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懷中的人兒蒼白着一張臉,呼吸開始變得虛弱的人兒望着那擔心的看着自己的皇甫逸南,不由得輕笑道:「我……這是何必呢……」為何要救皇甫逸南?若是不曾用身體裆下銀針,皇甫逸南便會當場絕命。可是自己又為何要救這個毀他鳳家的男人呢?
「諾清!」
「逸南!」
不遠處傳來的幾聲聲音開始飄近,隐約可以聽見的腳步聲也随着距離的變近而變得越發的清楚。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三人毫發無損,只是江頃帆還有傅文彬臉上有些汗水。
「諾清!」看到了虛弱的倒在地上的鳳諾清,江頃帆急急的沖到了鳳諾清的身邊。人兒呼吸很弱,臉色也是越發的蒼白而臉上卻也滿是冷汗。「你對他做了什麽?」
兇狠的瞪着皇甫逸南,江頃帆已無了之前的冷淡,那急躁的模樣着實難見。
「江……江大哥……不關……他……哈……哈……」大口的喘着氣,鳳諾清說不下去了。只覺得難以呼吸,鳳諾清覺得好痛苦。似乎毒素在身體內四處流竄,如同被啃噬筋骨一般的疼痛讓鳳諾清越發的難受。「噗!」胸口血氣攢湧,只覺得喉嚨口腥腥的,甜甜的,然後就再也忍不住的将血吐了出來。
吐出來的血染了鳳諾清的白色面紗,暗紅色的血是中毒的跡象。心中暗嘆一聲不好,江頃帆迅速的點了鳳諾清的幾大穴道,算是暫時讓鳳諾清有所舒緩。昏睡過去的人兒眉頭緊蹙,看得出他并不好受。但即便如此,這也已是江頃帆能讓鳳諾清最不痛苦的方法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逸南,鳳公子怎麽會變成這樣的?」傅文彬皺眉,前一刻還好好的一個人兒弄得現在這看上去随時随刻準備斷氣上路的樣子,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鳳諾清現在這個樣子看得他傅文彬還真是不好受。
嘆了一聲氣,皇甫逸南将整個事情經過大致的說了一遍。說完之後,只覺得一陣似乎要殺死他的目光,而下一瞬,皇甫逸南只覺得臉上一陣疼痛。
「江頃帆,我警告過你不要欺人太甚!此事本就與逸南無關,你為何要打人?」狠狠地抓住了江頃帆欲要收回的手,傅文彬過大的力氣卻看不出江頃帆有感到一絲疼痛。
江頃帆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皇甫逸南,再冷冷的看着傅文彬,道:「此事與你無關,給我滾開!」好似寒冰一般的氣勢一瞬間似乎震懾到了傅文彬。呆呆愣愣的看着江頃帆,傅文彬的手不由得松開了。
懶得同皇甫逸南等人多說什麽,江頃帆揭下了那已被毒血弄髒了的面紗,面紗之下的絕色容顏看得江頃帆身後的三人不覺有些愣怔。
比女子美了不知多少倍的臉便是現在臉色如此蒼白卻也可稱是絕色無雙,讓人忘了呼吸的臉如今的蒼白只是更讓人有種想要好好的疼惜這個人兒的欲望。
「別擋道。諾清他所中劇毒需要好好處理,我今夜就要啓程去找神醫,你們想要跟便跟着走,若是不想跟着走,那你們就繼續留在這裏。」抱起了懷中的人兒,江頃帆冷冷的說道。他此時已将他們所有人全都視為不願接觸的名單之中。
對于傅文彬還有左靖蘭而言,他們其實并不想要同江頃帆同行,且此次前來的人的目标是江頃帆還有鳳諾清,若是與他們一道同行,那自然是麻煩多多。可是鳳諾清卻也是爲了救皇甫逸南而落得現在的境地的,若是就這麽不理不管,似乎在道義上也說不過去。
「文彬,靖蘭,我們也随着江公子一同去找神醫吧。若是路上還發生了什麽意外的話,也好有個照應。」皇甫逸南所說的意外,便是類似此次的黑衣人。
若是二人都安然無恙的話,他倒是相信他們足以應付,可關鍵是現在的鳳諾清對于江頃帆而言,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一個累贅。帶着累贅要是遇上了黑衣人,怕是江頃帆也難逃毒手。
「逸南……」傅文彬本想勸阻皇甫逸南,可是卻在看到江頃帆因為擔憂而變得柔和的目光的瞬間,心漏跳了一拍。該死的,他是犯什麽病了嗎?看到了皇甫逸南詢問似的目光,傅文彬搖了搖頭,道:「沒什麽沒什麽,去找神醫也好,反正我也有事想要請教一下神醫。」剛才說不定是自己的心髒出了些什麽問題也不一定。
皇甫逸南點了點頭,算是知曉。「江公子,不知我們該往何處前行?」江頃帆說是要找神醫,可神醫是在何處,江湖上知曉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百毒谷。」淡淡的說了一聲,江頃帆冷笑出聲,「怎麽,還想去麽?」
百毒谷,可說是幾乎聚集了世間所有毒物的谷,此谷因為毒物甚多,故常年都是毒霧環繞,危險重重,因此根本就無人敢入此谷。只因,入谷,即是死。
「有什麽不敢的!不就是百毒谷!便是萬毒谷我傅文彬也無所懼,靖蘭你說是吧?」傅文彬非常不滿江頃帆的那一抹冷笑,簡直就是将他們看成了貪生怕死之輩!
淡笑着點頭,皇甫逸南說道:「就是如此。雖說這世上沒有萬毒谷,但是我們幾人絕非貪生怕死之輩。鳳公子的傷是為我而受的,那自然我得負責到底。」而且……他身上的味道,也讓他很在意。那麽特殊的味道,除了在那個人的身上,他記憶中确實不再有第二個人會有這種味道。
「哼,假仁假義。」江頃帆不屑的說着,然後快步向前走。「你們快點,諾清所受劇毒可是耽擱不得。」若是于他而言,他自是希望他們跟着他。鳳諾清現在這個狀态,若是再遇到什麽稍微厲害一點的黑衣人,自己會是什麽樣的下場江頃帆是清清楚楚。不管他們究竟是什麽目的,總是能利用的,他絕不浪費。
之後一路都算是平順,由被可避免毒氣外洩的藥所澆灌的藤蔓所遮掩着的入口的一旁的石碑上刻着三個大字:百毒谷。
寂靜得好似是一個空谷一般,江頃帆毫不猶豫的掀開了藤蔓,滿谷的毒氣讓江頃帆不得不運氣避免吸入毒氣。看着消失于藤蔓之後的江頃帆,皇甫逸南再看了看一旁的傅文彬以及左靖蘭,道:「我也進谷,你們若是不願進去,那你們便在外面等着我。」
「逸南你說的是什麽話,不過是百毒谷,就連那個江頃帆都能坦然自若的進入,我又怎麽可能不行?」傅文彬笑着說道,大步向前一邁,掀開了藤蔓的傅文彬在望見了那過多的毒霧之後忍不住的皺起了雙眉。
小心的運氣跟着江頃帆的幾人卻對江頃帆能夠對這百毒谷如此熟悉而不禁感到驚訝。雖然想要詢問江頃帆為何他會如此熟悉,可是因為毒霧的緣故,他們即便是想要讓毒氣不侵入身體都已是有些費力,更不要說是要說話了。
彎曲的小徑兩邊是茂盛的草叢,隐隐約約還可以聽到蛇吐信子的聲音,可卻又不知為何,蛇始終不曾從那草叢之中探出身子。
走了一段路才總算看到了一個洞穴,潺潺的流水自頂端流下,形成了一道水簾。踏入洞穴內,細微看見的光線示意着出口就在前方不遠處,而毒霧也似乎被那一道水簾所隔絕,新鮮的空氣沒有絲毫的毒。
「你們跟緊一點,前面有陣,你們若是因為不好好跟着我而死了的話,那可不關我的事。」淡淡的說着的江頃帆大步朝前走去,穿過洞穴所見的景象可稱是世外桃源。
假山流水,林木山石布置得相當精妙,看上去似乎只是主人爲了庭院美觀而精心布置的,可實際上卻是配合着五行八卦而設計的陣。若是不懂之人闖入,自可說是死路一條。
雖然知曉這個陣的來頭,可是皇甫逸南卻并不曾好好研究過這一類東西。緊跟在江頃帆的身後,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們便順理的走出了這個陣。若是他們幾人獨自前來,說不定會被困死在這個陣裏,而這也非危言聳聽。
「頃帆身後所跟着的三位,可是頃帆之友?」委婉動聽的聲音自竹樓內響起,明顯是屬于男子的聲線,卻不知為何還帶着幾分媚感。
「這種問題根本不重要。」在他們三人開口以前,江頃帆那相當焦急不耐的聲音響起,「諾清他中了毒針,需要及時救治。其他的問題之後再說。」
若是着急,分明就可以直接推門直入的,何必要在門口啰啰嗦嗦的說個不停?且說,以江頃帆這種口氣,若他是神醫,他絕對不會想要出手相救。傅文彬暗暗想着,快步躍過了江頃帆,道:「你說那麽多幹嘛,這門不是沒關上麽,直接進去不就成了。」
說罷,傅文彬就伸手想要将那隙開了一條縫隙的竹門推開。就在那一剎那,江頃帆迅速的一腳将傅文彬踢到了一邊,冷聲道:「你這個蠢材,你想死嗎?」
「哈?你在說什麽?」居然敢踢他?而且下手還那麽重。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傅文彬硬是忍住了想要去揉搓自己那個非常疼痛的部位的沖動。
冷冷的望了傅文彬一眼,江頃帆不予任何的反應。這樣的态度使傅文彬越發的惱怒,氣沖沖的沖向了江頃帆,傅文彬現在只想要給江頃帆一些苦頭嘗嘗。他憑什麽對他這麽冷淡?
沖到一半的傅文彬最終還是被皇甫逸南給攔了下來。江頃帆遲遲不曾進入這竹門,想必這竹門之內也必是另有玄機。「文彬,慢着,江公子這麽做,我想一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我們對這裏不熟,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門內傳出一聲輕笑,那道聲音道:「各位若想安然無事的進來,請從左手數來第三扇窗那裏跳窗進來。若是不想跳窗,也無妨,只是下場如何,在下不敢保證。」
聞言,江頃帆也不曾多說什麽,毫不猶豫的按照那竹樓內的人說的話從左手邊第三扇窗那兒跳了進去。并不知這神醫壺裏賣的是什麽藥,幾個人雖然奇怪但也終是不得不照做。
入窗後所見的擺設非常簡單,幾張竹制桌椅,一兩張山水畫幅然後餘下的便只有一室的淡香。正對着竹門靜坐着喝茶的男子同鳳諾清一般,亦是一身白衣。淡笑着的男子妖冶無比,但一雙眸子卻似乎和某個人異常的相似。
傅文彬不由得将目光停駐在了江頃帆的身上。那目光讓江頃帆非常的不舒服,惡狠狠的瞪向了傅文彬,江頃帆惡聲惡氣的問道:「你看什麽看?」
「你們兩個該不會是有血緣關系的什麽人吧?」那眸子,當真是越看越像。只是因為一個樣貌妖冶,所以那雙眸子看上去似乎更加的妩媚,而另一個卻因為一天到晚都繃着個臉好像別人都欠了他多少銀錢似的,所以那雙眸子看上去只是讓人覺得美,而無法覺得妩媚。
江頃帆眉頭緊皺,就在傅文彬以為自己猜錯的時候,江頃帆才緩緩的說道:「沒想到你這蠢材竟然能看出來。」這話,究竟是褒還是貶,傅文彬倒是不曾注意。
「在下乃是頃帆的兄長,名喚江頃潺。」江頃潺淡淡的說道,然後走下了位子朝着江頃帆走去。男子伸手探向了鳳諾清的手腕,搭了搭脈,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淡笑。「真不愧是鳳諾清。我說,那個臉部僵死的青衣男,你來給我将諾清抱過去。頃帆,你替我招呼客人。」
江頃潺所說的人,便是左靖蘭。那種描述讓左靖蘭青了一張臉,充滿殺氣的眸子死瞪着江頃潺,似乎那樣便可将江頃潺的背給瞪出一口骷髅一般。可這目光卻被江頃潺徹底的無視了。在傅文彬以及皇甫逸南二人身上看了看,江頃潺就好似是決定了什麽一般,輕輕的點了點頭,道:「至于等我治好了諾清之後,就由你來伺候諾清。」纖纖細指所指向的,便是皇甫逸南。
江頃潺如此的決定急了江頃帆。「江頃潺你!照顧諾清這種小事由我來即可……」
「誰要你來?一路上你已經将諾清抱了過來,難不成還要你伺候?自當是大家輪流做。那個黑大塊頭你就日日給我們燒火生碳,頃帆你去煮飯燒菜。誰敢有異議,我就讓他生不如死。」淡笑着說着的男子說出來的話卻不似他笑得那麽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