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不要

第10章 ：好香

下身已經麻木了，癱軟在床上，擡起手指的餘力都不剩。何曉弟覺得很累很累，從未有過的疲倦感襲上胸口，心沉重到無法支撐的地步。

何曉弟疲倦的吊着眼皮，望向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因為荷爾蒙的刺激，何玖深的胡渣從下巴上微微長出來，蹭在他的脖頸上癢癢的。這一刻，何曉弟終于直面了他一直都不肯直面的事實，一直在自己的懷抱中躲避風雨的弟弟真的長大了，成為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他看不懂也看不透，他會對自己産生性欲，他會在自己的身體上盡情放縱，甚至會在耳邊說一些禁忌的污言穢語。

他渴望着自己，深愛着自己。但這份愛……實在過于可怖。何曉弟的脖頸不由地一顫。

“哥哥，你冷了嗎？”何玖深溫柔地詢問着。他赤裸騎在何曉弟身上的姿勢仍舊未變。

窗簾透過的冷光打在他結實的軀體上，投射到旁邊的鏡子上。何曉弟側着頭，望見了他們投射在鏡子上的影子。

被壓在身下的自己，眼神如同枯死的花，身體上帶着情欲的斑斑點點。而騎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仍然高聳着性器，嘴角挂着淡淡地笑。

這一幕給何曉弟帶來的震撼直至沖擊到腦門。

“真美。”何玖深望着鏡子裏的光影，輕輕地贊嘆道，“我們就像深愛彼此的戀人一般。”

不，怎麽可能是戀人。何曉弟望着那面鏡子，覺得往昔的一切已然全部崩壞。

之後他睡着了，睡了很久很久都沒有醒。等他睜開眼睛，窗戶仍然被黑色的窗簾遮住，看不見天色。這個屋子沒有鬧鈴，沒有電話，甚至連時鐘的滴答聲也消失了，時間似乎全部停止。

何曉弟的覺得喉嚨發腫，渾身乏力。他習慣性伸手去掏床頭的手機，卻感受有個冰冷的東西桎梏了他的舉動。

像一盆冷水澆到頭上，何曉弟回憶起那只閃閃發亮的手铐。

正在情緒跌宕之中，何玖深從廚房裏出來了。

“哥哥。”這一聲呼喚，讓他恐慌的想要藏起來，卻無處可藏。他的身體忍不住發抖，只能壓緊将頭埋在被子裏，像只瑟瑟發抖的刺猬。

“擡頭，不然哥哥會悶死的。”何玖深表情淡漠地拍了拍何曉弟露在被子外的脊梁。冰涼的手觸碰到自己的那一瞬間，何曉弟害怕翻身而起。他極力的向牆壁裏縮去，想要避開何玖深的觸碰。

“哥哥現在的身體很虛弱，我熬了雞絲粥。”何玖深将碗中的粥攪拌到涼，用嘴唇試了一下溫度。緩緩地說了下半句話，“如果哥哥不願意吃的話，我不介意強吻你。”

這句話一出，驚慌失措的何曉弟立刻用嘴叼住了那只瓷勺，将那勺粥全部吞了幹淨。何玖深望着哥哥像個小動物的舉動，眼下無一絲笑意。他就用這種方法，将一碗粥全部喂幹淨了。

吃完粥的何曉弟立刻縮回最裏面的牆壁，像看怪物一樣看着他。

何玖深一副不在意的面孔，将碗勺收拾洗幹淨了。然後換上了出行的衣服，從床頭櫃裏取出單反和厚厚的文件。

“哥哥，我要将這些文件交給教授，就辛苦你一個人在家裏呆着了。”

何曉弟縮在被子裏，将背後朝向何玖深，不回答。

“電視機的遙控器就放在你的手邊的櫃子上，無聊就看電視。”何玖深望着縮成一團的何曉弟，繼續說道，“不用怕，我晚上就回家。教授特許我延長了假期。”

何玖深收拾完畢站在門前，微笑地說道：“哥哥，我很快就會回來……”自說自話中，他緩緩的關上了門，門外傳來鎖門的聲音。

縮在牆邊的何曉弟一聲不吭，像是睡着了一般。半個小時後，他突然間翻身而起，瘋狂想要拽開手上的手铐和床頭的鐵欄。

他伸手拿過手邊的遙控器，用力的砸着手铐的連接處，砸的遙控器裂開，電池蹦彈而出。手铐仍舊毫無損傷。

半晌只能低垂着頭喪了氣。

何玖深将他的手機帶走了，家中的電話線也被剪斷。他抓着頭，眼神絕望的望着那面鏡子。鏡子裏的他，面露憔悴，看起來糟糕透了。

二十八歲的男人，被十八歲的弟弟強奸了。說到哪裏都是一個笑話。可是作為笑話的男主角，他真的笑不出來。

晚上六點鐘，睡得迷迷糊糊地何曉弟被門外的開鎖聲音驚醒。何玖深回來了，拎着兩大塑料袋，渾身上下都被雨淋透。

“抱歉了哥哥，我繞遠路去超市買了菜，你餓了吧？”何玖深輕柔地詢問道。雨水從他的頭發濕透緩緩地流到他精致的五官上，看得何曉弟一陣心疼。

“沒想到外面下了這麽大的雨。”何玖深将鐵門再次關閉，斷絕他對外界的惦記。

何玖深的視線驀然停留在被他砸碎的遙控器上，惹得何曉弟有些心虛。何玖深卻像沒看見一般，将塑料袋放在桌子下面。

何玖深從外套裏掏出了一個包着塑料紙的盒子。何玖深摸了摸盒子笑着說：“還好沒冷，我用繩子系在腰上了。哥哥，我帶了你喜歡的脆皮烤鴨。”

何曉弟扭過頭不去看他。

盒子打開了。何玖深帶着手套将黃瓜絲蔥絲和醬料夾到皮上，包裹着烤的焦脆的鴨皮，流着汁液的肉，一同卷起來。

他也不理會何曉弟冷漠地态度，哄小孩般的送他嘴邊：“啊——哥哥，張嘴。”簡直就像戲弄。何曉弟望着他目光灼灼的臉，想起他早上的威脅。還是妥協地乖乖吃掉了。

脆皮烤鴨的甜香進入口中，何曉弟卻品出一分苦澀的滋味。

何玖深從随身的背包裏取出一個防水袋，他喊了一聲：“哥哥。”将防水袋裏的文件遞給了他。

何曉弟看到這個文件的時候，如同五雷轟頂。這是一份辭職申請，何玖深已經取得弦麟公司的同意印章。而簽名處，也确确實實是自己的字跡。

何曉弟完全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簽過這個名字，他不可置信的擡起頭盯着何玖深。

“是我模仿你的字跡簽的。”何玖深坦然地回答，并未隐瞞。他模仿何曉弟的字跡已經達到本人都無法辨別，以假亂真的地步。

何玖深卻不在意地笑笑：“小時候是哥哥一筆一劃教我寫字的，會模仿哥哥的字跡很正常。”

“我已經幫你把工作辭了。所以哥哥也沒有必要再出去了。”何曉弟覺得何玖深的話語令人不寒而栗，眼前的他真得是他朝朝夕夕相處的弟弟嗎？何曉弟覺得自己從未看清。

吃完了飯。何玖深去洗了一個澡。

何曉弟靠在床上，絕望地看着電視機裏放着歡樂的劇情。他緩緩地将視線移動向何玖深新買的遙控器。

小深他早就料到我會砸壞遙控器才買了新的吧？何曉弟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傻逼。

何玖深對自己的一切都了若指掌。反觀自己的呢？他在想什麽，他想做什麽，從什麽時候對自己抱有這種感情，他全部不知道。

這樣想想，自己這個哥哥真的是不稱職透了。何曉弟懊惱的将頭發揉成了雞窩。

淋浴的水關了。何玖深只在腰間裹着一條浴巾出來了。

勻稱的肌肉，寬闊的胸膛，緊致的腹肌。他揉着洗幹淨頭發，含着如春水般的笑。

“哥哥，想睡覺了嗎？”他将何曉弟無心看的電視劇關掉了，柔聲詢問道。這樣溫柔地口吻，仿佛真得是和親密無間的戀人在對話，即使他的“戀人”緊閉着口，不肯回答着他的話。

何曉弟突然間想到，如果自己是具屍體，或許小深也會用這樣的口吻對待吧。何曉弟越想越覺得渾身發涼。

何玖深半彎腰，緊緊的摟住了他。他赤裸的皮膚上傳來熾熱的熱量，讓何曉弟的冰冷的身體暖和了幾分。

何曉弟掙紮不動，也不敢掙紮，任憑他摟住自己，像個孩子一樣将頭埋在自己的頸窩。他輕聲說：“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