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宰相府旁的窄巷裏停着一輛不甚起眼的馬車,棗木給人從府裏一路半拉半拽的提溜到了馬車前。而後兩個侍衛站定,同車裏的人行禮道,“殿下,人帶來了。”
“進馬車裏面說話。”
棗木聽見車裏人的聲音,渾身止不住猛一個激靈,原本才安定回位不久的心情,霎時給吊高墜不下來。
若是少爺在場還好,那二皇子必然不會有什麽脾氣,然而少爺不在時,棗木垂頭想,他可是見過二皇子随口命人砍頭連眼睛都不帶眨的。
可人現下二皇子要他上馬車,縱使棗木怕也無法退卻。一旁的宮人垂頭将車門拉開,無聲的對棗木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褚清端坐在馬車裏,褪去了平日裏淺色的衣袍,一身通黑讓他顯得肅殺不少。他的雙目垂看着自己手上的茶杯,緩緩轉了兩圈後,停了下來。
棗木不敢坐,僵硬着跪在了一邊。
“阿遲他在秦國可好?”褚清目不斜視,看不出面上的神情。
棗木不知這位爺想要的什麽回答,又不敢照實說,思索片刻後,答道,“同京城裏比不上,去的路上又遇見過幾次流民,好在有驚無險,後在秦國找了一處小院住下,少爺也有歸心,奴才這趟回去就要将他接回來……”
“在路上沒有遇見些其他事情?”褚清慢慢轉過頭,視線凝在棗木的身上,如同一只鬼手,又冰又涼。
救了秦王的兒子,又見了秦王,跟着後頭在秦王宮住了幾天的事情,棗木自然一件也不好開口講。
他再開口差點兒咬了自己舌頭,“沒,沒了。”
褚清輕笑一聲,倒是并沒有為難棗木,只道,“往來秦國周折,後頭的事情更曲折難安,快些将人接回來為好。”
他的口氣一貫親和,可那和氣裏又透着絲絲涼意,讓棗木心驚膽戰不說,更是如履薄冰,怕自己下一刻就送了命。只敢連連點頭将褚清的話應下。
“下去吧,”褚清斂了臉上的笑意,話裏意味不明,“給我同阿遲帶個話,‘天氣寒冷,莫要忘歸了’。”
棗木琢磨不清楚這話裏頭的意思,又不敢不應,“奴才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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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的說話聲一停,馬車門就從外頭給人打開。棗木看看褚清,見他沒有說話,是以支起膝蓋半站起來,忍着腿腳的麻木退了出去。
他原本還想先休息一晚上再走,此刻卻是一會兒也等不住了。棗木讓人幫忙收拾好東西,又帶上幾個老祖宗和呂朱氏硬塞給他的壯實家丁,趕着匆忙的夜色出了城裏。
半夜裏忽然下起雪來,雪子打在瓦楞上,帶出細細碎碎的聲響。呂遲卷着被子給吵醒,有些迷迷瞪瞪的坐了起來。
屋裏漆黑一片,他在床上四下摸了摸,摸到一只小箱子,胡亂将手搭在上頭,想到昨天和褚瑜約好醒來就要見着他的事情,心裏迷糊想着褚瑜說了大話,後忍不住困意又仰倒下去沉沉睡去。
臨着天亮開始下鵝毛大雪,不過半個早上的功夫已經積下了半人高的雪。褚瑜與官員讨論了一天的議事後,将李勳留了下來。
李勳從昨天起就知道有這麽一遭,是以早早的做好了準備,少了昨天那般的慌亂。
“那箱子裏的東西,說不上是什麽要緊的,”李勳垂着頭,語帶猶豫,他擡起頭看看褚瑜,“ 呂公子說不讓告訴,殿下如若堅持想知道,臣也需知無不言。”
褚瑜想起呂遲,雖然這會兒就算李勳将他知道的東西告訴自己,呂遲也必然不會知道,但是褚瑜略一思索,還是起身道,“罷了,他現在不願意告訴我,就等他願意告訴我再說吧。”
李勳松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還不知道怎麽将那你被按在呂遲身下的春宮圖說出口呢,這下正好,連忙行禮應了。
褚瑜大步走出殿外,瞧見滿院子的落雪,想起昨天下午臨走前呂遲坐在他身上耍脾氣的模樣。
“明天醒了就想看到你,你記住了嗎?”
呂遲鼓囊囊的雙腮,與那雙捧着自己面頰的手,此刻想起來都讓褚瑜回味無窮,他心下一動,估摸着時間呂遲該還沒醒,同李勳言明一句,便徑直出了大殿,往外頭去了。
李勳慢慢悠悠的獨自一人走在宮牆內,心中嘀咕,這倒是好了,十多年沒娶妻,如今竟同一個半大青年攪在一處。他想起早上褚瑜下的那幾個雷厲風行的決斷,心底又稍稍舒緩一下。好歹沒被人将魂勾走,什麽要緊還是知道的。
又說那邊褚瑜一路快馬到了小院門口,他将馬停在門口,徑直推了門進去。院子裏站着幾個掃雪的小丫頭,見了他俱是紅着臉低下頭去行禮。
褚瑜擺擺手,剛想直接去呂遲房裏,卻給快步來的明柳半路攔下,“殿下,您一身寒氣,近了少爺的身,該把他凍着了。”
明柳如今膽子大上不少,已經敢直接同褚瑜商量。她指了指一旁偏房裏的暖爐,“您進去暖一暖,左右少爺還睡得深沉。”
褚瑜沒推卻,跟着真在偏房裏坐了一會兒。偏房的窗戶大開,透過窗能看見院子裏的梅花樹,以及飄飄零零的雪花正慢飛下來。
家國大事來往謀略,他本該時時緊繃着的心在這處小院裏卻格外舒緩。想起隔壁房裏睡着的人,褚瑜低下頭自嘲般的輕笑一聲,好在阿遲并不是美人計,如若是的,恐怕他還真會在這裏有一頓蹉跎。
約莫坐了一刻鐘的光景,明柳在房門口探出個腦袋來。她笑眯眯道,“殿下可以去了,一會兒少爺也該醒了。”
她說着走到呂遲的房門口,輕輕地将門給推開。褚瑜後腳跟着走進去,不等吩咐,明柳就将房門給帶了起來。
從前對處于的那些擔心憂慮,此刻也不知飛去了哪裏。
這屋裏的暖意比偏房更甚,說是初夏初秋也不是不能信。褚瑜腳步放輕,走到了床邊,床帳沒落,呂遲正睡的深沉。
褚瑜彎下腰去,伸出一根手指,屈起來在呂遲軟嫩的面頰上輕輕的刮了刮,入手如同凝脂嫩豆腐一般的細滑,讓人心頭酥麻亂竄。
他順勢在床邊坐下,目光低垂的看着呂遲的睡顏,正待移轉開視線,幫他将被子蓋好,卻見一旁的小木箱子翻開,裏頭的玉勢滾在外頭,不偏不倚的正給呂遲握在靠床裏的那側手心裏。
呂遲的膚色偏白,同那翠綠的玉勢交握着,亮相映襯,一個更白,一個更翠綠。若是其他物件也就罷了,偏偏是一根玉勢。褚瑜心頭原本就泛上來的癢意,仿佛給一只小手又輕輕地勾了勾,一時之間漫天遍地的傾灑下來,将他弄得全身軟又有某處硬。
“阿遲,”他傾身下去,附在呂遲的耳邊低喃道。
呂遲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嗯的應了一聲,他的眼睛睜開一條縫,落在褚瑜的臉上,見了熟悉的人也不認生,直接扔了那玉勢,胡亂抱住了褚瑜的脖頸。
“我昨天晚上還醒了一次,你這會兒來都不算數了……”呂遲将自己的腦袋在褚瑜的耳邊蹭了蹭,嘟囔道,“我還困得很,你陪我睡覺吧。”
這個提議太過誘人,褚瑜哪裏能說得出一個不字。他就着呂遲抱住自己的動作,匆忙脫了鞋和外袍,才半躺好,呂遲便熟門熟路的滾到了他的懷裏,身形恰恰好窩在裏頭,仿佛天造地設一般。
外頭是寒風呼嘯,呂遲卻像一塊暖玉,嵌在褚瑜心口,弄的他渾身發燙。不過這些天來他宮內宮外來回折返,加之外頭的事物堆疊,難免也有幾分疲憊,懷裏抱着這麽個小寶貝,不多一會兒也竟也真的跟着睡着了過去。
後還是呂遲先醒的。
他一睜眼對上褚瑜的臉,再先看見的就是褚瑜的嘴唇。他的唇形好看,顏色淺淡,呂遲盯了一會兒,心随意動,湊過去啵啵的親了兩口,将那淺色的唇親出了點紅潤的血色。
呂遲這才算有些滿意,又伸出舌頭舔了舔。
褚瑜便是睡着也給他弄醒了。他低下頭,将額心對着呂遲的,低笑着問,“親夠了沒有?”
他原本想着呂遲該會點頭說夠了,卻不想呂遲嘻嘻一笑,搖頭道,“不夠。”
這将褚瑜原本預備好的話給噎在了嗓子眼裏。
可呂遲嘴上這麽說着,動作卻徑直伸手捂住了褚瑜的嘴,然後道,“不夠也要等會再親,我還沒漱口。”
他說着也不管褚瑜,自己骨碌坐起,後猛地彈了起來,“哎呦喂,這東西,”呂遲瞪着眼睛在自己屁股下面摸了摸,竟摸出一根玉勢,他轉頭看着褚瑜,“這東西什麽時候掉在床上?硌着我的屁股真難受。”
褚瑜對呂遲的那張小嘴真是又喜歡又瞧着難受,這嘴裏能吐蜜也能來糖,說的最多的卻是呂遲自己也不知曉得誘人話語。
褚瑜閉了閉眼睛強自将那湧上來得欲念按下去,後接過那一根玉勢,道,“興許是半夜睡糊塗翻出來得。”
呂遲嗤了一聲,不以為然,“胡說八道,我半夜把這東西往自己屁股下面放?莫不是你故意放的,此刻來诓我?”
他說着視線上上下下得游移在褚瑜身上,全然是個不信任得模樣。
褚瑜給他說的一怔,咬牙掐住他得腰,“我倒是想把這東西放你屁股下面……”
呂遲見他承認,笑眯眯得伸出手摸摸褚瑜的臉頰,“果不其然,你自己也認得,”他繼而故意板起臉來,“往後這樣的事情可不要做了,不說屁股,放在哪兒硌到了也難受啊。”
呂遲頓了頓,一早起來色心不減,褚瑜又只穿裏衣躺在他身下,難免引呂遲的興趣。他順着自己的話頭往下說,才将剛才板起臉來的真正意願說出口,“這一次便也罷了,你若能脫了衣服讓我摸摸你胸口的肉,我便饒了你吧。”
褚瑜眸色一沉,“你摸我?我若不摸回來豈不吃虧?”
呂遲眼珠子一轉,繼而又瞪着他,“本來就是你讨好我,我若是現在随意讓你摸了,還能算你賠禮道歉嗎?”
他話一說完,又嘆了一口氣,做出十分艱難的樣子,“罷了罷了,”他一雙小手又在褚瑜面頰上略過,“我素來寵你的,也不在乎這一星半點,我自己的胸口我自己摸過,什麽感覺也沒有,現在給你摸摸也不算吃虧。”
呂遲說完更覺得自己大方,是以利索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一把扯開自己的裏衣,露出白花花的胸口。
“你呢,快脫快脫。”
他坐在褚瑜腰上,急聲催促。
褚瑜目光緊緊鎖住呂遲,動手慢條斯理的解了自己的裏衣,還不等開口,呂遲便急色的撲上去,兩只手飛快的從他的衣襟裏滑進去,上下摸了個透。
“你的肉真結實!”呂遲驚嘆,一雙杏眼眯起,帶着笑意和滿足。
那雙軟乎乎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帶了小火苗一般,移到哪裏便引火到哪裏,燒得褚瑜如同給人抛進了太上老君的煉丹爐中,快給灼成了灰燼。
“這東西,你想不想知道怎麽用?”褚瑜捏起那根給放到一邊的玉勢聲音低沉的詢問呂遲。
呂遲正摸的歡暢,一張小臉興奮的通紅一片,聽見褚瑜說話他才偏過頭去看,随口答道,“恩,知道便知道,不知道想來也沒有什麽大礙的。”
“不知道可不是沒有大礙,”褚瑜湊近了在呂遲的臉上極其克制的親了一下。
呂遲喜歡這樣親密的吻,這麽一下,他跟着停了手上的動作,兩只手恰好一邊一個按住了褚瑜胸口兩處。
方才阿瑜親的頗帶讨好,呂遲心裏軟軟,覺得自己拿褚瑜實在沒有什麽辦法。雖然已經寵的不得了,他嘆一口氣,這小精怪卻擅長給自己吃甜頭,實在是個有心思的。
“那,你告訴我吧,”呂遲道,雙目看着那根玉勢,還忍不住有些奇怪,“這東西還能怎麽用?我看給送去匠人那裏雕刻的細一些才是,這麽大一塊東西,傻愣愣的沒有多大用處呀。”
褚瑜将他拉到自己懷裏,湊到呂遲的耳邊,開口道,“這東西用于男子交合,作開拓之用,大才有用處。”他說話時帶起一股熱氣,吹在呂遲的耳邊,癢的他直往後躲避。
呂遲哈哈笑了一會兒,直起自己的腰,過了一會兒才将褚瑜的話回過味來,“用,用于交合?”
他的眼睛瞪大了,有些不敢相信,“這怎麽用于交合,交合不是這個嗎?”
呂遲說着挺腰動了動,眉頭一挑沖褚瑜一陣調戲的笑。
褚瑜給他不知死活的模樣弄笑,他伸手在呂遲的股縫間暗示性的劃過,“是用這個。”
呂遲不信,嚷道,“下面的才用那個,你是不是當我傻?”他又挺腰亂動兩下,後道,“上面的都用這個!”
好他個小精怪,竟還想诓我。
呂遲氣呼呼的伸手在褚瑜的臉上拍拍,而後一把搶過褚瑜手上的玉勢,轉了個身将屁股對着褚瑜的臉,自己彎下腰去要掰褚瑜的腿,“既然是那麽用的,我來給你用用!”
明柳在屋外守了好一會兒,此時終于聽見屋裏有響動的聲音,連忙招呼外頭的小丫頭準備熱水,自己則推開門往裏走。
一到屋裏恰好聽見呂遲嚷,“我來給你用用!”
又見呂遲将那玉勢往褚瑜腿間放,她頓時吓得臉色一白,整個人怔在了當場。
褚瑜原本緊緊盯着呂遲對着自己撅起來的小屁股,正雙目通紅滿心火氣,這會兒同呂遲一起聞聲愣住,繼而轉過頭去看向明柳。
明柳得見兩個主子,一個張狂不已的坐在人身上,手裏還拿着一根玉勢要給人破身,一個雙目通紅,雙手握拳滿是隐忍的模樣。
誰欺負誰那不是一眼就看出來的事情?
明柳在心裏暗道作孽!平日裏在家招貓逗狗就罷了,如今竟将秦王這樣領兵打仗的大英雄也拿來欺負,就算是自己從小侍候到大的主子,她也無臉面再出來維護。
明柳猛一跺腳,嘆了一口氣,扭頭走到門外,将端了熱水想要進屋裏的小丫頭們都推到了外頭。
“走走走,”她而後停住,忍不住對屋裏的呂遲勸道,“少爺,您,您,收着些吧!”
屋裏的呂遲聽了這話,又想起剛才給明柳看了去,也難得有些羞,他一把扔了手上的玉勢,“算了,下次再同你玩。”
褚瑜目光燒紅,跟着一把拉住了要起身的呂遲,話裏意味不明,“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