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章節
沙發上發呆,曲天坐在餐桌邊上看手機。
她走到肖遷旁邊踢了踢他的腿,“想什麽呢這麽呆?”
肖遷發着呆被她踢得一驚,擡頭看見是肖藝差點把手裏的手機扔出去,他見了鬼一樣看了肖藝一眼然後站起來飛快回了自己房間,看他的背影頗為狼狽。
肖藝看得一頭霧水,撓着頭走到曲天那邊,“肖遷怎麽了,見了鬼一樣。”
曲天笑着攏了攏她的碎發,“我晚上出來的時候,被他看見了。”
肖藝一愣,想起來昨天晚上。
明明天天黏在一起,那個時候卻格外的舍不得他,肖藝拉着曲天的胳膊不讓他走,非要他陪自己睡。
曲天無奈的笑,“在這裏不合适。”
在肖藝的父母家,兩個人在他們眼裏還只是男女朋友關系就住在一個屋子裏難免會讓長輩有點在意。
肖藝難得的耍賴,拽着曲天的胳膊往床上走。“那你等我睡着了你再回去。”
曲天看她的模樣好笑,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肖藝躺在自己床上摟着曲天跟他說話,說着說着就開始犯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肖藝現在想起來還覺得自己昨天夜裏着實臉皮厚了些,她假咳一聲,“那你幾點走的啊?”
“三點,我出門的時候肖遷正好拿着水杯出來倒水喝,被他撞見了。當即他就又退回去把門關上了。然後今天早上他就一直這樣,見了我也是那個表情。”曲天說的一臉無辜。
肖藝咬着唇想了下,以肖遷的想象力,不一定想到哪裏少兒不宜的地方去了,她有點郁悶,又有點想笑,管他呢,反正見了鬼的不是自己。
她伸手勾住曲天的脖子,湊過去跟他咬耳朵,“你昨天晚上是不是給我留了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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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氣息吹得曲天耳朵癢癢的,他笑,低低地回答,“對啊,給你的壓歲錢。”
肖藝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真把我當小朋友了啊。”
曲天好笑的看着她這一張剛睡醒的臉,張口時語氣裏的笑意已經憋不住,“那,小朋友是不是該去洗把臉了?”
肖藝一愣,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洗漱,想了想自己邋遢的樣子覺得自己的形象碎沒了,她瞪了曲天一眼,飛快的沖進了衛生間。
吃完餃子大概六點多,陸續有很多人來串門,肖藝最受不了跟不太熟的親戚來往,跟楊靜說了聲拉着曲天出去溜達。
地面上還有些前幾天下了沒化幹淨的雪,這個時候天還沒亮,呵出一口氣就能看見白氣,肖藝的腦袋上扣着羽絨服的帽子,柔軟的絨毛圍了她的臉一圈。她還是有點冷,手插進了曲天的羽絨服口袋,跟曲天的手握着。那條送給曲天的紅色圍巾,他還沒來得及戴就給肖藝圍上了。
兩個人漫無目的的在這個舊小區溜達,身邊時不時會走過幾個出門拜年的人,還有一些出來撒歡的小朋友。
肖藝呵出一口氣,突然看到建在草坪旁邊的健身器材,她眼睛一彎,拉着曲天走過去,她指着一個大約半人高的壓腿器材,“你看這個,這個單杠,我小時候天天在上頭翻,有一次摔下來了把屁股摔腫了哈哈哈哈,真虧這麽多年了這器材還在呢。”
曲天聽她說好像想象出她在這裏玩的樣子,他笑着伸出手捏她的臉,“小時候那麽皮嗎?摔的疼嗎?”
“不疼,我小時候是小區裏最能鬧的小孩,磕着絆着的時候多了。”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閃動着生動的光,她一側臉正好看見曲天看着自己的心疼眼神,憋不住笑起來,“你別這麽看着我,都是小時候的事了,你看我現在不是挺老實的麽。”
曲天笑着搖搖頭,“要是小時候也跟你認識就好了。”
肖藝也笑,“那你肯定是被我欺負的那個。”
突然曲天的手機震了震,有電話打進來。曲天低下頭拿出手機看,肖藝擡頭看見他怔忡的神色,“怎麽了?”
肖藝下意識的踮起腳湊過去看,沒有備注就是一段長長的電話號碼。
她突然有種預感,她捏了捏他的手,“是誰啊?”
曲天皺了皺眉頭,“我父親。”
他沒有存這個號碼卻清楚地知道這是他父親打過來的……
肖藝一愣,然後就是一股火沖到腦門上,她伸手搶過來曲天的手機,“不介意我幫你接一下吧?”
曲天不知道她要做什麽,但還是點頭同意。
肖藝得到了允許後劃到接聽,還沒開始說話對面就傳來一個有些渾濁沙啞的聲音,“小天啊,你終于肯接我的電話了,爸爸給你打電話沒有別的事,就是想問問你過的好不好……”
肖藝皺着眉聽着,沒有說話,對面隐隐傳來一個女人催促的聲音,然後沉默了會的聲音才繼續說着,“那個,最近過年了嘛,爸爸的公司倒閉了你也是知道的,手頭緊也不好過,所以想問問你有沒有閑錢啊……”
他說到這裏肖藝終于有些忍不住,曲天在旁邊聽見了,臉色難看的拉拉她的手想自己來接電話,肖藝遞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出聲打斷對面還在說的話,“曲先生。”
對面顯然沒想到會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他一頓才開口問,“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我就想說,”肖藝瞄了眼曲天,為自己接下來會說的話感到一絲微微的抱歉,“您看看您幹的這是人事兒嗎?你現在還來跟曲天要錢?你在離婚後給過曲天一分撫養費嗎?曲天在國外打工的時候你怎麽不打電話來關心了?你有心嗎你你還來要錢?臉呢?”
曲天完全沒想到肖藝會直接這樣開口,他以為肖藝會跟對面講道理,他顯然愣住了,對面也愣住了。
肖藝氣還沒消,有點上頭,接着對着電話一頓輸出,“您看看您,曲天虧待你了嗎?曲天每個月都給你打生活費吧?也沒對不起你吧?你哪來的臉再來要錢!別以為你是曲天名義上的父親就可以敲詐他欺負他,你們已經斷絕關系了,我告訴你你別想欺負他,盡到父親的責任了嗎就想享受權利了!”
她正在氣頭上,說話有點沒有條理,但是句句都在維護曲天,曲天看着她氣得有點紅的臉忍不住笑了笑,手裏握着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對面被肖藝說的一愣一愣的,很久沒有說話,最後有一個女聲響起來,語氣裏盡是嫌惡和尖銳,“你他媽誰啊你就插手我們的家事,你哪來的資格說這些有的沒的,曲天他爸爸需要錢,作為兒子給錢不是天經地義嗎?我說你是不是曲天不願意給錢專門找來敷衍我們的?到底是沒有媽的人,一點教養都沒有,贍養父母是天經地義的……”
肖藝覺得自己二十幾年的修養碎了個幹淨,裝了幾年的溫柔也崩得渣兒都沒有了,她聽見那個女人尖利的嗓音,她用最惡毒的話辱罵曲天,用最大的惡意揣度曲天,任何一點她都忍不了。
“你他媽嘴巴給我放幹淨點,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飛過去撕了你的嘴!當小三破壞別人的家庭很光榮嗎?你才是哪來的臉跟曲天這麽說話!”
肖藝很後悔自己在大學那會沒跟陳一帆多學幾句罵人的話,說幾句都發洩不出她心裏的那股憋屈,想罵人,想把那些欺負曲天的人都揍一頓,堵上他們的嘴巴。
曲天還從沒見過肖藝這樣一點就炸的暴躁樣子,兇的好像露出利爪的豹子,不可怕,他覺得很可愛,只不過他不想看她為這樣的事情生氣了。他苦笑着揉揉她的頭,把她手裏的手機拿了回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冷靜,沒有任何波動的跟對面對話,“對,我想我未婚妻剛剛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們要是不服我們也可以法庭見,希望以後可以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就這樣,你們好自為之。”
他把手機放回兜裏,低下頭看那個好像還炸着毛的肖藝。她情緒太激動,硬是把自己的眼睛憋紅了,兇巴巴的瞪着眼,卻是想哭出來的樣子,他心疼。
他輕輕把肖藝收進懷裏,下巴抵在她的頭頂,輕輕拍她的背,“好了,不生氣了,為了他們多不值得。”
肖藝癟着嘴抱他,聲音委屈得不得了,帶着點哽咽,“他們怎麽這樣啊!就會欺負你,你聽聽他們說的話,氣死我了。你受了多少苦啊……”
曲天笑着用下巴蹭蹭她,“沒事,都已經過去了,以後都不會再受苦了。”
坐在長椅上,曲天拿着紙巾給肖藝擦眼淚。肖藝聽話的仰着臉任由曲天在自己臉上動作,紅着眼睛看他,他臉上沒有表情,但是肖藝感覺得到他并不難過,沒有一絲被剛剛那通電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