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安排和規劃
龐斑聲音平緩，明顯陷入追憶中：“那一年是我追随師尊蒙赤行來到武當，那個時候中原武林以少林為尊，武當不過創立十載，聲勢已經不弱于少林，隐隐有領袖中原武林的勢頭。掌門張三豐已經有了中原第一高手的美名。那時傳鷹已經躍馬而去，破碎虛空；血手厲工自絕于十絕關，生死不知；八師巴在布達拉宮禪室內一指觸地，含笑而去。天下可堪與師尊一戰的高手已經沒有，所以蒙師也起了尋找一個相捋的對手突破的心思，當然其中也不乏有為蒙古武林清理潛在對手的意思。”
“那一日蒙師帶着我上了武當，當知道我們的身份後，當下就有武當的弟子要向師尊挑戰，師尊不過使用精神攻擊稍微出手，就把當年不過是毛頭小子，後來大名鼎鼎的武當七俠收拾了，我們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武當真武殿，三豐真人已經等在那裏了。那一年三豐真人約為四十左右，蒙師已經有七十了，我在蒙師後偷眼看那道士，發現傳說中鼎鼎大名的張三豐也就看起來精神一點，瘦瘦的，并沒有顯得如何出彩。他發現我打量他，溫和的對我笑笑。”
”嘿嘿，說起來也是好笑，平日裏蒙師雖然對我盡傳秘法，教導我懂得生活，學會生命的意義，待我情若父子。但從來不茍言笑，那道士對我溫和一笑，我便對他好感大生，現在想來不過是少年人的浮躁。當時我竟然為他擔心起來，蒙師在我心中有若神明，這麽一個看起來溫和的道士如何是師尊的對手。“
”道士和蒙師交談兩句後，就請蒙師入殿，又召來那武當七俠，把他們好好訓斥了一頓，并言多謝蒙師手下留情雲雲。“
”我看得出來，這些人一個個都很不服氣，不過還是向蒙師行禮致歉。之後蒙師開始和道士論道演武。這兩人無不是當時最頂尖的大宗師，所見所學既博又廣，兩人這一論道就論了三天，中間感覺乏了便直接在大殿打坐運氣，休息約一個時辰又開始論道演武。”
“待到了第三天，蒙師言道門雖強，每日清修，清苦度日，然能真正成仙者自古至今寥寥無幾，魔門多行殺戮之事，卻随心所欲，雖長生無望，終究潇灑活了一世。又言魔門功法雖然後期艱險，但前期進步神速，後期只要穩紮穩打，也可以直指大道。”
”道士言道門功法是從精神到肉體教導人随心所欲，而魔門不過為了純粹的發洩私欲而随心所欲，與禽獸何異。道門中雖非都是有道全真，大多數卻是真正的道德之士，而魔門歷代雖有精才絕豔者，但終不能久且多。能邁入大宗師更是寥寥。又言魔門功法初期雖然進步大，卻以犧牲弟子的心性和定力為代價。所以中期多數能銳意進取者少，後期能大成者更少。而道門開始雖緩，卻能鍛煉足夠的定力和心性，中期厚積而薄發，到後期只要水磨工夫做足，宗師乃至大宗師并非難事。“
“兩人開始就道門和魔門各種理念和功法辯駁，待到第四日，蒙師提出手下見真章，看看到底是道門的宗師有理，還是魔門的宗師有理。”
“這兩人既然要動手，自然要有彩頭，蒙師言，你武當一看就是貧瘠，我看不上，如果我贏了，你武當從此封山百年。道士道可以，若貧道勝了呢？蒙師道随便你要求。”
“道士說那行，如果貧道勝了，只希望蒙兄從此之後不在對中原武林出手。蒙師沉吟一下答應了。”
龐斑說到這裏長長呼了口氣，王朝傳奇怪的道：”然後呢？”
龐斑道：“沒有然後了，從此之後蒙師回到大都辭去所有頭銜，然後回轉現在的魔師宮再也沒有出來。”
王朝傳雖然早猜到是這個結果，心中仍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張真人好樣的。
龐斑道：“後來我回想當日情景，越想越覺得這是道士設下的局，蒙師也心甘情願的踏了進去。我明白蒙師的心意，心中到底還是不痛快，所以後來尋到武當的時候憶起這段，便動了殺心。說起來這武當也是夠種，其他門派包括少林在我尋上山去也不敢阻我。武當就算是三代弟子也敢只呼我名，對我橫眉冷對。這點倒是符合武當一貫的風格。”
王朝傳嘆道：“所以他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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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斑道：“求道者為道而死，也算是求仁得仁，又何必為之嘆氣？”
王朝傳道：“我們那裏早就不興這些了，人人嘴中常說的就是好死不如賴活。”
龐斑啞然一笑道：“能活着誰又想死，既然你們那裏也為生死之事煩惱，顯然也非仙人之流，這倒是讓龐某疑惑了，難道你們那邊掌握了某種方法，可以随意降臨其他世界嗎？”
王朝傳想一想回道：”實際的情況和你想的有些出入，這麽說吧，我們那裏有一群人可以創造一個世界，但我們也不能随便進入，中間需要很麻煩的方法才能勉強過來，差不多就是這樣。“這個世界明顯是黃宗師筆下虛構出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了，而且情況和走向與書中一樣。這也算創造世界了，至于自己能過來自然而然靠着那枚小鐘了。這也算方法複雜了。
龐斑聞言卻有些吃驚：”創造一個世界？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個世界是你們那裏的人憑空創造出來了的？“
”不錯。不但是這個世界，包括你、傳鷹、浪翻雲、厲若海、赤尊信等等，甚至你們的屬性、天分、才情都是通過一個個屬性點一一創造出來的。所以我對你們一切都很了解。“
”可是你似乎對于我說的蒙師與張三豐知道的很少。“龐斑質疑道。
王朝傳攤手道：”你認為我們會對每一個非劇情人一一了解嗎？蒙赤行和張三豐終究只能算劇情人物，他們雖然對整個劇情影響巨大，但在這個時代到底已經無法改變劇情走向了。知道一點就行了。“
龐斑一對魔瞳定定看着王朝傳，王朝傳心中一凜道：”喂，你不會是想動手吧。“
龐斑道：”我只是有些好奇，既然你們可以創造世界，如果死在這裏，是回去你的世界，還是就此死在這裏了。“他淡淡道。
王朝傳道：”這裏又不是我創造的世界，不過根據我的理解，如果我死了，估計就完了。如果可以不死，我又何必與你說這麽長時間。“
龐斑點點頭道：”這就對了，看來你所謂的創造世界和我想象得有很大出入。否則作為能創世者，沒道理還會對我們這些所謂劇情人物顧忌重重。我的時間要到了。”
王朝傳聳聳肩，龐斑也不在說話，半晌，王朝傳問：“你在等什麽？”
龐斑沒有反應，王朝傳覺得不對勁，又試探的問：“龐斑？”
見還是沒有反應，上前伸手一推，豈料手掌直接穿過龐斑身體，反而把他自己吓了一跳。
“這是？”卻見龐斑身影開始緩緩變淡，透明，直至消失，一代魔門天驕終于在世界之力下破碎虛空而去。
王朝傳輕輕呼了口氣，絕世級別對上破碎級別也是送菜的份兒，好在他終于賭對了，保住了自己的小命。松口氣之餘又心中興奮，既然龐斑已經破碎虛空了，他王朝傳就應該是明面上的第一高手了，想想自己就是天下第一高手，這個頭銜和這份榮耀，光想想心中就美滋滋。
心中美不過沒有忘記還要處理的收尾事情，首先他和早在一邊驚疑不定的江湖人碰頭，把大概的情況和領頭的大佬們說明了一下。
衆人聽聞龐斑破碎虛空而去，頓時面面相觑，自此之後無論後人如何評價龐斑，龐斑的名字必然若太陽一般，永遠懸挂在天空，由後輩仰望，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或者是道門、魔門、佛門。龐斑的名字必定會與傳鷹、令東來之流為人傳唱。除非這個世界武道滅絕。
把事情說完後，看到這些人仰慕的看着自己的小眼神，王朝傳心中那個美，越發膨脹起來。好在膨脹之餘沒有忘記還有事情沒有完成。當下把龐斑的要求說了出來，看見衆人面面相觑，欲語還休的模樣，王朝傳道。
“你們別指望本王違反協議，別忘了傳鷹可是在破碎後十六年把自己的刀送到自己的唯一血脈手中，如果本王真的毀諾，就怕那天莫名其妙的就死了。你們也一樣，我可說好了，方夜羽你們那個都不能對他怎麽樣，只要他不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八派聯盟的人紛紛聚到一起商議起來，王朝傳聽了幾句就大概知道他們擔心的問題，于是道：“行了，行了，皇上那裏我會去說，至于方夜羽的威脅性，你們只管放心，本王在九天前就派人深入草原，去把他的後方全部破壞，昨天還收到消息，已經找到具體位置，就等最後一擊了。所以方夜羽的問題你們不必擔心，此人從此之後孤家寡人，還要等本王為他搶地盤，人手都是本王的，還能翻出什麽浪來。”
長白的不老神仙，一副仙風道骨模樣，點頭道：“既然王門主如此說了，自然不會有問題，我長白派在方夜羽這件事情上不在有意見了。”
無想僧也道：“少林也沒有意見。”
武當小半道人道：“我武當也沒意見。”
其餘人也紛紛表态，對于決戰後唯一留下的王大門主，不，應該是名副其實的大宗師王霸天，這些八派聯盟的人那個不明白他現在的厲害。
只從其與龐斑交手的過程，可推斷此人最少也是龐斑昔日全盛時候的層次。
其他不是八派聯盟的江湖人和黑道中人也紛紛向王大宗師表态保證，王大宗師也表達出感謝衆人擡愛的态度，一時間大家氣氛融洽。
事情解決，王朝傳對一直在旁邊的方夜羽道：“行了，夜羽，你的事情也處理完了，從今天起你先跟着我一段時間吧。”
方夜羽自然沒有選擇，只能順從。對于這位親手毀掉自己一切的仇人，方夜羽心中是反感的，是痛恨的，可是無論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自己的前程，必須跟随着對方。心中的恥辱感傾盡三江之水也無法洗淨。
王朝傳在和衆江湖人告辭後，率領前來彙合的天王門徒，帶上方夜羽向京城趕去。
路上，王大宗師對方夜羽道：“當你走出争霸天下的這條道後，你的所有的一切就不會再有任何好結果，成則成為一國之皇一飛沖天，敗則身死道消，永無翻身的機會。今天你之所以還有機會，并不是我給你的，而是你那個好師傅為你争取過來的。所以在做決定之前最好仔細想想。另外在告訴你一件事情，本王現在就要去見朱元璋，如果那位不點頭，你這條小命仍然保不住。”
方夜羽聞言驚怒道：“你不是和師尊協定過的。”
王大宗師淡淡道：“因為那是皇帝。”
方夜羽沉默下來，在這個時代，沒有人比皇帝更大，就算是龐斑在全盛時候，也沒有動朱元璋的念頭，因為那是人間真正的主宰，與他同一個級數的存在，也是他絕對無法動的存在。
王大宗師道：“為你安排一個國家并非難事，而且位置也會離大明很遠，甚至對大明還有好處，以皇上的雄才大略，以及胸襟，有七成的可能不會要你小命。“見方夜羽什麽也不表示，他聳聳肩，無奈道：”你也不必苦惱，其實最苦惱的是我，為你這件事情，我還要花時間跑一趟京城，你知道現在我的時間多寶貴嗎？解決你這件事情，我還要去好幾個地方，每個地方都距離遙遠，還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說完看方夜羽根本不搭理他，嘆口氣，哼着小曲，繼續趕路。
京師，皇宮，禦書房，王朝傳在見禮後向朱元璋說明來意，朱元璋眯着一對龍目望着他露出一個冷酷的笑容問：”若朕說不呢。“
王朝傳深深一禮道：”您是九五至尊，自然以你的意見為尊。不過這方夜羽留着确實比死掉要好，首先我的手下深入草原，在我進入皇宮前已發來電報，已經摧毀方夜羽的大帳，幾乎全滅這些蒙人，若方夜羽回去草原，必然可以重新聚集一批人手，而為了立國，這些人必然要跋山涉水到我們為他安排好的羅剎人地盤，到時候自然是和這些羅剎人互相損耗，也為今後我們進軍羅剎埋下伏手。“
朱元璋深深看着王大宗師道：”朕原本以為你達到龐斑那個層次，便不把朕放在眼中了，是以膽敢直接向朕提出赦免蒙古餘孽的要求。“
王大宗師微微苦笑道：”您是中原最大的王者，況且更是開國皇帝，一言一行莫不代表天道意志，王某仍然是人，又非神，怎麽可能對您不敬。“
朱元璋滿意的點點頭道：“朕不明白你說神神叨叨的，只知道朕的意志就是我大明的意志，大明的利益就是朕的利益，既然方夜羽活着比死了好，朕也就答應了，不過必須和他說清楚，立國之後必須向我大明稱臣。”
王朝傳笑道：“這是應有之義。”
當下皇帝宣方夜羽觐見，方夜羽只得行了跪禮，又聽了朱元璋的訓斥，最後泱泱随着王大宗師回返天王門，這次王大宗師沒有在顧忌太多，直接讓下屬自己回去集合，當下帶着方夜羽，駕馭罡氣，破空飛去。原本騎馬要半個月的路程，飛行只用了半天，其實還能更快，遺憾的是這裏沒有導航，對于有些路癡的王大宗師來說，飛偏那是常事，中間繞了好大一截路。
回到天王門，把自己的情況和衆人分說，并對天王門今後做下安排，願意繼續建立世外桃源的，就出海去蓬萊島建立天王門自己的勢力，願意為國效力的就并入大明王朝新成立的錦衣衛中，至于天王門的各處百貨商行直接進行拍賣，為之後遠走海外或者進軍草原籌集資金。
王大宗師更是在傳承閣将九陽神功八進九的訣竅留下，并将罡氣的修煉方法收錄在頂層。
王大宗師特別宣布，傳承閣将作為一處武林中人的公共場所，所有武林中人都可以入閣觀看學習。當然必須遵守天王門的規矩，并且天王門保有一切解釋權。
傳承閣中非但在九層篆刻了可以進軍天道的戰神圖錄和天王門的九陽神功全本功法，九層之下則收錄歷代天王門人收集到的各門各派的功法傳承，是以百年後這座傳承閣成為了武林聖地，每日前來朝聖的武者數不勝數。待到明朝末年，天地元氣遽然消失，武道衰微，這座傳承閣最終毀于戰火之中。
處理完所有事情，并留下完整的傳承後，已經是一個月後的事情，一切處理完，并指定第二代天王門主人選後，王大宗師踏上了前往武當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