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至于《風致》的造型則延承了他們以往的風格,以紳士主題為主。封面上,毛彌穿着一身帥氣軍裝,騎在高頭大馬之上,黑色的皮靴與皮手套更顯禁欲,不用修飾也展現着長腿窄腰的漂亮身形。出色的妝容使得他偏東方人的面孔看起來也有了一些西方少年的相似感,深邃得如同漫畫中的人物。他的肩上還站着一只白色的大鳥,羽毛泛着隐隐的金色,散發出低調的貴氣。深沉冰冷的幽夜圍繞在這位騎士身邊,冷淡的月光灑在他垂下的一縷黑發上,他的眼中飽含着溺死人的溫柔,與抓住心髒般的忠誠,好似一副中古時期的宮廷畫卷。
然而內頁的他卻又狂野起來,造型師攝影師為他設計了一系列運動主題,如踩着滑板橫越大樓,騎着機車在荒野疾馳,就連高級的跑車也沒有落下,一頁頁翻過去時只覺得絢爛而刺激,充滿了活力。這樣毫不相幹的碰撞,最終竟也碰撞出了不一樣的視覺感受,讓主編大為滿意。
接下來的三個月,每個月都将有一份以毛彌為封面人物的頂級雜志在全世界售出,這在圈子裏都屈指可數,所以還在拍攝期間便已經有了不小的宣傳力度。
科雲星此時正是好天氣,柔和的陽光灑進寬敞的辦公室,在三面透明的虛拟牆上化出奇幻的色彩。
“霍總。”外面的人禮貌地敲了三下門。
“進來。”
寬大的辦公桌後面,戴着金絲眼鏡的男人正在把玩着一個碧綠的煙鬥,這是他剛從別的老油條手裏得來的,價值連城。
“您要我想辦法取過來的樣刊到了。”男人說着把三本雜志恭恭敬敬地放在了桌上,随即垂頭等待着他的吩咐。
霍宗起将煙鬥随手扔入抽屜,目光随之落在雜志上,“出去吧。”
“是。”
待到聽見門關上,他才順手随意抽出一本,長腿交疊,如浏覽文件般快速地看完了毛彌相關的幾頁。合上前他的手指一頓,目光停留在了跑車那一頁上,他看着毛彌充滿意欲的雙目與握着方向盤青筋暴起的手,竟驀地輕聲笑了一下。
接下來他的速度慢了很多,看完另外兩本雜志用了将近二十分鐘。
把雜志妥善地放到一邊,霍宗起按下了桌上的通訊按鈕,整張桌子瞬間透明,呈現出了線狀的脈絡感。
“mary,五分鐘後把我桌上的雜志寄給靖楚,再通知小韓,代言的事暫且定下,後續工作慢慢來。”
“明白了。”
那頭看着光屏上冷淡老板的助理緊張地抖了抖,小心問道:“那霍總……發布會的日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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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延,時機不對。”
“好的。”
通話結束,落地窗外适時響起一陣風聲,霍宗起看着那幾輛競速的飛車眼中難得露出了幾分憧憬。
而在遙遠的承銘a星中,毛彌等人也在擡首仰望着天空,到現在已經有數架星艦低空掠過,仿佛在體驗什麽新鮮玩法一樣,掀起的狂風讓片場都強行休息了好幾次。
何異捧着一個茶杯啧啧稱奇:“限空令怎麽突然就解了,也不和我們打聲商量。”
限空令至今已有近三十年了,聯邦政府對待這些事向來保守,但凡有一絲危險都不願意去冒險,所以就是星艦模型的廠家都不敢做得太好,以免飛高了犯法。
一個工作人員大着膽子開玩笑道:“何導您這說的,這幾年哪年不是人山人海地想解除限空,我估計上頭也是怕了。”
“本來也是嘛,就那年出了一場大事,實在不至于杯弓蛇影到現在。”另一個人接話道。
“難說,還是規劃和質量問題,陸地都難管,天上亂飛有得他們頭疼了。”
“也不知道突然是怎麽了……”
毛彌聽着他們七嘴八舌,好奇地看了會兒,心思卻飄到了別的地方。
“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何異喝了口熱茶,關切問道。
毛彌搖搖頭,不好意思說自己在想幾天後的見面,轉移話題道:“對了導演,剛剛發生了什麽這麽熱鬧?”方才他剛下戲就見一群人在熱熱鬧鬧地讨論,卻不知道怎麽回事,現在才想起來問。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旁邊一個小演員聞言驚異地插話進來“就半個小時之前,煥星的一個演員和幾個人在網上掐架呢,可把老前輩們氣死了。”
“誰……”
小演員想了想:“好像是叫岑子燕吧,煥星的高層都在勸他道歉,息事寧人,他不幹,現在都直接開罵了。”
毛彌立即震驚了,心道這小子一段時間不見又能耐了,趕忙繼續問道:“能不能說一下事情經過?”
小演員從善如流:“按他的說法,是說他同劇組有個演員仗勢欺人,他看不過去,私底下吵過幾回沒有用,就氣得搬到了臺面上來說,還聲稱知道那個人不少□□。結果那個演員也不是吃素的,不僅糾結了幾個人氣小生幫着說話,背後還有不少前輩撐腰。現在大家都說,就算煥星是現在數一數二的公司,也不會為了保他一個新人和那些人作對,這次夠他吃一壺的了。”
他大抵是認定岑子燕的演員生涯到此告終了才這樣毫無顧忌地敘述,但毛彌想的卻又不同,他是清楚岑子燕的家世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別人壓過一頭。可他又了解這人的脾性,恐怕就算真的要被趕出圈子他都不會去尋求家裏人的幫助。
思及至此毛彌也無奈了,取出智腦只想看看岑子燕到底都幹了些什麽。
剛打開,岑子燕卻是自己送上了門來,毛彌看短信都能看出他憋屈的模樣,“在?”
“你還好麽?”
岑子燕回信速度極快:“很好,這件事我沒錯。”
毛彌斟字酌句了片刻,回道:“那你找老師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沒錯?”
仿佛是被老師兩個字堵住了,這次過了好一會兒短信才發過來:“因為所有人都在勸我。”
這一瞬間毛彌突然有了一絲觸動,所以在他眼裏,自己竟然是與他人不同的,他在把自己當成一根最後的稻草,如果毛彌也勸他息事寧人,恐怕他就真的要懷疑整個世界了。
“方法有很多種,保重自己最為重要。”毛彌緩緩敲字“如果是他們錯了,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
“……你不計較以前的事了?”
毛彌笑出了聲,不曾想到分別之後這人又可愛了一點,“你是我的學生,我為什麽要計較?”
“嗯。”
發來了這個字後很久他都再沒有音訊,毛彌想着他大概是尋求安慰結束了,便也關上機準備繼續拍戲,在他離開座位後許久,一條“謝謝”才攜着光亮閃現在了屏幕上。
《故園草木深》此時離殺青也只剩下短短幾天,所以近段時間抓得很緊,這部前傳除去毛彌和寥寥幾個新演員,其他都是原班人馬,所以雖然對主角人選一直有很大的争議,但看在班底的份上,依舊有無數人在期待着,因此何異的熱情是日愈濃烈,恨不得一天能有二十個小時呆在片場裏。
随着劇情進度的推進,毛彌跟着武術指導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吃着飯還要用筷子比劃兩下,就和走火入魔一樣。
從青澀少年到武藝高超的青年,這個過渡在電影裏可能只是幾秒,但在現實中使它自然而花費的功夫卻是無數倍的辛勞。古裝比現代難就難在這裏,舞刀弄槍要做得好看實際上就很不容易,沒有武術與舞蹈的底子,就只能憑借自己的努力練習去盡力完成。夏天的時候,一身層層疊疊的衣物加上勒得人發疼的威壓,中暑都是常有的事。
“漂亮!”淋漓盡致的一場打戲拍完,武術導演帶頭鼓掌,興致勃勃地奔了過去“就是得這麽打,只是你還得再跳高點,這樣踩他劍尖的動作才能更輕盈。”
毛彌熱得滿頭汗,艱難地點點頭,想把領口的扣子扯開兩個卻立馬被服裝師止住了動作:“衣襟不能動!”
“冷氣呢,冷氣快開上!”見狀,工作人員急得團團轉,就是沒能打開冷氣。
“導演不讓開,說這兒冷氣太強,影響天象系統。”
何異聞言忙扯着嗓子鼓舞:“今兒就是要這個天象,大家都堅持一會兒!”
“毛彌你沒事兒吧?”龍宵宵蹲在一邊給他扇扇子,擔憂得不行。
打戲斷斷續續已經拍了五六場了,單人雙人甚至群戲都有,激烈的動作設計讓他體力耗費一空,此時癱坐在椅子上只覺得整個人都化了。
“沒事……咳,麻煩給我倒杯水。”
“冰的?”
“常溫的就好,冰的突然一下受不了,等會兒還要拍。”
“好……”龍宵宵一步三回頭地過去倒水,眼見着何異也在這喝水,湊過去小聲問道:“導演,我拍了一小段毛彌剛才單人練劍的視頻,我能不能……發出去?就一小段。”
她忐忑得心髒都快跳出來了,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較起真來還有點過分,這算提前流露物料了,一般不可能同意,卻聽何異竟很是贊成:“我也讓攝像拍了點,你去要了一起發出去吧。這麽久沒消息,也是該發點花絮了。”
“好的,謝謝導演!”
龍宵宵雀躍不已地把水遞給毛彌後,就帶着攝像去挑視頻了,文案都專門找人編了幾條,勢必要讓那些質疑毛彌的人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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