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表白了
三天後,《尋真》第二期正式開拍,宋朝從醫院出來後直奔工地,工地危險且灰塵比較厚,他沒讓許餘生跟着,只是交代她一些零碎的事情。再加上那件事之後她總有意無意地躲他,因而給足了她時間與空間緩解。
許餘生得了空便窩在酒店裏處理劇本的事,沈延已經把大綱發過來,她負責寫主人公前期暗淡無光的一段。
她工作起來很投入,進入情緒後不太容易出來,寫完其中一個情節時已經是晚上,天色暗了下來,屋裏沒有開燈,電腦慘白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恍若鬼魅。
停筆後,她在窗前呆坐了好一陣,那種低沉的情緒才有所緩和,順手打開桌子上的臺燈。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是岑時遇。
“岑總。”
“小許,我有一個快件在酒店前臺,宋朝在靜水湖和開發商吃飯,你給他送過去。”雖說是跑腿,岑時遇說的客客氣氣。
自從上次宋朝在電話裏對岑時遇發火後,他的态度過分好了些,就好像她才是老板。
“好的。”許餘生過意不去,不想說太多,應了下來之後就把電話挂了。
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讓自己清醒些,考慮到可能會碰見開發商,特意換了身得體的衣裳才出門。
酒店前臺果然有給宋朝的快件,不過并不是文件,而是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
可能是給開發商的回禮,沒有思考太多,許餘生取過快件準備出酒店,剛回頭就瞧見汗涔涔的三位苦命的男藝人,他們手中還各自拿着一朵紅色玫瑰花,與其灰頭土臉的形象形成鮮明的對比。
“什麽情況?你們去參加相親大會了?”許餘生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相個屁親,人家都樂呵呵地過七夕呢,我們在工地苦兮兮,節目組就發一朵玫瑰花,打發誰呢?”葉灼一開口都是怨氣。
白紹忍不住搖搖頭,先一步上樓,呂榮從許餘生身旁走過,似乎覺得手裏的玫瑰花過于礙眼,順手遞給她,“你要嗎?”
葉灼眼尖,忙把玫瑰花搶過來,“膽肥了,朝哥的女朋友也敢調戲。”說完還別有深意地看了許餘生一眼,“今天七夕情人節,是不是出去和朝哥過二人世界啊?”
七夕?許餘生後知後覺,笑着搖搖頭,同他們告別後,打了輛出租車趕往靜水湖。
靜水湖是天水郊區的一處人工湖,湖上有游船,湖邊有步行道和餐廳,夜色安寧,趕上七夕這麽個特別節日,路邊有不少賣花的小攤販。
許餘生下了車才想起來并不知道具體地點,只得撥通宋朝的電話,沒想兩聲,那頭就接通了。
“喂。”
宋朝的聲音傳來,許餘生恍然有兩天沒和他見過面。兩天而已,恍如隔世。
“你們在哪?”她四下望望,湖邊都是牽手約會的小情侶,瞧不出有談生意的情形。
“碼頭,第一艘船。”
許餘生繞到碼頭一側,果然瞧見宋朝站在船頭對他招手。
她朝他走過去,跳上船,将手中的東西遞過去。宋朝沒接,反倒是游船,嘟嘟嘟地開了起來,在慢慢遠離湖邊。
“進來。”他先一步轉身進了船艙,許餘生略有猶豫,還是跟了過去。
推門而入後,她有了一瞬的恍惚,船艙內是滿地的玫瑰花,還有點點燭光閃爍,有一種近似夢幻的浪漫,唯獨沒發現開發商的身影。她的心中閃過一絲異樣,卻還是把這布置當作船家附贈的特別節目。
“岑總讓我拿給你的東西。”地面上不是花瓣,而是一根根散落的玫瑰花,或許還帶着刺,怕紮到腳,許餘生小心翼翼地朝宋朝走過去,伸手把禮盒遞給他。
宋朝仍然沒有接,就站在玫瑰花的中央低眸看着她,看的她心裏發毛。
許餘生避開他的目光,透過窗子看向外面,已經到了湖中心,船已經停了,好像變成了湖心島,被孤立在這漆黑且一望無際的湖水中,只有船中央的燭火閃着燭光,如星河閃爍。
“許餘生,看我。”宋朝不滿她的目光閃躲,說話的語氣有種不易察覺的強硬。
她收回目光,手裏還拿着那個禮盒,不解地看着他。氛圍有點不對,她以為他之前所說的聊聊是把她剔除他身旁,可眼下的場景,怎麽像是要表白?
宋朝拿過她手中的禮盒,當着她的面拆開,從裏面取出一條銀色的項鏈,眼前的銀光閃爍,她看見項鏈正中挂着一個像戒指的圓環,上面好像還刻着字母,依稀可見一個S。
他上前一步,許餘生不自覺地後退。
“別動。”他語氣不滿。
如此,她倒是真沒動,在原地站定。
宋朝還在上前,在距離她半步遠的地方停下,微俯身過來,脖頸間一涼,項鏈戴到了她的脖子上,他站直身體,退出她的範圍,看着她的眼睛道:“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向你賠罪。”
“我沒怪你。”如果真的怪他,她早就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不會繼續呆在這裏,與他維持一種不尴不尬的狀态。
“真的?”他眼中隐隐有幾分期待。
許餘生點點頭,順手勾起脖頸上的項鏈,看到那個項圈裏刻着兩個字母,除了S,還有Z。既是宋朝,也是許餘生的“生”,和宋朝的“朝”。
“如果是賠罪禮物,我不能要。”她伸手到後頸,想要把項鏈摘下來。
宋朝捉住她的手拿下來,握在手裏,“這個不是賠罪禮物,是用來表白的。”
許餘生微愣,仰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他是打算同她表白?心底壓抑着的那股情緒控制不住翻湧出來,連帶着她的身形都在微微顫抖,宋朝感覺到了,握着她的手緊了幾分,“別怕。”
她不是怕,她只是激動和緊張。那個曾經最遙遠的人,恍若太陽般耀眼的一個人,要和她表白。
許餘生沒說話,只仰頭看着他。
“你想把我們的關系坐實嗎?”他邊打量着她的神情,邊問。
許餘生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心就像經歷了一場地震,為他的這句話瘋狂晃動着,她需要時間緩一緩。
見她沒有回複,宋朝繼續道:“那天晚上對你的沖動是從心出發的,不是腎。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對你上的心,或許是習慣吃你做的飯,又或者是在清溪村那場雷暴中你不顧一切找來的身影,總之現在,我想和你在一起,想給你我所有的一切,想永遠把你留在身邊。”
可能話說的有點多,他難得激動,停頓片刻又道:“你願意嗎?”
他的眼中帶着期待,許餘生還從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看起來有點呆。
宋朝見她這副模樣,眼中的期待一點點轉變為不安,一顆激動的心也趨于冷淡,怕她拒絕,他松開她的手轉過身道:“別急着拒絕,我給你時間考慮。”
很奇怪,從小到大他從沒怕過什麽,這一刻倒是莫名的驚慌,怕她像那天晚上那樣,說出一個“不”字。
或許他需要靜一下。
他邁步朝船艙外走去,才剛走出兩步遠,後背忽然被撞了一下,随後一雙手臂纏在腰間,她的臉貼過來,“我願意。”
宋朝腳步停頓,才意識到是許餘生抱住了他。
她說她願意。
許餘生沒想到有生之年能聽到宋朝對她表白,他說話的時候,她已經被他的話砸懵了,等反應過來,人都要走了,她又怎麽可能放過他,還考慮什麽,她連片刻都不想等。
她願意,現在她是他真正的女朋友,可以明目張膽地抱着他,想抱多久就多久。
宋朝握住她的手,轉過身來面對她,許餘生對上他的目光,又不自覺地移開。
“我剛剛不是幻聽?”
“不是。”她的聲音很小,因害羞低到不易察覺。
“所以,現在是真的女朋友了?”
許餘生點點頭,還是不敢去看他。
“許餘生,看我。”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強行将她的注意力拉回來。
這是宋朝今晚第二次說這句話,許餘生勉強仰頭看向他,才擡起頭,宋朝的吻就落了下來,唇上軟軟的,雖不是第一次與他這樣親密接觸,卻還是忍不住悸動。
他的吻來的輕柔,可慢慢地卻有些變了,帶着點索取的意味,她被親的雙腿發軟,無力地依附在他的身上。
她圓滿了。
良久,宋朝才松開她,許餘生臉漲的通紅,伸手環抱着他,埋頭在他的胸膛不肯擡頭。
夏日的夜依舊很熱,她就像抱着一個大火爐,能感受到撲通撲通的心跳,雖然不知道是他的還是她的。
“害羞了?”宋朝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許餘生點點頭,沒有出聲。
他的手落在她的頭發上輕輕揉了揉,似是想起了什麽,輕咳了一聲道:“今晚搬回房間,再耽擱下去,劇組的人會起疑。我們才剛剛在一起,我可不想傳出分手的消息。”
搬回去?盡管知道他說的有道理,許餘生還是忍不住心慌,他們才剛剛确立關系,搬回去,那件事是不是就順理成章了?
似乎察覺到她在想什麽,宋朝握住她的肩膀,讓她擡頭看着他,“我不會再強迫你,可能會有沖動,但可以忍。”
聽他明目張膽的提起那件事,她還是受不了,慌張地避開他的目光,應道:“好。”
宋朝忍住不低頭又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現在,這個姑娘是他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故事,我挺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