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幸福

第33章

臨近過年，星星也放假了，言玉平時出門的時候也常常會把他帶着。

看着已經裝修的差不多的蛋糕店，言玉心裏也慢慢的覺得滿足的同時也覺得安心了，以後總算是可以不用再擔心自己和星星的生活了。

這裏的店鋪不用交房租，地段還這麽好，只要做出來的東西不是很難吃，怎麽說生意也會好的吧。

“小老板，這裏的活兒快完了，我看你年前就能開張了。”裝修的工人都喜歡叫言玉小老板，言玉之前讓人叫他名字，不過他們總是叫個兩聲又叫回去了，言玉也就不管了，反正叫什麽都一樣，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辛苦你們了，這裏的活兒完了，你們也能回家過年了吧。”說到回家過年，言玉又想起程念了，他到海城也好些日子了，可是他們還沒有見過面，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而且，他都到了這麽些日子了，可是還不見他說要回去，眼看着就要過年了，他在海城也沒有什麽認識的人，不回去難道他準備一個人在海城過年了嗎。

“爸爸，小念叔叔的電話。”星星在外面門口的秋千上玩言玉的手機，程念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接了，所以等到言玉接電話的時候，還什麽都沒來得及說，就被程念劈頭就是一頓罵。

“好啦，你什麽時候變成這麽講究的人了啊？再說了，我也沒有天天帶他過來，帶過來也沒有讓他待在屋裏，而且哪有那麽嚴重啊，我聞着那些東西什麽味道都沒有啊。”程念怪言玉把孩子帶到正裝修的房子裏，言玉自己倒是覺得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把星星扔到裏面24小時帶着，他們也就是過來一會兒，而且星星還就外面帶着呢。

“你和那個臭小子一樣的講究，我自己什麽都聞不到，偏偏他一直說臭還不肯進去，我就讓他在門口呆着了。”一說到這裏，言玉馬上的又後悔了，果然的，聽到星星說過這裏不舒服，程念又念叨了言玉半天。

最後言玉只能一直說不常帶人過來，而且每次都是星星硬要跟來這話題才結束，最後要挂電話的時候，程念突然說要見面，言玉自己還驚訝，他還以為程念已經忙到見他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了。

“星星，明天爸爸帶你去見小念叔叔好不好？”

“嗯。可是爸爸，小念叔叔還認識我嗎？我都長大了好多了。”

“認識啊，爸爸發你照片給他看了，他還說你長得很可愛呢。”被程念那麽一提醒，言玉決定還是早點帶着兒子回去算了。這些日子封浩和封爸爸都挺忙的，大多時候都是封媽媽一個人在家，言玉想着以後幹脆讓星星和封媽媽呆一起算了，這樣也能讓媽媽不那麽無聊。

“媽媽，我們過年要出去嗎？”和封浩商量不出結果，還是直接問媽媽算了。

“這個看你爸爸想不想出去吧，他也忙了一整年了，趁着公司放假好好出去放松一下也不錯。不過出門也得是年初幾的事了，初一要去你外公他們那裏團年，初二初三要走親戚，出去得要初五了。”每年過年家裏都是這樣安排的，封媽媽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今年言玉這麽提起，她覺得其實就他們一家人單獨出去走走也不錯。

“嗯，言言，你和封浩最近怎麽樣？”雖然兩人最近都沒有再說什麽分開的話了，可是封媽媽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她覺得他們還是有些不對勁，他們對對方好像都客氣了不少，兩個天天同床共枕的人相互那麽客氣，這可不是好事啊。

“嗯挺好的啊。”言玉覺得這種狀态确實是挺好的，反正他現在也想開了，自己去想那麽多幹嘛呢？反正他現在就算和封浩分開也不可能去和誰在一起，那麽什麽時候和和封浩分開又有什麽關系，反正在哪裏過日子都是過，也沒有浪費他的時間。

等到哪一天封浩覺得這種日子該結束了，那麽就結束了，也就好了。

“嗯，言言啊，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直接和你說吧。那個，你看星星也這麽大了，你和封浩是不是再要一個？”

“啊？”言玉剛剛把詢問的眼神遞出去，就立馬知道封媽媽是怎麽意思了，他直接愣住了，再要一個……孩子？就連星星都是封浩巴不得讓他從這個世界消失的孩子，再要一個怎麽可能，而且自己也想，自己有星星就夠了，而且自己現在又不喜歡封浩了，還怎麽和他在一起啊。

“這孩子裝什麽傻啊！嗯，星星，你想不想要一個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啊？”看言玉明顯不想回答在哪裏裝傻呢，封媽媽只好直接從星星這個下手了，聽說現在的人決定要不要第二個孩子，第一個孩子的意見可是很重要的。

小弟弟小妹妹這個詞在星星這裏已經不陌生了，他甚至都偷偷想過弟弟妹妹生下來之後，他要怎麽當一個哥哥了，所以奶奶說到弟弟妹妹，他立馬就答應了。

“要，不過我想要弟弟不想要妹妹。”

“真的？呀，我們星星真乖啊。”有了大孫子這話，封媽媽放心多了，不管怎麽說星星才是最重要的，他們都對這個孩子虧錢良多，要是星星不想要弟弟，那麽就不能勉強了。

“媽媽，這個還是等等吧，封浩現在不是很忙嗎，而且……而且這種事情也是不能勉強的。”言玉有些不忍心對封媽媽說出他和封浩的事，大過年的還是不要讓媽媽難過了，這種事時間長了，他們應該慢慢的就能接受了。

“也是啊，孩子啊都是請不上門的客，不是想要就能有的。不過，你肯松口我已經很開心了，這證明啊你和封浩真的慢慢變好了，你都不知道我那時候看着你們離婚的時候，我真是連死的心都有了，我們好好的一家人怎麽能散了啊！”封媽媽說着又紅了眼睛，言玉突然難受的不行，他真的不想讓這個女人難過，就是一點點也不想。他對自己的父母已經沒有多少印象裏了，在他的心裏這個人就是他的母親，他不想她難過，一點也不想。

不敢把頭擡起來去看封媽媽，言玉只能慢慢坐過去把孩子抱着擋着自己的視線，然後在出口對封媽媽說道：“媽媽，你放心吧，我和封浩我們都挺好的，你現在最應該做的事不是為我和封浩操心，而是該想想該和爸爸去哪裏好好放松放松。爸爸也工作一整年了，他出去放松的同時也能好好的陪陪你，我和封浩已經讓你操心這麽久了，你暫時別管我們了，我們不會像以前那麽不懂事了。”

“哎，只要你們好了，我也就沒什麽可操心的了，我現在就是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封媽媽總覺得言玉和兒子有些不對勁，他們兩個的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和好了的樣子。

“算了，不說這些了，他們應該快回來，準備開飯吧。”

“嗯。”

封家人吃飯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麽不能說話的規矩，所以被封爸爸問道自己蛋糕店裝修進展的時候，言玉也老實回答了，只是他沒想到，他回答了之後，封浩竟然會把話給接過去。

“你會做蛋糕？我怎麽不知道？”

“你個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啊？言玉在他們福利院的蛋糕店上班，怎麽可能不會做蛋糕，你是怎麽做人愛人的，什麽都不知道！”封媽媽的話一出口，言玉心裏突然就是一突，封浩因為自己的事被罵了，一會兒回房間他又該罵自己了吧？不過……罵就罵吧，反正封浩也沒少罵，自己就當耳旁風好了。

“言玉。”

“嗯？”果然啊，可是他口氣怎麽有些不對勁啊。言玉就知道封浩回了房間之後會找借口罵自己，他現在也确實是開口了，可是怎麽叫了自己的名字就不說話了？

“那個，我去看看星星睡沒有。”也不是沒有見過封浩發火的樣子，言玉也沒覺得封浩對自己發火的話，自己有什麽受不了的，可是他現在他覺得封浩很奇怪，算了，還是暫時不和他呆一起了，去看看兒子吧。

到了兒子房間，言玉都想直接在兒子這裏睡了算了，反正兒子的床很大，也不擔心沒有他的位置。

“爸爸？”

“寶貝兒，是不是爸爸吵醒你了？對不起啊，繼續睡吧，爸爸就是來看看你的。”看兒子睡眼稀松的樣子，明顯就是被吵醒的，言玉趕緊給孩子掖掖被角，重新哄人睡覺。

“爸爸，弟弟什麽時候來啊。”看兒子睡的糊裏糊塗了，還在惦記弟弟，言玉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他惦記的弟弟恐怕只能讓封浩以後的妻子給他生了。

“星星乖啊，咱們不想弟弟了，你難道希望弟弟來搶爸爸嗎？有了弟弟，爸爸就不能只愛星星一個人了，就得要花時間照顧弟弟了，你願意嗎？”

“不願意……不過……一點點的話，可以的。”

“啊？”不明白兒子這是什麽意思，不是一直沒說話嗎，這麽突然又來個一點點？

“我可以把爸爸分一點點給他的。”剛剛還是有些遲疑的語氣，到了這裏就很堅定了，言玉也明白了，看來兒子是真的很想要個弟弟啊。

“寶貝兒，正想要弟弟啊？”

“嗯！”

“那好，爸爸答應你。我的寶貝星星啊，你是爸爸最愛的人了，只要是你的願望爸爸都會幫你實現的。”或許小孩子就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想要，自己只要答應他了，他應該就會慢慢的忘了這事兒，不會再執着了吧。

回去房間，封浩還沒有睡，而且神色依然很奇怪，言玉想着幹脆還是自己問出口算了。

“封浩，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和我說？”話說自己今天也沒有得罪他啊，他只是因為自己的事被爸爸說了幾句而已，應該不是什麽大事吧，他要罵自己解氣也就罵就是了，現在這是什麽表情啊。

“秦天哥，你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吧，秦天哥的孩子其實沒有死，他最近找到他了，而且……那個男的好像也回來了。”

“什麽？”封浩的話言玉自然是震驚的，他一直能夠感受到秦天似乎一直的都不開心，心裏好像一直有事的樣子，聽封浩說了孩子的事之後，他就猜到秦天一直郁郁寡歡的樣子應該是和孩子有關。可是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失去的孩子竟然找回來了，這……這就是他們父子的緣分嗎？不管因為什麽分開，總會在一起的。

“秦天哥的家人還是依然反對他和那個男的，不過我看秦天哥應該是不會和家人妥協的。”

“那，那個男的呢？他怎麽樣？他對秦天好嗎？”這是言玉最想知道的。

“還行吧，雖然不知道當初他怎麽就消失了，不過應該是有可以原諒的原因吧，我看秦天哥的樣子，好像已經原諒他了。”

“真好，秦天他應該很開心吧。”愛人回來了，孩子也回來了，真好，秦天是個好人，所以老天爺才會這麽眷顧他。

對了……封浩喜歡秦天，他今天這麽反常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吧。

“那個，封浩，不是有句話是那麽說的嗎，喜歡一個人就要讓他幸福。我知道你喜歡秦天很久了，也知道你現在可能很難過，可是你要想想啊，你那麽喜歡的秦天哥終于能得到幸福了，他能開心你也應該替他高興啊。我是想說……對不起，那個……我睡了。”說了這麽多，言玉才發現，遇上這種事，自己最好就是閉嘴才對吧。

其實關于秦天的這事，封浩幾天前就知道了，他一直沒想過要特別告訴言玉，因為他覺得言玉和秦天哥也沒有多少交集，他們只是吃過幾次飯罷了，言玉也不見得多關系秦天哥的事。而他今天為什麽會說出來？

大概是因為，他覺得其實言玉和秦天哥一樣吧。他現在不是也有孩子有愛人嗎，而且剛剛他還說了，還要給兒子生個弟弟。

封浩說不上來自己對言玉是什麽感覺，只是覺得如果沒有別人，就這樣和言玉一起過日子也不錯，仔細的想了想他和言玉以前的事，他以前明明也是很喜歡這個人的。

後來為什麽會那麽讨厭他呢？好像是因為在知道了他又孩子的事吧。那時候自己不想結婚，帶着肚子裏的孩子，和自己母親站在一起的言玉讓他覺得厭煩，覺得面目全非，他喜歡的是那個聽話乖巧的言玉，可不是心機深沉，會利用孩子讓自己妥協的人。

“媽的！到底怎麽回事！”又失眠了，已經半夜了，可是還是睡不着，心裏一直有很多亂七八糟的事跑出來，大多還是言玉和星星的事，自己不想去想的，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去想，想着想着還會覺得心慌覺得難受，然後便怎麽也睡不着了。

“哼！有什麽好內疚啊！這些都是他自己自找的！當初明明是他自己要走的！”忍不住的翻身下床蹲到言玉身邊，封浩知道害自己石棉的罪魁禍首就是眼前的人，可是他竟然還能睡的那麽香。

“封浩，你回來了……”

“咦……”如果不是言玉嘴裏漏出來的這話聲音實在太小，小的就像是□□，那封浩一定會被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就是現在他也沒有好到那裏去。

他們的房間裏靜的沒有一點聲音，所以即使是小聲的呢喃他也聽得一清二楚。言言剛剛是叫了他的名字嗎？他是夢到了自己嗎？神情還那麽溫柔……

“哼！做夢的時候對我好有什麽用？平時不是只知道像個木頭似的站在我面前嗎。”

“嗯……封浩……嗯……”

“……”言玉的此時的神情，偶爾從嘴裏漏出來的滴滴□□，封浩就是再笨也能想象言玉此刻正做着一個什麽樣的夢。此時封浩沒空去想他平日裏糾結的問題，他一直奇怪言玉一個大男人怎麽好像活的像個活菩薩，好像從來不會去想那方面的事，也從不來沒有那方面的需求，原來他都是在夢裏的時候做這種事？還是……和自己。

手不知不覺的就伸到了言玉的臉上，他的臉還是很滑很好摸，樣子也還是當年的樣子，只是看着終于長大了似的像個男人了。

“言玉……”一聲言玉叫出口，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也落到了言玉的嘴上，身體熟悉的反應讓封浩有了一瞬間的驚慌，可是轉瞬他就想不到那麽多了，因為言玉不自覺抓着床單的手，讓他腦子裏一根一直繃着的弦突然斷了。

此刻的言玉本來就是以為擁抱着自己吧，自己就算抱他也不算是乘人之危吧，而且……不是決定了嗎，以後就和他過了。

言玉很高興封浩能夠回來，同樣的夢做了太多次，多到他已經在做夢的時候都已經能知道，自己是在做夢了。可是，今天的夢讓他覺得很真實，伸手觸及的封浩能結結實實的抱在懷裏，身體上的重量還有……還有那個格外羞恥的地方傳來的感覺都那麽真實，讓他覺得這根本不是在做夢，他們好像真的回去了，回到了封浩剛剛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