,她抿着嘴并不答聲。
謝封葦一聲笑:“我總得知道剛剛搶吻我的人叫什麽。”
“安白。”女孩眼裏有着桀骜的光,“安白,我叫安白。”
那光如此熟悉,少年一怔,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知道我是誰麽?”謝封葦還是笑,口氣淡淡的,女孩略有後退,似是此時才回神,也似是此時才察覺到不安,而少年的手早已先一步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他不容她逃避。
“知道,我知道你叫謝封葦。”那個她表姐安松月曾在睡前會把他的照片看上一次的人,那個她的舅舅想極力争取到二中去讀書的人,那個她的舅媽一直把他當潛在女婿的人,那個衆人所議論的人,那個她曾在電視上看到過的傳奇少年。
“呵,知道啊。”少年的目光緩緩移到她的眼睛上,那是一雙極清澈幹淨的眼眸,透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辰,有水從她的眼角滑落,他的唇向上挑起,手上使力把她拉進一步,他淺淺含笑,“想淋雨?”
于是女孩反抗的力道變小了,她順從的前進一步,雨打在傘面上,不再淋在她的身上,她似乎不該招惹他,只是在這個夜裏,她冰冷猶帶雨水的手指觸碰到少年柔軟溫暖的手掌,她倉惶的感到自卑,她是風中顫抖的枯葉,他是晴日雨後的太陽,兩個人相差太遠,她無法不在此刻覺得自卑。
謝封葦伸手拭去她眼角下滑的水漬,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籠着她,不容她躲避,此時的他眼裏仿佛只有她一個人
“親吻不是這樣的。”少年的吻細細碎碎的落在她的唇角,然後一點一點探入,很有耐心也很有技巧,“這樣。”
安白渾身一震,只覺天旋地轉,一切都以颠倒,謝封葦呷着她的唇瓣慢慢深入,安白心裏着了慌,謝封葦立刻察覺到了,他的手按在對方的頭上,讓她沒有後退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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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白怔忡良久,眼前閃過一道道畫面,那一道道畫面裏有舅媽咒罵自己母親的畫面,有安松月趾高氣揚在自己面前宣判即使舅舅舅媽知道是她往自己護理液裏倒洗衣液也不會說她什麽的畫面,有舅舅在誇贊安松月成績轉眼卻對自己露出厭惡情緒的畫面,有自己百般懇求外公外婆他們一臉嚴肅告訴她,你住你舅舅那裏好歹他們還能護着你,我們也放心些的畫面,凡此種種,最後一幕是安松月若無其事告訴她告發她和孟罕文的也是她。
想到此,安白心痛難當,自己這樣的人,學習委員永遠都不會喜歡她吧。
仿佛跌入深淵,女孩開始熱情的回應少年,笨拙的,沒有理智的,謝封葦凝眸看她,随即輕輕合上眼簾,掩映掉眼睛深處的深邃,他的舌勾着她的舌,追逐她,在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已經席卷了她整個口腔,安白面色潮紅,手扯着少年胸前的衣物,仿如她是那溺水之人此時緊緊抓着救命浮木一樣,手指卷曲着,緊緊的,不肯撒手。
“現在知道了麽。”少年手覆在女孩的手上。
安白猶在眩暈之中,手上力道不改,像是硬生生嵌進去的一樣。
謝封葦目光在她手上一繞,不動聲色捏住她的手指:“看上我這件衣服了,抓這麽緊。”,聲音裏帶着打趣,“我送給你?”
安白頓時像被放在火上烤,手燙的不行,謝封葦整理自己胸前的褶皺,安白就那麽看着他,紅色從她的耳邊爬上她的臉頰,還有漸漸漫延的趨勢,自己怎麽就……怎麽就……
女孩有點無法接受自己行徑的無地自容。
“怎麽,現在知道害羞了?”少年一聲輕笑響在耳畔,那笑低低的,仿佛還帶着蠱. 惑。
安白頭埋的更低了,果然沖動是魔鬼!這句老話不是沒有道理。
謝封葦清冷的目光看向女孩唇上的潮紅,那是自己的傑作,潋滟的,紅潤的,引~誘人的,讓他不由自主動心的,想到這裏他目光轉冷,不再看那抹紅,撐傘轉身。
安白不明所以,靜默半響,卻見身前之人轉頭,眉毛凝起:“跟上。”聲音沉沉的。
安白心裏亂作一團,她抿了抿唇還是說道:“我要去找夏青。”
“呵呵”,少年一聲笑出來,像是覺得好笑,“你知道現在幾點?”
安白一滞。
“你知道你現在,渾身上下什麽模樣?”他再次清淡出聲。
安白頭上冒着虛汗,一句都答不上來,心裏卻知道自己這幅樣子定是要吓壞夏青。
“過來。”少年冷冷的腔調響起,仿佛就在耳際,安白卻并沒有動作。
謝封葦又是一聲笑,不過這次的笑帶着徹骨的冷:“你以為我要對你做什麽?”
“不是,我腿麻。”悶悶的聲音傳來,安白羞憤難當,渾身上下的衣物早已濕透,身體曲線在雨中暴露無疑,她此時一手環胸,以為能略作遮擋,少年極清極淡的眼掠過那只手,過了好一會才說,“現在呢?”
女孩試着提了下腳,走了一步,搖頭,還是悶悶的聲音:“不行。”還是麻。
謝封葦喟嘆一聲,所性直接收了傘,把她打橫抱起:“把傘撐起來。”
“嗯。”
“高點。”不耐煩的聲音。
“哦。”弱弱的帶着讨好的聲音。
“前面有一棵樹。”友好的帶着提醒的聲音。
“撞了!撞了!”驚恐中帶着提醒的聲音,女孩雙手圈着少年的脖子,吓的憤力往對方懷裏鑽。
“閉嘴!”冷漠不耐的聲音。
“哦,原來不是樹啊。”恍然大悟的聲音。
“要撞了,撞了!”再次驚恐的聲音,安白再一次用雙手箍緊了謝封葦的脖子。
“閉嘴!”冷的像冰渣的聲音。
“原來又看錯了。”女孩有點懊惱。
少年喘上一口氣,活動了下脖子,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我有點近視,看不太清”女孩愧疚且不知所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