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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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前朝皇子綁回家(重生)
作者:衆淩老怪
文案:
整個天雲國都知道,秦丞相雖權勢滔天,卻生了個纨绔不羁的女公子,不僅調戲般若寺的俗家弟子,還把人直接綁了回家。
秦蓁蓁:你們懂什麽?這都是套路!
上輩子,秦家功高蓋主,以莫須有的罪名陷入牢獄之災
一朝重生,秦蓁蓁決定改變命運。
身為秦相獨女,她為了麻痹女帝,找了個天雲國話題度最高的公子哥,以此塑造纨绔的形象,卻沒想到公子哥的身份另有隐情。
秦蓁蓁:我好像上了賊船。 要是喜歡作者,就收藏一下專欄哦~麽麽啾
內容标簽: 宮廷侯爵 天作之合 爽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秦蓁蓁,劉子佩 ┃ 配角:染月,秦丞相,女帝 ┃ 其它:重生,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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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麻袋(已修)
正是初春,夜風中還帶着些許寒意,一輪明月挂在柳梢頭。
秦蓁蓁和家丁皆穿着夜行衣,如同一夥強盜般堵在般若寺外的巷子中,引得零星的路人們紛紛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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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染月突然扯了扯秦蓁蓁的衣袖。
“嗯?”她轉過頭朝染月挑了挑眉,“怎麽了?”
秦蓁蓁一雙眼生的極好,襯着手中燈籠的光,在夜色中如同星子般熠熠生輝。
“我們這樣不太好吧。”染月拉下臉上的黑色面罩,道:“總感覺怪怪的,我們還是回去吧!”
要是被老爺夫人知道了小姐這樣胡鬧,她肯定會挨板子的。
“染月,你可真沒出息!”秦蓁蓁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故意大聲道:“我可是丞相府的女公子,來般若寺搶個人而已,誰敢管我!”
果然,一旁的路人聽到後皆出了一身冷汗,一個個健步如飛,巴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飛回家。
這可是丞相家的女公子啊!
秦丞相是開國功臣,如今位極人臣,連女帝都要讓他三分,誰吃了老虎膽,敢去管秦家的事呢!
快走快走,要是被秦府的家丁抓到了,指不定就被滅口了。
“噓!”秦蓁蓁此舉驚的染月一把捂住她的嘴,“我的好小姐,別人做壞事都是藏着掩着的,您怎麽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小姐自前幾日在般若寺見到劉二公子後,整個人都不對勁了,今天更是要來般若寺将劉公子搶回去,這可不是胡鬧嘛!
當然,染月身為秦蓁蓁的丫鬟,這些話只能在心裏想想,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
秦蓁蓁卻在心底暗自笑開了花。
沒錯,她可巴不得讓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她強搶民男呢!
上一世,秦家權勢滔天,盛極一時,縱然父親秦丞相為官低調,忠心為國,還是為女帝所不容。
秦家被扣上一個謀反的罪名打入大牢,秦蓁蓁一家三口被毒死在獄中,其餘的族人死的死,流放的流放。
每當想起上輩子的遭遇,秦蓁蓁的手還是會克制不住的發抖。
女帝的勢力在天雲國根深蒂固,忤逆她的臣子早就在她登上帝位之時,就被屠戮殆盡。
女帝登機之後改了前朝制度,将兵權統一歸為己有,而父親雖然貴為丞相,手上有的只是一個代理權。
秦蓁蓁思來想去,還是想不到辦法,只好先故作纨绔,為秦家争取時間。
恰巧前幾日在般若寺還願,遇見了天雲國第一皇商劉大福家的二公子——劉子佩。
劉家有錢卻無權,最近因為二公子劉子佩出家一事,而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整個劉家迅速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若是借劉子佩來塑造自己纨绔的形象,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全城皆知,傳到女帝的耳朵裏。
所以秦蓁蓁才裝作對劉子佩一見鐘情的樣子,方便自己行纨绔之事。
秦蓁蓁這麽想着,卻聽見身邊的家丁一陣騷動,擡眼一看,原來是目标任務劉子佩出現了。
只見劉子佩簡單的束着一頭青絲,穿着粗布僧袍,搭配雖然粗看略顯怪異,但加上他過于作弊的顏值,看起來卻另有一種遺世獨立般的美感。
直教人嘆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他手中提着一個素色燈籠,正與門口的小沙彌行着佛禮告別。
“快快快!”秦蓁蓁壓低聲音吩咐道,“麻袋和棍子都準備好了沒?”
“回禀小姐,都準備好了。”一旁虎背熊腰的壯漢們齊聲答道。
染月看了一眼足有成人手臂粗的棍子,和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翻出來的,還沾着灰的麻袋,不禁在心中默默的為劉二公子點了個蠟。
劉二公子,您一路走好。
待劉子佩清醒過來時,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
腦仁隐隐泛着疼痛,他欲伸手摸摸,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綁的死死的,竟是連一下都動不得。
劉子佩一怔,心中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眼底竟染上了一片灰敗。
門不被突然推開,随即傳來了一聲怒斥。
“誰準你們把人綁成這樣的?!”
這聲音是……
秦蓁蓁?
劉子佩幹涸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光芒。
然後是家丁忙不疊辯解的聲音。
秦蓁蓁見做戲做的差不多了,才收起臉上的怒色,慢慢悠悠的朝劉子佩走了過去。
劉子佩能感受到一雙綿軟的雙手放在了他的身上,想要替他松綁,但是那手是極笨的,解了好久也沒能解開。
繩子綁的極緊,深深的嵌進了劉子佩的肉裏。秦蓁蓁哪裏做過這種事情,解了好久都不曾解開,當下覺得有些顏面無光。
她底氣不足的朝一旁的家丁喝道:“沒眼力的東西,還不快來把繩子解開!”
劉子佩聽到了一陣騷動,然後身上一松,連帶着罩住自己的麻袋也被人拿掉了。
果然是秦蓁蓁——幾乎是揭下麻袋的同一時間,劉子佩就看到了秦蓁蓁的臉。
他這才收起了方才心中的猜想。
這是一間許久不曾用過的柴房,到處都是散亂的雜物,空氣中飛舞着肉眼可見的灰塵。
“原來是秦施主,請問施主這次又想要幹什麽?”他淡淡的開口問道。
當然是幫我營造那個纨绔子弟的形象啊!
心中這麽想着,秦蓁蓁面上卻是笑嘻嘻的說道:“不幹什麽呀,就是怕你在寺裏無聊,所以專門請你來我家解解悶兒!”
劉子佩撥動着腕上的佛珠,道:“秦施主,這于理不合。”
秦蓁蓁湊上前,嬉皮笑臉的道:“佛說: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劉公子若是真的一心向佛,又何懼區區一個秦蓁蓁呢?”
劉子佩看着秦蓁蓁玩世不恭的臉,暗自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他的眼中一片明暗交錯。
“怎麽?劉公子不願意嗎?”秦蓁蓁皺起了眉毛,又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暧昧一笑,道,“還是劉公子嘴上說着一心向佛,實則六根并不清淨……”
“秦施主多慮了。”劉子佩打斷秦蓁蓁的話,擡起眼盯着秦蓁蓁一字一句道:“秦施主果然有令尊當年的風範。”
此話一出口,衆人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實在此之前,天雲國之前從未出現過女子當政,只是到了先帝這一代,不知怎麽的,就下了一道讓貴妃繼位的遺诏。不僅開了天雲國的先河,也是這世間的頭一遭。
那貴妃便是如今的女帝。原是鎮西大将軍的嫡女,叫李姽的。從小在軍中長大,飽讀詩書,精通兵法。頗受先帝寵愛,先帝在世時便常常進入禦書房。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說法,老一輩的人都心照不宣——
女帝是篡位的。
而秦丞相,便是女帝篡位的最大助力。
劉子佩此言,是在暗指秦丞相當年之事,來嘲諷秦蓁蓁呢!
“大膽!”在秦蓁蓁身後的染月頓時站不住了,斥道:“我家小姐對你一直好言相勸,你這人怎麽這般無禮!”
一句話就把秦蓁蓁的錯處摘的一幹二淨,還倒扣了人家一個罪名。
秦蓁蓁瞄了一眼劉子佩身上尚未褪去的勒痕,心中頓時有些汗顏。
染月這丫頭,這張嘴可真厲害。
“劉公子,你可要知道……”秦蓁蓁撣了撣沾在衣服上的灰塵,走上前慢條斯理的說道:“即使你的父親是天雲國第一的皇商,富可敵國……”
“但他也只是個商人。”
商賈之人身份低賤,不可入仕,即便劉大福是女帝親封的第一皇商,也改變不了幾百年來商人的社會地位。
自然是比不上有錢有權的秦家的。
“如果劉公子能夠乖乖聽話,那麽我自然不會為難劉家人。”
念着這段話,秦蓁蓁覺得自己頗有些山大王的風範。
事實上,她只會派人去劉家傳個口信,就說是請劉子佩來丞相府讨論佛經啦雲雲,頂多口頭恐吓一下,哪裏能夠真的動手呢。
她在賭,賭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選擇留下。
果然,劉子佩雖然神色未變,眼中卻閃過一絲寒光。
他沉默的低下頭,又數起了腕上的佛珠。
秦蓁蓁見此,便知道自己賭對了。
看着眼前少年寂靜的身影,秦蓁蓁尚未泯滅的良心還是有那麽一絲絲的難受的。
細細想來劉子佩挺無辜的,啥也沒幹就遭遇了這場無妄之災,硬生生的被自己從佛門聖地拖回了滾滾紅塵。
可是秦蓁蓁一想起前世慘死在獄中的家人,那顆心又全副武裝了起來。
她握緊了藏在袖中的手,又換上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還順手摸了一把劉子佩光滑的下巴。
她紅唇輕啓。
“來人,把劉公子洗刷幹淨了送我房間裏去。”
作者有話要說: 民族一家親,小說歷史架空,設定塞外突厥也是天雲國的一部分,民族大團圓萬歲!
接檔文:反派是如何崩壞的(穿書) 點進作者專欄可提前收藏
文案:
花想容看了本狗血穿越文。
書中的反派心狠手辣,視人命為草芥,唯獨對女主情有獨鐘。最後卻慘遭女主算計,死後凄涼落魄。
花想容:雖然很可憐,但是他性格那麽鬼畜,要我我也不喜歡!
然後一覺醒來,她穿成了反派的通房丫鬟。
沈夜(拍拍床):娘子,被窩已經暖好了,你快來~
花想容:等等,這畫風怎麽有點不一樣?
(陰鸷鬼畜病秧俏王爺×作天作地磨人小嗲精) 要是喜歡,就收藏一下作者的專欄吧~麽麽啾
☆、推倒(已修)
“荒、荒唐!”秦母指着床上糾纏的兩人,喉嚨裏“哼哧哼哧”了好半天,硬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秦母身旁的染月,已經瞪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看呆了。
“原來是母親。”看着堵在自己房門邊一票人,秦蓁蓁的面上絲毫沒有驚詫之色。
她不緊不慢的伸出玉蔥般的手,将一縷碎發別在耳後。
“還不快從這位公子身上起來!”秦母氣的将手上的經書攥成了一團。
秦母尚佛,一向極少動怒,今日這般模樣更是罕見。
“是是是,女兒遵命。”秦蓁蓁吊兒郎當的回答道。
而被她壓在身下的劉子佩,在衆人進來的那一瞬,就已經漲紅了臉。
“啧啧啧,我都沒有不好意思,你怎麽倒是一副羞憤欲死的樣子。”秦蓁蓁慢吞吞的從劉子佩的身上爬起來,還不忘順手摸一把對方瘦弱的胸膛。
怎麽跟個小姑娘似的。秦蓁蓁暗自想到。
“你……”劉子佩早就失去了平日裏的冷靜,渾身氣的癫痫般打顫,“無恥!”
方才,他被幾個五大三粗的丫鬟“請”來了這間房間,還被綁住了雙手。
他正琢磨着該怎麽将秦蓁蓁應付過去,沒成想秦蓁蓁在進來之後,就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他雖是個男子,可雙手被束縛,秦蓁蓁又是突然襲擊,實在是使不上力氣。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秦蓁蓁美女蛇般纏上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裏秦蓁蓁剛剛纏上來,還沒來得及做什麽,那頭秦母就推開了房門。
“母親,您不是喜歡念佛嗎?女兒就給您找了個般若寺的俗家弟子!”秦蓁蓁理了理稍微有些淩亂的衣着,笑嘻嘻的說道,
這算不算是捉奸在床?她頗為惡劣的想。
“胡鬧!”秦母簡直想要撬開自家女兒的腦袋,看看裏頭到底裝了些什麽,“具體什麽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可我卻不知道你如此不懂分寸!”
秦蓁蓁了然,她就知道會有人在秦母跟前打小報告。
“你的父親雖是當朝丞相,可是心裏想将他扒皮抽筋的人不在少數。樹大招風,你怎可如此肆意妄為?你可知,你将劉公子綁回府一事,已經傳遍了全城!”
秦蓁蓁的心中頓時閃過一絲達成目的的竊喜,轉眼又有些恍然。
母親将事情看的如此清楚,上輩子究竟是懷着怎樣的心情看着秦家一步步走向絕路?
外人都說秦丞相和夫人伉俪情深,可秦蓁蓁從小就知道其實不是那麽回事。
母親是秦家的女主人,卻總窩在佛堂中念經拜佛,唯獨對秦蓁蓁的事情上心;父親整天忙于朝政,所以夫妻二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卻總是聚少離多。
“還不去把這位公子手上的繩子解開!”秦母斥道。
“啊……”秦蓁蓁回過神,暫時從回憶中脫離了出來。
劉子佩早就坐了起來,靠在床沿上微喘。
他的發髻已經不知道在何時散了開來,柔順黑亮的頭發瀑布一般垂在腰間。
好一幅美人圖。
還好劉子佩沒真絞了頭發做和尚去。
秦蓁蓁瞧着他的頭發,在心中感嘆。
所幸這次的繩子系是個活節,且并不算緊,秦蓁蓁很快就給解開了。
“夫人。”劉子佩起身朝秦母作了個揖。
其實他本該行跪拜之禮的,可不知道是因為氣的還是羞的,愣是沒跪下去。
不過秦母鑒于自家女兒無禮在先,沒有介意就是了。
“劉公子,此事的确是我兒不對,還請劉公子不要放在心上。”秦母朝劉子佩微微颔首,算是賠禮了,“請劉公子稍等片刻,我已經派人去收拾東西,好送劉公子歸家。”
“母親,不可!”秦蓁蓁沒等劉子佩說話,就上前一步,打斷了秦母的話。
“女兒今生非劉公子不嫁!”秦蓁蓁暗自去拉劉子佩的手,沒想到對方毫不留情的躲開。
她讪讪的笑了笑,道:“女兒前日裏去般若寺燒香時,對劉公子一見傾心,若是母親要将子佩送走,女兒就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你!”秦母被氣的一個踉跄,一旁的丫鬟見狀忙上去扶。
“此事絕無可能!”秦母斬釘截鐵的說道。
堂堂丞相府的女公子,居然要嫁給一個商賈之子,說出去還不得讓人笑掉了大牙。
“母親!女兒是絕對不會改變心意的!”秦蓁蓁見母親神色堅定,眼珠子一轉,心頭湧上一計。
她伸手就拿起桌上一把剪刀開始絞頭發。
發絲紛紛揚揚的落下落在波斯進貢的羊絨繡金線地毯上,很快就在地上積了薄薄的一層。
衆人頓時慌了神,一幹人忙上去搶奪奪,好不容易搶下來了,可秦蓁蓁的頭發還是被絞掉了好多。
只見秦蓁蓁的頭發被糟蹋的亂七八糟,鬓發一邊長一邊短的樣子滑稽至極。
秦蓁蓁臉色依舊倔強堅毅,但在心中暗自叫苦。
她平日裏是很愛惜自己的頭發的,如今卻被自己搞成了這般模樣,還真是“損失慘重”。
秦母見狀心口一滞,顫巍巍的伸出一只保養極好的手捂住胸口,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緩了半天才喘過氣兒來。
“劉公子……”秦母看向劉子佩,“你看這……”
劉子佩身子一僵,道:“草民一心向佛,無意于男女之事。況且草民身份低賤,配不上秦小姐。”
“配的上配得上。”秦蓁蓁忙應道:“我與子佩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你……”劉子佩大概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一時沒了聲兒。
“既然如此,還請劉公子在府中多住幾日罷。”秦母一聲嘆息,她膝下無子,只得了秦蓁蓁一女,從小寶貝金疙瘩般疼着,倒也還算是溫順懂事,還是頭一次見秦蓁蓁這麽鬧騰。
“秦夫人,此事萬萬不可。”果然是這樣,劉子佩只覺得有些頭疼,他就料到了秦蓁蓁不會輕易放他走。
“劉公子放心,我會派人找令父說明的。”秦母搖了搖頭,長嘆了一聲,道:“對外就宣稱劉公子來丞相府講經。”
雖說秦蓁蓁将劉子佩綁回家的消息早已全城皆知,但還是得找個好聽點的理由搪塞一下的。
況且……她哪裏舍得秦蓁蓁真把頭發絞了做姑子去。
“我兒不才,從小性子就犟,因為家中只有她一個,便從小嬌慣了些,還請劉公子多擔待些。”
為人母的,到底還是心軟了。
這邊秦母前腳剛走,劉子佩便問道:“秦小姐,您到底喜歡我什麽?”
劉子佩現在連“女施主”都不說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不過是和秦蓁蓁在般若寺有一面之緣,怎麽對方偏就一副情深似海,非自己不嫁的樣子了。
染月被秦母叫去訓話了,現在四下無人,秦蓁蓁倒是收斂了之前那副纨绔放蕩的樣子。
她聽聞劉子佩這番話,擡起眼将劉子佩從上到下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笑道:“子佩哪裏都好,甚得我意。”
劉子佩一噎,想接着問下去又怕秦蓁蓁糾纏他,思量了一番後,只能自顧自的閉上眼念起了經。
秦蓁蓁見狀心中暗自好笑,面上卻是絲毫不顯,道:“我本來是準備讓染月帶劉二公子你去隔壁住的,可是劉公子在此處好像甚是安逸,既然如此,不如就委屈劉公子住在蓁蓁這兒……”
劉子佩早在秦蓁蓁說第一句話的時候就睜開了眼,一雙星眸死死地的盯着她。
看見劉子佩這幅樣子,秦蓁蓁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幼年時自己養過的小犬。
記憶中,那小犬每次被人欺負時,也是這般模樣,一時間,腦海中的小犬的模樣和眼前的劉子佩逐漸重合。
秦蓁蓁莫名的心情大好。
☆、投湖(已修)
鎏金浮雕三足爐中,燃着從南岳國購來的龍涎香,幾縷青煙從爐中袅袅升起,又逐漸消失在大殿上空。
女帝向來喜歡奢侈,連殿中的牆上都刷了一層金粉。
“現下已是入春了,可朕還是常常覺得身子冷。”女帝嘆道。
女帝雖是将要四十的人,卻因為保養得當,看上去更像三十出頭的美婦人,只是眼角細紋中夾雜的餘威,洩露了她的至高無上的身份。
她斜斜的靠在軟塌上,垂眼看着自己鮮豔的蔻丹,擡了擡下巴示意秦丞相免禮。
秦祿本就只是微微彎曲了身子,看見女帝的手勢,便順勢幹脆的直起了身。
“陛下勵精圖治,為國事日夜操勞,實乃天雲國之大幸。”秦祿勾了勾嘴角,上前幾步道。
“可是我是個女子,縱使朕将天雲國治理的國泰民安,卻還是遭人非議。”每當想到此處,女帝的語氣總會狠厲幾分,“真是可恨!”
她雙拳緊握,蔻丹頓時刺入掌心。
“陛下。”秦祿端起案幾上的茶,“不必理會小人之言,因為陛下,天下三國紛争的局面才得以安息。”
“還請陛下莫要妄自菲薄。”
他将茶水遞給女帝。
女帝飲了幾口香茗,緊鎖的眉頭稍微緩和了些。
她從紫檀小幾上抽出一本奏折遞給他。
“軍機處的探子來報,說邊塞有所異動。”她揉了揉太陽穴, “疑是前朝殘黨作亂。”
“邊塞的突厥部落一直異動不斷,要是與前朝殘黨有所勾結……”
女帝看上去頗為頭疼。
“所以,朕希望秦愛卿能去邊塞走一趟。”
“什麽?父親讓我随他一起去塞外?!”
當秦蓁蓁聽聞自己即将要去邊塞的消息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她上輩子并沒有遇見這件事。
她的脊背頓時有些發涼,是不是因為自己重生的緣故,既定的命數才會改變?
若真是這樣,自己所做的努力還有作用嗎?
秦家……會不會比前世滅亡的還要早些?
她呆呆的站在廊上,直到挂着的鹦哥叫了一聲才回過神來。
“小姐!”原來是染月。
染月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連鬓發都散亂了。
“怎麽了?”這丫頭雖然看上去笨手笨腳的,但是為人處世卻極為細致小心,這麽失态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劉公子……劉公子他……”染月快速的喘了幾口氣,終于壯着膽子回道:“劉公子投湖了!”
“什麽?!”秦蓁蓁一驚。
劉子佩投湖了?!
他這是吃錯了哪門子藥?!
秦蓁蓁突然想起昨日兩人在床上交纏的場景。
該死!劉子佩該不會因為這事兒想不開投河吧!
若是旁人獲得了丞相家女公子的青睐,必定是舉家同慶,暗自慶幸自己被從天而降的大餡餅砸到,從此可以平步青雲。
就算不為財權,她秦蓁蓁也是個水靈靈的小美人,遇上這種穩賺不賠的好事,怎麽劉子佩偏就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
他腦子是不是有毛病!秦蓁蓁簡直要被他氣笑了。
待到秦蓁蓁和染月趕到案發現場時,劉子佩已經被人從湖裏撈出來了。
眼
前的劉子佩,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不食人間煙火的形象。
他一頭亂發胡亂的貼在濕透的身上,發頂上還搭着條水藻,狼狽可憐的如同一只落湯雞。
看到劉子佩沒有生命之憂,秦蓁蓁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只是冷靜下來了之後,她瞅着劉子佩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形象,不知道為什麽就想笑。
當然,身為一個劉子佩的“愛慕者”,她在這種場合笑出聲,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秦蓁蓁轉身背對着衆人,在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并暗自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後,才朝劉子佩走了過去。
“子佩,你就這麽讨厭我嗎?”秦蓁蓁逆光而立,影子剛好落在劉子佩的身上。
她的眼中噙着淚,鼻頭微紅,手上還絞着帕子,微微低頭的樣子看上去少了幾分驕橫,多了幾分小女兒家的嬌态,真是楚楚可憐。
可惜,劉子佩的态度向來和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的。
“草民并不讨厭秦施主,但是草民一心向佛,将魂魄和肉身皆許了佛祖,還請女施主不要為難我。”他雙手合十,朝秦蓁蓁行了個規規矩矩的佛禮。
這劉子佩還真是油鹽不進,不解風情。
秦蓁蓁心中煩躁,但當着衆人的面,也只能溫言寬慰。
“子佩……蓁蓁是真心愛慕于你的。子佩就是蓁蓁的魂,蓁蓁的魄,蓁蓁的金剛肉身。”秦蓁蓁拿帕子捂住臉,好遮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原諒她上輩子和這輩子加起來,還是頭一次說這麽肉麻的情話。
她将臉埋在帕子中,嗚咽道:“若是子佩不要蓁蓁,我寧願死了去。”
她說着就往湖邊跑,一旁的家丁丫鬟頓時亂作一團。
一時間“攔住小姐”的聲音此起彼伏。
衆人亂成了一鍋粥。
秦蓁蓁當然只是做個樣子的,見到衆人來攔,便順勢做嬌弱狀,軟倒在了追上來的丫鬟懷裏。
“娘啊,請恕孩兒不孝,不能給您養老送終!”秦蓁蓁抽噎道。
“何事如此喧嘩!”衆人正忙手忙腳時,一道威嚴的男聲突來喝道。
“老,老爺!”衆人見狀頓時慌了神,紛紛跪下行禮。
秦丞相一向寵愛秦蓁蓁,這回鬧成這樣,他們可要挨頓板子了。
秦祿瞟了一眼混亂的現場,将目光鎖定在一旁站着的秦蓁蓁身上。
“蓁蓁,擡起頭來!”秦祿眉頭一擰,語氣卻是溫和了許多,“身為丞相之女,怎麽垂頭喪氣的。”
“爹……”秦蓁蓁擡起頭,用紅彤彤的兔子眼望着秦祿。
這一喊不僅情真意切,還帶着哭腔。
這回可不是她裝的了,秦祿政物纏身,算起來,還是秦蓁蓁重生那麽多天以來,第一次看到父親。
想起父親上輩子被一杯鸠酒賜死在獄中,七竅流血的樣子,秦蓁蓁就一陣心酸,就忍不住真情流露了。
“怎麽了?”秦祿愕然,秦蓁蓁這模樣甚為難得,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是第一次見。
他不知想到了什麽,語氣頓時嚴肅了許多,“是誰給你氣受了?”
“我……”秦蓁蓁剛要張口,眼淚卻珠子似的率先滾了下來。
“染月!你來回答。”秦祿看向跪在一旁的染月問道:“是誰惹小姐生氣了?”
“回老爺,是……是……”染月有些支吾,眼神飄忽的在秦蓁蓁和劉子佩之間閃着,半天沒敢出聲。
“父親,沒人給女兒氣受。”秦蓁蓁擦掉眼淚,答道,“是女兒自己愛慕劉公子,相思成狂,做出許多荒唐事來,女兒如今想開了,只求絞了頭發做姑子去。”
“胡鬧!”秦祿氣的吹胡子瞪眼,“我秦祿的女兒,怎麽能夠去做姑子!”
秦蓁蓁瞟了一眼劉子佩,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劉子佩剛才起就特別安靜。
從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跪在地上的劉子佩的發頂,至于他臉上的神情,秦蓁蓁是全然不知的。
“我秦祿的女兒,配皇室子孫都綽綽有餘,更別說是區區一個商賈之子了。”這話聽着像是勸解秦蓁蓁的,其實是在嘲諷劉子佩。
劉子佩垂着頭,袖中的雙手愈加握緊了幾分。
其實秦祿在回來的時候,他就從秦母那聽說了這事兒,正準備找女兒搞個思想教育,沒想到出了這事兒。
他心裏頓時就不是滋味了。
怎麽?這臭小子居然還敢看不上自己的寶貝女兒?
本來他還覺得自己女兒找個商賈之子有些掉價,可鬧了這出之後,秦祿的倔脾氣就徹底上來了。
雖說這小子上不了臺面,可畢竟秦蓁蓁喜歡,那麽收作房中人也不是不可以。
劉子佩垂着頭在地上跪了許久。
直到秦蓁蓁精致的繡鞋印入他的眼簾。
“嗯……”秦蓁蓁抓了抓臉頰,神情有些窘迫,“子佩,喝碗姜湯驅寒吧。”
她知道自己這樣挺無恥的,劉子佩是無辜的,他本來只是個局外人,是自己生拉硬拽着,把他拉入局中。
可是,這局一旦進了,就再也出不去了……
秦蓁蓁在心中嘆道。
“秦蓁蓁,你不是喜歡我嗎?”劉子佩突然擡起頭,神色冷談,眸中漆黑一片,似乎醞釀着狂風暴雨。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可能喜歡上秦家的女兒!”劉子佩咬牙瞪着秦蓁蓁,平時清冷的氣質全無。
他一把将秦蓁蓁手中的姜湯掀翻在地。
碎片四濺,滾燙的姜汁濺在秦蓁蓁的裙擺上,襦裙上出現了一大片深色的水漬。
“好好好。”秦蓁蓁并未将劉子佩的話放在心上。
“你若是不喝姜湯,就洗個澡吧,小心別生病了。”
秦蓁蓁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半點看不出難過。
“你!”
劉子佩看着秦蓁蓁依舊是衣服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時也沒了辦法。
他索性閉上眼,開始念起經來。
秦蓁蓁輕嘆一聲,看了眼依舊炸毛的劉子佩,悄悄的走了出去。
“出了父親和母親的住所,秦府你可以随意走動。”
秦蓁蓁的話透過窗紗傳來,帶着蟬鳴,若有若無的傳入劉子佩的耳中。
劉子佩睜開眼,看着被秦蓁蓁随手帶上的房門,眸光閃爍。
作者有話要說: 是的,沒錯,女主很作很黃很暴力
或許我可以把文名改成:女主是個重生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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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反派是如何崩壞的(穿書)
文案:
花想容看了本狗血穿越文。
書中的反派心狠手辣,視人命為草芥,唯獨對女主情有獨鐘。最後卻慘遭女主算計,死後凄涼落魄。
花想容:雖然很可憐,但是他性格那麽鬼畜,要我我也不喜歡!
然後一覺醒來,她穿成了反派的通房丫鬟。
沈夜(拍拍床):娘子,被窩已經暖好了,你快來~
花想容:等等,這畫風怎麽有點不一樣?
(陰鸷鬼畜病秧俏王爺×作天作地磨人小嗲精)
☆、生病(已修)
秦蓁蓁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的劉子佩,只覺得空氣滞澀的有些難受。
劉子佩自那日之後再未出過房門,秦蓁蓁也是今日才見着他。
他上車自之後就靠在墊子上閉目養神,連多餘的眼神都未給秦蓁蓁一個,全當沒秦蓁蓁這個人。
雖然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但這可真是……太難受了!
秦蓁蓁在心中暗自叫苦。
劉子佩身為“秦相女公子看上的小白臉”,被秦蓁蓁理所當然的帶在了身邊,染月還貼心的将兩人安排到了同一間車廂——只有自己和劉子佩的那種。
染月則在後頭那輛馬車中,和其餘丫鬟一道等着主子随時命令。
所幸女帝當政,風氣比前朝開放了許多,秦蓁蓁的身份高貴,劉子佩又是大家已經默認的房中人,沒人敢嚼舌根。
“……子佩。”秦蓁蓁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
邊塞路途遙遠,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到的了,他們兩人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吧。
劉子佩聽到聲響睜開眼,神色冷淡的看向秦蓁蓁。
“你餓不餓?”秦蓁蓁将未出口的話語在舌尖溜了一圈,還是吞到了肚子裏。
怎麽說?子佩,其實我是重生的,抓你是為了麻痹女帝?
要是真說了出來,指不定明天外邊的傳聞就從“秦大小姐強搶民男”,變成了“秦大小姐得了失心瘋”。
……還是算了。
“不餓。”劉子佩恹恹的答了一聲,又閉上了眼。
“哈哈哈,也是啊!”秦蓁蓁幹笑幾聲,她忘記她們剛剛在路上吃完了午飯。
馬車已經出了京都,到了某個不知名的小村莊,遠處黛色的小山蜿蜒連綿。
路邊是幾塊稻田,因為是早春的緣故還未插上秧,只有一只肥碩的白鵝在田中搖搖擺擺的走着。
視線越過田野,便可以遙遙的看見幾間茅草屋,有婦孺在房前嬉戲。
馬車似乎碾過了一塊石頭,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秦蓁蓁整個人猛地一颠,屁股重重的磕在了椅子棱角處。
“嘶……”秦蓁蓁痛的眉頭緊皺,表情猙獰的,她顫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還好還好,沒被戳出個洞來。
秦蓁蓁暗自松了口氣。
她才放松下來,卻見對面的劉子佩直挺挺的朝她倒了過來。
該不會是自己的表情太猙獰,把劉子佩給吓到了吧……
眼見着劉子佩離自己越來越近,秦蓁蓁循着本能的往旁邊一躲。
“咚!”劉子佩的額頭狠狠的撞在了車壁上,即使壁上挂着羊毛毯子,還是發出了一聲悶響。
“……”
光聽着聲兒就覺得好疼……
秦蓁蓁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随後才反映了過來。
自己這是眼睜睜的看着劉子佩撞了上去?
完了,劉子佩說不定更不待見自己了……
秦蓁蓁心中一陣哀嚎。
“劉子佩,你沒事吧!”她忙下地去扶。
“……”懷中的劉子佩軟趴趴的倒在她身上,雙眼緊閉,唇色發白。
他的身體軟的像根面條,随着秦蓁蓁的搖晃倒來倒去。
劉,劉子佩莫不是……
秦蓁蓁心頭一陣驚恐,顫巍巍的伸出兩根手指放在劉子佩的鼻子下面。
在感受到了一股灼熱的氣流後,她才安下心來。
還好沒……
嗯?怎麽那麽燙?!
她連忙将手貼上劉子佩的額頭,果然感受到了一陣灼人的溫度。
“停車!”秦蓁蓁一把掀開簾子。
劉子佩這個家夥。秦蓁蓁咬了咬牙,突然想起他自落水之後就沒有出過房門的事情,心髒頓時一陣緊縮。
他這般倔強的性子,該不會在落水那天就生病了吧!
思及至此,秦蓁蓁只覺得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