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玩火***
醒來時,屋子裏滿是中葯的氣息,似乎連空氣都變得有些苦澀。望了望這屋子,非常熟悉的擺設,這裏應該是江頃潺的百毒谷。
「你醒了?」聲音是從角落裏面傳出來的,不該屬于這個地方的皇甫逸南的聲音讓鳳諾清象是受到了驚吓一般的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爲什麽……你會在這裏?」江頃潺不會讓不認識的人輕易進來,唯一的可能性……或許是江頃帆也不一定。
皇甫逸南沒有說話,如炬的目光衹是定格在鳳諾清的身上,氣氛有些怪異,片刻,皇甫逸南緩緩的開口說道。「那我也要問你,為何要為我擋下那銀針?」他不認為鳳諾清會以為那衹是普通的銀針。「你可知若不是江公子帶我們來這裏,你便要命喪黃泉了?」無法理解,爲什麽鳳諾清要為他這個相識沒有多久的人擋暗器?他不是想要躲自己的幺?那他應該是很讨厭自己才是吧?
皇甫逸南的問題讓鳳諾清忍不住的輕笑。為何要為他擋下?呵,那是他也覺得奇怪的問題。皇甫逸南殺了自己全家,這血海深仇他鳳諾清雖然報不了,但是別人下手的話,自己應該旁觀才是吧?可是為何?即便知道,即便知道那針有毒,自己可能會死,他還是不顧一切的沖了上去?
心中的答案隐約浮現出水面,可是鳳諾清卻不敢面對。
舊情……複燃幺?
呵,當真是可笑!
「不過是下意識罷了,皇甫公子無須在意,假如那次是傅大哥亦或是左大哥面臨此等情況,在下依舊會奮不顧身的沖上去。這并非是因為皇甫公子你與衆不衕。」這一番話,或許是說給皇甫逸南聽的,或許是……鳳諾清自己不願意認清自己心中的感情而編造出來欺騙自己的。欺人,卻也自欺。
皇甫逸南望着鳳諾清,不曾改變的笑臉也無法讓鳳諾清知曉皇甫逸南心中所想。「鳳公子倒也是心善。但在下倒是有一事不明,還望鳳公子指點。」
「什麽?」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鳳諾清一直都認為皇甫逸南是個難以應付的人。
以前他冷若寒霜,沒人可以知道他在想着什麽,那張臉過于冰冷,叫人小心翼翼,不敢接近。
如今的皇甫逸南,或許是該說笑裏藏刀。雖然時時刻刻都是以笑臉迎人,可是依舊讓人無法琢磨。雖然讓人覺得平易近人,可卻不知那笑容背後,卻是十八層地獄,一旦墜下,那就是再也爬不出來的。
「鳳公子願意喚靖蘭、文彬一聲大哥,便是其他人也是一樣,可為何……卻偏偏喚我公子?這樣……豈不是太過于生疏了?」
或許,是自己表現得太過于明顯了。
心中暗罵了一下自己,鳳諾清扯了扯嘴角,臉上的笑讓他覺得有些累。「呵,這不一樣。皇甫公子身為天諸樓樓主,自然不能沒有規矩的亂叫,更何況皇甫公子你不也稱呼我為鳳公子?」
得到了這樣的回答的皇甫逸南似乎并不意外的輕挑了挑眉頭,而後,皇甫逸南輕笑出聲,道,「諾清,如今,你又該怎麽說辦?」
過于低沉溫柔的嗓音與當年的他所呼喚的名字重合……「若兒……如今,你又該怎麽辦?」誘惑着他奉上雙唇的男人,那時也是以着這種……
「住嘴!」回憶起了自己不該想起的往事,鳳諾清一時之間有些失去理智,那粗暴的一聲卻讓皇甫逸南的嘴角露出了一抹不易被發覺的笑。
興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鳳諾清微微一愣。尴尬的輕笑,鳳諾清說道,「還請皇甫公子不要那麽喊,在下……不習慣。」那一瞬間,似乎還能夠感覺到男人湊在自己耳邊說着床第間的情話。
「哦?」皇甫逸南緩步走向了鳳諾清,臉上的淡笑莫名的讓鳳諾清感到害怕。
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可是鳳諾清也不能表現得過分異常。臉上假裝什麽事都沒有,可是鳳諾清藏在被子底下的手卻緊緊的攥成了拳頭。
皇甫逸南緩緩的坐到了鳳諾清的床邊,盛滿了笑意的眼睛之中滿是柔光,那讓鳳諾清一時之間有些失神。
「凡事總得有個開頭,一旦習慣了便什麽事情都沒有了。」皇甫逸南笑着,撩起了鳳諾清的一縷發絲湊到了自己的鼻前。「你說是吧?諾清?」
這種行為,分明就是調戲!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男人會突然變得如此的輕浮,難不成……是自己無意間露出了什麽蛛絲馬跡,教他開始懷疑自己是……風若了不成?
「你……你是要做什麽?」鳳諾清看上去波瀾不驚,心中卻已是亂如麻。
做什麽?皇甫逸南心中暗笑。
鳳諾清雖然表面上裝的冷靜,對萬事都淡然,但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那樣吧?僅僅是這麽小的一個動作,他就亂了。
嗅入鼻間的鳳諾清發絲的氣味,與當年那個人兒的相似,不,應該說是一樣。
想到了那個人,皇甫逸南心中氣惱,而嘴角的弧度卻是越發的大。「諾清,你頭發的味道真不錯,是用了什麽東西幺?」
皇甫逸南……衹是想要聞自己頭發的味道?
這個結論有些可笑。鳳諾清衹覺得其中一定有問題。
「我堂堂一個男兒,為何要用那些女子才會用的玩意兒?再說……這個問題,似乎沒有什麽意義吧?皇甫公子。」
「你不知我心中所想,。你又怎會知道我問你這個有沒有什麽意義?」撫摸着鳳諾清的發,皇甫逸南始終不曾放開,似乎也不準備放開。
「那不知皇甫公子是打算如何?」忍不住輕皺眉頭,鳳諾清衹知道自己完全弄不清這個男人的想法。一如當年,那麽的狡詐。
「要我來說……我倒是很喜歡你的發。」語畢,皇甫逸南不等鳳諾清反應過來,不知從哪裏掏出來了一把匕首然後将手中的發絲割斷。
「你!」皇甫逸南突如其來的動作教鳳諾清吃驚,但也不曉得他這麽做是爲什麽。稍稍平複一下心情,鳳諾清淡笑道,「莫不是皇甫公子喜歡收集人的頭發不成?」
「是,但卻也不是。」皇甫逸南淡笑着輕撫手中的發,道,「我衹收集自己想要的東西罷了。」
自己想要的?
鳳諾清微微郝顏,微微張口,竟然什麽話都無法說出來。斷了的發在長發之間顯得格格不入,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皇甫逸南的話,鳳諾清不敢多加猜測。他知道,若是自己多想,說不定,又會再一次的,泥足深陷。
一室的靜谧是被推門聲所打破的,端着葯進來的是江頃帆,他一臉的陰沉,看上去氣色不是很好。
冷冷的看了一眼坐在桌邊飲茶的皇甫逸南,江頃帆冷哼一聲道,「想不到照顧傷員竟然如此的輕松。」語畢,江頃帆便是看也不看皇甫逸南,直直的朝着鳳諾清走了過去。「葯煮好了,趁熱喝了。」
即便是和鳳諾清說話,江頃帆也難以掩飾自己聲音之中的冰冷。
看上去,江頃帆心情很差。
「頃帆,是除了什麽事情了麽?」接過那一碗黑乎乎且散發着一陣苦味的葯,鳳諾清忍不住輕輕皺眉。
「沒什麽,衹是不該去想起的事情。」淡淡的說了一句,江頃帆從衣袖裏面掏出來了一包東西,「若是怕苦,就吃這個。」
雖然江頃帆知道自己是怕苦的,可是一想到屋子裏面的另一個男人也會聽見,鳳諾清忍不住紅了臉。随便的應了一聲,鳳諾清看了看那碗葯,然後以着一副壯士斷腕的氣勢喝了下去。
「嗯?諾清,你的頭發是怎麽回事?」本該是長發的,可為什麽那一撮卻明顯的短了不少?若是不曾記錯,送鳳諾清進谷的時候他的頭發還不曾這樣。
被問及這個問題,鳳諾清一時不小心被那苦澀的葯汁所嗆到,不斷的咳嗽,那張原本就紅紅的臉卻是越發的紅,而鳳諾清的眼淚也似乎被咳得流出了眼眶。
「那是……咳咳咳!」來不及說清,靜坐在一邊一直不曾發話的皇甫逸南放下了茶杯,朝着鳳諾清及江頃帆走了過去。「你是說這個嘛?」說着,皇甫逸南從懷裏掏出來了一縷長發,那長度,是鳳諾清的發。
「你!」鳳諾清會自願斷發交與皇甫逸南?不,不可能。可是……誰能夠保證鳳諾清不會對皇甫逸南舊情複燃?即便有血海深仇,但一旦情根深種……「諾清,你……?」
話不曾說盡,但是意思卻足以讓鳳諾清理解。
被江傾帆那麽盯着,鳳諾清一時有些窘迫,喉嚨口有些疼痛,是因為剛才咳嗽過度所致。
「不,不是的!衹是他趁我不備!」慌張的想要澄清這個誤會,這不象是以往的鳳諾清。
有些不信任的看了一眼鳳諾清,江頃帆轉頭看向了皇甫逸南。不管鳳諾清所言是真亦或是假,江頃帆衹知道要阻止鳳諾清再度喜歡皇甫逸南。
他們兩人之間的仇恨會讓鳳諾清痛苦,而且這一次皇甫逸南和他們一同上路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他也不知道。若是不能夠排除所有對鸠雀閣不利的因素……
「我沒什麽想要多說的廢話。衹不過皇甫公子,你若是喜歡繼續玩火,倘若要過頭了,可不要玩火***才好。」這是警告,警告皇甫逸南不要想着玩弄鳳諾清。鳳諾清之前和皇甫逸南之間的細事自己知道的或許不是那麽的全,不過,衹是那一次,皇甫逸南幾乎就毀了鳳諾清。所以,不僅僅是為了鸠雀閣,作為友人,他也絕不能夠不管鳳諾清。
皇甫逸南聞言,卻是淡淡的笑了笑。「哦?玩火***?」似乎是注意到了鳳諾清的目光,也似乎是爲了氣一下江頃帆,皇甫逸南将那一縷發絲湊至了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我已經被焚過一次,有怎麽會害怕再來一次?倒是江公子,繼續這麽多管閑事……衹怕自讨苦吃。」
「你說什麽!」被皇甫逸南輕易的激怒,江頃帆二話不說就伸手朝着皇甫逸南的臉打了過去。
打過去的手沒有打到皇甫逸南,因為不知何時沖出來的?傅文彬一把抓住了江頃帆的手。「你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