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的說晚上就知道了,想到這裏,竹冬不由嘟起嘴來。
幾名在蘇乳母院子裏伺候的小丫鬟也是一臉的不解,一言一語的說起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來。
“回二小姐,奴婢們原本正在睡覺的,結果就聽到了蘇夫……哦不,蘇乳母的聲音驚醒過來。”其中一個圓臉丫鬟道。
蘇淺玉不叫蘇乳母為蘇夫人的事情,早就傳遍了整個丞相府,這些下人們自然都選擇蘇淺玉這邊,不叫她為蘇夫人了。
畢竟一個是一回來就可以掌權的嫡女,一個是失權脾氣嚣張的老乳母,誰比較有利一目了然。
“奴婢們剛披好衣服出來,就見蘇乳母從屋子裏沖出來,大嚷着有蛇,之後就縮在這裏不動了。”另一個丫鬟接着補充道。
心裏卻在鄙視蘇乳母的小膽子,要知道,二小姐身邊養一只老虎都不怕,結果她被什麽蛇一吓,都吓丢魂了。
這一對比,讓很多人更是不屑蘇乳母。
六姨娘聽完了最先忍不住開口了,“二小姐,快讓人請個大夫來看看蘇乳母吧!”畢竟她和蘇乳母是一條船上的人,對方倒了自己也撈不到什麽好處。
聽了六姨娘的話,寧姨娘陰陽怪氣的反駁道,“這時候出來關心人了?要我說,你要是真的關心人,不如把肩膀上的披風取下來給她更合适,在這裏做作什麽呀!”
要說誰最看六姨娘不爽,當然是非寧姨娘莫屬了。
六姨娘臉色一白,把披風取下來披到蘇乳母的肩膀上,還彎下腰湊在蘇乳母面前低聲哄着,“蘇夫人,你……”
話還沒說完,蘇乳母眼睛忽然睜大,手往六姨娘臉上一抓,抓出了一道血痕,“蛇啊,救命啊!”
顯然驚吓過度神志不清的她把湊過來說話的六姨娘當成了蛇,手拼命地往空氣裏抓,臉色猙獰着。
六姨娘吃痛,尖叫退後差點摔到地上,捂着自己受傷的臉氣急敗壞,也不顧得裝樣子了,“快派人去請大夫來啊!”
她的臉啊,要是毀容了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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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姨娘的婢女撒腿就往外面跑去,神色慌得不得了。
她們這些婢女,一般是仗着主子是否得寵而來恒定的生活質量,要是主子毀容了,那她們也就糟糕了!
蘇淺玉看着這一場好戲,知道了竹青放的‘好東西’是什麽了,原來是拔了牙的毒蛇!
要是沒拔牙的蛇,那蘇乳母不可能這麽呆滞了,況且,竹青那個丫頭最喜歡用毒蛇毒液來配置藥水,一想就能通透。
“來兩個人把她壓住,別傷了在場的主子。”蘇淺玉淡淡下着吩咐,話裏話外把已經受傷的六姨娘隔開忽略了。
周圍的下人哪個不是人精?一看這情景就知道六姨娘不受嫡小姐待見啊!
出來兩個粗使婆子,一下子把癱坐在地上雙手亂舞的蘇乳母制住了。
離得六姨娘近的下人悄悄往後挪了幾步,悄悄遠離了。
捂着臉痛的冒冷汗的六姨娘注意到這個動作,立馬扭曲了臉,在帕子的掩飾下并不是十分明顯。
“大夫來了!”很快大夫就來了,給六姨娘覆了藥,又給蘇乳母診了脈,最後得出個‘驚吓過度’的結論。
而房間裏的沒牙的毒蛇,早就被膽大的家丁給捉了弄死了。
待一切都恢複平靜,蘇淺玉就離開了。
身後寧姨娘匆匆追上,“二小姐,這六姨娘妾身看着有點怪。”說着還有些氣喘籲籲。
蘇淺玉放緩了腳步,“哪裏怪了。”她皺着眉,疑惑地看着一邊的寧姨娘。
“是這樣的,剛才她被蘇乳母差點弄摔倒的時候,手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所以妾身想着,她應該是有了!”寧姨娘眉眼帶上不悅。
她看六姨娘不順眼,對方借她上位,最後還擺了她一道,最後聯合蘇乳母三番兩次對她的孩子下毒手,寧姨娘心裏不氣才怪!
“這樣啊,讓她慢慢護着她的肚子吧,最後生不生得出來還是兩說,別輕易出手。”蘇淺玉絲毫不在意地提醒着寧姨娘。
畢竟婦人生子,順利生産為二分之一可能,産下男嬰又是二分之一,成功養活又是二分之一,她又何必着急呢?
寧姨娘本來心裏已經在琢磨着怎麽出手好,聽到此話,立馬抛下心裏所有小九九。
她的原則——一切跟随二小姐沒商量!
“二小姐,妾身曉得。”
兩人說話間越走越遠,絲毫沒有注意到一處牆角的陰影中,站着兩個人。
“六姨娘,懷孕了啊!”女子感慨着,臉上少了平日的懦弱。
月光照在她臉上,赫然映出了五姨娘的面孔。
身後婢女深深一嘆,伸手扶住自己主子,“姨娘,且放寬心。”
她了解自己姨娘的心思,想争卻沒有資本争。
五姨娘收起臉上的表情,往自己的居所走去,淡淡的一句話,被夜風吹散在空中,“她說的對,能生不生得,還是兩說。”
124 喜鵲算計
124 喜鵲算計
第二日一大早,就聽說蘇乳母發燒了的消息。
蘇淺玉正在給子衿順着毛,聽到這個禀報,絲毫不在意地擺擺手,“讓她發燒去吧,左右死不了。”
蘇乳母以前把執念都放在了規矩上,現在就把執念放在了金銀財寶上,這種執念深的人怎麽可能被一場小小的發燒而打倒。
不過這樣也好,以後的生活一定會更有趣。蘇淺玉的嘴邊,帶起一抹邪魅冷漠的笑。
……
過了幾日,和寧姨娘所說的一樣,六姨娘懷孕了!
消息傳到蘇淺玉耳邊,她淡淡一笑,“找些東西送過去吧,免得說我苛待未來的庶妹庶弟。”
她是真的不在乎蘇青池的子嗣到底有多少個,她只在乎自己所親近的人。
只要靖兒好好的在書院學習,她好好的為他們的未來籌謀,如此便可。
只不過蘇乳母病好,打着照顧小孩有經驗的名頭出來,讓蘇淺玉惡心了一番。
真是厚顏無恥!
含玉居一個角落,一個婢女神色焦慮地在這裏等待着,時不時觀看一下周圍有沒有人來。
很快,有一個婢女喜滋滋的過來,“喜鵲姐,找我什麽事啊?”
喜鵲是六姨娘身邊的大丫鬟,和她是同鄉,她剛進丞相府不懂什麽事,平日裏也井水不犯河水的,不知道這回來找她什麽事。到底是同鄉,小丫鬟心裏也期待着彼此能發展出深厚情誼的。
喜鵲一看到她過來,臉上一喜,“你來啦?我找你有事,你能不能幫我做件事啊?好喜菊。”眼裏卻閃爍着和臉上神情不符的惡毒,只是沉浸在同鄉見面的喜菊中沒有看到。
她笑呵呵地問道,“有什麽事啊喜鵲姐!”
一臉憨厚老實,卻讓喜鵲看得憎惡,要不是為了完成六姨娘的任務,她才不會來找這個土包子呢!
喜鵲掏出一個紙包,幽香的氣息從裏面竄出來,“你只要把這個藏在二小姐房間裏的一個地方就好,不用你做其他事。”循循善誘的語氣,讓人難以拒絕。
到時候事發了,這個礙眼的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偏偏運氣比她好,被選來含玉居伺候的土包子就死定了!
惡毒的眼神更加閃閃發光。
喜菊一聽,連忙瞪大眼擺手道,“不行,我不能害二小姐!”
二小姐人可好着呢,又生的這麽美。
喜菊雖然單純,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心眼的,一聽此事再加上喜鵲的身份,就知道她想幹嘛。
喜鵲沒想到她會拒絕眼裏,閃過不耐,拿出一個頗為華麗的金簪,“這是給你的。”
喜菊想拒絕,轉眼卻換了一種想法,把金簪和紙包接過來,轉頭就跑了。
得意的喜鵲自然認為事情辦成了,還以為有多難呢,也懶得和一個在她眼裏已經成了将死之人的喜菊計較,一路哼着歌離開了。
而跑掉的喜菊,揣着懷裏的紙包和金簪,就像揣着一個火爐一樣,渾身被燙得難受。
她一路跑到了蘇淺玉的閨房外,氣喘籲籲地朝守在門口的竹冬說道,“竹冬姐,我有事想見二小姐一面。”
她必須要将此事告訴二小姐,在她眼裏像天仙一樣漂亮的二小姐,絕對不能被喜鵲姐的陰謀害了。
單純的喜菊還沒有懂得真正掩藏自己的情緒,臉上帶着焦慮和擔憂。
竹冬正因為暗一有事禀報被趕出來守門,正有些悶悶不樂,一看到她這焦慮擔憂的模樣,心裏暗道一聲奇怪,“有什麽事嗎?”
“讓她進來。”蘇淺玉酥軟的聲音從房間裏傳出來,優雅動聽。
竹冬只好放了喜菊進去。
蘇淺玉原本正聽着暗一禀報喜鵲喜菊這兩個小丫頭的事,結果當事人之一喜菊就找上門來了。
喜菊一看到蘇淺玉,就把事情經過都吐露出來了,紙包和金簪都被放到蘇淺玉面前。
看着眼前這個忍不住擔憂的單純丫頭,蘇淺玉柔了臉色,她聽暗一禀報,還以為這個丫頭會按照喜鵲的做,沒想到竟然直接跑過來告訴她了,真是好樣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跟竹冬要賞賜吧,賞你三倍月例。”
紙包裏的香味,她聞都不用聞,就知道是麝香。
想用六姨娘的孩子嫁禍她麽?蘇淺玉啧了一聲,鳳眸微眯,露出萬千風華。
還真是看得起她呢!
聽着蘇淺玉輕柔的聲音,喜菊激動得紅了臉頰,恭敬地磕頭謝恩,眼神卻是止不住的狂熱。
于是乎,蘇淺玉在無意識之下,收服了一個鐵杆粉絲。
喜菊離開後,她把竹青竹冬都叫進來,把事情一說。
竹冬立馬握起拳頭,神情恨不得把蘇乳母大卸八塊的模樣,結果一轉頭,就朝竹青說道,“竹青姐,快去找個麻袋打蘇乳母一頓!”
她揮舞着小拳頭,一臉憤慨的看着竹青。
竹青,“……”她還以為這個蠢貨要自己上,果然不要高估她的智商啊!
轉頭不去看竹冬眼神,竹青嚴肅着一張臉,“小姐,上回從蘇乳母房間裏搜到的那些賬本,可以派上用場了吧?”
就憑蘇乳母那些貪污了丞相府不少銀兩的賬本,分分鐘就能把蘇乳母拉下馬。
況且,蘇乳母大概是因為生了病的原因,竟然連賬本不見了都沒發現。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不是更有意思?
蘇淺玉眯了眯鳳眸,“不,把賬本放回去,明天我給你們上演一場好戲,什麽叫賊喊捉賊!”
要是這些麝香在蘇乳母的房間裏找到,再加上這個劇本,她倒要看看,蘇乳母會受到什麽樣的結局!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她一貫的準則!
竹青和竹冬聽得連連點頭,特別是竹冬,直接閃爍着星星眼朝蘇淺玉豎了一個大拇指,“主子真厲害!”
蘇淺玉,“……”這麽真誠的誇贊,她都有些不知道用什麽表情來面對好了!!
竹青,“……”這個蠢貨!
她一把捏起竹冬的耳朵,“就你這麽笨啦!”嘴上雖然嫌棄,竹青眼裏卻帶着笑意。
竹冬“哎哎哎”地大叫,想把自己耳朵解救出來,哭喪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竹青姐姐,好姐姐饒了我吧!”
她最怕捏耳朵了好伐?
竹青還真以為她被捏痛了,把手放開,結果竹冬的耳朵上連點紅痕都沒有。
竹青,“……”這個蠢貨,心裏101次重複着。
125 她來教
125 她來教
第二日,含玉居就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看着眼前的蘇乳母和六姨娘,蘇淺玉展開一個無害的笑容,“六姨娘有孕,怎麽不在自己院子裏歇息着?跑來含玉居有什麽事嗎?”
真是迫不及待來送死呢!她眉毛一挑,無端端給了蘇乳母幾分心虛。
蘇乳母暗暗給自己壯了壯膽子,大聲說話,似乎這樣會給她帶來自信一樣,“二小姐,我們來此是為了給六姨娘的孩子和你培養感情的,血濃于水嘛,不培養點感情怎麽好?”
她們也懂血濃于水?既然如此還舍得犧牲一條小生命來對付她?
蘇淺玉紅唇扯起一抹冷漠的笑容,細看之下勾魂嗜魄,美得不可方物,“竹冬,掌嘴!”
一點也沒有奴婢的自覺,一口一個我們?
不懂規矩?行,她來教!
竹冬大聲應是,迅速來到蘇乳母的面前連扇兩個大耳光子。
直扇得蘇乳母回不過神來,她臉頰兩邊各印着一個紅彤彤的巴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出聲怒吼,“你憑什麽打我?”
她氣得眼睛發紅,恨不得生撕了蘇淺玉。
“就憑你一個奴婢,對着主子自稱我,就已經犯了忌諱,賞你兩耳光,已經是輕罰了。”茶盞蓋發出清脆的撞響聲,蘇淺玉用了一口花茶,神色惬意。
“你——”蘇乳母氣得咬牙切齒,想想一會就可以真正懲治這個小賤人了,她靜下心,轉過頭和六姨娘說話,“剛懷的孩子,要注意休養才是。”
語氣像個長輩,臉頰上通紅的兩耳光顯得可笑。
見她吃了這麽大的虧還賴着不走,蘇淺玉扯起嘴角,一雙鳳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們——
臉皮真厚!
六姨娘十分給蘇乳母面子,把她當成真正的長輩一樣,兩人一言一語讨論起育兒經來。
只是她的眼睛,時不時湧出一絲不舍。
要不是有蘇淺玉在,她不能讨到好處,何至于要用她一個孩兒來扳倒她!
想到這裏,六姨娘的心裏滿是恨意!
不一會兒,六姨娘就捧着肚子喊痛,“我的肚子好痛!”
她的眼眶裏含着悲哀淚水,只不過更多的是對權利的野心和渴望。
蘇乳母假裝大驚失色,噌地一下站起來,“快讓人去請大夫!”
謀害庶弟庶妹的罪名,一旦給她扣下去,蘇淺玉就難以翻身了!
在沒人看到的角落,蘇乳母露出一個陰狠笑容。
蘇淺玉也跟着站起來,皺起眉頭,“快把六姨娘扶去客房。”裙擺已經見了紅,為了接下來的好戲,她就勉為其難犧牲掉一間客房給這個親手謀害自己孩子的女人好了。
紅唇輕撇,帶着些許嫌棄。
六姨娘被扶到客房裏,蘇青池和其他幾個姨娘也都趕了過來,此時大夫還沒到。
蘇青池見到裙擺已經染紅了的六姨娘時,眉頭狠狠打了一個結,“怎麽回事?”
他問着蘇淺玉,畢竟是在含玉居出事的。
身後寧姨娘擰着帕子,神色有些擔憂。她怕六姨娘這個白眼狼把這盆污水潑到蘇淺玉身上啊!
蘇淺玉示意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正想開口說話,反被蘇乳母搶了先。
蘇乳母插嘴說道,“老爺,六姨娘這幾天都好好地安胎,胎兒正常,今個兒來含玉居,結果卻小産了,肯定是有些人見不得六姨娘生下這個孩子!請老爺徹查啊!”
就差指着蘇淺玉鼻子說她是兇手了。
“等大夫來看過先。”蘇青池心裏對嬌媚的六姨娘,還是有那麽幾分喜歡在的。
不過他的嫡女在他心裏份量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因為蘇乳母三言兩語就把罪定到她身上的,免得平白損了父女情分。
因着房裏血腥味極重,所有人都移步到了含玉居的小廳堂裏,只留幾個有經驗的嬷嬷照顧昏迷了的六姨娘。
很快大夫就來了,一診脈,眉頭就皺起來,走到廳堂裏禀報道,“大人,這位夫人是聞了不該聞的活血香料之類的,導致小産的,至于具體是何物,依脈象看,極像麝香一物。”
一把花白胡子晃悠悠的,這些大戶人家就是陰私多,一個胎兒就這麽去了,造孽啊!
蘇乳母一聽,眼睛就發亮了,“老爺,六姨娘在自己的院子裏分明是一派正常的,胎兒健康得不得了。誰會這麽大膽子來謀害您的子嗣呢?”
說着,眉眼像鋒利刀劍一般挑向蘇淺玉,暗指蘇淺玉的可能性。
“那她這幾日有什麽異常的嗎?比如外出活動。”蘇青池的怒火已經越來越高,敢有人在他的後宅動這種歪腦筋,徹底惹怒了蘇青池。
蘇乳母就等着這句話哩,眼睛瞟向蘇淺玉,“回老爺,六姨娘只出過一次門,就是來二小姐這裏,就是今日。”
頓了頓,裝出一副鼓起勇氣的樣子,“六姨娘在自己院子裏都沒事,偏偏來一趟二小姐這裏就有事,肯定是二小姐這裏有問題。原以為二小姐是個好的,沒想到連一個還沒出生的胎兒都不放過。”
說着抹了抹眼角,做出一副失望的模樣。
蘇乳母活了大半輩子了,戲早就演的爐火純青手到撚來,根本不在話下。
“蘇乳母別亂攀咬人才是,二小姐一向禦下仁厚,害人l小産這種事定是做不出來的。”寧姨娘氣得連瞪蘇乳母。
蘇乳母可不幹了,直接挑明了話說,露出剛才被竹冬扇得通紅的臉,擠了幾滴眼淚道,“老爺,這是二小姐扇老奴的,老奴這些年來,伺候蘇府勤勤懇懇,到頭來竟然換了兩個巴掌。二小姐這樣刁蠻,焉知她不會對六姨娘下手呢?”
她可得慶幸,剛才蘇淺玉留下了這個證據。雖然臉上火辣辣地疼,但蘇乳母心裏卻是高興極了。
蘇淺玉快要被她一步步逼倒了,她可不高興麽?
而蘇淺玉,捧着一盞溫熱的花茶在手心,紅唇噙着一抹笑意,絲毫沒有蘇乳母想象中的慌張,
“父親,瞧蘇乳母這話說的,要不是蘇乳母對女兒不敬,女兒怎麽會賜她耳光?這些日子女兒管理府務,哪樣不是恩威并施?罰一個犯了錯的下人,又算得了什麽?”
126 你又該何如
126 你又該何如
按照她的風格,本來就不會這麽溫和地反駁的,只是為了接下來的好戲,她還是能勉為其難地……嗯……稍微溫和些好了。
順帶着給寧姨娘投了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寧姨娘就閉嘴了,其他幾位姨娘都是樂得看熱鬧的,自然也不會開口。
蘇淺玉那雙帶着讓人不可亵渎氣質的鳳眸似笑非笑的盯着蘇乳母,平白讓她出了一身冷汗。
一口一個犯了錯的下人,更讓一向自視甚高的蘇乳母臉色難看。
她強撐着不讓自己失态,把目光從蘇淺玉身上移開,下意識虛張聲勢大聲嚷嚷道,“誰不懂你對六姨娘不待見?由此害了她的孩兒,怕她會踩到她頭上,這動機難道不是存在麽?!”
聽了她的話,蘇淺玉沒有惱怒,反而淡淡的朝蘇青池挑了挑眉,手撫着茶盞上的花紋,“父親,這便是蘇乳母對待女兒的态度了。”
一口一個你,态度還惡劣,可不像是奴婢對待主子的态度,反而像是施舍般的語氣。
蘇青池眼神一深,看向蘇乳母,“玉兒這巴掌賞得對。”蘇乳母近些日子,着實是不知分寸了些。
蘇乳母氣得咬牙切齒,咽下喉嚨這口氣,直接把她早就策劃好了的目的說出來,“既然老爺不相信,那可以搜一搜二小姐的院子看看,有沒有麝香香料!要是二小姐真的光明磊落,肯定是不會害怕小小一個搜院子的舉動吧?”
要是蘇淺玉拒絕了,那倒成了心裏有鬼了。
好一句言語官司,蘇淺玉展開一個邪魅的笑容,滿不在乎道,“我的縣主,也是你知道奴婢說搜就搜的麽?要搜院子我沒意見,不過要是搜不到,你又該何如?”
鳳眸帶着壓迫性的氣勢壓向蘇乳母,讓她心跳都停了一拍,懼怕溢滿了她的心中。
“這……”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一回事!
麝香都被放到含玉居了,還怕她們搜不出來?真是笑話!
當下,蘇乳母立馬放下了心裏的警惕,眼角帶上洋洋得意,“那二小姐想怎麽辦?”
一直看着的蘇青池其實心裏也對蘇淺玉有所懷疑,也不懂該相信誰好,就看着她們鬥法。
看到蘇淺玉落落大方的大家氣質,蘇青池眼底閃過一縷滿意,不愧是他的嫡女!
就算此事真是蘇淺玉做的,他也能把它變成假的!
他的嫡女,也就只有這麽一個!蘇青池的心,已經徹底偏到了蘇淺玉這邊了。
喝了一口花茶,蘇淺玉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芳香滿口,“要是沒搜到,那就讓人去蘇乳母院子裏搜一下,怎麽樣?”
“要說最有嫌疑的,無非就是蘇乳母你了,這幾天可都是你在六姨娘身邊的。這樣才叫公平,不是嗎?”
一聽要搜她的院子,蘇乳母頓時遲疑了,不過轉念一想,反正含玉居一定能搜到麝香,不妨答應她又如何?
想罷,蘇乳母就答應了,“這是自然。”
看到蘇淺玉榮辱不驚的模樣,蘇乳母再次咬了咬牙,她要看着這個小賤人臉色大變的樣子!最好是在她腳下求饒的樣子!看她不把蘇淺玉的高傲折辱到泥裏去!
蘇乳母的眼睛裏,帶上了惡毒。
蘇乳母拍了拍手,門外就進來幾個強壯的家丁,“你們好好搜一下二小姐的院子!”說話間帶了盛氣淩人的模樣。
她倒要看看,一個被家丁搜過閨房的千金,還有什麽名聲活在世上!
男女授受不親,這是恒古不變的理念!
只是,處于即将毀滅蘇淺玉想象裏的蘇乳母,忽略了蘇青池的存在。
“家丁來搜嫡小姐閨房,成什麽樣子!”蘇青池呵斥道,讓那些家丁退下,重新指了幾個姨娘身邊的婢女,“你們去搜!”
活生生打了蘇乳母的臉,她的臉色一直變換不停,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老爺說的是,是奴婢處理不當了。”
她恨恨咬着牙,心裏琢磨着怎麽挽回蘇青池對她的敬重。
幾個婢女聽話的進去搜了,幾個姨娘的貼身婢女都在,互相監督,是以蘇淺玉和蘇青池并不擔心她們會做出什麽手腳。
蘇淺玉發髻間流蘇微晃,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她靠在椅背上,如畫的眉眼帶着慵懶,如高貴優雅的波斯貓一般,讓人不敢小觑。
“聽聞蘇乳母最重規矩,還能有這種失誤?該不會是故意的吧?”說話的是寧姨娘,她盯着蘇乳母看,直看得心裏有鬼的蘇乳母一陣不自在。
“寧姨娘說笑了,年紀老了記憶力自然就會下降了,這是常事。”蘇乳母帶着不着痕跡的憤恨說道。
上了年紀的人,誰都不想提到自己的年紀一說,偏偏只有這個年紀老記憶力退化這個借口能讓她避開這件事。
她鬓角無論怎麽盡力遮掩,斑斑白發已經露了出來。
“确實挺老的。”寧姨娘煞有其事的說了這麽一句,還不忘附和的點頭。
不把這個挑事的老妖婆氣死,她就不叫寧姨娘!
蘇乳母氣得渾身顫抖,一雙混濁的老眼朝寧姨娘射去,“寧姨娘有空還是照顧好小公子吧!老奴的年紀就不勞姨娘擔心了!”
不過一個出身青樓的賤籍,得意什麽?蘇淺玉倒了,下一個倒的就是你!
她知道,寧姨娘中了她好幾招算計,縱使那個小孩挽回了一條命,可是身子骨卻是虛了下來。
拿寧姨娘的軟肋來諷刺寧姨娘,是最好不過了!
寧姨娘果然怒火攻心,咬牙把心裏不忿忍下來,就不打算說話了。
寧姨娘想揭過去,可一向護短的蘇淺玉可不能這麽輕饒了蘇乳母,只見她輕飄飄來了這麽一句,“父親,當年女兒去祈福之前,似乎寧姨娘的胎坐的挺好的,怎麽三弟身子虛起來了?按理來說不應該啊!”
這話說得蘇乳母心裏一跳,她下手的證據都被抹掉了,可蘇青池要是拼盡全力查,還是能查到那麽一絲蛛絲馬跡的,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她定了定心,“二小姐有所不知……”
蘇淺玉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的話,“我在和父親說話。”
言下之意是你插什麽嘴!
蘇乳母吃癟只好閉了嘴,眼睛時不時瞄向蘇青池,耳朵豎起來想聽他們的談話。
127 好戲終于開場了
127 好戲終于開場了
“這個,我也不懂。”蘇青池有些尴尬地回答。
這些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宿在了六姨娘那裏,對于寧姨娘的寵愛已經有些淡了,這麽一想,他又對寧姨娘産生了愧疚。
蘇淺玉沒有再說話,只是意味身邊的笑了笑。
這笑讓蘇乳母沒由來的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她心裏安慰自己,蘇淺玉的死期就快到了,她不需要怕她!
心裏反複念叨好幾遍之後,她的懼怕才褪去一些,只是再也不敢去看蘇淺玉了。
幾個婢女把含玉居上上下下都搜索了一遍,結果什麽都沒找到。
只能過來禀報,“老爺,二小姐,含玉居裏什麽香料都沒有。”
聽罷,蘇乳母猛地睜起眼,“不可能!”她非常肯定,喜鵲那丫頭說的确實放進了含玉居裏,怎麽可能沒有搜到?!
“一定是你們怕得罪她!”蘇乳母念叨着,眼神猛地射向一臉惬意的蘇淺玉。
是她!一定是她作祟!
“父親,女兒一貫不用香料的,只擺上水果聞果香罷了。”蘇淺玉含笑朝蘇青池道,纖長的手指曲起來敲了敲扶手。
好戲終于開場了。
“去,去搜蘇乳母的院子。”蘇青池不懂出于什麽心态,也跟着蘇淺玉喚蘇乳母,并不像原來尊稱其夫人。
蘇乳母看得眼睛發紅,手緊緊攥着帕子,那力道像是要把手裏帕子撕碎解恨!
“一定是二小姐把麝香藏起來了!”蘇乳母恨恨道。
含玉居居然沒有搜到麝香,這和當初的設想簡直一個天一個地!沒找到麝香,那就不能夠扳倒蘇淺玉了!
她們還因此害了六姨娘的孩兒!她們付出這麽大的代價,竟然沒動到蘇淺玉一根頭發?這讓蘇乳母有些崩潰。
而那幾個婢女,已經聽話的走出去,去蘇乳母的院子裏搜去了。
“蘇乳母打今個兒一進含玉居,我就沒離開過你的視線處,又何談藏那子虛烏有的麝香呢?”蘇淺玉紅唇緊抿,一臉嚴肅地盯着蘇乳母,身上不怒而威的氣勢立馬迸發出來。
在場人都被這股氣勢驚了一驚。
“夠了!”蘇青池呵斥蘇乳母,真是丢人現眼!以前他怎麽就沒發現這一點呢?
凡是任何一個聰明人,做出來的舉動都會比蘇乳母聰明上百倍!
看着蘇青池眼眸裏的怒氣,蘇乳母突然清醒過來,身子抖了一下,匆匆低下頭,“是奴婢太過憂心六姨娘了,請老爺恕罪。”
低聲下氣非但沒有讓蘇青池解氣,反而讓他更生氣了。
衣袖一拂,桌上一個茶盞就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閉上你的嘴,有些話不該說的就別說了!”當了多年的丞相,蘇青池身上積累的官威,足以讓蘇乳母心有餘悸。
她連連點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得意和嚣張。
還好她的賬本藏在暗格裏,不懂機關的人不可能找得到,去搜她的屋子,肯定什麽也搜不出來的,蘇乳母放下了心,垂着頭在一旁,心裏盤算着怎麽把蘇淺玉扯進這趟渾水裏。
早知道她們就不堕了這個孩子了,蘇乳母心裏懊悔得不得了。
很快,幾名婢女手裏捧着一本賬本,還有一個散發着幽香的紙包回來了。
寧姨娘的婢女為首福了福身,把兩樣東西放在蘇青池手邊,“老爺,這是在蘇乳母的房間裏搜出來的。”
她也沒想到蘇乳母這樣喪心病狂,婢女想到剛才她掀起賬本那一角,裏面龐大的數字時,心猛地跳了一跳,連忙退到寧姨娘身後。
那是賬本!蘇乳母眼睛一縮,上手就想把賬本搶過來。絕對不能讓蘇青池看到裏面的東西!不然她就死定了!
賬本裏記載的,是她這五年從丞相府裏貪出來的銀兩和用處,數量龐大,就是賠了現在的她也賠不起的啊!
蘇乳母手快,蘇淺玉更快!
她一個茶盞扔下去,正好中了蘇乳母的額角,讓她分辨不出東南西北,眼前暈乎乎的。
蘇青池也被吓了一跳,拿起賬本一看,臉色逐漸黑沉下來——
這上邊的銀兩,最少有千兩之多,對于丞相府而言,算是大批銀兩了!
再往後看,他的一張臉已經陰沉得快要滴下水來,後邊的,甚至有一些是維持丞相府生活開支的,這她也敢動?!
氣得蘇青池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堅固的桌子發出巨大的響聲,“來人,把這個賤奴給我抓起來!”
立馬有兩個力大的婆子跑過來把暈頭轉向的蘇乳母給緊緊抓住。
蘇乳母劇痛之下,立馬清醒過來,看到蘇青池手裏拿着那本賬本,頓時身子一軟,癱倒在地上。
呆滞半晌,她才回過神想撲上去抱蘇青池的大腿,“老爺,這是有人栽贓陷害啊!”賬本怎麽會被搜出來了?她心亂如麻。
蘇青池一腳踹開她,嫌棄地皺起眉,轉頭向角落裏站着的大夫道,“請老大夫來看一看這紙包裏包的什麽東西。”
紙包散發的幽香隐隐約約的讓他聞見些許,卻讓他更是厭惡,依照這個情景看來,這個紙包應該就是導致六姨娘小産的東西了!十有八九!
眼神陰冷地定格在蘇乳母被壓制住慌亂驚恐的臉上,沒想到他的尊敬,給蘇府引來了一只白眼狼!
大夫走過來,把紙包湊近鼻子一聞,就十分肯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