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總裁愛上我

第20章

屋裏沒有開燈。

在陸離舉起槍的同時，我能看見瞄準的紅外線，在黑暗中閃爍。這是一場沒有賠率的賭局，陸離站在唯一的出口前，如今 看起來我被他殺掉是必然的結果。

“陸離？”

“你為什麽不按規矩來？”

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在這樣安靜的地方，說話與否沒有意義，因為只靠呼吸聲，你就能知道對方在哪兒。我們都沒有開槍，站在黑暗中對峙。我的目的從來不是殺了他，唯一應該做的是用我自己，拖延警方到來的時間。

在此之外，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為什麽要毀了年今，這些都毫無意義。

我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還沒有開過槍，槍管依舊冰冷，在悶熱的空氣裏是唯一的撫慰。——我覺得熱氣好像要從領口裏散發出來。

我說，“那只是你的規矩，不是我的。”

陸離在這場游戲裏制定了游戲規則，但我有什麽必要跟着他來？我唯一的目的，是拖延時間。

盡可能拖得久一點。

陸離靜默了片刻，似乎是無法反駁：“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

但是跑樓梯上來已經很累了，我沒有多少力氣回答他。

“這好像是你第一次，不跟規則來做事。”

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皺眉，擦幹淨額上的汗，試圖靠着牆壁穩定住自己的腳步：我的手抖得太厲害了，因為劇烈的運動。我說：“哪又如何？”

我開口，“我只要知道一件事——那個綁匪是你，要害年今的人也是你。你那時候給我看那朵玫瑰，是因為你希望我想起來。可惜，做得不成功，”我笑了一下，“那時候我還沒想到，你就是一切的策劃者。”

仔細想來，這一切并無邏輯可言。

即使顧筠死的時候，他不在會場裏，這也不足以說明什麽；即使後來他給我看流浪玫瑰，那也可能因為他是個知情者；而現在，一切已經很明顯了，是他将年今引來，再試圖和我接上線。

“你當然沒想到，”陸離聳肩，“一開始，我只是和顧筠打個賭，但挑中了你。”

和顧筠打賭？

我閉了閉眼：“他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和你打賭輸了，要在路邊挑一個女孩子，勾搭進車裏。”

在黑暗中，陸離沒有什麽動作：“沒錯。”

“所以你想說什麽？”我看着他。

手機能發出來的光只足夠我照到他的臉，不可能同時指着他的兩只手。陸離笑了一下，看起來蠱惑人的樣子：“将槍放下。”

他的聲音沒有變，但我猜所有儀器都擺在我看到的另一個房間。我說：“不。”

陸離聳肩，“你知道嗎，拿槍是不好的，地點不對，時間也不對。”

我不為所動。

陸離還在繼續，說他荒謬而光怪陸離的話：“你猜等一下警察來的時候，看到抓着槍的人，會先抓你還是我？”

“……我不明白。”我說。

陸離挑眉，似乎被威脅着的人，是我而不是他。

我側過臉，然後說：“不會的”

“會，”陸離笑起來，眼角彎起讓人覺得他的魚尾紋很重，一雙眼睛卻依舊冰冷而毫無溫度。“因為你是‘她’的——唔，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再繼續下去，你只會重滔覆轍，回到最初的起點。”

我側過臉：“我不知道。”

我所知道的是，陸離只是在拖延時間。于是我道：“如果我放下槍，你打算怎樣？”

我的任務是拖延時間，直到其他人趕來為止。我就算要和陸離對抗，也絕不可能是在這裏。陸離眯起眼，“我大概懂了，你接受了他們的協議？”

我沒有說話。

陸離繼續說，他在椅子上坐下，仿佛我們不是在對峙，而是在咖啡館裏聊天。他說：“如果你接受了，那麽，你現在就該開槍打我了吧。”

“殺人犯法，”我低聲道：“但前提是，你沒有害死那麽多人。”

陸離挑眉，“看來我們是說不通了。”說完這話，他似乎按了一下口袋裏的什麽，然後我猛然察覺，好像有什麽插|進了脖子那裏。我捂住脖子直直倒在地上：“你做了什麽？”

陸離這時候看起來面無表情，就像是做不出表情了一樣。

我躺在地上，立刻感覺到暈眩，我并不知道那是什麽，但可以确定：陸離沒安好心。這時候陸離微微一笑，他按了桌上的投影儀：“那麽，讓我們來回顧一下吧，一切的開始。”

一切是在那輛公交上開始的……這句話猛然湧入我的腦海，像是一句咒語。我說：“你為什麽會知道？”

“為什麽？因為我是最大的漏洞”

“……漏洞？”

“也就是BUG，程序裏的錯漏，你我都是，且僅此而已”

我沉默了一刻。

陸離嘆了口氣，“我原本以為你已經知道了，本來想和你合作的”

……他在說什麽話？

我說：“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選擇你”

“為什麽呢？我是個多麽好的合作對象，我們一起，至少可以殺了他們”

“……現在我知道了，你是個威脅”

“可惜，你好像失去了那種特別的能力。是自願的？”

就在這時候，屏幕上的一切開始播放。

我終于明白了陸離想說什麽。我說：“我不知道什麽叫自願。”

屏幕開始滾動出一行行程序亂碼，随後變成了一段影片。陸離說：“你還記得嗎，那時候一切才剛剛開始”

他靜靜的說着，話裏不帶一絲一毫的波動。

似乎因為那針，我開始感覺暈眩，但我依舊支撐着自己，希望能撐得久一點。我說：“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那個地方只有一個。他不應該知道。

陸離閉了一下眼，仿佛不能夠接受這一切。于是我道：“你該接受的，我早就接受了。”

說完我咧開嘴，像是忽然發現了路過的某條小路裏開了一朵旋花。陸離的聲音沙啞：“我沒有接受”

他背對着會議桌，那個脆弱的模樣讓人覺得，這一切只是個可笑的笑話。

“我選擇了反抗，”他輕聲說着，我的頭痛越來越劇烈了，仿佛在述說着不聽勸告的後果。“而你，本來是我選擇最好的搭檔”

》》》

一切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起了變化。

就在你點到這一個章節的最後，頁面忽然之間卡了起來。手機最下方不停地閃爍，彈出評論的白□□域，一行密碼在回複框裏鋪開。

26-13-29-110-37-13

你覺得這應該算是密碼，但你完全看不懂。然後回複框再下的鍵盤忽然跳出來，彈出一行字。

helpme

》》》

“所以第一道密碼，你想說什麽？”

“救我”

》》》

然後随着左上角的e彈出來，整個屏幕忽然當機了。這不是電視，所以彈出的不是雪花，而是一行一行的亂碼。你完全看不懂——更新就已經夠莫名其妙了，難道一篇晉江上的冷文還能玩出什麽花樣來？

就算有，也遠遠不是現在這樣。

你盯着屏幕，沒有反應。

說不定只是信號錯了？可能等一下就會好。

你決定等一會兒。

但是接下來，整個屏幕化作漆黑。

》》》

“世界要毀滅了，我們還剩下一點時間。”

“那麽是時候了。”

》》》

漆黑。

就在你終于打算摔一摔它，希望這樣能修好的時候，晉江的小說頁面，忽然彈了出來。不是你剛剛正在看的章節頁，而是文案頁。

——哪怕是一個讀者路過都能看到的，完整的文案頁面。

但現在屏幕上顯示出來的，并不是十六章，而是二十五章。中間多出了九個章節，那九個章節是章節號裏，是一個箭嘴。

指着內容提要的第一個字。

“說”

“了”

“千”

“萬”

“遍”

“的”

“我”

“愛”

“你”

熒幕又眨了一下。然後，九個章節消失了。

像是某種不可言喻的魔法。

》》》

你看見了嗎。

我對你說的，那句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番外

☆、番外《結局以後》

又名《幕後訪談》。

讀者：你好。

作者：你好。

作者：作為故事裏唯一的活人，你有什麽感想？

讀者：……莫名其妙。

作者：唔，也對，反正對你來說，這只是個故事而已。

這只是個故事。

這就是全文的開端，也可以說是這篇報社文的靈感。然後我一激動，就開始鋪設世界觀了。

第一人稱+第二人稱，這是這篇文的基礎結構——要簡單說完的話就是：

‘我’是主角，‘你’是讀者。僅此而已。在這裏說一下三個人稱的不同：

第三人稱：

她推開咖啡館的門，第一眼就看到了戴着眼鏡的少女坐在那裏。她紮着麻花辮，正在低頭看書，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了她。

第一人稱：

我推開咖啡館的門，挂在把手上的招牌一晃一晃，上書四個大字“歡迎光臨”。我在咖啡館裏搜索了一陣子，心裏懷疑自己是不是去錯了地方，就在我打算打電話的時候，就看見她坐在那裏，正在看書。

第二人稱：

你推開門，門邊挂着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音。

店裏的空調溫度恰到好處，你一眼就看到書靈坐在那裏，因為低下頭來看書，麻花辮垂了下來，搭在脖子旁邊。

你走過去。

大概就是這樣【攤手】不要管三個主角為什麽性格情況不同，那只是我手癢了，不玩點不同的花樣會很無聊的。第三人稱是上帝視角，第一和第二人稱都是主視角，但第二人稱代入感更強。

我最初的想法，就是第一人稱代表主角=我，然後第二人稱代表讀者=你。這個故事的基本走向是這樣的：

主角遇上了總裁，兩人同居談戀愛。過程就是：動人的相遇+美好的相處過程+足夠撩人的臺詞。

讀者：這就是你前十章的大綱？只有一句話？

作者：對啊。

讀者：那麽沐沐呢？我還以為她很重要？可能是cp什麽的？

作者：不一定是妹子就是cp的，事實上一開始我想标無cp，因為我不能确認，看這篇文的有沒有男讀者。

（下一段大綱）

你們沒看過嗎？

主角和配角為什麽要在作者有話說的小劇場裏賣萌，幫作者拉留言拉作收，因為沒讀者他們就活不下去。對啊，不然為什麽呢，他們都那麽強大那麽厲害了，為什麽還要幫一個作者幹這種活計呢。

因為他們是整個世界的中心，即使他們能毀滅世界，他們也要乞求讀者關注這個世界。

而且主角為什麽那麽淡定呢，好像知道自己永遠都不會死，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主角啊。

無論身處什麽環境，心态都不能扭曲，都必須繼續往前，因為如果不這樣，主角就活不下去，就要死了，而讀者甚至只是在旁邊冷眼旁觀，然後點出去看其他的文。

一切都是為了讀者。

一切都是為了我最愛的你。

點擊率就是主角的命，一旦跳水他們就會逐漸虛弱。

作者：這段就是全文的主旨，靈感來源之一。主要我還是想報社【遠目

讀者：你确定你只是想報社？

作者：（點頭）

作者：呃，如果你要我扯一個官方理由出來，那麽大概是這篇文其實在影射古代舊社會的階級分明和各種階級沖突，借以反襯現代的美好，所以我們不應該脫離現代的……

讀者：好了，夠了。

作者：QAQ你不想聽？

讀者：并沒有人想聽，謝謝【微笑

然後下一段。

讀者：那麽來解釋一下吧，陸離和結局是怎麽一回事？

作者：這個很難解釋啊，你等等，我翻一下大綱。

在解釋陸離的問題之前，我們要搞清楚一件事。

小說世界的世界觀是：

角色是木偶，作者是主人，所以角色無論自己有什麽想法，都會立刻被壓制，不能表露出來。最後體現出來的結果，就是一群木偶在給讀者演皮影戲，就算那些皮影想跳下舞臺，他們也不能，因為他們全都被線扯着。

所以無論主角妹子有什麽想法，她都不能表露出來給讀者看——除了在暗黑篇裏。

所以就算角色發現了這個世界的秘密“世界是一本小說”，他們也不能說出口，因為劇情是一道枷鎖，限制着他們的行動。

舉個簡單的比喻，就算主角妹子想轉右，但劇情限制她必須轉左的話，她連一點點轉右的意圖都會立刻被抹殺。

這就是主角沒有通過熒幕向讀者說出所有真相，說出她被人絕對控制着的原因。

高等次元，對于低等次元有絕對控制權。比如即使主角妹子想打電話給沐沐讓她不要來……她也救不了她。但如果作者看見一個讀者說，不想沐沐死，還投了雷，而這是個為財是命的作者的話，沐沐就能活下來了。

大概就是：

我身為主角也救不回人，而讀者只要一塊錢就能救回她。

懂了嗎？

……算了，我每次試圖給人解釋的結果，都挺失敗的。所以果然我不能寫複雜的劇情，我應該寫簡單一點的，比如主角拿起水杯去盛水然後喝了一口之類的劇情……該死的脫線屬性。

讀者：這次大約懂了，那麽陸離呢？

作者：他和言安有點像，他發現了世界的秘密，打開了那個潘多拉之盒。

有個故事叫潘多拉之盒，說的是一群愚蠢的神，居然将秘密擺在有鑰匙的盒子裏的故事。【并不

但是一般情況之下，大多數‘角色’是不會發現的，因為他們基本沒有思想，只是一些打造得精致一點的人偶。他們沒有人的感情。

比如吧，我們說個人性化的比喻：他們都像少女漫裏的角色，眼睛大得填滿了整個腦子，正常情況下他們明明基本不可能思考，但是他們依然能做出神經反應和邏輯思考，可見他們真的只是角色。

但是總有一些人，天賦異禀，能發現世界的秘密。

他們并不在神的關注之內。比如炮灰，一個路過的路人基本是不會被導演罵的，因為不會有觀衆注意到路人。真正拍攝電影的時候，自然不會有什麽問題。但如果劇情=關注力呢？

篇幅有限，作者不會太關注炮灰，也不會給他們太多劇情，自然他們身上的枷鎖就少了。而小人物總是容易幹出大事業，情況類比神夏4第一集的那位秘書。

而恰好，這個叫做《霸道總裁愛上我》的世界裏，打開了潘多拉之盒的炮灰叫做陸離。

他不知怎麽察覺到了自己在被人控制的事實，然後預見到了自己未來會和年今交往，然後被主角妹子一槍爆頭的事情。

讀者：所以他是怎麽預見的？

作者：通過合理的邏輯計算，找到了破解世界密碼的辦法，最後偷窺到了作者的大綱，驚覺現在還是個路人的自己，未來會成為反派boss。

讀者：怎麽破解世界密碼？

作者：呃……你确定要聽？

讀者：聽啊。

作者：（沉默片刻）

作者：首先，他因為是反派，所以被設計成了一個人樣的角色，簡言之就是比較有智商的那種。但是前期情節對她的限制不多，所以他起疑心了，開始觀察主角妹子身邊的一切。然後，他無意間察覺，妹子很奇怪，其他人的情緒都沒有她複雜。

讀者：所以他前期一直是跟蹤狂？

作者：……是的。

主角其實是有特點的：比一般人更情緒化，觀察力比一般人更細致。當然這不是說搜集證據的那種細致，而是對每個細節的關注。相信我，一般人不會注意那麽多的。有一段時間手機不見了，我在上學路上沒歌聽，然後我開始觀察同路人，試圖換着他們的視角，精分着玩。

然後我發現，那應該挺單一的。主要是多數人都走得很快……

然後，一般人是不會因為公交車站多了幾個人而“戰戰兢兢”的，因為他們這時候，一般都在邊看手機邊站過去隊列的最後，然後等着像沙丁魚一樣上車。

讀者：沙丁魚不會上車。

作者：……只是個比喻！

所以可以想象，在那個“大家都是木偶”的世界裏，女主有多特立獨行就有多特立獨行。

大多數人寫不好第一人稱，是因為他們處理不好主角的性格，他們試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角色的世界。那樣是不對的，會讓敘述點分散，搞錯先後順序了，應該用角色去構建世界。——算了，反正人人不一樣，我不說這個了。

我要說明的是，在大多數情況下，第一人稱的主角，會比第三人稱的主角活。我喜歡第一人稱的原因就是這樣。可能因果關系會搞錯，但結果确實如此。

所以陸離注意到了女主，準備将她作為突破點。

讀者：等等。

作者：？

讀者：你說了這麽久，所以陸離前期到底是擔任哪個路人了？

作者：啊？我還沒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