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夏悠然才上班,樓下的門衛大叔就打了內線電話過來,說門口有人找。她下去時看到一個年輕人站在那兒,手裏捧着一束鮮花,見她走近,禮貌地問道:“請問你就是夏小姐嗎?”
夏悠然點點頭,年輕人就把手裏的花遞了上去,“我是浪漫花屋的,這是您的花,麻煩簽收。”他見悠然有些發愣,又補充了一句,“是周濟揚先生。”
夏悠然簽了字,送花的小弟笑着離開了,保安大叔探出頭問:“小夏,原來你男朋友姓周啊,小夥子長得真帥,上次連我都看花眼了呢。”
悠然笑了笑,抱着花回到辦公室,自然又是一陣熱鬧。熱心的周大姐還去別的辦公室幫她拿了個花瓶過來,幫她把花插上了。
“就是上次來接你那個人送的吧,是你男朋友嗎?長得好帥呀,據說樓上辦公室那幾個花癡看了直流口水……哎,悠然啊,你可真有福氣,他家世不錯吧,我聽他們講他那輛車也要一百多萬啊,他是做什麽工作的?”
周大姐這人直爽,上次被江程噎了話也沒記恨她,說話還是和往常一般,只是她一下子抛出這麽多問題,悠然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其實……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會送花給你?”周大姐了然的模樣,“這是好事情呀,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夏悠然無奈,似乎辯解也沒什麽意義,這時短信來了,周濟揚發來的:花收到了麽?喜不喜歡麽
夏悠然沒有回複他,五分鐘後,電話就響了:“沒有收到麽?”
“收到了。”
“那為什麽不回答我?不喜歡?”
“……喜歡。”粉色百合,她最喜歡的花,只是有些奇怪,她并未對他說起,他是如何知道的。不過她又想起早上顧小米對她說,周濟揚已經答應幫忙采訪周世珩的事情了,想來這兩件事一定是有聯系了。
“那你怎麽不理我,至少吱一聲啊,這也太傷感情了。”
夏悠然無語了。他也沒再糾結這事,立刻換了話題,“下午我來接你,晚上一起吃飯好不好?”
“周濟揚,我們……我們其實沒必要天天見面。”她終于猶豫着說出口。
那頭頓了一下,“夏悠然,你這算什麽?那天我們說好了的,我接到花,你就跟我正式開始,而你當時也沒有反對,現在你是要反悔嗎?我可告訴你,我不答應。”
他居然生氣了,口氣還挺橫,夏悠然徹底說不出話來了,被他這麽一問,她居然感到一點點心虛了。她是猶豫的,可她也知道,她是動心的,抛開跟陸航長得有幾分相似之外,他本身就是一個足以讓女人動心的男人。身材好,樣貌好,家世好,因為他太好,以至于讓她産生距離感,這樣的男人真是她可以擁有的嗎?
周濟揚見她不說話,心已經軟下來了,語氣也稍稍好了些,“你不是哭了吧?我沒有罵你的意思啊,我只是,心急了些……”
夏悠然呼了口氣,“沒有。”
周濟揚聽她聲音清明,心裏也松了口氣,“我下班來接你,有什麽話,當面說吧。”
夏悠然握着手機,一時情緒茫然,當面說什麽呢?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慢慢走入一個未知的世界,那個世界沒有陸航,沒有江程,只有一份令她貪戀的溫暖。
下班的時候,夏悠然走出政府大樓,遠遠地看見周濟揚那輛黑色的攬勝停在下面的路面上,而他自己則靠在車門處,姿态閑散而從容,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潇灑。
看到她出現,他并沒有像上次那樣走上前來……調戲她,反而把手都插進了褲兜,就那麽仰臉望着她,臉上帶着怡然自得的微笑。
夏悠然慢慢走下來,他開了車門,她坐進去,這似乎已經是很熟悉的動作。
“想吃什麽?”上車後他問道。
“随便。”
周濟揚對她的回答似乎并不意外,笑了笑道:“就知道你會這麽說,好吧,交給我好了。”停頓了片刻他又說,“對了,我四叔已經答應了顧小米的訪問,你回去跟她說一聲,時間方面讓她跟我四叔的秘書聯系,這是名片,你交給她。”
夏悠然從他手裏接過名片,“好,謝謝你。”
“謝我?你為什麽要謝我?”他故意挑着好看的眉毛望着她,眼神裏竟有一股期待。
為什麽謝他?看在她的面子上幫了小米的忙麽?可是這話怎麽能說出來呢?
“我……替小米謝謝你。”她想了想說道。
周濟揚笑容更甚,“哎,夏悠然,我發覺你這人還挺狡猾的,你就不能實話實說麽?我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你知道的,我……”
“你小心開車。”
周濟揚投降了,他不是話多的人啊,為什麽見到她,他就變得這麽聒噪呢?
周濟揚把車子停在一家運動裝專賣店門口,對副駕座上一臉木然的人說:“時間還早,先陪我去打場球吧。”
“打什麽球?”
“網球。”
“我不會。”
“我教你。”
這人每次出來都會有出其不意的決定,就像上次看電影去郊外吃飯一樣,他不是臨時起意,該是蓄謀已久。不過經歷過上次,夏悠然這一次倒也沒那麽意外了。
“別這樣,如果不想打,你就在旁邊看着我打成麽?”他一臉乞求地說道。
夏悠然望着他的臉,過了會低下頭說道:“那麽,我要先回家換衣服。”
“換什麽衣服啊,這不就有現成的。”周濟揚把她拽進了店裏,直接走到模特跟前,指着上面的一套情侶運動裝問:“這件如何?”然後也沒有給她時間回答就讓店員去找她的碼數給她試穿。
夏悠然望着他遞過來的衣服,嗫嚅着說:“我家裏有衣服的。”
周濟揚把頭低下來,湊在她耳邊說道:“先去試試,讓我看看效果,人家都看着呢?給我一個面子,嗯?”
為了他的面子,難道她就要買一套平時從來也穿不上的衣服回去壓箱底麽?夏悠然皺着眉想,可是當他一臉期待地看着她時,她發覺自己竟說不出拒絕的話。她一臉糾結地走進試衣間,穿上後發覺頭發有些亂了,就拿起旁邊置物筐裏的梳子梳了個高點的馬尾,然後對着鏡子照了照,其實她穿運動裝也不難看,只不過因為工作性質不同,再者她不是一個熱愛運動的人,所以家裏僅有的一套運動裝也放了好多年了。
走出去後,周濟揚一臉滿意,然後就拍板了,又讓營業員去拿了他自己的碼數。
“待會付錢別跟我搶,你知道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臉,笑道,“真想還我,私底下再說。”
他都這麽說了,她還能說什麽呢?
周濟揚在歲數上比她大好幾歲,可很多時候他在她面前都表現出大男孩一般陽光和活力,這種感覺在網球館裏更是被他發揮得淋漓盡致。當他靠近,手把手教她發球的要領和技巧時,她明顯感覺到他堅實的肌肉裏蘊含的力量和他鼻息間呼出的氣息,那是年輕的,健康的,有力的。三十出頭的男人,卻活得比她這個二十五都不到的女孩子還要恣意張揚。相比之下,她是陰郁的,暗沉的,沒有活力,沒有精彩。她也不是生來就這樣,在有陸航的日子裏,她也精彩過,張揚過,可終究如隕石劃過天際,一瞬即逝,她在無人的角落裏漸漸沉睡。而此刻,她似乎感覺到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在身體裏複蘇,她冰冷的血液在漸漸狂熱的心跳裏一點點熱了起來。
她喜歡這種的感覺,同時也喜歡着他的氣息和力量。
周濟揚陪着她慢慢打了一陣,她很快就出了汗,周濟揚擔心運動過量她明天會渾身酸痛,便讓她坐一旁休息。他擰開一瓶水遞給她,“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跟朋友打一場,很快的。”
夏悠然點點頭,“你去吧。”
他是經常來這裏的,服務小弟和經理都跟他很熟,來打球的也有好幾個跟他認識。他球打得不錯,跟他對打的男人連連吃癟,最後他以很大的優勢剩了那場球。
打完球,對方問一起吃飯吧,說好久沒有看到他了。周濟揚笑着說:“下次吧,今天不方便。”
那男人往夏悠然坐的位置看了一眼,了然笑道:“沒搞定?”
周濟揚坦言:“還差一點點。”
“聽說孫小姐很不高興。”
周濟揚臉一擺,“別跟我提那些有沒有的事情,行了,改天找你喝酒。”無關緊要的人,他連解釋都懶得。
飯後,周濟揚把夏悠然送到樓下,兩人站在樓道口的時候,夏悠然想起衣服的錢她還沒有還給他,便打開手包正要拿錢包。
手被他按住了,她擡起頭看到他漆黑的眼睛還有額前一縷帥氣又精神的短發,“別跟我算這麽清楚,行麽?”
他這是開始耍賴了麽?之前在店裏他明明說過可以在私下還他錢。
“你欠我的比錢重要多了。”他說道,把她的手從包裏抽了出來。
她欠他?什麽呢?大概是說他傾注在她身上的感情沒有得到回饋吧,夏悠然暗自想,哪有人這樣的,喜歡一個人那個人就欠了自己麽?
不過她還沒有想清楚該怎麽回答他,包裏的手機就劇烈地響起來,電話是程玉芬打來了,說江明遠出了事,人在醫院裏。
她接電話時走開了幾步,周濟揚見她接完電話面色變得凝重,就問:“發生什麽事了?”
夏悠然看着他,“送我去一趟醫院行麽?”
周濟揚沒說話,拉着她就往停車的地方去。這種時候還說什麽行不行的話,他會說不行?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周某人是想讓夏姑娘那別的換啦,至于是什麽,乃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