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翌日一早, 剛用過早膳沒多久,鐘聞月正閑閑地看着蘭袖不不知從哪出淘來的話本,就見蘭衣快步走了進來, 站定到她的身邊。
鐘聞月一擡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道是怎麽了。
蘭衣一笑,道:“王妃想來不知道, 昨兒咱們離開後, 沈國公府又出了些事。”
“怎麽?”鐘聞月也來了興致, 将手邊的話本放下,好奇的問道。
蘭衣道:“原是咱們離開後,那安平侯府的姑娘出言不諱,言及辱罵王妃,恰好被沈大姑娘聽見了。原是說要将人送到王府裏任王妃處置呢,卻不想被那李大姑娘制止了,說是,”她頓了頓, 笑道:“說是打狗還要看主人,沒讓沈大姑娘動手,讓自己身邊的人扇了那楚姑娘和方姑娘一人幾十個耳刮子呢。”
“方姑娘?”鐘聞月挑挑眉,注意力有些偏。
“是随着楚姑娘一起去的, 父親好似在工部任職。”蘭衣也是有些語焉不詳。
按理說這麽個身份是沒資格參加沈國公府的宴會的,只是那方姑娘素來是跟着楚姑娘跑的,楚姑娘又因為種種原因抱上了李大姑娘的大腿, 這一層一層的下來,叫是燕京城的人都有些啼笑皆非,心下對這安平侯府更是輕視了幾分。
對于方念慈這個人,鐘聞月再了解不過,畢竟是前世鬥了幾年的老仇人。當初鐘聞月嫁給楚霄後,原本對這個位子勢在必得的方念慈自是氣惱不已,只是面上裝作個溫婉賢淑的樣子,內裏卻故意誤導楚音,覺着她不是個好人。
剛嫁進侯府的時候,鐘聞月沒少吃她的虧,甚至鐘聞月兩次懷孕,兩次流産,背後都是她在做推手。
是以鐘聞月一聽着那方姑娘,心下便明白了怎麽回事。楚音雖說被侯夫人嬌慣地沒腦子了些,但也不想是那種能做出這些蠢事之人,想來背後少不了方念慈的引導慫恿。
至于所圖的是什麽,鐘聞月眸子微眯,心下想想也就知道了。
安平侯府子嗣不豐,也只有楚霄和楚音這兩個獨苗苗,尤其是楚音更是被侯夫人寵得不像樣子。那方念慈雖說身份低了些,但好在會說話,将楚音哄得團團轉,信賴她得緊,有什麽事都會同她說,所圖的,也不過是楚霄妻子、安平侯府未來夫人的位子罷了。
只是楚音雖是喜歡她,侯夫人這些年也不是白活的,早早的就看出她心思不純,對楚音懷着利用的心思,是以一直對她不冷不淡的。這一回那方念慈做這些事,想來也是想趁機幫一回楚音,好博得侯夫人的好感吧。卻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半路殺出了個李大姑娘,反倒是讓自己挨了頓巴掌。
鐘聞月對這個人也沒多在意,畢竟前世該懲治的也都懲治了,那方念慈的下場也不是凄慘兩字可以形容的,如今自是沒必要同她再計較什麽,倒是另一件事讓鐘聞月有些好奇:
“我同那楚姑娘也不過一面之緣,她因何對我那般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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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前世還可以說是方念慈的誤導,那今生她們從未見過,她與安平侯府也沒什麽關系,怎麽就仇視她道言語辱罵的地步了?
“這……”蘭衣抿抿唇,有些遲疑道:“像是說王妃是狐媚子,專門勾引男人的……不僅是王爺,就連侯府世子都不放過……”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鐘聞月還沒說什麽,蘭袖就先忍不住了,氣得跳腳道:“什麽意思啊?王爺王妃感情深厚怎麽就成了王妃狐媚了?還有那安平侯世子,明明是他行事放浪,怎麽又成了咱們王妃的錯了?”
“可不是嘛……”蘭衣也是埋怨道。
“我看那安平侯一家子都不是好的!一個個的盡知道污蔑咱們王妃,還什麽侯府!我呸!”蘭袖朝一旁狠狠地唾了一口,小臉氣得通紅。
蘭袖素來脾氣火爆了些,現下這個反應鐘聞月也不奇怪。倒是一向溫柔的好脾氣的蘭衣這般模樣,倒是讓鐘聞月失笑,心道只怕是氣得狠了。
“王妃還笑!”瞧着鐘聞月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蘭袖氣得更狠。
鐘聞月無奈,只好安慰她們道:“好了好了,他要說讓她們說便是,世人那麽多張嘴,咱們還能一一管過來不成?”
就連金銀之物,都有人嫌它們俗氣,鐘聞月又不是神仙,又哪能讓所有人都喜歡?不喜歡便不喜歡了,左右他們也只能在那說兩句難聽的話,還能把她怎麽樣不成?反而為了那些人生氣,才是不值當。
“王妃性子也太好了!”蘭衣嘟囔道:“平白惹人欺負!”
鐘聞月失笑:“哪就有人能欺負我了?”
蘭袖嘟了嘟嘴,正要說什麽,就見一陣腳步聲傳來,往外一看,就聽顧卿流臉色難看的走了進來。
蘭袖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同蘭衣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在那幹巴巴兒都站着。
……王爺莫不是因為外面那些謠言生王妃的氣了?
蘭袖有些忐忑不安,就見顧卿流大步踏來,停也沒停,站在鐘聞月面前,生氣道:“怎地都不同我說一聲?”
“我也不知道呀!”鐘聞月仰頭看着他,輕笑道:“再說了,我又不是孩子了,還委屈巴巴的回來告狀?便是孩子,也沒有旁人說了不好聽的就回來告狀的呀!”
顧卿流順着鐘聞月的手坐在她身邊,有些不高興地道:“你是我的王妃,哪有受別人氣的道理?老五的王妃也是越發的放肆了,還有那安平侯府,真當自己是根蔥了!”他哼道:“回頭你出門,便讓青弋跟着,在遇到這樣的事,直接讓青弋把他們教訓一頓,有什麽事我擔着!”
“那就用得着這般了……”鐘聞月看着他一副不爽的樣子,果斷改口道:“好好好!日後再有人欺負我,我便直接讓人打回去!”往後該怎麽辦,往後再說,這種時候也不必說什麽,順毛捋就是。
鐘聞月心下盡是無奈,越與他相處,就越能發現比起責任重大的戰神,他在她面前更像是一個有着少年心性的正常同齡人,讓鐘聞月心下越發的柔軟。
顧卿流哼哼了兩聲,這才滿意,只是心中卻是暗戳戳的記上了一筆,想着等到來日,定是要讓他們好看!
蘭衣蘭袖見着這番情況,不由對視一眼,面上都是笑。
顧卿流擁着鐘聞月,同她一道看那本話本,竟也覺津津有味,只時不時地說上兩句哪哪不合實際,哪哪純粹是在胡說八道,那一副較真的樣子,倒是讓鐘聞月盡是無奈。
二人在那耳鬓厮磨,時不時的說上一句悄悄話,也能讓鐘聞月耳根子紅透。兩個丫頭都是有眼力見的,牽着這裏不用她們伺候,默默地就退了下去。
正當鐘聞月看得入迷時,卻忽地見管家來報,說是太後娘娘有請,讓他們進宮一趟。
鐘聞月看了顧卿流一眼,就見他哼了一聲,道:“想來又是老五的王妃跑去告狀了!”
鐘聞月一時也有些無語,這多大點事還至于鬧到宮裏?再說了,當今太後是顧卿流的生母,憑着當年李貴妃的所作所為,太後還願見你就很不錯了,哪來的自信覺得太後置自己的親生兒子不顧去為你出頭?
雖說心下無奈,但太後既然傳召了,總不好不去,鐘聞月換了件稍微正式些的衣裳,坐上馬車,就朝皇宮而去。路上,顧卿流還在安慰她:“莫要擔心,母後不會說什麽的!”
“我知!”鐘聞月笑道:“只是覺着那景王妃着實有些惱人罷了!”
“再過兩日她就蹦跶不起來了。”顧卿流冷聲道。
鐘聞月點點頭。
當初為了方便,皇宮大門離得淮南王府也不遠,馬車一路駛來,很快就到了。
鐘聞月下了馬車,一路走到慈寧宮,還未來得及進去,就見景王妃一臉高興的從慈寧宮出來,見着她,很是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鐘聞月懶得搭理她,倒是一旁的顧卿流見着她這副模樣,眸子越發冰冷,吓得景王妃脖子一縮,跟個鹌鹑似的,連忙離開了,鐘聞月見了,卻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同她計較什麽?”鐘聞月笑道。
“這皇宮厲害輪不到她來嚣張!”顧卿流道。
二人進了慈寧宮,正要行禮,卻見上方的太後擺擺手,溫聲道:“不必那般客氣,都是一家人。”
鐘聞月倒也沒拘束,随着顧卿流一起在一旁坐了下去。
“母後叫我們來可是有什麽事?”顧卿流問道。
“哪有什麽事?”太後無奈道:“不過是景王妃又想整幺蛾子,故意來我面前找不痛快罷了。”
景王妃畢竟也不蠢,哪裏不知道太後不會給她出頭,來這麽一遭,也只是想着再怎麽樣昨天的臉也不能白丢了,來太後這訴訴苦,找找不痛快也是好的。
太後低嘆一聲,她對這景王妃當真是一點轍都沒有。先帝駕崩前曾留下一道聖旨,說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殺了李貴妃和景王,當時朝中文武百官都在,再加上現在皇帝的位置看似穩了,但還有許多貴妃黨羽虎視眈眈,就等着他犯錯好歹住把柄呢。對于景王妃這惹人厭的行為,太後頂多是稱病不見她,卻不能真的做什麽。
畢竟不管再怎麽樣,名義上,都是她的兒媳婦。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人物關系這算是交代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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