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每個地方都有當地的特産。
這裏的特産, 除了俞向清嘴裏的雲菇之外,這裏還有一種遠近聞名的香芋,吃起來香糯可口, 口齒留香。
另外這裏的糯米也不錯,不過産量少, 種植的不多, 只是種了一點點, 留着過年的時候做年糕用。
香芋和雲蘑菇俞向清他們昨晚已經品嘗了,确實味道不錯,糯米俞向清就沒有了, 她去年過年的時候把分到的那一點點的糯米吃了。
聽到俞向安關心當地的吃的, 俞向清也沒有懷疑,民以食為天,關心幾句, 多問幾句,有什麽好奇怪的?
所以她詳細的說了。
直到聽到自己小妹說想要這邊的一些蔬菜種子, 還有想要跟這裏的鄉親換一些糯米, 俞向清才恍然敬佩的看着自己妹妹,“你的廚藝上漲看來不是沒有緣由的, 看一看你現在對這些食材有多關注。”
俞向安:“……”
這是個美妙的誤會。
她就是覺得食材不錯,也想回去試試看, 要是可以的話,以後她通過自己姐姐跟這裏的鄉親交換, 那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嗎?
大隊長對他們很客氣, 這兩個是城裏人,有正式工作的城裏人,雖然不是他們這邊的, 但誰知道以後呢。
瞧這架勢,他們對下鄉到他們這裏的知青女兒很關心,以後要是有什麽,多一個認識的人就多一條路,他不介意釋放自己的善意。
多餘的他不敢說,但是在自己的職責範圍之內,照顧一下一個女知青,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在看到了俞青山掏出來的餅幹之後,大隊長臉上的笑容就更和藹了,聽着這位知青爸爸的話,“以前有句話叫父母在不遠游,現在是沒這講究了,但是老話多少是有些道理的,孩子還小,就這麽離開身邊,一個人到外面闖蕩,當父母的一直懸着心,所以古人才會有那句父母在不遠游,就是不想父母擔心,現在時候不一樣了,在主席的正确領導下,我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他們下鄉也是遵循國家政策更沒得說,就是我這是當爸的沒辦法放心,老哥,你應該也知道,這不管孩子有多大,在我們眼裏都是孩子,不能徹底的放下心來。”
大隊長贊同的點頭。
俞青山:“我另一個女兒在食品廠上班,這是她廠裏發的福利,這就是我們那邊的特産,請隊長你嘗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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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他的禮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輕,太重了,擔心他覺得有利可圖,太輕了,又怕他不上心,這個就剛剛好。
大隊長聽到他這樣說也不好拒絕了,這是人家廠裏發的福利,也沒花錢不是嗎?
他懂他的意思,“你放心吧,俞向清同志下鄉以來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裏,她是一位好同志,不畏辛苦,積極上進,這樣的人才是我們需要的人才。”
他這話誇得倒也真心實意,在一衆知青中,這位下鄉不久的新同志表現确實不錯。
一開始表現的是差了些,但那也是情有可原,人家之前根本就沒幹過這些農活,重要的是她度過了一開始的手忙腳亂之後,态度端正,不懂就問,現在已經進步很大了。而且她家裏有幫襯,手裏有好東西,之前村裏有個小孩生病了,缺醫少藥,還是她送出了自己手上的藥片,幫了大忙。
要是遲了,那孩子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救回來。
總的來說,牛角大隊跟紅星大隊的差別不是很大,在同一省內,有些差異,更多的是相似。
氣候相似,作物相似。
轉了一圈之後,最後他們來到了知青院,知青院,他們是中午的時候來的,知青們也就中午飯點的時候人會比較齊,其他時間都忙着下地,大家都不在。
俞向清是來感謝知青院的人對于俞向清的照顧,同時額外感謝鄭科,昨天幫忙駕着牛車去接他們,特意請了假,耽擱了半天。
鄭科有些受寵若驚,“叔叔你不用這麽客氣,我們都是離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千裏迢迢,能認識就是緣分,我下鄉比較早,對這裏熟悉一些,也沒做什麽,俞向清同志之前也幫過我。”
莫雯雯看到他們出現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早上嘴裏不饒人的是俞向清的妹妹,她爸爸肯定不會贊同她說的話的。
結果他跟其他人是感謝他們對她女兒的照顧,到了她這裏開口的卻是:“這位女同志,我知道早上的時候你過來那一趟,本來有些話我不該出口的,但是我跟我女兒隔了太遠,有些話不說清楚,我怕她抹不開臉,心裏過不去,之前你用各種理由從我女兒手上借票,蹭吃蹭喝的,這些都算了,那時候你們是朋友,也怪我,她被我養得有些天真,心眼不多,我沒有好好的教過她怎麽面對那些心懷不正的人。
所以我把話放在這裏,你和我女兒品性不合,如果你有什麽問題的話找我,不要找我女兒,你們不适合當朋友,我這個當爸爸的,不希望你們交朋友。”
莫雯雯目瞪口呆,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她心術不正嗎?
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她工于心計?
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讓她不要再去找俞向清嗎?
在衆人面前,莫雯雯只覺得無地自容。
俞青山又繼續道,“我這話不是指責的意思,人在外面,心眼多一些,才能讓自己過得更好,我這個女兒啊,在這方面是需要改進的,只不過我覺得現階段你們還不适合做朋友,所以我這個做爸爸的,只能把這些不好聽的話說出口,她不會拒絕,那就我來,在這裏,大家也能當個見證,你要怪,就怪我,我對女兒管的太嚴了,對她的交友也要管。”
有他這話,她哪裏還好意思再去找俞向清,人家爸爸都說讓她不要再去找她,怕她遭人算計了。
她要是再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上門,那就是算計了。
俞向清心情大好。
太好了,這下她不會再出現面前了吧。
莫雯雯沒膽子幹別的,就是會用那張嘴說一些花言巧語,俞向清在離開的時候,臉上還有着暢快,“我之前跟她撕開的時候,她就一直哭,哭得好像我欺負她一樣,爸爸你出面就不一樣了,她還能在你面前哭?以後我就能輕松了,看到她,當做沒看見。”
然後有些讪讪的:“爸,又麻煩你了。”
俞青山搖頭,“有的人就是臉皮厚,你在這方面要跟你妹妹學學,該說的話就要說,你不說,別人怎麽知道你沒錯,你受委屈了?你以為簡單說一句不是朋友就可以了?”
俞向清:“……”
是她太天真了。
她有些郁悶。
“為什麽有的人就能做到這麽厚臉皮?”
俞青山:“千人千面,你之前就是沒有接觸過什麽壞人,所以把人想的太好了。”
厚臉皮也就讓人覺得惡心,真的壞的人,那是要人命,喝人血的。
俞向清:“……”
吃完了中午飯他們就要離開了,俞向清表現的很不舍,希望這頓午飯可以慢一些,再慢一些。
“今年過年你試試能不能回家,別擔心路費,路費爸爸還是出的起的。”
俞向清含淚點頭,“嗯,爸,我知道了。”
俞向安,“二哥說他盡量今年過年的時候回來,要是你也回來,一家子就能團圓了。”
俞向清破涕為笑,“二哥帶着二嫂回去?”
俞青山,“是啊。”
俞向清,“二哥終于如願以償了。”
說起來,他們兄妹兩個還挺像的,不過像的只是開頭,二哥有情人終成眷屬,她和梁湧分道揚镳。
俞青山正色,“爸爸不希望你這麽快再談一個,國家不會讓你們一直在鄉下的,你還年輕,爸爸在家也會一直想辦法,如果還有工作崗位,肯定是給你的,你哥哥和你嫂子在一起,不用太擔心,你一個女孩子,更需要這個工作,你要是和這裏的人結婚,以後再想回去,就難了。”
俞向安,“姐,我也會想辦法的,我們真的不用着急找對象,三十歲再找都來得及。”
聽到她這話,俞青山眼角抽搐了一下。
三十歲?
她認真的?
這也太過了!
二十五歲,頂多!
一定要考慮個人問題。
俞向清看到了俞青山的臉色,哈哈笑了起來,“三十歲也太久了吧,到時候還嫁的出去嗎。”
“當然,而且要是勉強,嫁的人不好,再來後悔就遲了,新婚總好過二婚吧,再加上還有孩子。”
俞向清笑得不行,“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短時間內都不會考慮的,我還要寫稿子呢,哪有時間談對象。”
她要比梁湧過得更好,她想要他後悔。
她沒那麽多休閑時間去想有的沒的。
她到時候要是回城了,他的臉色,肯定很好看。
……
就算俞向清再不想,他們要離開的時候還是到了。
來的時候大包小包,回去的時也是大包小包。
都是俞向清跟別人換的特産。
大部分都不怎麽值錢,看上去很壯觀。
所以還是麻煩了鄭科,他駕着牛車送他們過去車站。
在車上,看着俞向清的臉越來越遠,笑的越來越燦爛,她臉上的淚也越來越多。
在車上,他們兩個人都有些放松,他們已經把能做的做了,她以後的日子過得怎麽樣,就看她自己了。
俞青山還是很樂觀的。
他的孩子,心胸都可以,遇到坎,能邁過去,不管是小安,還是小清。
人這一生很長,會遇到很多事,但是再多的事,只要還有命在,那就一切都有可能。
識人不明,慢慢來,終有一天,會擦亮眼睛。
怕的是大女兒那樣,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