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在下銜月閣蘭慎,不知仙子是何門何派?”蘭慎看了執玉一會兒,見自己試探不出她的靈力,也不由的尊敬起來了。
五大門派中的女修他不敢說都認識,但是執玉這樣的靈力,哪怕沒見過,也必有所耳聞。
連這兩樣都沒有,要麽是他所不知道的小門派出身,要麽是避世的高人。
執玉收了劍,眉目間有些煩躁,“無門無派。”
她還沒有找到止戈呢。
蘭慎有些訝異的看向執玉,林卓早就憋不住了,“你沒有門派居然修煉得這麽厲害?”
林卓忍不住将執玉上下打量了一番,修仙之人的容貌是可以改變的,這姑娘這麽年輕,若是自己修煉,那這幅模樣,怕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吧。
蘭慎也是這麽想的,把執玉看作一位前輩,面色更加恭敬了。
執玉才不想管他們怎麽想的,原本想向這二人打聽一下止戈的下落,卻想到只有自己才能看到止戈。
越想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不讓自己叫他老祖宗,卻盡幹這種折騰她這個後輩的事。
執玉準備回去,卻聽得旁邊的草叢裏有什麽東西,驅劍指了過去,“出來。”
有個人影哆哆嗦嗦的從那裏爬了出來,“別殺我,別殺我。”
借着月色,執玉看清楚是之前跑掉的那個店小二,他的身上都是血跡。
“是你?你鬼鬼祟祟的在這裏做什麽?”
“仙子救命,救我啊!”那店小二就要爬過來,被問心劍橫在那裏,也不敢動了,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手上的血糊得滿臉都是。
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些碎布,似乎就是掌櫃身上穿的衣服,“那個掌櫃呢?”
“他,他……”店小二似乎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是怎麽回事?”林卓上前查看了一番,見這店小二沒什麽生命危險,這才擡頭看向執玉。
執玉便把他們做的那些事情說了,林卓當即将那店小二給捆了,“原來是個開黑店的。”
“明日天亮,便将他送到官府去吧。”
蘭慎也是贊成的,凡間的官司,他們不應該插手的。
林卓單手提着那店小二一塊回了客棧,打算天亮就給送過去。
半路上,那店小二醒了,聽說要把自己送到官府,頓時松了一口氣,早知道會碰到妖怪,當日說什麽他都不會跟着掌櫃的一起跑的。
剛進客棧,執玉就看到坐在那裏的止戈,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你怎麽在這裏?我還以為你被大妖給吃了。”
她一開口,就把林卓給吓了一跳,四處看了看,這裏除了他們四個,難道還有別人?
他沒看到,便扭頭看向自己的師兄蘭慎,結果見蘭慎搖了搖頭,他也什麽都沒看到。
止戈沒有說話,就坐在那裏,執玉走過去才發現不對勁,“你的手怎麽了?”
執玉想要去抓止戈的右手,卻直接抓了個空。
“你的右手呢?”他的右手空蕩蕩的。
“我沒事。”止戈話音剛落,他的右手便出現了,可執玉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是止戈不願意說,她也沒有辦法。
蘭慎将羅盤取了出來,可是羅盤卻沒有反應,這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客棧裏沒有大妖,二是這裏有大妖,并且大妖的能力是他們無法估量的,羅盤根本識別不出來。
之前在山林的時候,執玉使用的是靈力,連她的佩劍看起來都是上等的法器,所以蘭慎還是勉強相信她的。既然是她認識的,應當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到底是放心不下,蘭慎也沒敢睡,抱着劍在大堂守了一夜,天亮之後将那店小二送到衙門之後,便帶着林卓走了。
他們自報了師門,知道是仙門之人拿下的人,縣令都親自出來接見了,蘭慎只交代了兩句,便帶着林卓走了。
“師兄,咱們不去同前輩道別嗎?”林卓有些疑惑蘭師兄怎麽走的那麽快。
蘭慎回頭看了林卓一眼,有些無奈,卻也知道他心思單純,便說道,“你別忘了,宗主讓咱們出來,是為了捉拿大妖的,那大妖極善水遁,昨晚他趁水逃脫,如今不知道逃到哪裏去了,得盡快将他捉回,免得有更多無辜的人受害。”
林卓點了點頭,覺得他的師兄說得很有道理。
蘭慎拿着羅盤繼續尋找那大妖的下落,同時也把遇到執玉的事情寫信傳給了宗主。
雖說如今修仙界看着太平,可誰知道表面平和的皮下究竟藏着什麽東西呢。
……
執玉很是放心的把店小二交給蘭慎他們,憑借他們的身份,不怕衙門的人不重視。
她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也準備走了。
只是止戈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讓執玉有些擔心。
“我沒事。”
“昨夜你是不是遇到那大妖了?”執玉問道。
止戈點了點頭。
“所以,你沒打過那個大妖?”
止戈搖了搖頭,“區區小妖罷了,我只是在他身上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可是我卻想不起來是誰了?”
“你這是……失憶了?”
“除卻三百年前的記憶,再之前的,我只記得自己一直在沉睡。”
見他面色有些痛苦,也不像是說謊的模樣,執玉了然的點了點頭,“所以我問你從哪裏來的時候,你才不說話?那你天天裝得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幹嘛?”
止戈不知道想起了什麽,身形有一瞬間消失了,吓的止戈連忙抓住他的手臂,“你可別吓我啊,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大不了,你是從玉珠裏出來的,那……那以後就當一個珠子精好了,反正只有我能看見你,我都不介意,你也別介意啊。”
“我沒事了,我們走吧。”止戈緩了一會兒,面色才好了一些。
執玉不放心,就讓他走自己的前頭,免得自己一回頭他就消失不見了。
沒走兩步,止戈便停下了腳步。
“你不舒服嗎?那就坐下休息一下吧,趕路也不急于這一時。”
“你可知道先前那兩個人是何門何派?”止戈忽然問道。
“那個叫蘭慎的說過,說是什麽銜月閣的弟子。”
“先前我們在狼妖那裏見到的牌子,應該是玄元宗的令牌。”止戈又轉了話題。
“玄二,玄元宗?也不是沒有可能哈。”
執玉說完,就愣了一下。
她雖然沒有接觸過那些仙門,但是修真界五大宗門的名號還是聽說過的。
先是偷了天闕宗至寶的狐妖,再到身邊有玄元宗令牌的狼妖,現在又來一個追捕蛇妖的銜月閣。
執玉也品過味來了,這裏面肯定有事啊。
“可是按照道理來說,若是如今的修仙者孱弱的話,那些大妖也斷然不會有那麽多的修煉機會。三大宗門竟然分別遇到三只大妖,這擺明就是有問題啊。”
若是大妖強盛,修仙者哪裏有如今的安穩,那這些大妖的來歷就很可疑。
“你又怎知,另外兩個宗門沒有被大妖偷襲。”
“對啊。”執玉點了點頭,覺得止戈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知道也沒用啊,她也想不明白這些大妖有什麽目的。
止戈的身形再次消失。
“止戈,止戈你怎麽了?你在哪兒啊?”
執玉喊了半天,止戈的身影都沒有出現。
她抱着問心劍坐在路邊等,約摸半個時辰後,才看見止戈。
“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麽?”
“你方才去哪裏了?”
止戈愣了一下,他也不太清楚自己去哪裏了,他什麽都看不清楚,只感覺那裏靈氣充沛,耳邊還有人在低語,卻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不過從哪裏回來之後,倒是覺得身體舒服多了。
自從上次在狼妖那裏吸收了那團黑氣之後,他便聽到了有人在他耳邊說話,似乎是……召喚他。
昨夜原本是因為執玉問他從哪裏來,他說不出來,幹脆出去散散心,誰知道發現那蛇妖蹤跡,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吸收了蛇妖身上的黑氣,卻被那兩個凡人所擾。
他無法救下那個掌櫃,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命喪蛇口。
止戈搖了搖頭,“不知道那是哪裏。”
執玉也不追問了,生怕問了止戈就這麽消失了。
執玉另外兩個宗門有沒有大妖偷襲的事她也不關心了,左右也同她沒有關系。
她眼巴巴的看着止戈,沒想到他卻說,“去打探一下。”
“打探什麽?”
“三大宗門皆被大妖有所牽扯,這其中必定有什麽事情。”止戈的目光落在了執玉手中的問心劍上,“倘若我有一日不見了,你便帶着這把劍去玄元宗。”
他說得沒頭沒尾的,執玉想要問問,止戈卻怎麽都不願意再開口了。
執玉點頭應了,心裏也想着玄元宗是什麽樣子的,但願不是像天闕宗那樣的瘋子,真要是那樣,她說什麽都得跑路。
不過她又不知道玄元宗在哪裏,止戈若真是不見了,她怎麽去?
執玉看向止戈,他既然讓自己去玄元宗,那總該知道玄元宗在哪裏吧?
止戈:“過去太久了,我也忘記玄元宗在哪裏了。”
執玉:“……”她就知道,關鍵時刻也是個不靠譜的。
執玉并不想耗在這裏,她心裏并不覺得止戈會不見了,而且這個小鎮上應該是打聽不到玄元宗的下落,幹脆用禦劍飛行,去別的地方找找,至于什麽時候能找到,那就随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