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種被盯上的感覺
果然,要求來了。季晨雨客氣地問道:“您不用再考慮一下?”
他們公司開出的條件對緯創來說有一些吃虧,所謂的吃虧雖然無非是少賺一點,但在商場,能多賺一分自然就要盡一切努力多賺一分。馮殊卻似乎對多這一分不感興趣。
季晨雨昨晚做了很多功課,準備和緯創的人讨價還價,現在突然都用不上了,有些喜憂參半,喜的是自己可以做成一筆大生意,而且以後和緯創合作也可以給他和豐偉的小公司提供一些經濟情報,憂的是這麽容易就答應了,背後的要求或許更難達成。
像是看出季晨雨的疑惑馮殊說道:“我的要求并不難就是由你來跟蹤這個項目,和我們公司所有的聯絡都由你一人全權負責。”
季晨雨以為他會提出什麽附加條款來平衡利益,可怎麽想都覺得由他負責對緯創沒有什麽額外的好處。特別是他最後說出的四個字,讓季晨雨的心一陣陣的緊縮,果然另有企圖,自己要不要答應?會不會就此上了賊船下不來?
他推脫說道:“我只是公司總經理特助,對這個項目的具體細節還不是特別清楚,就怕會影響整個進度。”
“也就是說你們公司派來一個半吊子來和我談這麽大的生意?”馮殊眉毛一挑,這句質疑對季晨雨的威懾力十足,甚至讓他有些許的慌亂。
“那倒不是,我也是做過很多功課的,只是和各部門的溝通還很少,要是有一個環節出了差錯就影響整個項目的進展。”他硬着頭皮解釋着,這個解釋如果細究起來就是個很大的漏洞。果然,馮殊抓住了這個漏洞。
“你對你們公司的部門間的配合沒有信心嗎?”
“信心當然有,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畢竟和您這麽大的公司合作的機會不是每天都有的,小心謹慎總沒有壞處。”
“我對你有信心,你只管做就是了。”這句話加上季晨雨之前的聯想,聽上去如此的暧昧不清。
“謝謝您的信任,既然如此我一定全力以赴。”推脫不了了,季晨雨只能硬着頭皮接了下來,心裏卻盤算着先應下來,以後找機會交給別人就是了,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在季氏長做,季氏有他大哥就夠了,加他一個就多了。
馮殊站起身來,拿起旁邊吧臺上的一瓶清酒兩個酒杯放在茶幾上。“好了正事說完了,來一杯先慶祝一下?”
季晨雨雙手接過馮殊遞過來的酒杯,他趁機再次盯着馮殊的手腕,是他眼睛看花了嗎?表上的指針确實是倒着走的。
還沒等他看清楚,馮殊已經将手放下來,衣袖再一次遮住了那塊手表。
季晨雨眨了眨眼睛,估計是剛才太緊張了,眼睛都有些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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舉起酒杯輕輕的碰撞了一下,酒杯見發出的聲音清脆的讓季晨雨緊張的情緒略微放松了下來。在他喝幹杯中酒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再看馮殊,還是剛才那副表情,臉上雖然有笑意,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的樣子。
看來,真的是他太緊張了。還是不要胡思亂想了,先想想自己要怎麽躲避這個桃花運吧。要是讓于闊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
出了緯創的大廈,季晨雨給豐偉打了個電話。
“你對馮殊了解多少?”
“沒有多少,我還正在查,而且我哪有那個榮幸,都傳言說馮殊商界鬼才,我剛剛粘上商界的邊,能和他們合作已經是運氣了,還能指望見到他本人。”
“我今天又見到馮殊了。”季晨雨說的一點都沒有自豪感,出門後突然放松的感覺,讓他覺得有些無力。
“真的?什麽時候?為什麽?你小子真不夠意思,怎麽也不叫上我?”
“昨天我大哥給我的任務,和緯創談合作,沒想到和我談的人竟然就是馮殊。對了,你聽說過馮殊一些花邊新聞嗎?有沒有和男人鬧緋聞的新聞?”
“怎麽,你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你不怕于闊劈了你?”
“我到沒有移情別戀,就怕人家暗戀我呢。”季晨雨雖然覺得這麽說有些太自以為是,可是考慮周全總沒有壞處。
正說着何叔的車已經來了,今天大哥給了他半天假,估計是他媽媽提前招呼過,說是讓他休息休息,其實就是讓他做好晚上相親的準備。何叔打開車門,季晨雨一邊坐了進去,一邊聽着電話那頭的回複。
“我沒有聽說他有着方面的緋聞,以前倒是有過女朋友,不過最後都不了了之了。分手費還都挺高的,就知道這個人出手很闊氣,就像他做生意一樣,和他合作總是有利可圖。怎麽他暗示你什麽了嗎?”
“那倒沒有,不過就是有這麽一個荒唐的想法,而且他指明讓我負責所有的合作示意。”
電話那頭聲音突然高了八度,季晨雨連忙把手機遠離到安全範圍。“真的?太好了,別忘了,你還是我們公司的一份子,有好消息別忘了與我分享。還有我們要不要設計一個街頭地點和暗號?”
“你當是諜戰片啊,還暗號。不說這個了,那個白莫你查的怎麽樣了?”
“哦,那個,我正在查着,你也忒着急了,有了消息能不告訴你嗎?”電話那頭的豐偉說話聲音有一點點猶豫,他在緊張什麽?季晨雨百分百肯定,豐偉在隐瞞。
“好吧,我等着。”豐偉既然不想讓他知道,他問也沒用,他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麽?
季晨雨閉上眼睛回想着和那個白莫見面的種種細節,這些細節他都已經反複想過很多回了,可是卻找不到什麽可以用的線索,看來只有找到這個人才能有答案。
前面何叔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季晨雨,一度欲言又止。
馮殊從落地玻璃窗看向外面,看着季晨雨邊打電話邊坐上一輛汽車。眼裏,唇邊都是笑意。
“你是故意的。”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沒有任何先兆,甚至這間貴賓會議室的門有沒有開過。
馮殊笑意更濃,卻不說話。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為什麽讓他看見?”
馮殊擡手看了看手上的那個表,季晨雨沒有看錯,表上的指針果然是倒着走的。
“如果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就他被吃了,那不是很無聊?”
“他能怎麽防備?一切已經是定數。”
“未必,我剛才從他的身上看到一件有趣的事。”
“什麽事?”
“我不告訴你。”
“為什麽?”
“因為你剛剛吓着我了。”
“我才不信,你能有被吓到的時候。”
“也許是做人做久了,越來越不禁吓了。”
“還好,只有六十天,六十天後你就可以脫了這身皮囊了。”
“還有六十天啊。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麽樣子,上次見到他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馮殊像是感嘆地輕聲說着。
“是九百九十九年又十個月之前的事。”
“有那麽久了?你記性真好。”這話說出來于其實誇獎,不如說是調侃。
“你玩的很開心,當然不覺得,我可是每天都數着過呢。”
“讓你和我一起玩,你偏偏不肯,現在又來這裏抱怨。”
“我要是和你一起,誰來保護你?”
馮殊依舊看着玻璃窗外,頭也不回,只是說了兩個字:“謝謝。”
在他身後,仍舊是空空的貴賓會客室,卻有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不客氣。”那聲音飄飄蕩蕩的,在房間裏回蕩。
回到家,季晨雨洗了個澡,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坐在飯桌前,季晨雨正準備大快朵頤,眼睛瞟過何叔,不由得放下碗筷仔細端詳起來,最後得出結論:何叔有心事。
“何叔,你有什麽事嗎?”這幾年對季晨雨來說媽媽大哥都不及這個何叔來的親近,不論是在國外還是回國,何叔就像全能保姆一般的照顧季晨雨。他爸爸季凱去世那天,特別将何叔和他叫到身邊,交代何叔:“今後,小雨的一切都交給你了,雖然沒有資格這麽要求,但我希望你能想對待我一樣對待他。”
何叔雖然沒有說話,卻将頭點的像搗蒜錘似得。那時起何叔就像個父親般存在的人。就連他自己建公司這件事他都沒有想過隐瞞何叔。可是今天卻發現何叔似乎有事瞞着他。這讓他有些不高興。
“沒什麽,只是剛才聽你在電話裏說好像在查什麽人?”
“沒錯,一個叫白莫的年輕人。那個人似乎跟蹤我,鬼鬼祟祟的,我讓豐偉幫我查一查。”
何叔臉色突然一陣發白,瞪大了眼睛看着季晨雨:“他跟蹤你?你确定那個人是白莫?”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叫白莫,他自己說他叫白莫的。”
何叔突然放松了剛才有些恐怖的表情,這讓季晨雨疑惑不解。他放下碗筷,看着何叔問道:“白莫是誰?您認識他?”
何叔突然有些不自在地拿起前面的碗筷,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裏,随即又吐了出來。何叔是素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