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又見于江湖
鳳諾清的話語激怒了男子,氣急了的男子瞪圓了雙眼,本就不是何等好相貌的男子的臉因此變得更加的扭曲,一旁的若兒在看到了男子此番面容之後一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臭小子,你笑什麽!」當衆受辱且不說,他甚至還要被這麽小的臭小子所恥笑,簡直就是他從來不曾受過的恥辱。
雖說這個男人的樣子以及那氣勢吓人,但是因為若兒的身邊還站着一個鳳諾清,所以他也說得肆無忌憚:「我笑什麽?還不是因為你的臉太蠢太好笑了我才會笑麽?」這個男人一定會生氣。
果不其然,男子聽後勃然大怒,氣得青筋突起的男人揚起了拿着馬鞭的手朝着若兒打去。就在要打到若兒的瞬間,男人的手被鳳諾清一把抓住。溫婉如水的男人的眸間是隐藏不去的愠怒。
「你若是想要吃苦頭的話,那便盡管試試。」抓着男子的手緩緩地松開,而在這一瞬間,奇怪的事情也發生了。男人的瞬間變得烏黑,而男人也因為疼痛而嗷嗷大叫。
「你這個家夥,你對我下毒!」男子的手因為疼痛而無力再拿着馬鞭,黑色的馬鞭一下子落在了地面,而周圍原本的叫好聲以及拍手聲也漸漸地變成了議論聲。大概的內容只不過是在說鳳諾清是邪教之人。
看不下去的若兒哼了一聲,然後朝着男子的腳狠狠地踩了下去。男子的再一次的大叫很好的讓大家的聲音靜了下來。「你們這幫忘恩負義的家夥,還有你這個沒眼光的家夥!我家公子才不是什麽邪教中人,你這怎麽也不算是毒,以冰水浸泡三日即可痊愈。再說了,連我家公子名諱來歷都不知道竟然還敢如此惹我們公子,根本就是死了都不可惜!」
「若兒。」他本就不想要張揚,這次胡亂出手就已經引起別人注意了。如今若兒這般狂言妄語簡直就是在給他添麻煩。「不要再給我多生事端了。」
「我……我只是……」他只是給鳳諾清打抱不平嘛!再說,若是要說多生事端的話,這事端不是由鳳諾清先惹的嗎?這麽想着,若兒便感覺一陣委屈。發洩般的拔下一串冰糖葫蘆,若兒狠狠的咬下了那一顆紅豔豔的果實。
這就是那個害自己被公子說的臭男人,咬死你!
「此毒,該不會就是‘暗塵’吧?」這道聲音傳入了鳳諾清的耳。帶有其獨特之處的聲音在三年前,他聽了無數次。
緩緩地走到了鳳諾清面前的男子器宇不凡。一身白衣,金線帶子束于腰間,身側一塊上等美玉挂着,底下紅色流蘇随着男子的腳步而輕搖晃動。
男子以白冠束發,一張俊臉之上劍眉星眸,薄唇的線條也好似是由畫筆勾勒。英武非凡的男子,是皇甫逸南。
「你倒是識貨,居然能夠認出這個。」贊賞般的點了點頭,若兒不曾注意到一旁的鳳諾清早已失神。
「哪裏哪裏,兩年前在江湖之中突然有一名為鸠雀樓的幫派,使藥堪稱是天下無雙的鸠雀樓如此有名,在下豈會不知道。」男子的态度同三年前的相比,好比是天與地。「不知閣下是鸠雀樓的哪位閣主?」
男子再一次的問話讓鳳諾清回了回神。當年冰冷剛毅的男子似乎已經蕩然無存,眼前這個風度翩翩的男子,竟是如此陌生。「這位公子不免太擡舉在下了。在下并非是什麽閣主,要說起來,在下不過是鸠雀閣的樂師。」
「樂師?你這小子竟想騙人!你以為我等不知嗎?鸠雀樓以藥理以及劍術聞名于世。藥可救人亦可殺人,鸠雀樓門規禁令除閣主以及樓主之外的任何人使毒,這‘暗塵’乃是鸠雀樓獨門秘方,你說你只是樂師,你在唬誰?」暴躁的說着的男子看上去相當壯實,黑黝的皮膚使男子看上去愈發的粗野,讓人感覺相當粗魯的男子卻有着一個有些與外貌不相配的名字——傅文彬。
「這位大哥信也好,不信也罷,樓內詳細事務還恕在下無法一一說明。若是在下惹得幾位心感不快,那在下便在此向各位賠罪。在下之後還有要事在身,失陪了。」鳳諾清淡淡清清的說道,雙手抱拳微微作揖,轉身邁出了尚且只有半步,便被一柄劍擋住了去路。
此劍看似是為鈍劍,劍刃黯淡無光,劍端不尖不銳,劍的厚度比普通的劍還要厚上幾分,但是此劍卻滿是殺氣,似乎只要一個不小心,下一個瞬間便會成為劍下亡魂。
「青螯。」劍就好似有靈性一般,在聽到自己的名字的瞬間,劍鋒有些許的劍光。
「眼力倒是不錯,你若是不好好的說明一切的話,小心你命喪于此。」說話的男子一身青衣,那是這個男子多年都不會改變的顏色。渾身充滿煞氣的男子是自小便跟随皇甫逸南左右的左靖蘭。
「你若是要殺我,确實是輕而易舉。不過……你果真想要欺負我這個只會幾下花拳繡腿的弱樂師?」向左靖蘭擺了擺自己的手,鳳諾清說道。「而且,天諸樓的樓主皇甫逸南就那麽的喜歡刁難于人嗎?」鳳諾清緩緩地轉過了身子,似乎完全不擔心背後的男人會趁着他不注意而一劍刺死他。
如此的人兒,簡直就是第一次遇到。若是仔細觀察,這名用着白紗遮面的男子露出的眉眼竟是美極,這也不由得讓人想一睹他廬山真面目。皇甫逸南淡淡的笑了兩聲,說道:「公子說得倒也不錯。靖蘭,不得無禮。」
皇甫逸南的話落下,下一瞬,鳳諾清也确确實實的感覺到自己身後那一陣殺氣的消失。「多謝皇甫公子。若是沒有別的什麽事的話,在下就……」
「公子,你我相識也算是緣分。你既然知我名諱,為何不願報上你的大名?」皇甫逸南笑着說道,那張看似平易可親的笑臉上卻有着無論如何都要讓鳳諾清報上名字的态度。「還是說公子你的名字其實說不得,也不能讓別人知曉?」
皇甫逸南這一招激将法倒是使得厲害。鳳諾清心中暗笑,不過是名諱而已,他随便捏造一個便就成了,是真是假,除了自己和若兒又會有誰知曉?
「你這個家夥,竟敢對公子無禮!我家公子的名字有何說不得?知不得?哼,給我豎起耳朵好好地聽着。我家公子姓鳳,名喚諾清。鳳凰的鳳,許諾的諾,清澈的清,你等可清楚了?」氣憤的若兒很好的上了皇甫逸南的當,不加思考就說出來的若兒打亂了鳳諾清的計劃。
他竟然忘了他身邊還有那個腦子雖然聰明但是做事卻向來不加思考的若兒!「若兒!」鳳諾清悔不當初,當時纏着他要他帶着出行的若兒他就不該将他帶來的!
「相識即是有緣,鳳公子,若不嫌棄,一同喝一杯如何?」感覺到了身後淡淡的殺氣,鳳諾清不由得想着若是拒絕這名字男子的邀請是不是自己便要成為那把青螯的刀下魂了?
他雖然會武功且武功也不算弱,但他的武功若是想要敵過這裏的三人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說是癡人說夢。當初自己本就不該多此一舉的去逞英雄做好事的。
鳳諾清苦笑,一切不過命運弄人。「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
他們一同前往的酒樓是這個小鎮裏面最好的,并不曾來過這家酒樓的鳳諾清也不是說沒有錢銀,只是覺得不過吃住罷了,只要能夠湊合那就可以了。
「鳳公子,這兩位乃是我的左膀右臂,這一位名喚傅文彬。」皇甫逸南的手指向了一旁正在大吃特吃大,看上去無比粗野的男人。「而這另外一位……」
「劍不留魂左靖蘭,赤拳傅文彬,在下早有耳聞。」手執酒杯,鳳諾清努力讓自己不去在意一旁和傅文彬的吃相不相上下的若兒。
「鳳公子應該知曉群雄會吧?」男子即便在吃着東西,卻也無法讓人看清他的面容。
鳳諾清淡笑着點頭,朗朗說道:「這是自然。每年一度的群雄會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知皇甫公子問此話是有何意?」
「鸠雀樓自揚名以來從未參與過群雄會,此次鳳公子是否是作為鸠雀樓的代表而出席群雄會?若是鳳公子也要前往群雄會的話,一同前行,不知意下如何?」
「皇甫公子還真是擡舉鳳某。鸠雀閣是否要人出席群雄會,那并非是鳳某這一個小小的樂師所可以多問的。鳳某只是得到了準假,故借此機會外出□□,并不準備前去群雄會。」
「咦?公子你不是和我說你要去群雄會看看的嗎?怎麽又變卦了?」聽到鳳諾清說的話的若兒終于停止了吃東西,然後很驚訝的看着鳳諾清。「公子,我很想要去看群雄會的……嗚哇!公子你幹什麽踢我?」
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若兒!爲什麽他總是不能改掉他那不喜歡使用腦袋的習慣?「若兒,食不言,寝不語。」
「鳳公子,為何要撒謊呢?」皇甫逸南淡笑着看向鳳諾清,好似能夠看透人心一般的目光看得鳳諾清渾身不舒服。「莫不是鳳公子你不願同我們一同前去群雄會?亦或是……鳳公子你還要做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他确實是不願同皇甫逸南一同上路,被人說中心事他卻也不好直接說是。對于皇甫逸南而言,他倆是初次見面,且無冤無仇,如此的排斥同男人的接觸別人肯定會覺得這事有鬼。
搖了搖頭,鳳諾清支支吾吾的說道:「我……不是。」如今看來,托若兒的福,他說不定很有可能要被迫跟着皇甫逸南一同上路。「只是……我恐一同上路會給皇甫公子造成什麽麻煩。」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既然逸南說要與你一同上路,那他又怎會怕惹上什麽麻煩?」說這話的是傅文彬,吃飽喝足的傅文彬一臉滿足的笑,擦了擦滿嘴的油,傅文彬爽朗的說道。「鳳公子,若是你為剛才的事情還在耿耿于懷的話,那也不過是一時的莽撞。我們都是粗人,做事向來不動腦子。逸南要你跟咱們一起上路真是純屬好意,看你還有跟着你的那個小家夥全都那麽瘦弱,任由你們兩人獨自上路也真是讓人不放心。所以你就幹脆和咱們一塊兒上路吧。」
傅文彬說的話讓皇甫逸南相當的滿意,贊許似的點頭,皇甫逸南說道:「鳳公子,就是如此,還望你莫要拒絕。」皇甫逸南說得真切,讓人難以分辨他所說的是真亦或是假。
舉起酒杯,左靖蘭說道:「雖然之前我對你有所冒犯,但一切只因你不願道出事實,故我才會刀劍相向。還請鳳公子莫要在意。」左靖蘭面無表情地說着,就連嘴唇皮子就也好像未曾翻合。
鳳諾清淡笑着,舉起了酒杯一口飲下,應道:「各位的心意鳳某自是清楚。只是……鳳某只是一個只會花拳繡腿的小小樂師,所帶的人文武皆不行,且只是一個只會貪圖玩樂的無知小兒,若是同我一同上路,只怕是給各位增加了無謂的麻煩。」
「公子,我才不是什麽無知小兒!」憤憤的丢下了飯碗,若兒對鳳諾清所說的幾個字眼相當的不滿。「再說,公子你又怎麽是只會花拳繡腿,你明明……」
「若兒,住嘴!」飲完的酒杯被鳳諾清用力的置于桌上,發出了一聲聲響。「你若是還胡言亂語的話,那你就給我回鸠雀樓。」微怒的鳳諾清吓到了若兒,呆呆的看着怒了的鳳諾清,若兒說不出半句話。
「哎呀,鳳公子,這小孩子不懂事情所以胡言亂語,你也莫要動怒。我們說了一同上路就不會害怕你成了我們的累贅,所以你就安心跟我們一同上路,若是你還拒絕,那你就是不給我傅文彬面子!」傅文彬笑着說道,稍許的緩解了氣氛。
這根本就是毫無退路,輕嘆一口氣,鳳諾清只知自己似乎在不自覺的情況下,破了誓言。「我知道了。那還請諸位多多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