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褚瑜卻不理,貼着呂遲後背的手将他帶過來狠狠的按進了自己懷裏。
他豈止是手上涼,身上更涼,兩人緊緊貼着感覺更甚。
呂遲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亵褲,仿佛給塊冰摟着,登時給凍得眼角都紅了,猛一哆嗦後正要罵,卻忽覺褚瑜身子像是冒出熱氣來。這轉變太快,褚瑜一愣,伸手上下摸了兩把,果然渾身都是熱的。
褚瑜将他抱過,又将裏頭的錦被拖過來仔細蓋在呂遲身上,而後就感覺一只手在自己的背、腿與前胸各自摸了幾把,他原本心猿意馬已經開始燥熱,全身頓時因此更熱了些。
呂遲還不明所以,仰起頭問他,“我聽聞有些內家功夫練了就不怕冷,你是不是也練過?竟這麽一會兒就熱了,往後冬天若是抱着你睡,咱們打個赤膊那不是舒服極了?”
他自顧自的做起打算來,也半點兒不認生,扭過去又往褚瑜身上靠緊了些。
褚瑜這通身燥熱的火氣給呂遲認成獨一派的內家功夫,他毫無反駁的法子,又因呂遲的提議實在誘人的很,褚瑜幹脆沒有說明,腦袋貼着呂遲的,“全憑你喜歡就是。”
“全憑你喜歡”這話呂遲十幾年來聽了豈止千八百回,他理所當然的應了,“那是自然的。”
明柳從廚房走回來偷摸站在門外,正好聽到這一句,心下又是一定,偷偷抿唇笑了兩聲。
少爺果然将秦王管教的服服帖帖,實在是她的好少爺。
屋外人不知屋裏情狀,屋裏人也不知屋外人所想,只傳喚了熱水進屋,要洗漱了。
明柳一邊囑咐了外頭的小宮女,一邊自己快步往裏走,又開口與呂遲商量,“少爺,多的衣裳我昨晚上都收拾放起來了,今天将就先還穿昨天穿過的那身吧?”
呂遲卷着被子坐在床邊,聽見這話,嘴巴一抿,有些不太高興,“那好吧。”
褚瑜站在一邊,目光所及是他腮邊抿唇時帶起對的淺淺酒窩,嵌在白嫩的面頰裏讓人想伸手戳一戳。
明柳見他應了,便将衣服放在暖爐邊暖着的衣服取了,又好一番搓動自己的手,将上頭的寒氣驅沒了,這才到了呂遲床邊。
她将裏衣抖落開挂在自己手臂上,後伸手将呂遲的錦被扒了一半,動作飛快的将衣服重新包到了呂遲身上。
Advertisement
“這屋裏應該不太冷吧?”明柳仔細的問。
呂遲慢慢的搖了搖頭,随着明柳的動作将雙手展開又放下,“不冷。”
“您起得晚,一會兒還是先用了早飯,粥食好消,免得頭一頓就傷了胃。”明柳道。
褚瑜起初以為明柳只是過來遞送個衣服,卻沒想她是親力親為時候呂遲穿衣。再看兩人之間相處的情狀,顯然在家時都是這麽伺候過來的。
他心中湧起一股酸浪,滔天撲來将他澆了透頂。雖說大家少爺哪一個都是這麽過來的,可這終究減不去這股酸味。
褚瑜眉頭一皺,大步上前将明柳手上的衣服拿了過來,“我來吧。”
明柳一愣,呂遲也跟着一愣。
呂遲此時只剩下外衣外褲沒穿,換個人給自己穿衣服,他也坦然的很。
“先穿褲子。”呂遲坐在床沿擡了擡腳。
未着鞋襪的腳在褚瑜的眼前晃了晃,果然粉嫩肉乎,讓人想好好揉揉。
果然服服帖帖!
明柳心中喜悅更盛,也不推辭,喜滋滋的只轉身往外走,道,“那奴婢去看看熱水準備的怎麽樣了。”
褚瑜半蹲下來,讓呂遲自己拎着褲子往上拉,兩根褲管裏慢慢透出一雙白嫩的腳丫,差一點兒蹬在他臉上。
呂遲見自己的腳落在褚瑜臉邊,跟着哈哈大笑起來,“你怎麽不走遠些,差點兒踩到你的臉上。”
褚瑜的目光深沉,擡手捏住呂遲的腳,五指火熱的往上挪移。那肉乎的腳背仿若暖玉,又仿若熱火,灼的他心中燥熱難耐,呼吸沉重。
呂遲覺出不對,笑聲漸漸止了,低頭對上褚瑜極具侵略性的目光,不由得往後縮了縮,幹巴巴的兇道,“你做什麽捏着我的腳,還不快放開?”
面對褚瑜,他雖可驕縱,但心裏多少還有一些怕。頭一回見面就給人扒了褲子打過屁股,又知道秦王不是個善茬。他還沒完全探到褚瑜對自己縱容的底線,是以自覺地小心謹慎為上。
他卻不知道褚瑜恨不得呂遲剛才便一腳踩到自己臉上,好讓他順勢親一親他的腳心腳背,好好疼一疼那肉嘟嘟的東西,也免去這會兒強自忍耐的功夫。
還不是時候,過分了難免會吓着阿遲。
褚瑜心中喟嘆,手上慢慢松了桎梏的力道,人也跟着站了起來。
呂遲得了自由,忙不疊将自己的腳收了回去,雙目警惕的盯着褚瑜,嘴上不滿道,“你真奇怪,我說話你怎麽時常像是聽不見?”
莫不是個耳背的呆子來的?
褚瑜露出點笑意,走過去伸手還想摸摸呂遲圓乎的臉頰,給呂遲躲開,有些嫌棄,“你才摸了我的腳,還敢來摸我的臉?快些去洗手。”
褚瑜道,“你的腳都帶着脂膏的香,我不嫌棄,你自己怎麽到嫌惡起來了?”
“這怎麽能一樣,”呂遲不太信褚瑜的話,捧起自己的腳聞了聞,香倒的确是香的,他面色一紅,強自反駁,“香成茉莉花那也是腳,總比不上臉幹淨,怎麽好放在一起說。”
他說着自己飛快的穿好鞋襪,從床上跳到地上,又披好外衣,頭也不回的到了外間。
褚瑜在他身後緩緩跟上。
等一番洗漱,又一塊兒用了早午飯,便收拾好行裝出了宮門。
輕車從簡,一路穿過鬧市到了居所處。
呂遲出來依舊什麽也不管,只抱着自己的那只小箱子。
褚瑜已經歇下去的好奇心因為這個又慢慢的浮了上來。
“箱子裏放的是什麽?”他問。
呂遲的貓兒眼一眯,笑着将箱子往後縮了縮,學着褚瑜早上的語氣,“還不到時候,”他想了想又補充,“到時候我拿出來給你看,你一定喜歡的。”
等阿瑜願意和自己睡了,這就是拿出來說服他的法寶。
褚瑜具體的想不太到,但是這小少爺神秘切切的語氣卻讓他好奇的很。
他伸手在呂遲的後脖子那兒劃了劃,語氣有些散漫的問,“阿遲知不知道我昨天送給你的是什麽?”
呂遲自然不知,他搖搖頭,又将懷裏的箱子放去一邊,挪到了褚瑜的面前,撲過去粘着,“你送的是什麽,是不是好東西?”
自己給了阿瑜那麽一本好書,他從上頭學些讨自己歡心的東西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呂遲絞盡腦汁也想不出,那本《龍陽秘法》除了後頭的脂膏還說了什麽不得了的?
“是個好東西,”褚瑜摟住呂遲的腰,低頭在他的嘴角親了親,“臨你走前給你看吧。”
呂遲點頭,給褚瑜親了那麽一下又覺得不夠,他從來不羞于表達自己的欲望,是以主動勾住他的脖頸,啓唇親上去,同他好一番勾纏。
馬車裏只他們兩個,褚瑜無須忍耐。他一手抱着呂遲,一手将馬車裏的小幾掃去一邊。後傾身壓下去,将他罩在了自己身下。
呂遲的口舌柔軟發甜,又不吝好學,對待情事自然奔放,想要什麽就拿什麽,往往幾下讓褚瑜難以招架身下脹痛非常。
馬車停在小院門口好一會兒,卻仍不見裏頭有什麽動靜。
明柳從後頭的車上下來,有些疑惑的盯着馬車瞧了一會兒,後才吩咐宮人先将後頭的東西搬送下來。
而馬車裏,呂遲正奇怪,怎麽同時男子,尺寸卻相差這麽多?
“硌得我難受,”他往旁邊躲了躲,一張小臉給親的通紅,全是憋氣憋的。
褚瑜正勉強平複自己的呼吸,因此手上對呂遲的束縛并不重,任由他像是一尾小魚似的滑出了自己的懷抱。
呂遲對他身上哪兒都好奇非常,他還不知身邊的人如同猛獸正在壓制要一口吞吃了自己這小羊羔的欲望,直爽非常的湊近了去看。
嘴上還道,“哎,能不能給我瞧瞧?”他說着半點兒不害羞的伸手想去碰。
下一刻便給褚瑜猛地擒住了手腕,舉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再鬧就要收拾你了。”這幾個字幾乎從褚瑜的齒縫間擠出來般的生硬,他氣息粗重,渾身熱的難受,這小東西卻還不知情況竟想伸手來摸。
若是給他碰一碰,這一下午都不用從這馬車裏出去了。
褚瑜又是無奈又是想再打呂遲的屁股一頓,真真是個欠收拾的小玩意兒。明明是色心最重的,懂得多卻又懂得少。該知道的不知道,不該知道的全知道。
呂遲連忙縮回自己的手,褚瑜此時身上萦繞的危險氣息他還是感覺的出來的。呂遲拉了拉自己的衣擺,“那我先下去了啊?”
雖是個問句,他也沒等褚瑜的回答,徑自推開門下了馬車,一溜煙跑遠了。
明柳在門口已經等了有一會兒,見他下馬車,連忙過去問,“殿下怎麽還沒下來?”
呂遲回頭看了一眼,扭頭幫褚瑜尋借口,“害羞了,咱們先進去,讓他自個兒待一會兒。”
褚瑜耳力好,将這幾句話聽得清清楚楚,他以手覆面,仰躺在馬車裏,有些無奈又自嘲的笑了笑。身下的脹痛一時難消,自己怎麽就惹了這麽個讓人想疼又想打的小東西?
呂遲那邊卻已經不管褚瑜多煎熬。他同明柳一路進了大門,前後左右的看。
“大小同元寶居差不離,收拾起來難免有些耗費精力的,改明兒就去人牙子那兒買幾個丫頭回來,你能教就教,不能教的我還從阿瑜那兒借了個嬷嬷來。”
明柳一聽見嬷嬷兩個字就頭皮發麻。她小時候也是給嬷嬷教過的,宮裏幾十年的老人了,說話做事都一板一眼,拿起尺子抽人可一點都不帶手軟的。她也不算是笨的,可還沒少是給嬷嬷收拾,以至于到如今都怕的很。這會兒聽呂遲這麽說,連忙挽住他晃了晃,求道,“少爺,我定能将人教好的,這裏的嬷嬷又不知道你的喜好,哪兒能教導出合适妥帖的人呢?”
呂遲瞥她一眼,“瑣碎的規矩總還是要有個人來教的,你一個人總是累得慌。”
明柳苦着臉,“不會的,不會的。”
呂遲眉頭一皺,啧了一聲,“給你躲懶你都不會,真是個傻子來的。”
話說到這裏已經算是松了口,明柳微微松了一口氣,笑眯眯的半拉着呂遲,“多謝少爺。”
院子裏多多少少已經被宮人收拾過,主屋裏更是由人動作飛快的起了暖爐鋪好了錦被。
等褚瑜走進屋裏時,呂遲已經窩在暖榻上面手裏捧着一本閑書,仔細的看。
外的人兀自打掃,明柳悄聲的退了出去順手将門給帶了。
呂遲放下書,上下掃了褚瑜一眼,謹慎的問,“你現在不想收拾我了吧?”
他問這話說的是挨揍的事情,停在褚瑜耳朵裏,即便他知道呂遲問的不是旁的,可也禁不住要往旁的事情上想。
那張小嘴不是吐出蜜糖般的情話,就是吐出讓人幾欲沉迷的呻吟,實在不知是怎麽養成的。
“我哪有一刻不想收拾你……”褚瑜半咬牙,走過去坐在呂遲身邊。
呂遲聽了這話就差一蹦三尺高,哪裏還坐的住。他一骨碌爬到軟榻上的小幾後面,同褚瑜隔開一些距離,又氣又怕,“你怎麽這麽吓人,別坐我邊上。”
他以為兩人通了心意,褚瑜便沒了以前那等性子,卻不想如今挑明白了說,竟是比從前還厲害。那書店老板說的也不全對,對褚瑜怎麽沒兩天把他的小性子都寵出來了?竟是時時刻刻想打他!
褚瑜也不讓呂遲躲,一把将他拎過放到懷裏,一雙手在他屁股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有些奇怪,“你想到哪兒去了?”
屁股上這一掌幾乎是印證了呂遲所想,他果然還是想要打自己屁股的。
他猛地彈起來,手腳并用的将褚瑜推到邊上,怒氣沖沖,“你若是還想打我屁股,我就不同你相好了。”
他說完這話,又想起來是自己追着褚瑜好,也不知他到底願意不願意,心裏又多了一重失落。
褚瑜這才明白過來呂遲的意思是什麽,當下忍俊不禁,“我并不想打你的屁股。”我只想在上面另外做些文章。
呂遲聞言心頭一松,後想了想又氣悶的問,“那你,你想不想同我相好?如果是我一廂情願的,我也不難為人的。”
他臉頰微紅,是氣的也是惱的,更合着這會兒的一絲心焦,杏眼垂着不敢看褚瑜。
小少爺難得露出這般可憐樣,褚瑜哪兒舍得吊他的胃口,當下低頭親親呂遲的額頭,嘆道,“只怕現在你不想和我好,我都不許了。”
這話極得呂遲的心,他一邊嘟囔着你這精怪,一邊高興的摟住褚瑜的脖頸親了上去。
秦國這邊暫自是濃情蜜意一片,家國之事一時也放去了一邊。只不過晉國同這邊相比,又是另外一番情狀。
周地與衛地的諸侯王前後入了晉國的邊境,兩人對自己的前程忐忑非常,都已經做好了抛開榮華保命的準備。他們同晉王就舊交,這趟來京便期望着他能念着舊情網開一面,卻不想在邊境之處就遇上了晉國精兵,不等他們開口說一句就形同罪犯給押了過去,身邊呆着的親信護衛也當場給亂箭射成了篩子。
兩王這才知道後頭的事情多半不簡單,恐怕自己要留命的打算也成了奢望。
而那邊秦軍入了戰敗三國,三班六房均是換了個門面。照理說原是要晉國派人來收複回去,可秦軍在邊境之處的守衛卻日漸嚴密,起初還能有幾個像是呂遲這般冒失的闖入,後頭幾乎便成了蒼蠅都飛不過的地方。
褚瑜顯然是要反,京城裏頭原本熱鬧喜慶的氛圍被這日漸加長的等待弄得漸漸消散,一天比一天心焦起來。
若是褚瑜就這麽反了倒好,可如今他半吊着将三國暗裏收入囊中,明面上卻不出一言,實在讓晉國上下難受的緊。
秦地的兵力威武,人人骁勇善戰,然而這一路周折戰争的消耗巨大,短時間內無法負擔起另外一場戰争。而晉國雖然國力已經不複從前,然而勝在富庶,這樣的情況分析,如果要打起仗來,對于兩邊來說都不是一個有萬全把握的事情。
即便褚清不願,他也只能暫時與秦國維持着勉強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