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藍望山是在火車上偶遇的, 當時通過他聽了不少通城附近的消息,而且多虧了他和林杜仲說話,緩解了當時還不知道林厚樸傷勢情況的焦慮, 因為說的來,他們彼此互相留了地址。
後面林厚樸脫離了危險之後, 林杜仲特意寫了一封報平安的信給他, 地址留的自然就是林厚樸家的地址。
現在他們收到了他的回信, 而且因為林杜仲在信上說他們在一起,在收件人上他寫了林川柏的名字。
正好信件收發室裏有俞向安二哥二嫂的信,兩封信就一起給她了。
藍望山的信上誰收都無所謂, 第一頁, 信上首先是為他們感到高興,因為林厚樸熬過了這一關,然後他又要來這邊出差了, 時間足夠的話會登門拜訪。
林川柏:“爺爺會高興的,他們兩個說得來。”
花一說完, 翻到後面第二頁信, 掃了一遍內容,林川柏也為這巧合感覺無言。
他在信上說他兒子的戰友去他家裏拜訪了, 他兒子雖然沒有了,但是他會一直活在他們的心中, 那上面提了其中一個戰友的名字,叫做秦盛桦。
俞向安的大表哥就叫做秦盛桦。
這是巧合嗎?
同名同姓, 都是軍人, 但是這樣的話感覺……好巧。
俞向安體會了一下上面的信息,也就是說他大表哥闊別多年,回家了, 那還真不巧,她已經搬來了這邊,正好錯過,她還挺想見見他的。
他們的包裹往來一直沒有斷過,他在那邊寄東北的特産和海産過來,她在這邊收集這邊老家那邊的特産和她自己做的好吃的寄過去,互通有無。
“等他來了再仔細問問。”
第二封信,是俞向安的名義寄的,不過第一頁的字跡全是溫如真的。
開頭是問好,說了一堆家裏的事情,比如爺爺在之前病了一場,吃了藥,很快就好了,其他人就一切都好,沒有什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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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真的家庭情況,俞家內部是知道的。所以他也知道,他的爸爸呗,送到農場後面就寫了她寫信的緣由。
溫如真在俞家的存在感一直不強,雖然因為長相的原因,讓人輕易無法忽視,但是很多時候,她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活的簡直像個透明人。
俞向安知道為什麽。
因為成分。
現在這時候按照成分,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
紅星大隊也是有富農的,他們比起其他村民,也會活的更隐形,幾乎從來不會發表自己的意見,但就是這樣,也依舊有很多人指指點點,他們的孩子婚嫁都要難一些。
溫如真和溫毅真的親爸在改造,除了自家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她這樣做,就是不想別人深挖。
身份上他們是沒有問題,跟着媽改嫁遷了戶口,然後又下鄉有遷到紅星大隊,但是要以防萬一。
說到底,生父的血緣是割舍不斷的,他們也沒有登報說脫離關系。
要是被揭露了出來,肯定有很多閑言碎語,大人還好,孩子肯定會被欺負的。
這也是一種保護的方式。
所以很多時候,他們自己也會幫着,比如之前他們入住新房,招待的就不是溫如真。
雖然說是她懷孕了不方便,但是她的身體沒有問題,要招待是沒問題的。
俞向安對她的家庭了解也不多,就是這些信息,她爸去改造了,她媽則是帶着三個孩子改嫁,他們三姐弟的,除了溫如真和溫毅真以外,還有一個小妹妹,因為她年紀還小,被他們的親媽帶着改嫁去了外地,已經斷了音訊。
除此之外就沒有了,俞向安不知道他被下放到哪裏,她媽改嫁到了哪裏。
溫如真是從來不會提起他的這些情況的,也沒有讓他們幫忙。
現在她知道了,原來他被下放的地方就在這個省,在這麽遠的北方。
“……小安,二嫂原本是不希望用這些事牽連到你,但是我已經半年多沒有收到平安信了,路途漫漫,我只能厚顏跟你提出請求,如果方便的話,幫我就近打聽情況,如果已經不幸……我會想辦法過去,帶回家鄉。”
俞向安看的心情沉重。
帶回家鄉,也就是帶屍骨回家鄉。
到了現在後面,換了俞向晏的字跡。
“小安,你量力而行,這件事情你嫂子一直壓在心裏,誰也沒說。”
“你如果方便的話幫忙打聽一下消息,我在鞋底藏了五十塊錢,用來打探消息用,如果已經去了,你發電報過來,如果沒有,因為某些原因不方便報平安信,看看能不能用這些錢做點什麽。”
錢藏鞋底裏,就是怕別人動了他們的信。
這封信上,沒有直接說名字,全都用“她”來代替。
就是怕有人看到,然後給俞向安帶來麻煩。
俞向安:“……”
心情突然沉重。
她自然不會覺得那些人是洪水猛獸,這是時代的陣痛,很多人是沒有錯的。
因為這一場浩劫,他們被連累了。
俞向安拆開鞋底,從那裏找出五十塊錢,在那其中三張錢上面,分別寫了溫言君三個字,這應該就是她爸的名字了。
林川柏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明白她為什麽難過。
她對這個二嫂的印象不錯,就算遭受了這麽大的打擊,依舊堅守本心。
她爸想必也是一個自有風華的人物。
她爸爸會有這遭遇,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麽事,而是因為他出國留過學。
他們來自後世,理解他們,知道他們的無辜,但是在這個時代,他們的理解并沒有什麽用。
很多事,無能為力。
俞向安記住了地址,把信給燒了,打算回頭跟人打聽打聽。
林川柏:“我也會幫忙問問。”
一直有報平安信,突然沒了音訊,實在很難不往壞的方面想。
溫言君在南溪農場改造,南溪農場,是在通城,就是藍望山出差的那個通城。
正巧他的信上寫着他可能會來這裏拜訪,要是來了,這不是現成的打聽人選嗎?
當然,他們不會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他那裏,而且這事情也不能拖太久,已經斷了這麽久的聯絡了,感覺……兇多吉少。
但是這樣太可惜了,如果是還在呢,只是因為一些原因沒有寫信,那他們及時伸出援手就能救下他的一條命。
這麽長時間都堅持了下來,要是在黎明前夕倒了下去,實在是太讓人遺憾了。
林川柏也支持這件事情,幹不幹預的另說,打探消息,不難。
他們兩個就挑了個休息日,說聽到了通城的特産,想要去買一些回來。
聽到他們他這個理由,林杜仲:“……”
這就是現在的年輕人嗎,不過去走走也不是什麽壞事兒,他點頭:“行,去旅游吧,孩子交給我。”
帶個孩子不是什麽難事。
南溪農場那裏原本是林地和荒地,現在改造成了農場,有陸陸續續到這裏來改造的人,也有來支援的知青,不管是哪一方,都很辛苦。
因為他們是來這裏開荒的,開荒從來就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而且人越來越多,土地就這麽大,産出的糧食有限,分到給每個個人自然就越來越少了,尤其是那些被送到這裏來改造的人,他們會被分去幹最髒最累的活,吃的也是最差的,他們也不被允許出去。
是被管的最嚴的。
他們在這裏是拿着錢都沒地方花,讓人唏噓不已。
因為那邊有知情,所以俞向安他們打聽起來就以那裏的知青作為切入口,知道了不少消息,大致知道了那裏的規模和限制。
在跟店長說起投稿還沒有回複的時候,俞向安不經意的把話題轉向了南溪農場,“店長,你對這個農場有什麽了解嗎?我有個朋友,想讓我幫他打聽,你也知道我初來乍到的,南溪農場我怎麽了解。”
劉恒波聽到她這話,目光一閃,“你朋友打聽這個做什麽。”
俞向安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但還是低了聲音,“店長,這事兒說起來不大好聽,她有個親戚在那裏改造呢,之前每隔一段時間會有一封報平安的信給她,但是現在我那朋友已經大半年沒收到了平安信了,她擔心出了什麽事兒,但這天長地遠的,知道我在這裏,想着近一點,就問我知不知道,你說我這怎麽知道,這件事情又不好大張旗鼓的去問,這可真是愁死我了。”
劉恒波沉默了一會兒,垂下眼簾,“你是想知道她那親戚的現狀?”
“對,我就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還平安,平安就好了,要是有個什麽萬一的,我也得跟我朋友說一聲,落葉歸根。”她的語氣比較悲觀。
劉恒波明白,他慢慢的、慢慢的點了下頭,“我理解,南溪農場啊,這我還真知道一點。”
他嘆了口氣,“那邊本來是荒地,後來選中了那裏開荒,一開始在那邊的是知青,後來有了那些人被送到那裏去一起參加勞動,我還記得,那個農場是六七年成立的,現在已經八年了。”
俞向安:“這樣啊。”跟她打聽到的相符。
“你知道你朋友親戚叫什麽名字嗎?我有個老夥計正好就在那邊,我看看能不能幫你打聽打聽。”
說是親戚,但是一般親戚誰會這麽關心,肯定是很親近的關系才會這樣。
俞向安大喜,他不僅僅有了解,還有認識的人!
她立刻把溫言君的名字用水在桌子上寫了下來,劉恒波把名字記了下來,“我去問問,你等我回複,我不敢保證的。”
“那就麻煩店長了,我明白,不論結果怎麽樣,都謝謝你,店長!”
隔了幾天,劉恒波臉色有些沉重的看着她,“有消息了,他現在情況不大好,病了一場,一直沒好,那裏缺醫少藥,也沒多少吃的,現在天氣也冷。”雖然他還活着,但是看着繼續下去,活不了多久了。
俞向安一驚,随即懇切的看着他,“店長,我知道我這話太唐突了,但是我沒有其他辦法了,你朋友能幫忙嗎?我實在沒辦法坐視不理,良心過不去,能不能我這邊幫他買藥買東西,幫忙帶進去,或者給錢,讓他能去看醫生。”
如果對方已經去世了那沒什麽好說,現在看着還能搶救,她要是坐視不理,以後看着小侄子侄女都要心虛氣短了。
她沒有問劉恒波認識的老夥計是誰,叫什麽名字,店長也沒有要說的意思,聽到她這麽說,他沒有意外,看她的眼神似乎變得和煦了一些,他問過溫言君,知道他的情況,心裏對他也是同情的,俞向安這表現,他心裏是認可的。
很多人在這件事上會迫不及待的斷絕關系,生怕被連累,也有很多人,不會為此改變自己的堅持。
劉恒波點點頭,“請醫生不太方便,不過他的症狀已經告訴我了,那裏也有醫生,開了個藥房,直接抓好藥帶進去吧。”
“好,我立刻去抓藥,還能幫忙帶點別的嗎,比如吃的和衣服。”抓藥這件事很簡單,嫁給林川柏就好了。
“你把東西給我,不要在中間夾雜什麽東西。”
“到時候店長你和我再一起過一遍。”
俞向安抄了藥方給林川柏,林川柏第二天就抓好了藥帶回來。
俞向安另外收拾了一件破舊的舊棉襖,然後在中間放了一包紅糖,一斤大米,三斤紅薯幹,還有一小袋鹽,一個個的打開讓他看,“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帶過去方不方便,我在這邊角塞了10塊錢。”還有一個報紙上剪下來的真字,代表這是溫如真想辦法送進去的。
“行,這事兒你別聲張。”
“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情我肯定不敢聲張的,這件事就麻煩店長你了,朋友一場,她家的長輩遭遇了這樣的事情,真要是挺不過去就是一條人命,能幫點忙我這心裏也沒那麽沉重。”
劉恒波十分理解,誰不是呢。
“我知道。”
接下來好幾天都沒有消息,過了十天,他拿回來一個紙條,是用舊報紙的空白邊角處撕下來的,上面寫着一個謝,還有平安,一共三個字。
這字寫的怪好看的,就是有些虛浮,應該是身體無力。
“他吃的藥對症,加上你送的吃的,厚衣服,已經好轉了。”
俞向安松了口氣:“那就太好了。”
“那接下來你就別亂摻和了,還是有些忌諱的。”
俞向安點點頭,表示明白:“知道他平安就好了。”她也能對那邊的俞向晏和溫如真回複了。
她把寫着三個字的字條一起寄了回去,這時候,藍望山來了。
他來這裏是有原因的,他去通城出差,就是為了購買他們廠機器的配件,但是那邊配件不合适,他買回去了,還是不行,對方就提出讓他來秦城的機械廠,對方一提出,他立刻就想起了火車上遇到的一家人。
他們就是來秦城的,留下的地址也是秦城機械廠,想必是秦城機械廠的員工,他對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想着能找上來幫忙帶個路,讓他能找對人,更快的把配件的事給解決。
但他沒有想到,林杜仲的兒子居然是機械廠的廠長!
藍望山很驚訝,他以為林杜仲的兒子就是廠裏的一個普通員工!
林杜仲:“之前你也沒問。”
藍望山:“……”
他覺得自己是有點傻,都知道他們一家子一下子拿了五張卧鋪票了,怎麽還會以為只是普通員工。
也因為這個原因,對于他的問題,林厚樸很容易就解決了,讓技術員幫忙按照需求做出合适的配件,再讓他留下條子帶回去。
他的事一下子就解決了,其餘的時間就空閑了下來。
只要等配件做好,再帶回去就好了。
閑聊的時候,俞向安和他說起了秦盛桦。
林杜仲這才知道原來藍望山那犧牲的兒子跟自己二孫媳婦的表哥是戰友,而且感情很好,他幾年難得回去一次,就特意過去了藍望山那裏拜訪,很有心了。
藍望山知道這一層關系之後,對着俞向安的态度立刻變得友善了不少:“原來你是盛桦的表妹!”
俞向安:“我也覺得這件事很巧。”這樣一來,就變成親戚了!
藍望山有些感慨:“你表哥他們都是好孩子,他們當初說好是兄弟,要是誰走了,他們是要把對方的父母當作幹爸幹媽來看待的,這些年來,他們陸續給我家寄了不少的東西,一直記着當初的諾言,我孫子承蒙他們照顧了。”
他孫子沒有了親爸,但是還有幾個幹爸爸,沒人敢欺負他。
這些內容俞向安聽得很沉重。
她的身邊當軍人的就秦盛桦,他距離遠,又是從來報喜不報憂的,他們的信件上他從來都不會說自己受了什麽傷,也不會說有哪些戰友犧牲了,對光榮背後的一面沒有太深刻的了解,現在看着藍望山,俞向安很難過,心裏好像密密匝匝的被什麽東西刺着一樣。
很多人崇拜軍人這個職業不是沒有理由的,他們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給了廣大普通老百姓一個安穩的生活,他們都是偉大的人。
這些榮光,是他們應得的。
林厚樸就是軍人轉業,知道這一層關系之後,對藍望山的态度也更好了一些。
“有空就在這裏多走走,機會難得。”
之後俞向安找機會跟他打聽了通城的南溪農場,藍望山對這個農場确實有一點了解。
“裏面的人也不算是生活的太差,因為新開出來的土地還算比較肥沃,産出還能勉強滿足那裏的口糧需求,所以沒有怎麽大規模的餓死人,這就算可以了,他們除了種地,還會養家禽補貼。”
俞向安奇怪他怎麽知道的,通城是他出差的地方,他不是那裏的地頭蛇。
“哈哈哈,這些都是我之前在通城機械廠打交道的李技術員跟我說的,他有個兒子在那農場當知青,你是要打聽人嗎,我可以幫你問問。”
“不是,想了解一下。”不知道對方的品行,俞向安不會選擇冒險。
知道溫言真在那裏安全,她做到這一步已經可以了,只要他的身體康複,手裏拿着俞向安想辦法送進去的錢,估摸着繼續支持下去沒問題。
吃完了一個療程之後,劉恒波拿出了第二個藥方。
中醫就是這樣的,根據病人的現狀更改藥方。
第一次那張藥方俞向安沒有怎麽看,現在這張她仔細的看了,然後發現有點不大對。
她沒有學醫。
但是她學過一些藥膳,對一些藥材有一定的了解。
比如肉桂。
這是北方不生長的藥材,為什麽林川柏抓回來的這味藥看着這麽新鮮?
他醫院的藥材庫這麽強大的嗎,這大冬天的,這看着都跟剛炮制好的似的。
第二輪藥也經劉恒波的手送了進去,這回除了藥,還有兩雙厚襪子,一雙舊鞋,還有一些姜。
南溪農場,溫言君收到了藥,打開裏面看到裏面的襪子鞋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看着自己幹枯瘦弱全是繭子的手,自己這條命,看樣子還能繼續茍延殘喘下去啊。
要是他就這麽放棄,怎麽對得起女兒她們的期盼。
很快,俞向安又寫了第二封信寄回去,心裏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在時代洪流下無可奈何的悶悶不樂。
對此,林川柏看在眼裏,拿出他收集到的試題:“我們做多一點題。”
為什麽做題,這可以鞏固知識,提高考出好成績的幾率,只有在這種時候,他們那股無能為力的感覺才能減緩一些。
除了這樣偷偷摸摸的幫他一點忙,他們沒辦法做更多。
一人之力太渺小了,他們沒有那麽大的能耐,沒有那麽大的本事,也只能盡力的做到自己能做的。
他們兩個都決定以後要好好利用大學作為踏板,發展自己的人脈。
前面這兩屆的大學生不知道出了多少出類拔萃的人物。
這也是他們堅持要考高考的原因,除了一個光明正大走出去的理由,就是這龐大的人脈資源讓人無法割舍。
林川柏的藥園不分季節,裏面的藥材生長速度跟外界相比是十倍,外面一年,裏面十年。
雖然品種被限定死了在人參養榮丸上,也是一個巨大的金手指。
林川柏敢斷定,要是以後他參與人參市場,能攪和的別人懷疑人生。
除了人參養榮丸用的到的藥材可以種植之外,他在裏面還放有藥櫃,這些東西是按照正常的時間流速,所以他不用擔心轉眼間這些藥材就因為放置時間過久喪失藥性。
日子久了,有些地方他就沒有那麽注意。
他以為,俞向安對藥材不了解,除非是那種很大衆的藥材,比如說人參黨參枸杞熟地之類的。
他不知道俞向安還會做藥膳。
因為藥膳俞向安做的不大到家,那股藥味不能很好地清除,加上用的少,她來到這裏沒做過,所以林川柏不知道。
俞向安在注意到有些藥材過于新鮮之後,仔細的檢查了一遍家裏。
家裏也有一個藥櫃,跟中藥店那種類似,大大的櫃子分了很多小抽屜,每個抽屜放着不同的藥材。
外面貼着一張紙條,寫着藥名。
俞向安翻到了黃芪,現在可是大冬天,為什麽她在根部角落看到了一片還沒完全幹掉的葉子?
俞向安:“???”
北方的冬天外面是天然的冰箱,在屋檐下放一口缸,裏面把需要冷藏的東西放進去,蓋上蓋子,用重物壓着,天然冰箱就會勤勤懇懇的發揮它的作用。
他們家準備了不少東西凍着,老家的冰箱沒有帶過來,冬天也能有冰箱可以用。
俞向安陸陸續續的做了不少肉丸子、凍豆腐、羊排放着,想要吃,拿一個,解凍就好。
這樣雖然不能吃新鮮,但是這樣可以省事的解決很多為什麽別人買不到,你買得到的問題。
所以趁着大家都能買到的時候她往家裏拿多一些,就當做是買的。
她還會相應的扣減家庭財産,讓它們的來歷“正規合法”。
林川柏一直沒有起疑。
直到家裏一直買不到魚,他說想吃,然後他吃到了南方的鲮魚。
作為一個愛吃的,他對食材不敏感,但是對自己愛吃的食材敏感。
這……北方有适合它生長的地方嗎?
它喜歡的溫度好像是20度以上,現在這裏都負數了。
林川柏:“……”
他還特意抽空去賺了幾圈,不管是副食品店還是黑市,都沒遇見過第二條。
俞向安:他為什麽會有新鮮的南方藥材?
林川柏:家裏為什麽會有家鄉的魚,她在哪裏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