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了。時刻都有天馬行空的想像,這才是真實的我。
“吱”車已停在我眼前,人沒看到,聲音已到耳邊,“你怎麽出來了,別動,我來。”跑到我身邊就又要抱起。“讓我走走吧。”我總是這樣說。“有我在,你放心。”他也總是這樣回答。回到沙發上,才看見章魚,兩手提了好多兜子。
“來,看看我給你買的衣服。”華接過章魚手裏的東西,全堆在我面前。“看看這件,怎麽樣。”華一一的拿出來,展示給我看,還分別說着每一件的優點,像櫃臺裏賣衣服的托兒,看他興高采烈的樣子,我只能笑笑,笑他的樣子,更笑他買的那些衣服。
“怎麽,不好看嗎?”華問我。
“好看,都太好看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麽?”
“只是因為太好了而我穿不了。”
“為什麽?這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服務員說了,這款是孫燕姿經常穿的牌子,這件是張慧妹開演唱會時穿的裙子。”華一手拿着一個暗綠色的大孔毛衣,一手拿着黑色滾白邊的短裙。真的像個衣托兒。
“我能穿嗎?”我撩起睡衣,這時我的腿已有明顯的萎縮,從側面還可以看到醜陋的疤痕,右腿膝蓋還有暗暗的於青印子。
笑容立刻在華的臉上蒸發,衣服在他手上滑落。華撲到我面前,把睡衣放下,并把大衣裹緊,俯在我腿上,“對不起,對不起,我該死,我忘了,我忘了,我該死。”華用力捶着沙發,我撫着他的頭發。“沒關系,沒什麽的,我已經習慣了。”“是我不對,我該死的,我該死……”
“喲,這麽親熱,何時屋裏多了一個豔麗的女人。”“不要臉,大白天的也不避避人。”華的眼中掠過一絲驚恐,而後平靜的坐在我的身邊,整理起那些被他掏出來的衣服,又重新疊好一件件的裝進去,只是那麽的若無其事。
女人走前兩步,我看到了她全身。白色的皮鞋,白色的褲子,白色沒膝大衣,敞口的大領露出,圓領的白色毛衣。頸間一條淡粉色的絲巾,對角系了一下,飄在一邊。時尚典雅又不俗氣,兩手插在兜裏,瞪着美目圓眼,白嫩的皮膚,略施粉黛,小小的鼻子,喘着粗氣,粉紅色的嬰桃小嘴終于爆發:
“劉振華,怪不得幾天不見人影,打電話你說在外地,原來你也會金屋藏嬌。劉振
華,你摸摸你的良心想想,我唐佳玉對你怎麽樣,堂堂首富的女兒,天天對你低聲下氣,你盡然這樣對我……,你還給她買衣服。”唐佳玉抓起那件張慧妹演唱會穿的黑短裙扔到華的身上,“你什麽時候給我買過,啊,你,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她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到華的身上,甚至把它們撕掉,或者一哭二鬧三上吊電視裏和書上都是這樣的。但她只是氣鼓鼓的坐在那裏。
華一直在整理那些衣服,直到疊完裝好,一個袋子一個袋子的排列在那裏。我沒有離開,看華也沒有要我避開的意思,我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看着這一對郎才女貌要上演一部什麽樣的生活劇。我從小就愛看電視劇,什麽類的都看,特別是帥哥靓妞,像現在這一對,一個風流倜傥,一個亭亭玉立,真的很配,我沒有妒嫉,只有欣賞。我愛美,愛世間一切美麗的事物。
“你,說完了嗎?”華說,好像聽完了屬下彙報的工作,唐佳玉的臉上一片紅暈,白裏透紅與衆不同。她真的與衆不同,眼角雖然濕濕的,眼神向下,長發跑到前面蓋住了半邊臉,一支手掩住了鼻子和眼睛,她已失去生氣的樣子,只是在加個手絹,就更像林黛玉了。她輕輕的吸了一下鼻子,擡起長長的睫毛,哀怨道:“剛才是我不對了,我說的話不好聽,雖然我不理解你做的事,但你也不能騙我。你明明在這裏嘛,卻說在外地,人家還準備去找你呢……”後來盡變成了撒嬌。我成了透明人,好嘛,這樣也好,演的才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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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知道了,你可以走了,下午我會去找你。”華站起身,走到唐佳玉身邊,扶起她,她順勢倒在了華的懷裏,華拍拍她的肩,把她送了出去,她披肩的長發,比我的長一倍,一直飄到大門外,消失了。她在吃我的醋,卻從沒有仔細的看我一眼。
中飯時,我們依舊說着笑話,都沒有提唐佳玉的事,飯後,依舊把我抱到沙發上,打開電視,面前依舊堆那麽多書,依舊捏捏我的耳垂:“乖,在家好好待着,我一會兒就回來。”依舊對陳嫂交待了一番,出門了。
下午,電視裏又上演了一部朱德庸的漫畫改編劇《雙響炮》,看了《粉紅女郎》我也是他億萬觀衆的一員,喜歡上了朱德庸的才華。雖然不知道朱德庸長什麽樣,他應
該是個禿頂的老頭吧,胡子白白的短短的,帶着一個蓋半拉臉的大眼鏡吧。我佩服朱德庸一個老男人卻對女人研究那麽透,他年輕時應該是個花花大少吧。“萬人迷”對付男人的秘籍是朱老的心得體會的總結吧。《雙響炮》裏面的呂霞和英雄也許是朱老理想中的“神雕俠侶”吧。人只要活着就都在千方百計的絞盡腦汁的用各種方法實現自己的理想吧。唐佳玉欲言又止,欲哭又忍的痛心也是想努力實現自己的願望吧,還有華他每天的匆匆,每天的體貼入微也是在想實現什麽吧。是不是我也應該做點什麽?于是我決定練習走路,不是不會走,是要走的正常,要腿上失去的知覺找回來。看看,陳嫂不在身邊,就開始練習,其實陳嫂人挺好的,好從來不在背後說一句主人的閑話,哪怕是好話,我也從來沒想在她身上探索點什麽。
練習上樓吧。上樓能練腿力,下樓能練腳後筋。慢慢來,我告訴自己,這就叫做“一步一個深深的腳窩,一個腳窩,一支歌。”吧。于是我邊上樓邊唱,輕輕的。田震的,張宇的,任賢齊的,謝霆鋒的等等等等,都唱了些什麽歌,我也不知道,唱了多少我也沒數過。只是這樣練着唱着……
“小姐,吃飯了,小姐你在幹什麽?”我剛走下樓,想到沙發上歇歇。
“哦,我想看看怎麽華還沒回來。”
“就是,少爺總是很早回來的,今天……要不,你先吃吧。”
“不了,我不餓。我等他回來一起吃,你先吃吧。我上樓等他。”
“這……那好吧,我扶你。”
練習了一下,真的感覺很好,比以前靈巧多了。陳嫂退出房間後。我沒有上床,我爬上了窗臺,窗臺很寬,我坐到一邊,把兩腿也放了上來,還真有點累,抱起左腿,把頭放在上面,好舒服,今天天黑的好快,不過還依稀看到院子裏點點的粉紅,點點的粉紅慢慢的晃動着,搖曳着……漸漸的,點點動作變大了,天邊那片烏雲,也沉沉的壓下,慢慢的變成雨點“吧嗒吧嗒”點擊着粉紅,突然又變成“嘩嘩”直射下來……
雨越下越大,沒有雷沒有電,是老天運釀了很久的吧,“嘩嘩嘩”,點點的粉紅已模糊看不清,雨滴打落了它們好多花瓣吧,要是林黛玉在,她肯定又要流淚了。其實,那些花朵真的很可憐的,人們只看到它,眉開顏笑,卻不見它雨中的掙紮,被風的蹂躏。沒有了人的管理和欣賞,她們是怎麽過的,并且依然開的那麽豔,依然使出渾身
解術,打扮自己,使自己更妩媚,抓住一絲絲機會,争取人們的眼神能夠駐足。哪怕只是驚鴻一瞥,她也會豔麗一生,可歌可泣,可悲可吧啊!是誰最先開始把女人比作花的?也許是吧,男人只看到女人的美麗,而她們的醜陋卻糟到厭惡和冷落,卻不知這也是她們殘酷努力的結果,因為美與醜不容選擇。男人樂在女人的妩媚中,卻看不到她們在生活中的掙紮和被生活的蹂躏。女人花有的也敗落在風雨中,有的經受風雨的洗禮,出落的更堅強美麗,可悲可嘆,可歌可泣!
“我要怎麽辦?”華頭上挂着雨珠,亮亮的立在我的身旁,他好高,才發現的。
“你的頭發該剪剪了。”我擡頭望着他那模糊的輪廓。他俯下身,捧着我的臉,抹去那些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流出的淚。“我要怎麽辦?你流淚了。”
“都為那些花吧,你看。”我指向窗外有花的地方。“它們其實很可憐的。”
“是嗎?我怎麽沒看見,我只看見了林黛玉。”
“你卻不是賈寶玉。”
“為什麽?”
“因為……因為我餓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