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地歇着。”孟似直立着身子，影子在月光的照下拉的很長很長。
沈醉笙連忙推就，說道：“殿下救了小女子，身上又有傷，怎麽能住外面草地？”
“你若覺得不太好，就先坐下來陪本王在草地上待會兒，困倦了再去裏面塌上睡。”孟似毋庸拒絕地說道。
沈醉笙聞言，只得坐下，兩人坐下，相視無言，于是又靜默了良久，對沈醉笙來說，無聲并不勝有聲，而是最漫長最難熬的煎熬。
終于，她熬不住了，一字一頓地問道：“你，之前為什麽會喚我醉笙？”
“只是覺得你很像本王一個故人罷了，不過你終究不是她。”孟似依舊冷着臉，就好像不會笑一般，答道。
沈醉笙說不清自己聽見孟似這句話時，心裏是什麽感覺，當然，疑慮是肯定的——難道那個夢，都是真的？只不過孟似，不知曉她就是沈醉笙，是沈醉笙的魂重生在了代蕊的身上。
可是，若夢為真，為什麽前世的記憶裏，從未有過任何有關孟似的記憶呢？
孟似的面上，沈醉笙從來沒見過任何表情，自然，也完全不懂他。她對孟似的了解，無非是那個奇怪的兒時夢罷了……
不過夢嘛，終究是夢。而且這麽久，也沒再夢到過了，大抵她前世也是根本不認識孟似的。沈醉笙兀自安慰自己。
“梁王殿下的故人，喚作醉笙？”沈醉笙思來想去，還是決定繼續問道。
孟似不再作答，挑眉反問：“你好像很關心本王的私事？”
沈醉笙驀地想起，那日去尋劉鳶歌時被誤會的事，随即在心裏嘆口氣，她真是不長記性，孟似早就說過，要她把孟似和她相處的種種都當成夢的，她又這樣刨根問底，豈不是又顯出了一派糾纏不休的樣子？
她何必……何必熱臉貼冷屁股，何必重蹈前世覆轍。
不過今天這般危難，确實又是孟似救的她。疑上心頭，這孟似，為什麽總能出現在她生死存亡的時候？
雖然不知原因，可是，這次掉崖，又是孟似救的啊。
Advertisement
“那便不問了，不管怎樣，小女謝殿下救命之恩。”沈醉笙垂眸說道，掩下無盡心事。
孟似別過頭去，為的是掩下抑不住的面上情緒，也不再搭話。
于是二人又恢複了先前的靜默，月在緩移，一晃深夜了，孟似瞧見沈醉笙坐在草上，身子有些搖搖欲墜，于是語氣稍緩地說道：“本王要歇着了，你且進屋去睡罷。”
沈醉笙愣了一愣，面色不自覺的泛紅，慢慢起身，推門進了木屋，脫鞋襪上了塌，扯過被子蓋上，她本想着再起身把被子給孟似送去的，可是她還沒起得來，就進入了夢鄉。
許是白日裏太累了，這不，剛一入塌，就睡熟了。
之前還安慰自己夢不過是夢，沈醉笙便又做了個奇怪的夢……
【“父皇，笙兒不要離開父皇，嗚嗚嗚……”小小的一只伏在沈江岳的腿上哭着，不願離開。
一旁的皇後曹婉桃也被小沈醉笙的氣氛感染了，也低聲啜泣着，滿面的不舍。
沈江岳哀嘆一聲，背過身去，吩咐大太監把鑿雲莊莊主請進殿來，帶走公主。鑿雲莊莊主沈秩韬悄無聲息地走進來，也沒問安，微微行了行禮，便将沈醉笙打橫抱起，小沈醉笙奮力掙紮着，卻無濟于事。
沈秩韬見小沈醉笙掙紮得厲害，從袖子裏掏出一把匕首，用刀柄點了一下她的身上某穴，小沈醉笙便瞬間安靜了，暈厥了過去。
“笙兒……”曹婉桃望着愈漸消失的沈秩韬和沈醉笙的背影，噙淚喃喃自語。沈江岳背過身子不堪，怕自己會忍不住反悔。
為了他們的小醉笙能躲過一劫，能活下去，沈江岳和曹婉桃不得不如此。
就這樣，小沈醉笙再醒來時候，已經躺在她大伯沈秩韬為她準備的閨閣的塌上了。
“你醒了？以後，要在這裏度過許多日子了，我和秩韬正巧無法生育，無兒無女，喚我們大伯大娘在莊上太顯眼，不如親近點，就喚爹娘吧。”一個陌生女人坐在小沈醉笙塌前，溫和說道。
那陌生女人，正是沈秩韬的妻，蘇雲鳴，清玉門的始祖。
小沈醉笙拭幹了淚，乖巧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想離開父皇母後，可她知道，父皇母後是為她好，而且大伯大娘都很好，亦是她的至親，她不能惹他們不歡喜。
“娘。”小沈醉笙怯生生地喚了一句，蘇雲鳴忙應了句，笑得兩眼彎彎，柳眉彎彎。
這時，沈秩韬輕叩了門兩下，問道：“我現在方便進來嗎？”
蘇雲鳴替小沈醉笙回答道：“方便的，進來吧，我們家醉笙沒在更換衣裳。”
沈秩韬推門而入，小沈醉笙這才端詳起他來，端眉正目，五官透露出的盡是浩然正氣，微胖，一撮胡子不長不短，耷拉着邋碴着，有些不修邊幅。
“爹……”小沈醉笙乖巧而羞怯地喚道。
二十九幾分真幾分假
沈秩韬一聽，怔了一下，旋即樂開了花，撫褥着胡子，應着：“诶——好，好诶，醉笙，你本就是我侄女，如今寄居我莊，收作義女，更是親上加親，往後你便是我親生之胎。”
小沈醉笙點點頭，忙就要起身跪下，拜沈秩韬這個義父，沈秩韬連忙攔住，說道：“那些虛的全不必，往後在莊上自在快活着就好，有什麽需求都和義父來說。”】
……
【“你在孟伯伯家中要更乖些，不過有什麽想要的，也盡管和孟伯伯提，孟伯伯是爹的摯友，他不會虧待你的。等你娘的病好了，爹就接你回來。”沈秩韬在送小醉笙去孟離處前，語重心長地說道。
小沈醉笙很理解地點點頭，眼含着淚，牽着蘇雲鳴的手，嬌聲說道：“娘，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對不對？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娘……咳，娘不會有事的，等娘好了，就和爹一起去接你。”蘇雲鳴虛弱地趴在塌上，滿面不舍地答道。
孟離宅中，沈秩韬牽着小沈醉笙的手，走到孟離身畔，小沈醉笙眨着明眸，怯弱喚了聲：“孟伯父……”
孟離應下聲，笑得整張臉顯得很不自然，一旁站着的女子正是他妻，發梢的顏色很是奇特——蔻丹色，而面上杏眸柳葉眉倒是極好看，她親切地拉過小沈醉笙，介紹道：“這是你堂妹，芷柔。”
小沈醉笙依舊是怯怯地喚了聲堂妹，随即孟芷柔便要拉着她出去玩，和她娘撒嬌道：“娘親，好久沒有和柔兒年紀相仿的人兒來了，讓柔兒帶姐姐出去玩兒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