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7
“琦琦，你在發什麽呆呢？”賀祝維率先開口問道，他就坐在溫琦對面，一下子就看出了她心不在焉。
溫琦看着眼前的另外三人都停下來關注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強行解釋道：“沒，我就是有點糊塗。你們應該要談論正事吧，我在場可以嗎？”
賀祝維一拍腦袋，想起什麽，說：“忘記事先跟你說一聲了。”他轉而看向季秋白，“秋白姐，這事……”
溫琦心中感到些許驚訝，沒想到這麽些天過後，賀祝維和季秋白竟相處地不錯，他還能如此親切地叫對方姐，也不知季秋白本人是否介意。
她随着賀祝維的話，也跟着看過去，季秋白接着道：“我正要說，”看向溫琦，“溫琦也是光華園的客戶對吧？”
溫琦愣了一會，理解了所謂的“客戶”是指什麽意思，才點點頭回：“嗯，算是吧。”她來這裏練過一段時間的車，勉強算得上，“所以，讓我過來是為了什麽？”
“那就對了。”季秋白說，“我們在做關于光華園的考察調研，需要像你這樣的光華園客戶協助參與一些建議收集。而且今天謝師哥也在，正好可以親自聽一聽。”
溫琦聽明白了，但還是不懂為何偏偏是讓她過來，季秋白本身不也是光華園的常客嗎？
“秋白那你自己……”溫琦下意識反問，突然想起季秋白上回特意讓她保密，又止住話語，改成自己的疑惑，“就我一個人？這裏的客戶應該很多吧，我真的能幫上什麽嗎？”
“當然可以。”賀祝維說，頗為支持。
季秋白收回視線，說：“是祝維提醒我，我才想到讓你來的。其實一方面是考慮到我們作為同輩又認識，談話也比較放得開，可以聽取到更真誠的意見。另外……”她頓了頓，視線轉向謝執言那邊，“主要是今天湊巧，難得我們著名的建築設計師謝執言先生百忙中抽出時間，我們這才臨時決定，請你來也是顧慮到時間上的安排。”
說話中季秋白朝謝執言一笑，帶着一點玩笑調節氣氛，兩人的關系看着不錯。
溫琦瞄向謝執言，他在介紹後再沒開口說過話，此刻也只是安靜地坐在一邊，聽到季秋白的玩笑這才投來視線，嘴角微微彎了彎。
“對對。”賀祝維補充道，“是這樣的，我們來的路上，還是我提議的找你過來呢。”
溫琦想起上次賀老給賀祝維準備的文件，與今天的事聯系到一塊，看來他們現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與光華園相關。
雖然在坐的幾人之中，只她一個人與此事毫無相幹顯得有些突兀，但人都已經到了這裏，況且賀祝維的事她也該支持，明明白白地做工具人即可。
“我知道了。”溫琦說，“那你們有什麽需要問我的地方，我都盡量回答。”
“嗯。”季秋白一點頭，正襟危坐，開始正式商讨具體事宜。
溫琦坐着也聽了一會，內容主要是關于整座光華園目前已有的規劃以及開放事務的論述，沒有什麽特別需要保密的事。
說完大概，季秋白朝溫琦問了些關于她在這裏受到的招待以及體驗方面上的感受，溫琦了解的不多，一一說了，但沒具體說出她來這最初的目的，畢竟練車的事她不能說出來。
說到這裏，溫琦突然意識到讓她過來不是季秋白的提議，而是賀祝維說的，可賀祝維又是怎麽知道的？他不會也知道了她來這的原因吧？
溫琦忽然心虛起來，擔心賀祝維發現不對勁，朝他看去，他正認真做着記錄，看上去并沒不妥。
她只能按捺下來，調整心态，若是真被發現，賀祝維應該不會是這種反應，肯定第一時間會找她詢問。
“那還也沒有關于其他方面的一些感受，也可以說一說。”季秋白接着引導。
溫琦想了想，她在這裏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練車，抛開這些她都說得差不多了，若說還有什麽，她想起曾經在園內随意逛着，去到了一個地方。
溫琦邊回憶邊說：“還有一處。我那時随便走，因為不熟悉道路，沿着小路去到了一個比較奇特的建築。那裏沒什麽人，我也不清楚具體是什麽地方，不過看上去挺有氛圍的，就是覺得很奇怪，怎麽園內還會有這麽一個地方……”
季秋白聽着，目光轉向謝執言，謝執言聽後，連連看了兩眼溫琦，表情微微變化，弓下腰終于有了反應。
溫琦說完，收起回想，朝季秋白看去，發現她在看謝執言，感到奇怪，也跟着看了過去，與此同時，謝執言擡頭，兩人視線再次撞到一起。
謝執言淡淡看過來，溫琦卻被燙到了一般，立刻收回視線，小心翼翼道：“我說的有問題嗎？”
季秋白剛想回答，謝執言卻先開了口：“沒問題。”
來這這麽長一段時間，第一次聽到謝執言主動說話，溫琦怔了會，眨了眨眼，又問：“那我說錯了什麽？”
“沒有。”還是謝執言穩重的聲音。
溫琦感覺哪裏不對勁，瞥向季秋白尋求幫助，謝執言卻已經預料到一樣，說明：“你去到的地方，是不是灰白色、雙層樓高。”
“诶？”溫琦瞪大了眼，“是這樣的。”
“那裏是不對外開放區域。”謝執言的聲音不知為何顯得有幾分嚴肅。
“那我……”溫琦咽了咽口水，“我是不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我不是有意的。”
她可不知道光華園這樣的地方，裏面還會有禁地，不會是什麽秘密基地吧？可她上回待了一段時間，好像也沒什麽事啊？
“……”謝執言沉默下來。
季秋白看看兩人，打破尴尬：“師哥你別這麽嚴肅，你這樣的玩笑話都吓到溫琦了。”
“？”溫琦愣了，“我理解錯了？”
“也不是。”季秋白好笑道，“你去的那裏是師哥的工作室，他這個人不喜歡別人進去，所以才這麽說。”
“那……”溫琦朝謝執言望去，他此刻臉上有種被人挑明的不悅感，但也不是生氣，“謝先生，不好意思啊，當時我以為園內都是開放的，不知道原來是你的工作室，是我誤會了。”
“師哥你看吧，我曾經說的是不是有道理。”季秋白幫着溫琦道，“你的工作室在那太有迷惑性了。”
謝執言看向她們，神情像在思考，過了一會，才說：“我明白。不過那裏清靜，也适合我。”
“我猜到了。”季秋白說，“不過這回你得好好考慮了，園區重新規劃正好是一次機會，師哥你應該嘗試走出來。”
溫琦聽得糊裏糊塗，朝賀祝維看去，發現他也正看向她，于是朝他做出口語：“怎麽了？”
賀祝維搖搖頭，接着低頭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另一邊謝執言沉默不言，也不回答季秋白，季秋白輕輕嘆口氣轉移話題：“剛剛說得遠了，我們繼續關于園區內的綜合規劃讨論。溫琦，謝謝你提的意見。”她轉向賀祝維，“祝維，都記下了嗎？之後你再整理，做出一份具體的報告。”
賀祝維點點頭，一反常态，變得安靜許多。
溫琦這才注意到賀祝維有了顯著的變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工作養成的習慣還是賀老給的壓力，感嘆着賀祝維竟然有一天也會如此投入事業。
關于建議的部分結束，時間也過去了幾十分鐘，接下去應該沒有溫琦的事，她也不太好意思繼續待下去。
今天難得看到賀祝維認真工作的樣子，她也算有了收獲，對他放了心，道：“後面沒我的事了，我還是先離開吧，你們繼續讨論。”
其實溫琦是有些不好意思再面對謝執言，雖然季秋白在中間緩和，但她又不是傻瓜，看得出謝執言的表情，她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季秋白想了想，點頭說：“既然如此，那就聽你的。不過，你打算現在直接回去？不如等一會結束後，我請你們吃個飯。”
“我确實沒什麽事，吃飯……”溫琦想說不必要，但随之一想，季秋白應該是想答謝她，不想留下人情，于是道，“可以啊，那你們談，我去園內逛逛。”
光華園內還有一些娛樂場所，之前溫琦也在練車間隙去體驗過，不過次數不多，眼下卻只能去那消耗光陰。
溫琦站起身，對賀祝維眨眼示意，然後對着幾人說了一聲：“拜拜。”
賀祝維欲言又止，想開口說什麽，最終還是沒說話，朝她揮揮手。
溫琦從室內走出，往大廳走去，想到上一次在這裏與許盛的對峙，最終還是投降搭上他的車，心情意味不明。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懂為何許盛會這麽做，總不會是真的大發慈悲，想做好事吧？
溫琦覺得她似乎忽略了什麽關鍵，輪轉于許赫和季秋白相關的人物之間，卻一直還未清晰其中的聯系，她皺起眉，腦中閃過什麽。
溫琦掏出手機，打開短信界面，在上面打下了一行字，糾結了一會，手指放在發送按鈕上，卻遲遲難以确定。
背後傳來聲音。
“你還在這？”熟悉的聲音。
溫琦吓得差點沒抓穩手機，握住後趕緊收起手機，轉過身，看到謝執言站在高上幾階的臺階上，微微低下頭，說不清的眼神正注視着她。
溫琦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走到她身旁，湊到她的面前，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溫熱的呼吸落在面頰上，她來不及躲開，雙目對視。
溫琦臉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