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郎（狼）

第9章 章·玖

待到人走了後。

“你對他好點能怎麽樣啊。”羅可都看不下去穆天齊那副樣子。

“我哪兒對他不好了。再說了，我幹嘛對他好，我本來就是為了靈菡才讓他回來的。不是，我也沒虧待過他吧。我是不給他吃了還是不給他穿了。”

“那你——”

“打住。人是你們要救的，也是你們非要我帶回來的。而且吧，你不覺得當時救了他是靈菡嗎。如果當初我們不路過，靈菡就把他都治好了。你看你們做的事多麽多餘。”

“強詞奪理。”

“那我強的也是詞奪的也是理。”穆天齊一副你奈我何的樣子。

“要是讓別人看到你現在這副蠻不講理的樣子，也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

“哪能啊。”

穆天齊也不是多厭惡他，就是單純沒好感，畢竟穆天齊的直覺告訴他，如果跟栾昇走太近，這個人一定會打亂他平靜的生活。

一定會。

畢竟他，太危險了。

“你知道他為什麽要來這裏嗎。”

“嗯？”

“逃命罷了。報恩，可能只是順帶的。”

穆天齊并未再往下解釋，羅可也就帶着疑惑卻不再尋問。

其實穆天齊也不知道詳情，主要他不是很喜歡管別人的事情，也就沒再讓人多加打聽。

次日商辰來到穆天齊院子裏。

“你來幹嘛。”

“莊主早啊！羅可哥讓我來給栾昇看看傷，他住哪兒啊。”

“西邊那間。等等，我跟你一塊過去吧。”

“诶？沒看出莊主你這麽關心他啊。”

穆天齊心道，“我那是怕你被吃了。”但也懶得解釋。

栾昇打開門，看清楚來人，也只是稍顯不滿，卻沒了以往那麽大的戾氣。

“呃啊…莊主，他是不是不太歡迎我啊。”商辰靠着穆天齊小聲問他。

“沒準是不太歡迎我呢。”繼而看着栾昇說，“昨天不是說身上還有傷嗎，讓商辰給你看下。”

栾昇稍稍思索片刻滿，就打開門，讓二人進去。

“好冷。”商辰小聲嘟囔着。

商辰小心翼翼把手覆在栾昇手腕上，眼神警惕的看着栾昇。

“莊主。”商辰吞了吞口水，顫着聲音叫了一聲。

“嗯？”

“你可要保護好我啊。”

穆天齊看他那副膽小樣子，有點想笑。但不可否認的栾昇的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和威脅。真是頭疼。

“消停着吧，他一點武都不會，還能把你怎麽樣。”

穆天齊這句話确實有用，栾昇當真就斂了那份狠戾。

“是狼啊…怪不得這麽可怕。”

商辰膽子稍稍大些了，他雖是人類，卻從小跟着師父習的鑒別每一種生靈。

“身上有外傷嗎。”

栾昇不說話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默認。

商辰撇了撇嘴算是放棄。

“從明天開始我會讓人每日把藥送過來，記得喝。”

說完收拾了東西，跳下凳子，轉身就走。

“你還沒說他怎麽樣了。”

“他自己都不在乎，我還說什麽啊。內傷積淤太久了，看樣子有些是以前的病竈了。他也不讓我碰，也沒法給他再詳細的查了。藥先吃着吧，我過一陣子我再來吧。”

商辰也表達了自己的無奈，講真他是很生氣，作為一個醫者，他是很不喜歡別人不惜着自己身子的。

“難治嗎。”

“看他配不配合了呗。其實那些內傷這裏的大多數人都或多或少有些，羅可哥那不就是嗎，按時服着藥，最多也就是能不再惡化，若想根治那就很麻煩了。”

“羅可啊，随他吧。他武功路子勢必會走到那一步。”話聊及羅可，穆天齊卻有些悵然。

大家都身不由己啊。

“莊主很關心他？”商辰也發現不該聊這個，随即換了個話題。

“你說誰。”

“栾昇啊。”

“你看出來了？”

“沒有啊。”

“那你還問。”

“可他很聽你的啊，進門的時候是，要不是莊主你在我後面，我覺得他就殺上來了。號脈的時候也是，莊主你是沒發現，他當時根本不讓我碰，我剛碰到他一點他就要把手抽走，好在你說了他一句。”

“我發現了啊。”

“哦。真沒意思。”

“我先走了，要不是羅可會拿上次那事威脅我，我肯定不會再來。”

穆天齊看着他提着藥箱氣鼓鼓的離開後，自己也回了屋子。

他很聽我的？我怎麽不知道。

難得今天起這麽早，他還有事情要做，吃了早飯，盤算着時候差不多，就去找羅可。

羅可的院子和穆天齊的院子離得還挺遠，本來兩個人就隔着兩堵牆，但羅可後來搬去了和鈴铛一起住。原來的院子就擱置了起來。而且看他也并沒有要回來住的意思。

“難得你來這麽早。”

鈴铛正巧出來看見他。

“羅可在屋裏，我去後山看看韻辰，你們忙。”

“已經找到地方了？”穆天齊不得不感嘆他們的效率。

“嗯…你知不知道後山那兒一直往北走，有一片霧氣。”

“知道啊。”

“那你進去過嗎。”後山他們小時候總也過去，但長大後去的也就少了，那片霧氣倒是見過，但小時候也沒人敢進去。

“沒。”

“哦，那裏面有個房子。外面的霧氣好像就是為了不讓人進去的。我覺得那個地方不錯，就把韻辰放在那兒了。”

“這樣嗎，也好。”

“你說會不會是山神住在那兒啊。”

“你去問問呗。”

“嘁，走了走了。”

“你們聊什麽呢。”穆天齊進來時，羅可正換着衣服。

“問問他們把靈菡放哪兒了。”

“我倒是還真不知道那後面還有座房子。”羅可道。

“我也不知道。”

“其實我覺得吧，後山那地方，放哪都一樣，別說是外人，就是自己人都找不到。”

後山地形崎岖，極易迷路，山莊又是依山而建，山上自然各處都有人把守，外圍還有機關坐鎮，大抵上是不用擔心的。

“小心為妙吧，從半個月前到現在我這兒都收到七封信了。”

“都讓你把靈菡交出去？”羅可也能猜的到，畢竟他們是那麽明目張膽的搶過來的。

“嗯，有客氣點的說平分。咱們能走了嗎。”穆天齊催促道。

他們今天要見的人也在這七人之中。

裕王，當今皇上的第三子，在不少人看來，是個皇位有力競争者。

穆天齊到了的時候，裕王已經在屋內了。羅可揮退了屋內的下人，只留了這三人。

“這麽熱的天氣，難為王爺大老遠跑一趟了。”穆天齊帶着歉意說道。

“莊主這裏，也着實是消暑的好去處啊。”裕王也跟着笑。

“王爺如若不嫌棄，多待幾日也無妨。”

“承蒙莊主款待，只是此次前來，主要還是有要事相商。”

“那是自然，王爺若不是有什麽要緊事，怎會親自來這裏。那我們就開門見山好了，如果王爺此次為了靈菡的事情來，那只能說抱歉。我們這邊費力弄回來，本就不是為了拱手相讓的。”

“是報酬太少了？”裕王正對上穆天齊的眼睛，不死心的問道。

“一方面吧，王爺您也不會做賠本的買賣，您開出的價如何，您心裏最清楚不是嗎。只是我也是生意人，何況我這裏還有這一大家子人要養，我也不能賠本啊。”穆天齊依舊是笑，把話說的很清楚。

“那莊主你覺得什麽價合适，還是有人已經開出更合适的價格了。”

“這筆買賣我們不做，不管坐這兒的人是誰，哪怕是您父親——我們也不做。”

裕王本是覺得還有周旋的機會，但穆天齊卻是直接把話說死了。不過，這也讓裕王送了一口氣。他是得不到了，但穆天齊話裏似乎是說旁人也不會得到。

“看來莊主是已經有別的打算了。”

“算是吧。”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為難穆莊主。只是希望莊主能說到做到，這筆買賣和誰家都不做。”

“那是自然。”穆天齊回以肯定的答複，讓裕王算是徹底放下心來。

“那我再信中談到的另一件事，不知道莊主可有考慮。”

穆天齊感慨這人真是來說正事的，連點客套的寒暄都沒有，一件事說完直接跳到下一件事上。

“有考慮啊，不過——刺殺天子，這可是謀逆的大罪啊王爺。”

“穆莊主這是怕了。”

“當然怕啊。”

裕王也不知道他這是玩笑還是實話，只是從對方面容上未讀出絲毫的懼意。

“況且王爺，即使我們做了，你又哪來的信心認為皇位一定是你的呢。如果我沒說錯的話，朝廷內支持七皇子的人也不再少數，而且我聽說，皇上可也是更偏向七皇子的。”

“莊主的情報網果然夠廣啊。”裕王沒看他，手中輕晃着茶杯，目光盯着水中漂浮的嫩芽。

“這并不需要什麽情報網，随便找個人問問不就知道了嗎，又不是什麽機密。”

裕王啞口無言。

“不過我們情報網很廣也是真的，不然也不會先你們一步找到靈菡。”

裕王再次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