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疏遠
過了幾天，鐘懿才發現林舒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周一晚上，他結束工作打開手機，沒有看到小姑娘的碎碎念，那時他就有些奇怪，還問了她怎麽今天沒有給他發消息，當時小姑娘只是說有些忙。
最近确實是裝修熱季，鐘懿也不想給她增加負擔，後面幾天沒有她的信息，他也沒有打擾她。
一直到周四，那天鐘懿約了個客戶，結束後，許競在開車，他坐在後座看資料。
小姑娘現在在做什麽呢？
鐘懿拿出手機，想了想，點進了她的朋友圈。
最新的朋友圈定格在兩天前，林舒發了一張白牆的照片，還評論了一句【開工啦！】。
不知道自己的房子怎麽樣了，最近太忙，都交給小姑娘在盯着。
今天跟客戶談得很順利，比預計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結束，這裏也離得還算近。
“去中央華庭。”
許競打了個轉向燈，車子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進了門，工人還在忙碌着。
前幾天小姑娘說房子在做泥工，今天已經完成的差不多了，
衛生間的牆面瓷磚是白色啞光的，地面是黑色啞光的，陽臺用的是淺米色的牆磚，還帶着些暗紋，地上是帶着花紋的仿古磚。
鐘懿很喜歡。
他又走進廚房，還沒來得及看瓷磚，就發現廚房裏站着一個年輕的女生，他之前沒見過。
“您是鐘先生吧，您好，我是小芙，林設計師的助理，是她讓我來監工的。”小芙先開口了。
“您好。”
“泥水全部做完了，馬上木工就可以進場了。”小芙向他彙報着裝修的進度。
鐘懿的心思卻不在裝修進度上。
他有些奇怪，之前一直都是林舒給她發的照片，難道她最近一直這麽忙？
忙到有時間去盯着別人的房子，卻……
沒時間盯他的？
想了想，鐘懿還是想究其原因，他問：“冒昧的問一下，最近都是你來監工的麽？”
小芙也是一怔，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愣了愣，她才說：“啊，不是最近，我才第二次過來。”
第二次？
之前林舒給他發裝修圖的頻率差不多是兩天一次，也就是說是這周開始她才讓助理來盯着的。
鐘懿又試探性的問：“最近工作室很忙吧？”
“對的，最近是裝修熱季，大家都挺忙的。”小芙如實回答。
鐘懿只點了點頭：“謝謝，辛苦了，我先走了。”
本身鐘懿來的目的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會湊巧碰到他的小姑娘，人不在，許競也還在下面等着，他自然也沒時間多待。
只是回到了車上，鐘懿還是覺得有些奇怪。
他很早前就跟小姑娘說過，希望房子由她盯着。
鐘懿也不是說不相信其他人，只是可以因為這件事多一些和她的接觸。
如果她實在忙……
“鐘總，到了。”許競見他眉頭緊皺似乎在想着什麽，連車停下都沒有發現，忍不住出聲提醒。
“知道了。”思緒被打斷，鐘懿推門下車。
最近的工作一個接着一個，他忙得連喘息的時間都快沒了。
**
林舒最近确實很忙。
只是其中一部分工作，是她硬塞給自己的。
其實那天晚上她也想過了，她相信他，但這件事是鐘其的媽媽的說的，應該不會假。
所以她默認他不是主動要去相親的。
其實林舒沒有很反感這件事，一方面，如果是去走個過場就能阻止長輩的碎碎念，那何樂而不為，再不濟，她跟鐘懿都還沒有在一起，确實也不能阻止他接觸其他女生。
雖是這麽想，她還是有些不爽。
所以周一她故意沒有給他發信息，晚上也收到了他的詢問，她用工作忙當做了借口。
本想着之後他會主動聯系自己，然後她就可以随意問起他去相親的事情。
可這之後……
一條來自他的信息也沒有。
林舒有些失落，就像是耍小脾氣似的，把小芙手裏監工的工作接了過來，又把鐘懿那套房子推給了小芙。
忙的時候就不會去想其他事情了。
林舒繼續打開存稿開始畫圖，最近又是畫稿子又是當監工，累得她吃飯都是随便扒拉兩口的，好在這張稿子明天差不多就可以完工了。
林舒一直畫到将近晚上十點才從工作室出來，回到家，她連洗澡的力氣的也沒有，打算先在沙發上躺一會兒。
她的眼皮有些打架，眼睛剛要閉起來，就被手機提示音弄得又清醒了。
是鐘懿的信息：【睡了麽？】
哼，生氣了！
那麽久不理我，我也不想理你了！
**
直到第二天中午，鐘懿都還沒有收到信息，他心裏的奇怪被放得更大了。
雖然之前倆人聊天林舒也不是次次都是秒回的，但一般來說是不會隔天的，小姑娘忙得連回信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那就他抽出時間去看她吧。
鐘懿會議結束正好是飯點，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留，直接開着車就到了林舒的工作室。
靠邊停下車，他給林舒撥了個電話。
一直到電話對面有個機械的女聲響起，鐘懿始終沒有等到小姑娘接電話。
他下車，推門走進工作室。
“您好，請問……”陳思思擡起頭，才發現是那個盆栽男。
鐘懿沖她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又問：“我來找林設計師。”
“她在辦公室。”
鐘懿走到辦公室門前，推開門，看見小姑娘正拿着手機不知道在看什麽，嘴角還帶着笑。
“你怎麽來了？”林舒剛剛故意沒接他的電話，看到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吓得站了起來。
“來找你。”鐘懿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手機。
“我……我有點忙。”林舒突然想起自己還在生氣，轉過頭不去看他。
“忙到沒時間接我電話卻有時間玩手機？”鐘懿想起他進門時看到的場景，頓時有些生氣。
他快步走到她身邊，擡起手想要把她攬進懷裏。
聽到鐘懿的語氣裏帶着質問，林舒看到他時的驚喜也沒有了，她推開他，又坐到了椅子上。
“恩，沒有，你可以走了。”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
“舒舒……我……”見到小姑娘生氣了，鐘懿有些慌，他之前他沒有哄過別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錯了，我剛剛就是……有點着急……”他盡量讓語氣顯得溫柔。
“你可以走了，我要工作了。”去相親，不理她，現在還兇她，林舒覺得委屈極了。
“我……”話還沒出，手機鈴聲就想起來了。
公司裏有事，許競喊鐘懿回去，鐘懿回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電話。
他頓時陷入兩難，眼前的小姑娘還生着氣，公司又有急事。
對于他來說，自然是他的小姑娘更加重要的，但又不能把公司扔給別人……
鐘懿蹲下身子，擡起手輕輕地摩挲着她的手背：“舒舒，對不起，我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原諒你什麽？”林舒賭氣似的抽回手。
鐘懿撇了撇嘴，語氣更加溫柔：“我剛剛不該這麽兇的。”
“還有呢？”她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想要得到答案，卻又害怕答案不如他的語氣。
可鐘懿完全不知道她說的“還有”指的是什麽，他偏了偏頭，一臉疑惑：“恩？”
“算了，沒事了，你可以走了。”林舒站起身子。
鐘懿有些慌，卻實在想不出發生了什麽，只能喊她：“舒舒……”
林舒沖他笑了笑，又搖搖頭：“我不生氣了，你快回去吧。”
林舒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幼稚了。
明明是自己先不理的他，結果還在這裏生悶氣。
甚至連生氣的理由都不告訴他，還想讓他猜。
剛剛他打電話的時候辦公室裏很安靜，通話的內容也是能聽個大概的，就算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但她也不想鐘懿因為自己耽誤工作。
而他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還是許競打來的，這麽短的時間裏連續來了兩個電話，大概是真的有什麽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鐘懿卻沒先接電話，而是先開口詢問她：“舒舒，公司裏有急事，我晚上再來找你，好不好？”
林舒只是點點頭：“知道了。”
聽到她的答案，鐘懿小跑着就出去了。
見他出了辦公室，林舒将身子靠到椅背上，深深地吸了口氣。
前兩天也好，今天也罷，自己這脾氣來得莫名。
她不是愛鑽牛角尖的人，本來她今天看見他出現在自己辦公室，又知道他是工作中匆忙趕來的，氣就已經消了大半了。
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一聽到他說話的語氣，又覺得自己愈發委屈了。
跟個小孩子似的。
**
鐘懿在開車回公司的路上就一直在細想林舒說的話。
聽她的意思，似乎自己是有其他的事情惹她不開心了。
鐘懿想不明白，腦海裏一直回想着剛剛辦公室裏的畫面，想到什麽，心裏一震，他送她的手鏈……
好像被取下來了。
心裏有事，接下來的會議他一點兒也沒法專心。
自己做了什麽事情惹她不高興了？
看她那樣子，似乎是不願意說的。
可她不說，自己怎麽知道嘛。
鐘懿覺得有些委屈。
他開始思考，可以從哪裏知道這件她不願意說出口的事。
“鐘總，會議結束了。”許競也注意到雖然中午鐘懿的人回來了，但心思似乎還在外面。
鐘懿卻沒急着出去，而是擡起頭問他：“許競，如果你不高興，你會跟誰說？”
“啊？我麽？一般會跟我老婆說吧。”許競覺得莫名其妙。
“沒結婚之前呢？”
“那就跟兄弟啊。”
鐘懿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似的，突然站起來，開口說了句：“謝謝。”
“鐘總，快去吃飯吧，八點多了。”産品在試用上出現了些問題，這會從中午一直開到晚上，休息時間都沒留。
“好”，鐘懿朝許競點點頭，想到他也忙了一整天，又說：“你也快回去吧。”
鐘懿拿出手機走出會議室，翻到很早之前林舒留給他的李一楠的電話。
“您好，請問您是？”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那頭傳來客氣的聲音。
鐘懿的語氣裏帶着滿滿的着急：“您好，是李小姐麽？我是鐘懿……”
只是他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挂斷了。
他又重新撥了一個，一直到電話快被自動挂斷，才終于接通了。
鐘懿盡量隐藏自己的着急，語氣也愈發的謙遜：“不好意思李小姐，您別急着挂電話。”
只是李一楠根本不吃這一套，她冷笑一聲，語氣裏滿是嘲諷：“要不是因為林舒，我連電話都不想接。”
鐘懿聽到李一楠的話，知道她肯定知道些什麽，連忙說：“有些晚了，我也不拐彎抹角了，舒舒她最近不理我，您知道……”
“你不知道原因？”李一楠直接出聲打斷。
鐘懿實話實說：“我不太清楚。”
“五一放假去相親的是你吧？”李一楠本身也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
“相親？我沒有，當時……”
“你用不着跟我解釋，難受的人不是我，你如果打算騎驢找馬，就別打林舒的主意，挂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盲音，一聲一聲，震得鐘懿的腦袋有些發懵。
相親？
林舒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迷茫了一會兒，鐘懿才想起之前梁子琛的那條信息，他拿起耳機給他撥了電話，又一把抓起車鑰匙，準備去找林舒。
“喂，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梁子琛早就忘了那條信息，還以為鐘懿是來找他敘舊的。
鐘懿卻沒時間跟他唠嗑，開門見山的問：“你上次給我發的那個信息，你怎麽知道的？”
梁子琛一聽，才猛地想起那天自己給他發的那條信息，又結合他話裏的意思，驚呼到：“不是吧，你真去相親了？”
鐘懿沒打算跟他解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先回答我”
梁子琛見鐘懿着急，大概是除了什麽事情，趕緊解釋：“就那天跟小其一起去唱歌的時候聽他說的，那天他喝了酒，……”
還沒等梁子琛說細枝末節，就被鐘懿打斷了：“只有你們兩個？”
“不是啊，師妹和一楠也在。”
“知道了，先挂了”
“诶不會吧……她……”
鐘懿直接挂了電話，對着空氣罵了一句，又忍不住得握緊手腕。
這些年，他的脾氣已經收斂很多了，但現在，他覺得自己想揍人……
梁子琛給他發信息的第二天開始，小姑娘就開始疏遠自己了。
自己當時竟然沒有發現，甚至以為是她工作忙……
鐘懿最後還是壓住了脾氣，嘆了口氣，把車開到工作室，發現大門已經鎖了。
他又到了她家樓下。
對着客廳的燈是暗的，也不知道家裏有沒有人。
他覺得胃有些疼，但沒心情管，掏出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
【舒舒，我在你家樓下等你。】
作者有話要說： 我：舒舒你看，你生氣了他都沒發現！
林舒：哼！
鐘懿：舒舒，這作者不靠譜，我們不理她。
我：你想清楚，不想撒糖了是麽？
鐘懿：我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