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親
許競出去後，鐘懿的嘴角就撇了下來。
在這之前，別說加班了，就連一天工作二十四小時他都一句怨言沒有，只是剛剛和小姑娘分別這麽久飽嘗了思念的滋味，昨晚才初初嘗到些糖就又要開始忙工作……
不開心。
要是可以，他現在想當甩手掌櫃然後每天跟他的小姑娘待在一起。
只是，員工要養家。
他……
要養他的舒舒。
鐘懿只能認命，但這之前，他準備先跟他的小姑娘報備一下，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加班半個月】卻像字幕似的漂浮在他的腦子裏。
“舒舒……”電話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喊她。
“怎麽啦？”光聽聲音，林舒都能想象他委屈的表情。
經過了昨晚，倆人都能感覺到他們之前的氣氛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聽見小姑娘的聲音，鐘懿才覺得自己的委屈好了些，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有個項目要忙，可能要半個月左右。”
聽到這句話，林舒也有些低氣壓。
昨晚才剛剛互訴完衷腸，林舒恨不得每時每刻都能見到他，只是畢竟是他的工作，她也只能安慰道：“那你好好工作，等你忙完我請你吃大餐好不好。”
“好”，鐘懿應着，頓了頓，他又問：“你有空就給我發信息好不好？說什麽都好，我看到就回你。”
林舒本就想和他分享生活，聽了他的建議，她也沒猶豫，就答應了。
“舒舒，你會不會想我？”他又問。
小姑娘沒說話，隔了一會兒，鐘懿才發現電話已經被挂斷了。
心裏的委屈更甚了。
突然，手機一震，是小姑娘的信息——
【會。】
委屈一瞬間煙消雲散。
**
裝修熱季也不是說着玩的，接下來的幾天林舒的工作室也忙得昏天黑地，但相比較鐘懿又好了很多。
畫了一上午的稿子，林舒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手機，打開微信。
【給你看今早煎的雞蛋，超級嫩。】
【[圖片]】
【今天的客戶超好笑，她說她希望自己家可以既簡單又複雜，既平淡又出彩，還要整齊裏透着淩亂，冷色調裏夾雜着暖色調，說到後來她都笑了。】
【你看，這是我新畫的效果圖，好不好看？】
【[圖片]】
這是今天一早上林舒給鐘懿發的信息，只是還沒等到對方的回複。
最近這一星期來都是這樣的狀态，她會和她分享自己生活中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不過一般來說都等不到對方第一時間的回複，但只要他有時間看了，就會一條一條的回複她的留言。
下午畫完稿子，林舒去了一趟鐘懿的房子。
這段時間雖然忙，但基本每隔兩天，她都會去看一眼。
房子的水電在五一假期前剛剛鋪好，工人們也放了個小長假，回來就開始泥水工程。
工人們攪拌着水泥，房子裏飛了一層灰，林舒今天忘記帶口罩了，只能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趕緊跑了出來，下樓的時候還打了好幾個噴嚏。
攔了輛出租車，她回到了家裏。
等她洗完澡出來，看到了梁子琛給她發的信息。
【周日晚上有空嘛？叫上一楠一起吃一頓？】
林舒想了想，的确是挺久沒有一起聚一聚了，便應了下來【好，我問問她。】
回完信息，她又點開了和鐘懿的對話框。
【去盯了一眼你家，已經在做泥水啦，瓷磚選的好看嘛？】
【[圖片]】
【泥水弄完就是木工了，就差不多可以看出樣子來了。】
【不知道最後效果好不好，有些緊張。】
這是她下午給他發的信息，也不知道今天他什麽時候才能看見。
許是兩個人心有靈犀，林舒心裏還想着，提示音就接踵而至。
【雞蛋看起來就很好吃，我看着都有些餓了。】
【客戶很好玩，後來怎麽樣了？】
【效果圖很漂亮，按照你選的風格來看，是個男的吧。】
【你看，我跟林設計師學習久了都能看家裝風格了，厲害吧。】
【辛苦你當監工了，瓷磚我很喜歡。】
【只要是你裝的，我都喜歡。】
林舒看到他一連串的回複，早把下午吃灰時的郁悶給忘到九霄天去了。
【你忙完啦？今天怎麽這麽早？】平常時候都要等到睡前才能等到他的消息的。
【助理怕我倒在辦公室，今天拉我到外面和大家一起吃飯。】
看到信息，林舒有片刻的猶豫，不知道該回些什麽。
沒有哪種成功是唾手可得的。
【工作再忙也要好好休息。】就算這句話被說爛了，林舒還是一字一句的編輯好，給他發過去。
然後她又給他發了一條【那個客戶真的很有趣，我說我會努力，之後随時和你跟進最新情況哈。】
【好，你也要好好休息。】
**
周日晚上，林舒和李一楠到了和梁子琛約好的餐廳，發現鐘其也在。
梁子琛見了倆人就解釋說：“你倆認識，一楠也不介意生人，我就把他叫來了。”，說完，他幫着互相介紹了一下。
李一楠的性子風風火火，自然是人越多越好的。
“很久沒見了，論文怎麽樣了？”林舒偏頭笑着問鐘其。
她和鐘其自三月底之後就沒再見過。
提到論文，鐘其一臉興奮，連嘴角都抑制不住的上揚：“林設計師好，一楠姐好，論文答辯剛結束，我解放啦！”
“出來吃飯就別叫林設計師了吧？”梁子琛嘲笑他。
“對的，你就跟着我叫舒姐吧，她高中的時候逼着寝室所有人都這樣叫她。”李一楠見他興奮的模樣，倒是覺得看到了自己完成論文時的樣子。
一句話，氣氛瞬間活躍起來。
四個人吃了飯，又進了餐廳邊上的一家KTV。
經過了一頓飯，彼此間自然沒有了之前的拘謹。
“舒姐，唱一首吧！”鐘其大喊着，一邊把将話筒塞給林舒。
“我就不唱了，你們唱吧。”林舒悻悻笑着。
一旁的兩個人許是知道什麽，也沒有跟着起哄，而鐘其似乎沒有注意到周圍兩個人尴尬的氣氛。
鐘其自然是沒發現周圍倆人的氣氛，依舊大聲慫恿着：“別藏着了，你聲音這麽好聽，唱歌肯定也很好聽的。”
林舒拗不過鐘其，便拿起了話筒，點了首歌。
只是歌聲一出……
沒有鐘其想象中的驚喜。
林舒的嗓音本身是很溫柔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唱起歌來，就變得有一些奇怪，而且還有幾個音不在調上，總之，不算是好聽。
不過一曲之後，鐘其還是拼命地鼓掌：“我就說舒姐唱歌好聽！”
林舒自然清楚自己的水平，也知道鐘其這是彩虹屁，她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後來鐘其還叫了幾瓶酒，不過只有他自己在喝。
林舒就坐在一邊，聽着其他三個人唱歌，拿出手機翻開了和鐘懿的聊天記錄。
今天是周日，林舒起得晚，吃了午飯後一直在家裏追綜藝，所以她給他分享了一個自己在綜藝裏喜歡的小姐姐，還截了張圖發給他。
就在她打算錄個小視頻告訴鐘懿他們四個在唱歌時，突然聽見鐘其說了一句——
“你們知道嘛……我哥……上周去相親了。”許是喝得有些多了，鐘其說出來的話都有些斷斷續續的。
林舒一愣，轉過頭看向李一楠，發現李一楠也在看着她。
兩人對視一眼，林舒又把頭轉向手機，耳朵卻關注着不遠處的聲音。
梁子琛在聽到鐘其的話之後也是一愣，等反應過來後才問：“你哪個哥哥啊？”
“你是傻了麽？我只有一個哥哥啊。”鐘其莫名其妙。
梁子琛自然是知道鐘其只有一個哥哥的，只是前不久鐘懿才跟自己說過要追林舒，現在又跑去相親，他有些不信。
“他怎麽可能去相親。”梁子琛也不知道林舒對鐘懿什麽态度，但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幫兄弟說兩句。
“我聽……我媽說的，上周……就是五一……最後一天，他……去相親了。”喝了酒，鐘其說話都不太清晰了，只是林舒還是從他的話裏提取出了幾個關鍵字。
五一最後一天？
他不是說是和朋友的飯局麽？
她有些疑惑。
“說不定是被父母逼着去的呢，不說這個了，唱歌。”梁子琛将話筒遞給鐘其，又看了一眼 林舒，見她沒什麽反應，松了口氣。
随即又想起，這個時候……
沒反應好像更糟糕吧。
他要不要問一下鐘懿？
他想了想，拿出手機給鐘懿發了消息：【你去相親了？】
遲遲沒等到鐘懿的回複，梁子琛也沒當回事，畢竟林舒的态度看起來也不太在乎，之後也沒跟鐘懿提起這件事。
只是林舒心裏就沒這麽舒服了，看時間差不多了，她便提出要走了，李一楠跟着她一起離開，今天是李一楠開車帶她來的，自然結束後也把她送回家。
上了車，李一楠就出聲安慰：“舒姐，你別難過。”
“也沒有很難過，就只有一點點。”林舒怔怔的看着窗外。
“可能他真的是被父母逼着去的。”
林舒嘆了口氣，語氣裏滿是失落：“李子，上次回家我媽也讓我去相親了，可我拒絕了。”
既然喜歡他，林舒自然也相信他不會在和她暧昧不清的時候又主動去相親，只是，如果真的是他的父母讓他去的……
他為什麽不像她一樣拒絕呢？
如果拒絕不了？
林舒想，如果她家人硬要她去相親，她……
應該會告訴爸爸媽媽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吧。
可他為什麽不說呢？
是他對他自己沒信心，還是……
對她沒信心？
不過，他好像……
也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吧。
想到這裏，林舒覺得有些失落。
“你确定，他就是那個對的人麽？”李一楠突然問她。
林舒一愣。
這個問題其實她之前也有想過。
只是，在嘗到倆人互相回應的甜蜜之後，她早已把這個問題抛到腦後了。
其實她不确定。
只是，她似乎也不是很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
她唯一确定的是，她很喜歡他。
就像她媽媽說的那樣，就算鐘懿只是她的感情初體驗，不管最後結果怎樣，她也願意去嘗試。
只是，人總是貪心的。
一開始，希望對方可以像你喜歡他一樣喜歡你。
後來，便希望對方可以只喜歡你。
“我不确定，但我不在乎。”林舒說。
回到家，林舒一進房間就看到小沙發上還躺着他的衣服，想到剛剛的事，林舒一賭氣，把衣服塞進袋子裏，埋到了衣櫃最深處。
嘴上說着不在乎，這個晚上，林舒終究是沒睡好。
作者有話要說： 我：舒舒你看，大尾巴狼去相親了。
鐘懿：我沒有。
我：你弟說的。
鐘懿：他的話不能當真。
虐是不可能虐的，明天雙更，給大家嗑糖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