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黃昏是白天和黑夜交纏的時刻,又名逢魔時刻......阿麗娜說的故事都是真的,長長的走廊似乎沒有盡頭,一模一樣的窗戶透進來一模一樣的昏黃陽光,後面是窮追不舍的黑影,即便是小腿肚都在發抖,寧安還是轉身沖向了那團黑影,不可以讓它靠近寧萌,不可以......
“寧安,寧安”
寧安被從臉頰傳來的細微痛感驚醒,睜開眼睛是賀新那張放大的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會兒,寧安找回來自己的聲音。
“賀新”寧安攀着治療艙的邊緣爬了出來,藍色的果凍液體從他身上掉落沒有沾染分毫,“我怎麽了?”
“這我們還要問你呢,傅同學帶你來的時候你都暈了,他又說你是他打暈的,你和徐予生的比試到底是什麽情況啊?”陳思宇湊過來叽裏呱啦地說了一通,“治療都結束了你還沒有醒,我們還生怕你出了什麽問題。”
“對不起啊,讓你們擔心了。”寧安扯扯衣服,“我應該是沒有輸吧記不太清了,你說是傅珂送我來的?”
“對啊,我還以為是徐予生下了重手,現在我懷疑你是不是被他打到腦袋了,怎麽就記不清了呢”
總之兩個人都沒事就好,時間也不算早了,三個人和醫生打了一聲招呼就離開了醫務室,在大門口遇上了急匆匆趕過來的王義。
王義先是把賀新和寧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後拍了寧安一巴掌,“好小子,你夠狠。”
“別別別,義哥你別這麽大力,不然我剛出來又得進去。”
“激動,激動。”王義打消了再拍一下的念頭,“我都聽說了,看不出來你小子原來這麽狠啊。”
“義哥開玩笑,要是真的有那麽厲害就不會是我進醫務室了。”
四個人都笑了,回寝室的路上陳思宇拉着王義走在前面打聽具體消息,賀新和寧安落在後面。
“說說,為什麽突然和徐予生打起來了,打成那個樣子還要再來一次”寧安用手肘捅捅旁邊的賀新,賀新看起來也不像是因為一時沖動就動手的人。
“我不服氣,他出言不遜,還說秦教官......”賀新有些不好意思了,“是不是我太沖動了還把你也牽扯進來了。”
“反正是要掙那一口氣嘛,反正看見自己朋友被人打成那個樣子我是沒有辦法視而不見的。”寧安多少也聽說過徐予生那一群一班的人背後是怎麽編排他們六班的,換了他估計也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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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六班的人就好欺負了,他徐予生不是第一名考進來的嘛,我要讓他坐不穩第一這個位子!”
“那我也要加油!”
兩個人興致高漲恨不得轉路再去訓練場,被陳思宇和王義發現之後一路又拖又拉地回了寝室。
傅珂回了寝室先進了浴室洗澡,洗着洗着看見了肋下的青印就想起來自己抱了寧安,把他抱起來很輕松,也不知道平時有沒有好好吃飯。
他按了下那塊青印,有點疼,平時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張牙舞爪的時候想不到還挺兇,而且他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味是......
傅珂越想越心猿意馬,把水龍頭掰到涼水那邊匆匆沖幹淨泡沫就出去躺在床上睡覺,心裏默念都是信息素作怪,然後被終端的消息提示音驚了起來,是寧安發過來的消息。
“今天謝謝你啦。”
傅珂看着句末那個冒着愛心的兔子沉默了,過了半晌中規中矩地回了一句。
“不客氣,早點休息。”
寧安很快就回複了。
“嗯嗯,晚安祝好夢啦。”
傅珂關掉終端像根木頭一樣仰面在床上躺了一會兒還是打開終端給傅鑰發了一條消息。
“寧安你的沐浴液真的好香啊。”賀新的沐浴液用完了,這個時間段出去買也不現實,就借用了寧安的,他頭上搭着毛巾嗅着自己手臂上的味道,“嗯,甜甜的,我都想咬自己一口。”
“是我妹妹買的。”寧安拿過來那瓶沐浴液,“蜂蜜牛奶味,搞什麽啊。”
“在牛奶裏面放些蜂蜜一起煮确實是很好喝的,我奶奶就會這樣做......”賀新的聲音低了下去,有些低落地聞着自己的手臂,“我有點想家哎......”
“寝室是我家,文明靠大家”賀新這麽一說寧安也有些想自己家,不過這個時候寧信博和阿麗娜應該都不知道在哪個星球上談生意,他拍拍有些低落的賀新的肩膀,“等放假了我請你去吃蜂蜜蛋糕。”
“對啊,首都星上一定有很多好吃的吧?”被美食吸引的賀新又恢複成以往的小太陽,打開終端興沖沖地浏覽着首都星的美食攻略。
寧安突然想起來寧萌給自己的那箱東西還放在秦昭辦公室沒有拿,緊張了一下又感覺是自己想多了,秦教官總不會敷面膜什麽的吧?
可是事實證明,秦昭總是能夠刷新寧安的認知。
“我以為你不打算要了呢。”秦昭依舊是吊兒郎當地把腿搭在桌子上,“想着不用也是浪費了。”
“您還真是勤儉節約。”秦昭只用了一張面膜,作為補償還在箱子的空處塞了巧克力餅幹,寧安毫不客氣地拆了一包,“想不到您是如此的精致。”
秦昭浮誇地嘆了口氣,“到了這個年紀再不保養會找不到對象的。”
寧安當着秦昭的面翻了個白眼,被秦昭用卷起來的幾張資料敲了一下頭,“尊重教官臭小子,因為你昨晚那事一班的教官都找到我這裏來了。”
“幹什麽啊,惡人先告狀啊,我才是應該訴苦的那個吧?”寧安超委屈地就把醫生的診斷在終端上調了出來。
“我想你也打不過人家,被打的還讓打人的找上門來鬧事了,這不無理取鬧嘛。”秦昭只稍微瞄了一眼就轉移了視線,“所以他讓我怼回去了。”
“謝謝教官。”秦昭雖然說話不好聽但還是護犢子的,昨天的事往輕了說是切磋,往重了說就是惡性鬥毆,要挨處分的。
秦昭笑了下算是接受了,“以後想出氣打架不要那麽光明正大的去格鬥場,找個角落把人套着麻袋揍一頓,人什麽都不知道......”
秦昭剛剛在寧安心裏高大起來的形象突然就塌了,教官沒有你這麽誤人子弟的。
秦昭又扯着寧安說了一堆歪理,寧安離開的時候都快晚上九點了,這個時間學生們不是在訓練場就是在圖書館,路上沒什麽人,晚風一吹兩邊的行道樹陰森森的,寧安莫名其妙打了個寒顫。
看着哪個陰暗的角落都好像會突然有人跳出來拿着麻袋套他頭上,“誤人子弟。”寧安覺得秦昭是在故意吓自己又在心裏把他罵了一遍。
走到教學樓前面明顯是聽到拐角處傳來的人聲身體反應比大腦更快地躲在了樹後面,一邊罵着自己膽小一邊探頭仔細聽着,這動靜,好像是要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