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前往王都
克勞斯說得對,兩人确實有着相同的目标。
且不說焰山對自己提出的解決掉主教的命令,對自己作出這麽過分的事,而且行為明顯很詭異的主教,西蘭是不會放過的。
而克勞斯自然也不能放任這麽一個對城市安全有威脅的存在不管。
兩人一拍即合,不過西蘭還是有些不解:“去王都做什麽?”
“現在正值十二聖騎士回都述職的時期,我父親……也在王都。我沒有直接彙報的職權,只好讓父親代為提案。”
西蘭一臉黑線:“親愛的克勞斯大人,你該不會忘記了,我是你對立陣營的法師這件事了吧?目的一致不代表手段一致。上報給聖騎士,是不是對我不大公平。”
“這種時候分裂沒有意思,合作才是最有效率的做法。”
話是這麽說,道理也确實是這麽個理,可是西蘭還是不能認同。
“那為什麽不是彙報給十長老會?”
克勞斯沉思了一會兒,開口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十長老現在也在王都吧。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我不會阻攔你。”
西蘭有些猶豫,如果讓騎士掌握了這個情報,無疑會讓所有法師蒙羞。可是仔細想想的話,克勞斯掌握的情報并不全。
他并不知道主教是驅魔師,也答應了師兄不把新的時空裂縫一事透露給其他人。那麽,克勞斯能夠上報的狀況便十分有限,無外乎騎士營裏出現了魔物以及教會與魔法協會之間存在嫌隙。
新任主教艾菲是從魔法協會叛逃出來的,和魔法協會之間存在不和這種程度的事,只要不是傻瓜都能推測得出來。只是有了這麽一次沖突,騎士團指不定會起了利用教會對付魔法協會的心思。
這絕對不是一件可以大意的事,而魔物的出現也同樣不能小觑。和克勞斯若風他們不同,聖騎士之中,有不少生在人魔大戰後期,對于魔物和裂縫這些事,要比克勞斯熟悉得多。恐怕他們也能推測出西蘭想到的那兩種可能。
西蘭從格雷的口中,以及自己當日所見,已經确認了封印的完好。如果是這樣的話,魔物只怕是從新的裂縫中出現的。而那新的裂縫,十有八九是艾菲的所作所為。可是聖騎士不知道,那麽他們會不會就這個問題,向魔法協會發難呢?
和背後有各大貴族勢力撐腰的騎士不同,魔法協會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全憑人魔大戰時積累下來的聲望和監視封印裂縫的利用價值。而這種影響力,也在一天天地減弱。到時候如果騎士和教會聯手,搞不好會取代掉魔法協會來接管裂縫,而他們這些法師,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吧。
雖然不知道艾菲的目的是什麽,但是既然他有開啓新裂縫的能力在手,搞不好的話,又會引發一場人魔大戰。這種時候如果法師還要分心去對付騎士,遭殃的,可能不止魔法協會,而是全世界,那些無辜生活的平民也說不定。
要麽,如實告訴騎士團裂縫的事?
不行,這樣冒的風險太大了。就算他們知道了又如何?他們會輕易選擇和魔法協會合作麽?
反正西蘭是不這麽覺得。
像是看出了西蘭的顧慮,克勞斯伸手想将人摟進懷裏,手在空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西蘭的肩上拍了拍,輕聲道:“會沒事的。”
西蘭揉了揉眉心:“出發吧。”
不管怎麽樣,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希望師兄在焰山那裏,能派得上點用場吧。
……格雷很郁悶,非常地郁悶。
焰山一動不動地坐在他的面前,盯着他看已經很久了。
“你究竟想怎樣!”格雷忍不住問了第四遍。
焰山伸出食指放在格雷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多言:“事不過三,同樣的問題不要問這麽多遍。”
那你倒是回答我啊!
“你這次打算在這裏留多久?”
格雷冷哼一聲:“這不是取決于你打算什麽時候讓我走麽。”
“如果本王說,希望你永遠在本王身邊呢?”
“你想多了,人類與魔物的壽命本就不同,何來永遠在一起之說。更何況,你之前和我還有過約定。”
真是不解風情,焰山不滿。
明明和西蘭在一起時的格雷那麽開心,為何一到自己身邊就是這麽一副苦瓜臉,好似本王欠他十萬百萬似的。
不就是當初把他打得魔力經脈全毀麽,那都過去多長時間了,這麽記仇。
“所以你解決完這裂縫的事就走?”
格雷不置可否。
焰山陷入了兩難,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格雷現在大概不會在這裏。可是如果什麽事都自己出手解決了,那麽西蘭就永遠得不到成長,而格雷的歸期也變得遙遙無期了。
格雷責問道:“你不是一直用窺世鏡觀察人間界麽?被人開了一道界元裂縫這麽大的事,你之前難道真的一點兒也不知道?”
“自從你回去了,本王的窺世鏡就只用來看你一人了。”
“……你這妖界王當的可真夠廢的。”
“本王只是無聊罷了。”所以才會找到這麽一個能陪自己的人就不願放手。
格雷點了點頭:“确實是。”
“咳咳,說到裂縫,雖然之前是本王疏忽了,不過西蘭被扔過來後我觀察了那主教一會兒,恐怕秘密在于他戴的那個戒指上。”
“那戒指什麽來頭。”竟然能有開啓新裂縫的能力,這可是妖界王都做不到的事。
“本王也很有興趣,不如叫你師弟搶來給我研究一下。”焰山心裏打着他的小算盤,“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給你去找一塊與你相配的魔法石。”
格雷之前用的那一塊,是當年焰山踏破整個妖界尋來的一塊傳說級的珍品虹寶石,人間界是絕對沒有,而在妖界找不找得到第二塊,連焰山都沒把握。這麽一塊寶貝,就那麽被格雷輕而易舉地拿了給西蘭,焰山心中五味陳雜,自己的一片心意就這麽付諸東海了。
焰山不甘心,但他更不願意放棄。
一塊不夠,那就再來一塊。水滴石穿,總有融化這個人的心的一天。
西蘭不喜歡趕路,更不喜歡騎馬趕路。
盡管途中克勞斯給他置辦了輛馬車,但西蘭嫌它颠得慌又無聊,坐了沒幾分鐘,便還是乖乖出來騎馬了。
克勞斯看他實在是撐不住了的樣子,減緩速度到他身邊來:“坐過來吧。”
西蘭雖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也确實不想再騎了,便沒有拒絕。
一開始,西蘭坐在克勞斯的背後,可是當克勞斯把速度一提上去,他就下意識地伸手抱住克勞斯的腰以防止自己落馬。
沒過多久,西蘭便感到自己臉上一陣火熱,這姿勢,未眠也太少女了。
西蘭拍了拍克勞斯的肩膀:“騎慢一點兒!”
“早點到你就可以早點歇息,不一鼓作氣的話,之後只會更難受。”
“那你先停馬!我換個位置!”
于是西蘭就從克勞斯的背後,坐到了克勞斯的身前。
克勞斯将人困在兩手之間,呼吸出的氣息似有若無般地吹過西蘭的脖頸,讓西蘭不自在地扭動起來。
“別亂動。”
這姿勢……似乎太暧昧了一點吧。
西蘭幾次提出抗議,但都被克勞斯壓了回去,理由是西蘭自己騎馬的話,速度太慢了。
可惡,欺負我們法師沒出過遠門,等以後小汪在長大一點,自己就騎小汪去。
現在的小汪,以驚人的速度成長着,已經不可能再坐在克勞斯肩上了,只好自己跑。難以置信的是,小汪不僅不覺得連日趕路辛苦,反而體力和速度驚人,在趕路的後期,馬都因疲勞而步伐沉重的時候,小汪甚至跑得比馬更快。
不過就算長得快,也還不到能承受得住一個人的重量的程度。
所以西蘭只好繼續忍受這個讓他不自在,但是讓克勞斯很愉快的姿勢。
普丁家的宅邸十分氣派,但西蘭顯然沒有心情賞風景。
“要不我還是找個地方等你吧。”
“只憑我一人之言,父親是不會信的。”
“可是讓人看見你和一個法師混在一起,影響不好。你看就連對你馬首是瞻的若風都接受不了。反正我說的話本來也沒多少份量,少我一個也不少。”
克勞斯雲淡風輕道:“早晚要見的。”
……為什麽早晚要見?我又不是即将過門的新娘!完全沒有見的必要吧。
西蘭對于見克勞斯的父親這麽抗拒,除了因為自己是個法師,進去了總有種生命安全無法得到保障的不安之外,更多的,是一種自卑感。
曾經的自己,是那麽的憧憬和向往聖騎士,那麽努力的練習,試圖沖破自己孤兒的身份和瘦弱的身板所給自己設下的枷鎖,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成為騎士團至高無上的存在。
而現在的自己,卻成為了一個被導師逐出師門的,一無是處的巫術師,随随便便就讓人抓了去,身處魔物中心卻還要依靠這些魔物的老大才能活命。
這樣的自己,連拜見聖騎士的資格都沒有吧。
克勞斯并不知道西蘭的這些想法,只當他是害怕自己的法師身份會招致危險,安慰他道:“不用擔心,我母親,也是位法師。”
西蘭聞言驚訝地望向他,克勞斯苦笑道:“只可惜,她已經過世了。不然,真想讓你們見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