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生日.忌日
季晨雨在陣陣的頭痛中,慢慢清醒過來。他只覺得身體就像是被十個人壓過一樣,每一寸皮膚都傳來疼痛,可好在還能動。他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坐起來,怎麽感覺屋子這樣的安靜?豐偉調侃的聲音,十八叽叽喳喳的聲音都消失了。他努力睜開脹痛的雙眼,四下看了看。
何叔,十八,豐偉,李雲熙,于闊都像是睡着了一樣四散地躺着,而齊震滿身鮮血地倒在自己的身邊,還有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尤玉珍。
他連忙爬到齊震身邊,輕輕推了推他,伸手在他鼻子的地方,感覺到微弱的呼吸,這才放下心來。接着他爬到于闊身邊,感受到于闊平穩的呼吸,再看了看其他人起伏的身體。看來他們都是昏過去了,應該沒有什麽大礙,不過他還是掏出口袋裏的手機,準備撥通120。手機剛剛接通,卻突然被人搶了過去。
季晨雨吃力地轉身,看着那個本來應該躺在二樓的盧毅銘此刻正關閉他的手機,笑咪咪地看着他,那表情眼神和之前那個怯懦的人完全不同。現在的眼神,就像是随時能過來咬他一口。
季晨雨感覺自己的舌頭都有些麻木,他費力地說道:“把手機,給我。”
盧毅銘把手機扔到沙發上,走過來伸手将季晨雨托了起來,扶他坐在沙發上。
“你,這是怎麽回事?該打電話,他受傷了。”季晨雨看着還在流血的齊震,心裏一陣緊張。
“他死不死不關我的事,你沒事就好。現在,可以把我的名字還給我了嗎?”
季晨雨皺着眉頭。印象裏這個盧毅銘是個善良到家的孩子,怎麽突然說出這樣的話。還有,什麽名字?還名字是什麽意思?
盧毅銘坐在季晨雨身邊,伸手摟着季晨雨的肩膀,季晨雨忍不住想要躲開,卻發現根本動彈不了。
“你不明白是嗎?我是說,你該把季晨雨的名字還給我了,白莫。”眼前這個人盯着季晨雨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着。
季晨雨感覺自己要變成石像了,這時怎麽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麽?怎麽突然扭曲正這樣?他盡量回想着之前發生的事。一個個畫面慢慢回到他的腦海中。
他記得和馮殊他們回到了別墅,他告訴何叔豐偉他們經歷的事情的經過。
何叔還說:“想不到,想不到她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來。”
豐偉憤憤地說道:“那天你沒回來,我們還去找你大哥,可根本看不出什麽破綻。真可以拿奧斯卡最佳演員講了。”
李雲熙看了獨自坐在一旁的馮殊一眼,回頭問他:“這麽說這段時間的各種關于季氏的傳聞都是你們做的?那個關于謀害季氏前總裁的傳聞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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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謀害季氏前總裁?”何叔如夢初醒般瞪大眼睛,看了看李雲熙,又看了看他。
他安撫地笑了笑:“那個只是我故意加上去的,其實也只是猜測,她對我這個親兒子都能下得去手,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如果沒有當然更好,如果有呢?”
李雲熙不滿意地看着他:“你這樣小心犯法。”
“放心,我還是有分寸的。倒是你們,這是在給我準備生日嗎?”
豐偉生氣地捶了季晨雨一拳:“你這小子,平安無事也不說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幾個天天度日如年的。而且,你對自己也夠狠的,這麽就算是出櫃了嗎?”
他笑着看了看于闊:“嗯,這樣的信息,更容易吸人眼球。結果證明效果很好,很多消息是那些想嗅到更多的狗仔挖出來的。”
于闊翻了個白眼:“不知道我媽會有什麽反應。”
他笑着說:“那總比她着急讓你相親的好。你應該謝謝我。”
于闊苦笑着說:“謝謝,多虧了你,我現在已經成了另類了。”
李雲熙不以為然:“我不贊同,現在同性戀已經越來越被接受了,說不定你們這樣坦然,還能獲得大多數的支持呢。”
于闊點點頭:“希望吧,反正已經上了賊船了。”
十八對他們這些事兒都不感興趣,她站起身來一臉興奮的表情說道:“先不說這個,今天是你的生日,就是說今天是那塊玉石揭秘的時候了。還等什麽?”
豐偉在旁邊附和:“對對,我現在好奇心都爆棚了。何叔,快把那塊玉拿出來?”
何叔剛站起來,那邊一直安靜的馮殊說道:“等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十八問道:“為什麽?”
馮殊道:“時辰還沒到。他的生日,應該是午時三刻。”
何叔他們在腦子裏算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午時是什麽概念。十八那裏已經一臉欽佩的說道:“不虧是大師,這個你都算出來了。”
豐偉在旁邊唏噓道:“什麽生日啊,這不是電視裏經常出現的砍頭的時辰嗎?”
何叔疑惑地看着馮殊:“你是怎麽知道的?你确定是這個時間?”
馮殊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豐偉那邊肚子咕嚕嚕直叫:“正好,現在還有時間吃我們準備的生日宴。”
李雲熙笑罵着:“你也好意思,這個生日宴可都是何叔做的。”
豐偉嬉皮笑臉地說道:“至少,我還買了菜不是嗎?”
何叔笑着說道:“不管怎麽樣,今天是小雨的生日,應該高興些。走,我們吃飯去。”說着還多看了齊震一眼,齊震在露出一臉迷迷糊糊的表情,對他們說的話完全摸不着頭腦,不過也不敢多問。他在這兒還是有些尴尬的。
幾個人圍坐在餐桌上,熱熱鬧鬧地吃了頓午飯。吃完飯,剛好快到四十五了,不一會兒,何叔手捧着一個精致的盒子走了下來。
他把木盒輕輕地放在桌子上,除了馮殊外的人都圍了過來,随着盒子的打開,圍觀的人都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那塊玉只是一塊玉,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在他想象中的應該是能發出光來,至少他是這麽想的。
十八緊張兮兮地說:“該是歸位的時候了,這塊玉是你的。”說完盯着季晨雨看,示意他把玉拿起來。
他頭一次見到這塊玉,确切的說是失憶後頭一次見到,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問題都應該能解開了吧,至少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是不是都應該可以解開了?他伸手拿起了那塊玉。
玉開始的時候是冰冰的,翠綠色的玉石慢慢變得淺了。漸漸的感受到玉開始發出熱量,甚至發出一點點微光來。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正想和十八打趣一下:不過如此。
突然一陣刺痛從手掌開始,迅速蔓延到全身,他想喊卻喊不出聲音,在他清醒的最後一刻看到一個猙獰可怕的女人和齊震同時沖了過來,他被齊震撞倒,緊接着眼前一片刺目的光芒,好像他整個人都在燃燒。他瘋狂的想要擺脫,可卻只能帶來更大的痛楚。
就在他覺得這些永遠都不會結束的時候,所有的疼痛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好像自己已經消失了,但意識卻還在。眼前一個個零碎的畫面不停的閃現着,卻都是他沒有見過的,卻無比熟悉的。畫面中出現最多的就是自己的臉,卻不是自己會有的表情和眼神,一個陌生的自己出現在腦海裏,他開始覺得恐懼到了極點。畫面中的你自己在對自己說着什麽,直到最後一個畫面中自己驚恐的看着自己然後一切都消失了。
“你來了,還是一直都在?”一個聲音叫醒了正在回想中的季晨雨。房間裏多了一個站着的人,是那個馮殊。只不過,馮殊此刻的眼睛正盯着盧毅銘,竟然是滿滿的哀傷。
“不要這樣,我不是回來了嗎?”盧毅銘站起來走到馮殊面前,深處雙手摸了摸馮殊的臉。
“你讓我等了好久。”馮殊有些哽咽地說道。
“是,我讓你等了好久。謝謝你!”盧毅銘說着轉身看向在旁邊發冷的季晨雨說道:
“你大概還沒明白,也難怪,咱們都變了樣子,不過你的靈魂還是屬于白莫的,而季晨雨,也就是我的靈魂找到了新的歸宿。這個身體,還湊活,你覺得漂亮嗎?”他最後一句問在身邊的馮殊。
“漂亮,對我來說,你的靈魂才是最漂亮的。”
“只有你最欣賞我。沒有你,我大概永遠也找不到他。”
“等一下”一直在沙發上的人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打斷了兩個人的互訴衷腸說道:“你們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不過在這之前能不能先看看地上的那個淌血的人,再晚一會兒他就死了。”
“有你在,他死不了。”那個盧毅銘一臉輕松的表情說道。
馮殊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布袋,從裏面拿出那個季晨雨曾看見過的生死環。馮殊把生死環遞給坐在沙發上的季晨雨。
“你拿着它,想着要用它做什麽,記住翻則生,覆則死。別弄錯了。”
季晨雨拿着生死環,看着兩個看着他的人,覺得這是個玩笑,卻又不像是玩笑。他把目光移到躺在地上的齊震身上,把手中的玉環中心翻了過來。瞬間整個房間都被一陣柔和的光芒籠罩着。季晨雨仍然盯着躺在地上的齊震,不由得長大了嘴巴,只見那個齊震身上的血慢慢的流回到身體裏,他的臉色也慢慢的變得不那麽蒼白。不一會兒他整個人都像從來沒有受傷過一樣,臉色也恢複了正常。
與此同時,房間裏的其他人也都開始動了起來,他們陸陸續續爬起來,都是一臉迷惑地環視着房間,奇怪自己怎麽躺在地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清醒過來的尤玉珍,她一陣尖叫地指着已經站起來的齊震:“妖怪,是妖怪,你們都是妖怪。”說着她連滾帶爬地沖向門口,卻在門口突然倒了下來不動了。
盧毅銘看着醒過來的所有人高興地說道:“好了,大家都醒了,歡迎你們參加我的生日,也是我的忌日。我是季晨雨,請多多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