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鐘聞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出了房門一看,便見白衣倜傥的少年正坐在院子中看書,晨起的霞光霞光印照在他臉上,倒襯得人越發公子無雙,鐘聞月一時竟是有些怔愣。
鐘聞钰注意到一旁的動靜,看着呆呆站在門前的鐘聞月,調笑道:“怎麽,阿姐這是看癡了不成?”
鐘聞月也沒不好意思,自得地道:“那是自然,一大早便看見自己如此美麗的面容,驚豔一番也是正常。”
他們姐弟二人容貌十分相似,鐘聞月若是換上男裝,再打扮地英氣些,怕是沒幾人能分出他們二人是誰。
這也是她幼時經常假借鐘聞钰身份出去玩的原因。
“你臉皮倒厚。”鐘聞钰對她毫不掩飾的厚臉皮感到無奈,将書往桌上一扔,道:“我聽說方才那安平侯世子又來找你了?”
“是嗎?”鐘聞月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好像的确是有這麽回事。”
她早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好像的确是聽蘭袖說了這回事。
“怎麽,你就是為了這事匆匆忙忙的趕回來的?連跟家裏人提前報備一聲都沒有。”
鐘聞钰一直在青陽府學讀書,因着其天資聰穎,與其他學子一起學習只能說是浪費了他的天賦,他的先生倒也是個惜才的,對他抱有大期望,就準許他一個月裏一半時間在家自學他布置的課業,一半時間去青陽府學,親自教導他。
鐘聞月剛回來那一會鐘聞钰就正好是在家中自學,半個月過去後去了府學,這才幾天的時間怎麽就回來了?
昨日也沒聽母親說他會回來的事,可見也是才決定的,還沒來得及通知鐘父鐘母呢。
鐘聞钰冷哼一聲,道:“我若再不回來,只怕你什麽時候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
鐘聞月想了想,便明白了過來,笑道:“總不能蘇家昨日發生的事今日你便知道了?”
鐘聞钰轉過頭,道:“李延之的妹妹素來喜愛這些緋聞轶事,昨日一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寫了封家書,李延之一知道,整個學府便都知道了。”
李延之的妹妹那封家書寫得十分細致,甚至連在花朝宴上見到鐘聞月的事情都寫了出來,鐘聞钰一聽,就覺得這事有蹊跷,又聯想到蘇念和與自家姐姐素來不和,放心不下,就跟夫子告了假,連夜趕了回來。
Advertisement
結果剛一回來,還沒進門,就見安平侯世子楚霄的馬車離開,鐘聞钰向母親、祖母請過安後,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就來了清溪院,結果卻被告知人還在睡着,楚霄連人影都沒見到。鐘聞钰又是氣又是無奈,索性便一直在這兒等了下來,就等到了現在。
鐘聞月笑得無奈:“本也沒什麽大事,倒還讓你跑回來一趟。”
鐘聞钰神色卻是不輕松,認真道:“這麽說,那蘇念和原本是确實想要對你下手?”
鐘聞月一臉不在意道:“反正也沒什麽事,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鐘聞钰卻是眸子一沉,冷聲道:“蘇家倒還真是把自己當個東西了,無官無職,不過有一個在京從三品官員的親戚,還真把自己當個玩意兒了。”
大齊制度,京城官員五品以上可上朝面聖,但有資格主動求見聖上的,只有正三品及以上官員,那蘇家大哥不過是一個沒什麽實權的文官,連面聖的資格都沒有,不知怎麽搭上了安平侯府,就真當自己高人一等了?
蘇家仗着那位伯父的臉面在青陽府橫行霸道,卻不知那人的手還沒長到能影響青陽府的格局呢。
鐘聞月倒是豁達:“左右蘇家也猖狂不了多久了,又何必再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你現在最要緊的是準備今年的秋闱,沒必要為了一些不相幹的玩意兒費心。”
鐘聞钰神色晦澀不明,倒也是聽話的點了點頭,“我曉得,阿姐放心。”
“對了,蘇家那些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鐘聞月好奇的問道。
鐘聞钰神色一僵,不以為意道:“這些都是先生給我分析的。”
鐘聞钰的先生姓沈,曾經在京城做過幾年的官,對京城的形式也算比較了解,後來不願入朝,便回了青陽府,在府學裏當了一個教書先生。
鐘聞月聽了,腦子裏忽然閃過什麽,卻又想不起來,倒也沒怎麽在意,倒是鐘聞钰左右看了看,問道:“今日怎麽沒見顧卿流?”
鐘聞月動作一頓,面上自然道:“你不是一向不喜他嗎?怎麽倒還主動問起他來了?”
鐘聞钰撇撇嘴,少年的臉上滿是糾結:“我不喜他只是因為他居心不良,但他幫了你一次,我也不至于恩将仇報,旁的不說,該有的謝禮還是不能少的,免得欠了人家什麽。”
想到顧卿流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樣,鐘聞钰就氣的牙疼。
他是真的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簡直是恨不得讓所有人知道他做過的事!
他頓了頓,又道:“再說,就算他再不好,也比楚霄強得多。”
鐘聞月朱唇微抿,裝作不在意道:“什麽居心不良?”
鐘聞钰跟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她:“什麽居心不良還用我明說不成?他對你的心思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看他不順眼?”
他又不是一個蠻不講理主動挑刺兒的人。
鐘聞月有些尴尬,忽地想起來,既然鐘聞钰都看出來了,她的父母能看不出來?
如果看不出來,那又為什麽一直放任着顧卿流在她身邊晃悠?
是樂見其成?
鐘聞月只覺得腦袋疼。
鐘聞钰輕嗤一聲,道:“雖說他比楚霄好一些,但要想抱得美人歸,哪有那麽容易?”
鐘聞月臉一紅,斥道:“胡說八道些什麽!”
鐘聞钰看了她一眼,笑道:“阿姐,你可不能那麽輕易的就答應他,太容易得到的他就不懂珍惜!”
鐘聞月面色通紅。
最後,鐘聞钰還是被鐘聞月攆了出去,讓他趕緊回屋裏去換身衣裳,臭死了!
鐘聞钰聞了聞身上的味道,皺了皺眉,一甩袖袍,轉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日後的日子倒也安寧,顧卿流也沒再來過,鐘聞月倒是樂得清淨,只是每次受到鐘聞钰的打趣時,心中都有些異樣。
時間一天天過去,只是在蘇家兄妹嫂子搞在一起的事情終于慢慢平息後,不知從哪走漏了風聲,蘇家的醜事一件件的又被爆了出來。
先是說蘇家那位二公子風流成性,經常逼良為娼,還在玩膩了之後草芥人命,棄屍荒野,甚至連七八歲的小姑娘都不放過;再是蘇家老爺在在外面養外室,惹得蘇夫人跟個瘋婆子似的到那外室的家中與那外室撕打吵鬧,最後竟害的那外室小産,氣得蘇老爺當衆扇了蘇夫人一巴掌,罵她是毒婦!就更不必說蘇家小姐表面上一副溫柔娴雅,仙氣飄飄的樣子,實際上經常打罵侍女,蘇家被她活活打死的侍女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了。
這一樁樁“趣事”,讓好不容易清靜下來的青陽府百姓們又興奮了起來。
與其同時,周家與鐘父也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想要趁機一舉搬倒蘇家,這段時間也是忙得很,經常不見人影。
鐘聞月雖然驚訝于蘇家的事提前幾年爆發,但既然她都能重生,那麽冥冥之中一些小事改變也不是不可能的,倒也沒太關注。
今日下午,周雲茴又來了鐘家,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她今日竟是穿了一身男裝。
頂着鐘聞月驚訝的眼光,周雲茴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靠近她,悄悄道:“快,換上衣服!”
鐘聞月還沒反應過來:“做什麽!”
周雲茴道:“去青樓啊!我好不容易才甩掉了周穆!”
鐘聞月頓時眼睛一亮!
上次去蘇家的那天晚上本來就打算要去青樓的,只是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兩家的長輩都不放心,便将此事作罷,鐘聞月本來都不抱希望了,卻沒想到今日周雲茴竟然又提出了這事。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每天的更新時間大概都在九點左右,有時會提前請假的(若是沒請假不管多晚我都會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