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執玉只想着人多的地方應該好打聽,所以一直往人多的地方走,只是人人都聽說過玄元宗之名,卻不知道玄元宗在哪裏。
想想也是,每次都是那些仙門之人自己出來挑選有靈根的弟子,要是大家夥知道仙門在什麽地方,以現在的人崇拜修仙之人的态度來看,估摸能把仙門的門檻給踩平了。
不知不覺的,執玉已經出了大齊的地盤,她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大渝皇城。
這些年大齊與大渝倒也相安無事,大家心裏雖然不服氣誰,卻從來沒有打過仗。
執玉倒是知道一些,皇帝舅舅暗地裏也同他們較勁,雖然不打仗,卻比起了被仙門挑選的有靈根的弟子。
雖說入了仙門就不算凡界之人,可是到底是自己國家出來的子民,哪個國家出的修仙之人多,那說明什麽,自然是自己國家的子民根骨更好,是他們這些做君主的治理的好。
執玉只聽皇帝舅舅說過一些,她想着自己入了仙門,也算是為皇帝舅舅争了一份臉面了。
許是帶了比較的心态,執玉看着大渝的百姓,難免就有些挑剔起來了。
止戈忽然出現在身邊,“可莫要失了心态。”
“我知道,我就是随便看看。”執玉咳了兩聲,立馬端正自己的态度。
可很快她便覺得不對,“我雖踏入仙途,可是無門無派的,為何要守他們的規矩?”
“那更應該規束自我,戒驕戒躁。”
“可是我覺得我心态挺好的呀。”
“你開心便好。”
執玉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覺得她的心态特別的好。
約摸因為這裏是皇城,所以要比別的地方熱鬧許多,執玉看到新鮮的玩意兒,忍不住買了許多。
擱之前,這些都是兩國互相贈送的東西,還得皇帝舅舅分配下去,這個不能多了那個不能少了,現在她自己就可以買了,她可開心了。
還有許多沒有吃過的吃食,執玉也是能買就買。
一回頭,見止戈現在那裏不動。
“怎麽了?身體又不舒服了?”
止戈搖了搖頭,示意執玉看過去,執玉順着他的視線很認真的看了,什麽也沒看到。
“什麽都沒有啊。”
“那裏有問題,你可要去?”
“大妖?”
止戈搖了搖頭,“沒有那麽高的修為,看樣子,是近百年間的。”
聽他這樣說,執玉就放心了,“去,現在……晚上去看看。”
她得先瞧瞧是個什麽情況再說。
順着止戈指的方向找了過去,卻是一個廢棄了的府宅。
明明府宅兩邊的宅邸看起來都不錯,可偏偏中間有這麽一座廢棄的院子,真是怎麽看怎麽奇怪。
執玉也沒有貿然進去,尋了個茶攤坐下,一邊喝着茶一邊漫不經心的打聽着。
“姑娘沒來過皇城吧?”
“你怎麽知道?”
那茶攤老板笑了一聲,“但凡來過皇城的,誰不知道那個府宅裏鬧鬼呢,搬進去兩任官員都住不下去。”
說着,茶攤的老板借着添水的功夫對着執玉小聲說道,“聽說,是那前前任皇帝的鎮北将軍的陰魂在作祟呢,那皇帝搶了他妻子,他死了都不願意離開呢。”
執玉沒聽懂,但不妨礙她點頭。
按着現在的皇帝推算,這位搶人家老婆的前前任皇帝,約摸是現在大渝在位的隆景帝的爺爺昌德帝。
這倒是讓執玉想起來了,這位昌德帝那确實是個荒唐的人,搶強臣妻,還使計差點害死自己的臣子,最後逼得人家在府中含恨而亡。
雖說史書上記載的已經盡量的詳細了,可是民間的傳言卻是怎麽都止不住的,尤其是這府宅在這裏,便是想瞞都瞞不住。
皇帝舅舅同這位隆景帝按照約定會面的時候,争不過,就會拿這痛點戳他心窩子,畢竟是自己爺爺幹的不光彩的事,隆景帝每每都被氣的面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
所以那廢棄的府宅就是那被搶了妻子的将軍魂魄在作祟?
執玉先尋了一處客棧住下,待到入夜才悄悄溜出門,為了不被人發現,她還特地從窗戶翻下來的。
那府宅附近根本就沒什麽人,執玉很是輕易的就進去了,院子裏面雜草叢生,根本就看不出來以前的模樣。
這院子不小,執玉看了半天,一時也沒有看出哪裏不對勁來。
想着自己光憑借着眼睛看,估計是看不出來的,不若用靈力試試。
正想引靈力出來,卻聽到牆邊傳來響動,幸虧她動作快,找地方躲了起來。
有三個青年從牆那邊翻了進來,他們身上穿着統一的服飾,執玉一眼便認出來了,那是天闕宗的弟子服飾。
她救季淮深的時候,他身上就穿着這樣的服飾。
為首的弟子看起來十分警戒,手裏拿着羅盤在院子裏來回走動着。
很快他就确定了目标,朝着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執玉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上去。
那幾個弟子一邊走一邊說話,倒是讓她聽了不少。他們此番過來,是為了歷練,然後迎接即将到來的仙門大會。
仙門每百年都會舉行一次仙門大會,彙集了天下的修仙之人,他們會派出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參加此次大會,一旦在大會上大放異彩,連帶着宗門的人都面上有光,且還會獲得一個進入秘境的名額。
“哼,那些無名無姓的小宗門根本就不足為懼,要提防的,是另外幾個宗門的人。”
“也就十個名額,哪次不是被我們五大宗門的人給占了,不過是占多占少的問題罷了。”
“你說的好聽,季師兄和小師姐被那大妖重傷,這次咱們天闕宗能不能拿到名額還不準呢。”
“不是還是段師兄嘛,總能拿下一個的。”
“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領頭的那個弟子呵斥住二人,面容嚴肅道,“季師兄同小師姐的傷不過是一時的,宗主肯定會有辦法治好他們的,你們在這裏議論什麽?咱們是出來歷練的,可不是出來吵架的。”
“是,齊師兄。”那兩名弟子異口同聲的說道。
執玉跟在後面聽得有些稀奇,季淮深同尚姈兒明明是被她所傷,這些弟子怎麽說是被大妖傷的?莫不是尚姈兒回去後沒同她爹說明實情?
這其中發生什麽執玉并不知曉,但這不妨礙她聽這幾個弟子的牆角。
“來了。”領頭的那個齊師兄停下了腳步,一只手拿着羅盤,另一只手已經将背在身後的劍拔了出來,目光戒備的看着前方的一扇門。
執玉也才察覺到不對勁,面前的小院子裏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這裏不僅沒有破敗的跡象,看起來倒像是有人住過的一樣。
原本緊閉的房門忽然被打開了,緊接着裏面像是有什麽吸力一樣,拖住了那三個天闕宗弟子,他們一時沒有察覺,直接被拖了進去。
執玉見狀不好,轉身就跑,卻還是晚了一步,也被拖了進去。
原本以為自己會面對什麽大妖,可是進去了之後卻像是掉進了什麽無底洞一樣,不停的往下墜。
落地的時候,也給執玉一個措手不及,迎面吃了不少的土。
呸了兩口,執玉爬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處在一處院子裏,這院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正要看看的時候,一轉身發現身後有個人。
那人拿着個掃把背對着執玉在掃地,執玉心知不妙,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走了過去。
“那個,請問……”
話還沒說完,那人便轉了過來,面色蒼白,七竅流血,吓得執玉連連後退。
随後四周的景色都在旋轉,眼前一片紅色,耳邊還傳來了喜樂的聲音。
他們似乎看不到執玉,徑直從她的身上穿了過去。
方才那個七竅流血的人此刻神采奕奕,穿着一身喜服,身邊是一個穿着喜服的新娘子,二人走到前廳,在衆人的見證下拜了天地。
新郎父母雙亡,可他是戰功赫赫的将軍,與皇帝自小便有交情,所以是皇帝親自過來為他證的婚,原本是為将軍撐面子,只看着他們拜了天地便要走的,可誰知道一陣風刮了過來,将新娘蓋頭的一角掀了起來,原本要走的皇帝頓時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新娘身上,久久不肯離去。
看着新娘被帶走,皇帝愣了一會兒,目光卻忽然沉重了起來。
随後起身離開。
将軍并沒有感覺到他的不對勁,送走了皇帝之後,便與賓客暢飲。
回了宮之後的皇帝卻是因為那驚鴻一瞥,對新娘子念念不忘,越是得不到,便越是像着了魔一樣的。
甚至在将軍帶着新娘子進宮謝恩的時候,還會失态。
執玉看了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只覺得這昌德帝着實荒唐,且不說臣子為他賣命,兩個人在外人眼中還是情同手足,他卻在這裏盯上了人家的妻子。
她有心提醒那個将軍,可是此刻的她,也不過就是一個看客,這些都是已經發生的事情,她現在只是在看着過去的回憶。
再次見面之後,皇帝更加按捺不住自己的心,他想要得到将軍的妻子,他也見不得将軍同他的妻子成雙入對的。
正是此時,西北戰事起,皇帝有了借口,封将軍為鎮北将軍,派他去打仗。
原本以為這樣,他便能日日見到将軍的妻子,可是自從将軍上戰場之後,他的妻子便閉門不出,在家中為将軍祈福,亦或者是為将軍做衣服。
這讓皇帝越發的不甘心,他已經容不得将軍的存在了,只要他還在一日,他與那女子便一日無緣分。
所以,他不顧戰事,對着人下了命令,他要将軍死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