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的身份是穿越女
“你是說,你失憶了?”對面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不死心的又問了一遍。
初夏盤着腿坐在病床上,餘光瞟了眼旁邊杵着的幾個白大褂,試探性的反問了句:“這……不行嗎?”
男人好看的眉頭幾不可微的皺了皺,口氣暗含責備:“你聽過誰發個燒還能失憶的嗎?你是腦子燒壞了?”
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初夏被堵的臉紅,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回他。
男人以為她心虛,面無表情的看着她說:“別鬧了。我送你回家,我還要趕回去開會。”
“我沒鬧。”她重重的嘆了口氣,苦惱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我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我真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說到這,她突然頓住,詢問的眼神看着男人:“你能先讓醫生出去嗎?”
男人看了她兩秒,點點頭,讓病房裏的人出去。
初夏深吸口氣,神神秘秘的問他:“先生,你聽說過穿越嗎?”
男人:“……初夏!”
“喂喂喂!我知道很扯,但是你也別拿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着我啊,我才是最不敢相信的那個好嗎?!”初夏一臉心痛,“誰沒事拿這種事情開玩笑,有這時間我開文檔存點稿不行嗎?!”
寫了這麽多穿越小說,有一天居然發生到自己身上。初夏心裏何止一個卧槽能夠形容。昨天她這個老透明垂死掙紮把這個月全勤拿到手,一覺醒來居然變成了個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女人。還要面對這個不知道什麽人的男人的盤問,她才是最委屈的那個好嗎?!
本來還想學小說的套路裝成失憶,可誰知道原主只是發個燒!她還能更倒黴嗎!
要不是這男人說帶她回家可能是她家裏人什麽的,她才不會把真相全說出來,那些醫生把她當實驗品解剖怎麽辦?她現在可是活着的穿越女!
熊貓還有一家族呢,你見過第二個穿越女嗎?
一股莫名的驕傲湧上心頭,初夏眼神發光的問聽了她解釋就一直沉默的男人:“第一次見到穿越女你有什麽感受?”
男人的眼神好像看到了一個瘋子,頓了許久,面無表情的回答她:“你還是在醫院多呆幾天,我喊醫生來給你檢查下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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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無語:“……”什麽人嘛?假話不信,真話也不信,一點想象力都沒有!
那人說到做到,馬上招呼醫生帶她做了仔仔細細的身體檢查。他渾身上下整整齊齊的精英派頭,形容也不好相處的很,初夏莫名有些怕他,只有乖乖聽從安排。
檢查項目繁瑣,哪怕她走的特殊程序也耗了大半天時間。
消毒水味像條小蟲子一直往初夏鼻子裏鑽,等她做完全身檢查,窗外天色近暮。男人居然還沒有走,立在窗邊融在一片夕陽裏,側影柔和的不得了。
初夏腦子一熱把心裏想的話說了出來:“還沒問你是誰。你對我這麽好,你不會是初夏的爸爸吧?”
男人震驚的轉過頭,咬牙切齒道:“我是你丈夫顧朝,我只比你大三,歲!”三歲兩個字落了重音。
“你說什麽?她結婚了?”初夏指着自己的鼻子慘叫,“是手機不好玩還是狗糧不好吃她為什麽要結婚?!”
“全面小康社會還沒實現,她為什麽要結婚?!”
“祖國尚未統一,她為什麽要結婚!”
初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怎麽這麽倒黴!我成了已婚婦女。聽上去好老啊!”
顧朝被她嚎的頭疼,剛想讓她閉嘴。沒想到,前一秒還在捂臉痛哭的初夏突然像打了雞血似的站起來,義憤填膺的指着他:“是你!都是因為你,你這個禽獸!”
顧朝:“……”忍住,她是病人,不能抽她。
好不容易等她把自己折騰的累的睡下,顧朝輕手輕腳走出了病房。他揉了揉眉心,播出了一個電話號碼:“宋醫生,恐怕得麻煩你跑一趟,她好像不認識我了。好,我明天讓人去機場接你。”
挂了電話,他俊逸的面容終于出現了一絲疲憊。白熾燈光打在他的眼角,落下一片陰影。一股無法抑制的煙瘾湧上喉頭,他點上一根煙,倚在牆邊,眯着眼從小窗打量病床上那拱弧度。
伶仃,瘦弱,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最親密的陌生人。在他們那個所謂的上流圈子裏,多的是像他們這種形式婚姻組合。不需要愛情,只要給對方起碼的尊重,時機得當時生下一個合格的繼承人,運氣好或許暮年之日還可以利用那些微薄的親情取暖。
這種一眼望的到頭的生活,就是一個上流人家最得體的結局。
從前他也是這麽覺得他會這樣過一輩子,可是初夏她怎麽就生了這種病呢。
他打開搜索引擎,打下“解離症”三個字:解離症指的是在記憶、自我意識或認知的功能上的崩解……臨床表現為自我認同混亂、自我認同改變、失現實感等……暫無有效藥物治療……
他吐了口煙,白茫茫的缭繞,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一個夜值的護士經過,雖然知道這片住的都是些有錢有勢的人,但仍然盡職出聲提醒:“先生,病房不能吸煙的。”
顧朝掐了煙,對她歉意一笑。他樣貌生的像母親,一雙桃花眼含情,平日裏冷着臉還好旁人只覺得是個清俊的貴少爺,可一旦笑起來,總有幾分讓人面紅耳赤的色氣在裏面。
護士被他笑的面上發燙,逃似的趕緊快步離開。
手機裏已經有好幾條助理發來的短信,交代公司招标會進行情況。初夏這次發病突然,他匆忙之間趕到醫院身後有一大攤破事要處理。不過最重要的是,這麽一鬧估計他媽媽也會知道初夏生病。她本來就不喜歡初夏,這下不知道又會怎麽刁難她。
顧朝把護工喊來囑咐了幾句,便開車往家裏趕。說實話,他跟初夏結婚不過一年多一點,說感情有多好未免可笑。她勉強算一個合格的婚姻契約人,但也沒做的多好。他盡心維護這段婚姻,一是因為他當初答應過初夏爺爺會照顧初夏一輩子,二是因為他也有男人的通病就是嫌麻煩。對他們這種人來說結婚離婚都不是小事,想想都覺得麻煩。既然婚姻不是源自愛情,那麽對象是誰也沒多大關系。
反正解離症也不算絕症,說不定初夏又會像上次那樣自己默默好了。
叮咚。手機傳來一條信息:朝,姐姐沒事吧?
顧朝看了短信一眼,第一反應居然是,初夏好像比慕容雪還小一歲吧?
眼前浮現出慕容雪那張清純無辜的臉,顧朝諷刺響笑,這響人看來也不是像她表現的那樣毫無響機。響前初夏的病情一直很穩定,怎麽跟她見過一面就發病了?
初夏剛跟他結婚時就很明确的說過雙方的私事兩個人都不能互相幹涉。他們只需要一個婚姻的殼子,生理需要可以去外面自己解決。他這個人有點潔癖,之所以看中慕容雪就是因為她是那種物質女孩,想要的不是愛,正好他也給不起愛。他是個生意人,當初說好的是交易,就不要去過那條線。于是,抱着給她一個教訓的念頭,他退出了短信界面。
點開通訊錄,大舅子初遇的電話號碼橫豎看都讓他覺得煩躁。怎麽說?說你妹子精神病犯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去冷嘲熱諷呢。而且他對這個大舅哥印象不太好,公事上或許足夠理智是一種美德,但一旦漫延及生活怎麽都有一種冷漠的感覺。
顧朝忍不住想到病床上躺着的那個女人,說起來這兩人不愧是兄妹啊,一個像冰一個像石頭,扔到水裏響聲都聽不見。他跟初夏結婚快一年了,平時連個笑臉都見的少。這回醒來她居然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微微皺眉,心裏有些不安。突然覺得今晚将她一個人留在醫院似乎有點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