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掌心桃花

第69章 ：調換

大诩的老百姓們很焦急，眼看北邊一路都要打到诩都門口了，南邊戰争也白熱化，誰也奈何不了誰，一直僵持着，而這廂聖女殿下竟要開壇祭天祈福！

有些本就不服蕭子钰的人又開始懷疑蕭子钰根本沒有能力治理一個國家，而更多相信蕭子钰本身便是一傳奇，定是另有打算。好在祈福并非是每年固定的那種只有皇室能夠參與的祭天，祈福祭天地址就在郊外的靈雲觀，普通的老百姓也是可以去的。

于是到了那一日，冷清了許久的街上湧現大量的百姓，大多數皆目光虔誠眼中盡是希冀的色彩看着蕭子钰的鸾輿。

蕭子钰掀開一角簾子，看了一眼，随即對身旁的程绾凝笑道，“我還以為會扔些臭雞蛋爛菜葉子之類的，沒想到百姓們挺給我面子。”

程绾凝神色有些凝重，“為什麽挑這種時候祭天？”

“安撫民心啊。”蕭子钰理所當然道，好像她真的就是這樣想的似的。

程绾凝心知是聽不到這人的實話了，便不再多問，從暗格中取出泡好的茶和點心，擺在小桌子上，“祈福結束想必都過午了，你晨起時便沒吃多少，先墊墊肚子吧？”

蕭子钰看了看茶點，神色如常，笑着應道，“好。”

靈雲觀離皇宮并不遠，小半天的工夫便到了，蕭子钰一襲白色長袍，衣着打扮有些辨不出性別，但是看上去卻很灑脫，擔的上出塵絕豔四字，普一下了鸾輿，便讓緊跟的人群發出小聲的驚呼，這人，怎麽看都與殺伐、嗜血不沾邊啊？

蕭子钰擡頭看了看靈雲觀，這觀有些年頭了，但由于是大觀，修整的很勤快，因此從外看上去，倒有幾分富麗堂皇的感覺，觀兩旁的松柏上窩着幾只早春才有的鳥，叽叽喳喳的，添了幾分別趣。一眼望進去，整個觀幾乎都被樹林環繞，挺适合埋伏的。

看到蕭子钰，觀主迎上來拜見，蕭子钰沒有理會，而是先回頭，扶着程绾凝下了鸾輿，這才與觀主寒暄。百姓們再次小聲驚呼，原來兩個人真的仍然在一起啊……程小姐看着挺溫婉的，怎麽會有那麽喪心病狂的家人呢？

祭天向來講究個吉時，觀主不敢耽誤，沒說幾句便引着蕭子钰進觀了。祭天事宜早些時候便準備好了，因而蕭子钰直接過去便是。

國師不在身邊，蕭子钰又犯懶，便只記了一半的儀式流程，畢竟怕是她也沒那個機會将祈福儀式進行到最後。果然，還未進行到一半，一支訓練有素的兵馬便湧了進來，而四周也躍出一批武功高強的黑衣人。百姓們怕事，見狀紛紛四處奔逃，頓時，整個現場一片狼狽。

蕭子钰也不介意，慢悠悠的把手裏最後一支香插在香爐中，然後居高臨下看着高臺之下慌張逃竄的大臣和百姓，與來者打成一團卻節節敗退的禁衛軍，還有不明情況瑟瑟發抖的觀內修士，便想用內力發聲讓人住手，卻發現體內內力滞澀，竟無法運功，想到來時路上的那些茶點，明白了原來用途在此。便只好看向不遠處的阿凝。

“讓他們停手吧。”

程绾凝眸色中帶着讓人看不明白的情緒，作了個手勢，來的軍隊便一下子停了手，所有的喧嘩在這一刻都被凝固，很多腦子轉的快的，驚駭的看着程绾凝，所有的話都被噎在了嗓子眼裏。程绾凝向來是內斂的，溫柔的，像是水一樣，而這一刻，她鋒芒畢露，僅是站在那裏，卻再也沒人能忽視她的存在。

蕭子钰又試了試運轉心法，發現仍然是那樣子，滞澀的很，稍微嘗試，便隐隐作痛，便好奇的看向程绾凝，“怎麽做到的？”

程绾凝倒也坦誠，毫不避諱的回答她，“無心訣是為克名劍山莊心法而成的心法，那名劍山莊怎麽可能任由被克制？這是針對無心訣制的藥劑，你放心，兩個時辰後便無礙了。”

蕭子钰心中一動，“那沉月出事被師父匆忙帶走……”

“也是因為這種藥，極其壓制無心訣的療效，軒轅沉月又沉痼自若，怕是很難熬過去了。這藥叫‘有情’，我取的名字，如何？”

蕭子钰聞言笑的涼涼的，“挺好。”

但是程绾凝卻看得清楚，蕭子钰看向她的眼底是從未有過的淡漠，為什麽呢，是為被奪走了大權，還是為軒轅沉月？

而這時，圍觀的衆人反應過來，這是……被程家留在诩都的一個嬌弱小姐給制住了？不少忠心耿耿的老臣，意識到到了這步情形，怕是大诩當真要亡了，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一時間，又是一陣騷亂。

有年輕的被新提拔上來的官員，初生牛犢一般耿直，頂着周圍刀光劍影，質問道，“你這是要造反嗎？！我們殿下待你不薄，你就是這麽待她的？！”

哪怕此時在場的皆受制于人，但也擋不住那憤恨的小眼神往程绾凝身上招呼，好些老百姓沒能第一時間跑掉的，也撇着程绾凝，心底生氣極了。

蕭子钰下了高臺，從外套上撕裂一片白布，三兩下将自己雙手縛住，站到程绾凝面前，“放他們離開吧，百姓良善，大臣無辜，何必為難？既然你的兵都能追來這裏，怕是皇宮已經在你掌握中了，我不掙紮，你想如何，便如何。”

受制的諸人很多比較感性的，已經兩眼淚汪汪的看着蕭子钰了，張口就要說些什麽生死與共共存亡的話，被蕭子钰搖頭制止了，“時代變更，改朝換代，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我為大诩而戰、而死，是因為我姓蕭，是因為我是大诩的聖女，我希望你們能明白。”

程绾凝不想看蕭子钰一副交待後事的樣子，便攔着自縛雙手的人，一個起落，便離開了靈雲觀，而那支隊伍，則立刻訓練有素的将大臣帶走，疏散百姓。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工夫，一切都不一樣了。

回去的時候是坐在一個華麗的馬車內，很舒适，桌案上仍舊有些茶點，程绾凝擡下巴指了指，“放心吃。”

蕭子钰擡了擡自己綁在一起的手，“不方便。”

程绾凝也沒幫她解開的意思，倚着軟墊，溫柔道，“我早說過，你不該那麽信我的。我并不是下不去手，只是等着最合适的時機。”

蕭子钰很随意的向後靠着，接觸到軟墊的時候還舒服的眯了眯眼，“我知道，所以呢？你要如何處置我？”

程绾凝想也不想的回答，“當然是做大祭司夫人。”

蕭子钰挑眉，“原來你是大祭祀。”随即想到了什麽，諷刺道，“你們不是叛神了嗎？怎麽還有祭祀？你們信仰什麽？魔？”

程绾凝也不計較蕭子钰的态度，“我們信仰的也是神，而且誰說我們是被神抛棄的？你信軒轅沉月的話？”

程绾凝接下來的一段話，與沉月所言完全相反，她說，當初神選中的承天道的便是他們軒轅家，只是軒轅家中有人戀慕蕭氏王族的人，便背叛了神，幫助蕭氏，而那人能力強大，那段日子又是神隐時代的開端，神不再在人間出現，軒轅分裂為兩家，争鬥多年，最終被蕭氏取勝。

可是蕭氏貪得無厭，想要軒轅的神力永遠能夠守護他們，便用咒法使軒轅氏始終會有一人守護他們，現在看來，如今守護者便是軒轅沉月了。

蕭子钰倒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說法，似笑非笑的看着程绾凝，“那你所說的罪惡的血脈……”

程绾凝的眼神很是無辜，“騙你的，就像我說我只是個棋子，一樣的，都是騙你的。”

蕭子钰氣笑了，“你倒是實誠。”

程绾凝湊近了蕭子钰，拿起糕點喂給她，“蕭氏便是因為自己是叛神者，便抹去了這段歷史，真正的歷史總是由獲勝者書寫，他們怕被追究出真相，便幹脆抹滅。現在你能明白了嗎？”

蕭子钰也不拒絕喂到口的點心，一邊吃一邊含糊道，“我也不關心這些，歷史如何，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反正神也不會站出來出究竟誰才是神選中的，那全部都是憑一張嘴說，正如你說的，歷史由勝利者書寫，你現在完全可以将你這些話昭告天下，一時間可能不被接受，時間久了，這便是歷史。”

程绾凝也不氣，“你倒是看的透徹。”

兩個人之間氣氛還算融洽，絲毫劍拔弩張的架勢都沒有。

一直到宮裏，看着換了的禁衛軍，蕭子钰也沒問程绾凝怎麽做到的，程家好歹三大世家之一，在诩都多年，底蘊深厚，也只有如今這樣他們願意暴露出來，才能讓蕭子钰看到，否則，便永遠是梗在诩都咽喉的一根刺。

直到進了大殿，蕭子钰才再次開口，“小皇帝呢？”

程绾凝試探道，“殺了。”

蕭子钰絲毫不驚訝，“別騙我。”

程绾凝見狀似乎真的什麽都騙不到這個人，便老實道，“關着呢。那畢竟是你弟弟，你待他又那麽好，我怎麽會殺？”

話裏竟有幾分讨好，蕭子钰覺得有點可笑，兩個人換個地位換個身份，連相處的方式也會跟着調換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會補個阿凝視角的番外噠~還有小钰會走人的，不過不是現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