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外套
“不是吧，師妹，這才4月，你去沖浪了？”梁子琛一臉驚訝，連說話的語氣都
比平日裏誇張三分。
“別開玩笑了，出門忘帶傘，凍死我了。”林舒走進辦公室，趕緊脫下外套，幸好外套連着帽子，她的頭發才幸免于難，她邊拿紙巾擦着身上的水珠邊問：“還沒到飯點吧，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林舒下午約了客戶，出門時還挂着太陽，和客戶聊到一半時，天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那時梁子琛給她發消息說到工作室了，她便讓陳思思他們趕緊回家了。
等她回來時，雨點就跟不要錢似的死命往下落，她打不到車，只能坐了公交回來。
梁子琛順手拿起了杯子，給她倒了杯熱茶：“今天事情少，怕你打不到車過來接你，這兩天天氣确實不太好。”
“是啊，昨天下班的時候風超大，我都沒敢走回家。你得稍微等一下，我有個圖得給客戶發過去”林舒撇了撇嘴，打開電腦。
“沒事，你忙”，說着，梁子琛順勢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又問：“不考慮買輛車？”
“家裏離工作室近，工作室邊上也沒有停車的地方，有車更不方便……”話還沒說完，林舒打了個噴嚏。
梁子琛趕緊脫下外套，遞給她：“穿着吧，別感冒。”
倆人太熟，林舒也沒推辭，擡手把外套接了過來，裹到身上，才覺得溫暖了些。
她沖着梁子琛笑了笑，甜甜的說了句：“謝謝師哥！”
“客氣”梁子琛擺了擺手，又問：“最近工作怎麽樣？”
“就那樣呗，除了今天這場雨，別的都很好。”身子暖和了，才有心情開玩笑。
“那天不是說有問題要問，什麽問題？”梁子琛以為是工作上的事，自然是在辦公室裏就着電腦比較方便的。
“啊……待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吧。”如果要打聽一個人，自然是要在一個氣氛良好的情況下，由別的事情引出的，現在……
顯然還沒到時候。
“行吧，對了，鐘其那套房子裝得怎麽樣了？”
“啊？鐘其？”林舒太久沒聯系鐘其，顯然對這名字有些陌生了，她愣了愣，顯然沒反應過來。
“對啊，怎麽了？”梁子琛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在梁子琛的意識裏，林舒一直就把客戶看得無比重要的。
這丫頭最近這麽忙？連客戶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林舒這才想起來：“噢……這房子現在他哥在管了。”
提到鐘懿，林舒覺得自己的心又開始小鹿亂跳了，她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些，免得被梁子琛發現異常。
“他哥？鐘懿？”梁子琛顯然有些不相信，提高了說話的語氣。
“恩……”林舒點點頭，眼神又心虛地飄向了別處。
梁子琛咳了兩聲，又說：“有點奇怪，不像他。”
開裆褲時期就有的交情，梁子琛自然了解鐘懿，既然當初他把房子交給了鐘其，就表明他對這件事并不是很在乎，突然又從鐘其手裏接手回來……
不像是他的作風。
“所以，一直都是他在聯系你？”梁子琛對這件事很驚訝，又多問了一句。
林舒有些不解，都是鐘懿在管了，不是他聯系自己，又是誰？
只是她還是弱弱的回了一句：“對啊……”
“哈哈哈我有點同情你”梁子琛瞬間爆發出一陣笑聲，顯然是沒發現她的心虛，他又問：“他話是不是特別少，你們能交流的好麽？”
“啊……還好吧……”林舒也不敢反駁，但在她眼裏，豈止是還好。
他明明，話挺多的，還……
特別會撩。
“哈哈哈你就別替他說話了，我都認識他那麽久了，他從小就不愛說話，半天憋不出個屁來。”梁子琛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笑了起來。
林舒也沒再接他的話，找到稿子，打包發給客戶。
手機震動，提示音傳來，林舒拿起一看，是鐘懿的信息：【在工作室麽？】
【恩】林舒秒回。
随即又想到梁子琛也在，正準備發消息告訴他，卻聽到風鈴的聲音，有客人進來了。
辦公室與外面隔着一層磨砂玻璃，林舒看不清來的人是誰，只能依着身形分辨出是個身形颀長的男人，她趕緊站起身，繞過辦公桌。
這時，門外的男人已經推門進來了。
是鐘懿。
“你……怎麽來了……”林舒下意識滾了滾喉嚨，心中滿是驚訝。
那天之後倆人有兩三天沒見了，林舒自然是想他想見見他的，只是……
辦公室裏還有梁子琛在。
“路過，外面暴雨，看到工作室裏只有你辦公室的燈亮着，進來看看。”他自然是不會說是特意過來的。
鐘懿下午出去辦事，結束時下了大雨，他想到小姑娘沒車，就想着過來看看她。
只是，他進來第一眼就看到這小姑娘身上的這件衣服……
好像不是她的吧。
一件卡其色的風衣，衣袖長而寬，下擺垂到了她小腿肚的位置，肩膀更是不合身，顯然是個男人的。
鐘懿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
“不是吧鐘懿，我這麽大個人在邊上，你進來連個招呼也不打？”梁子琛走過去錘了一下鐘懿的肩膀。
梁子琛剛在看雜志，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時他也沒在意，聽到熟悉的聲音才猛地擡起頭。
雖然倆人關系好，但畢竟鐘懿工作忙，自己也總是出差，肯定是沒有太多時間能見一面的，況且兩人都不愛泡吧喝酒，很多次只能約着打個籃球什麽的，工作這麽忙，這種揮汗的方式實在是勞形傷神，久而久之，見面頻率自然更少了。
“子琛。”鐘懿這才發現辦公室裏還有個人。
梁子琛似乎是沒注意鐘懿剛進來時說的話，立馬轉過頭向林舒抱怨；“看見沒看見沒，我說他話少，沒說錯吧，我跟他都快兩個月沒見了，結果見面就給我兩個字。”
林舒看了一眼鐘懿，發現他正沉着臉，以為是因為梁子琛說的話，便低下頭輕笑。
“你怎麽在這？”鐘懿多說了幾個字。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吧，這是我師妹，所以我在這裏，你呢，雖然她是你房子的設計師，但現在已經快到下班時間了吧？你不會……”梁子琛轉過頭，一臉揶揄“是特意來看我師妹的吧？”
鐘懿沒說話，直直地盯着他，4月的天，只穿了件襯衫，想來小姑娘身上的風衣應該是他的，可是……
她為什麽要穿他的衣服？
除了師兄妹……
他們還有什麽關系？
聽到梁子琛的話，林舒立刻擡起頭，瞪了他一眼，連師哥都不喊了：“梁子琛！”
“行吧行吧，你們兩個都開不起玩笑。”見林舒生氣了，梁子琛趕緊收起表情，然後湊到她耳邊輕聲問她：“晚飯帶上鐘懿不？正好你們也認識。”
辦公室這麽安靜，就算他說話聲音很輕，鐘懿依稀還能聽到他說什麽晚飯，又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梁子琛這小子還算有點良心，原諒他剛剛湊她這麽近了。
他當然是想去的，又不能表現出他聽到了他們的悄悄話，只能偏過頭看向一邊。
自己送給她的小盆栽放在電腦邊上，正郁郁蔥蔥，真好。
“啊？”林舒擡頭，想起自己約梁子琛吃飯的目的，便有些猶豫。
她瞥了鐘懿一眼，看到他正盯着那盆栽，眼神柔軟又溫和。
自己想要問梁子琛那些問題不也是為了他麽？
現在，能和他多待一會兒……
不是更好麽。
随即她就沖梁子琛點了點頭。
“鐘懿，我們要去吃飯，一起不？”梁子琛邀請他一起吃飯，自然是因為他們太久沒見，想和兄弟敘敘舊的。
聽到梁子琛的提問，鐘懿轉過頭，眼神依舊柔軟又溫和，還沖着他揚了楊嘴角：“好。”
梁子琛一愣。
媽媽，我見鬼了，他為什麽怎麽用這麽溫柔的眼神看我？
還……
沖着我笑……
林舒關掉電腦，拉掉電閘，工作室裏瞬間漆黑一片，只能借着街邊弱弱的燈光看清眼前的人。
三人朝工作室大門走去，離大門越近，看得越清晰。
林舒走到大門前看到卡其色的衣擺，才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着梁子琛的衣服，她趕緊脫下，遞給他：“那個……謝謝師哥，還給你……”
“外面冷，你穿着吧。”雖然梁子琛已經可以感受到待會出門時大概會瑟瑟發抖，但男人的風度還是要有的，總不能讓女孩子受凍吧。
林舒又将衣服往前遞了遞：“沒事的，已經不冷了。”
“外面冷。”梁子琛說着就打算打開門，突然手臂被一個力量拉扯着，他趔趄一步，轉頭看向那個力量的來源。
“穿着吧”，鐘懿從她受傷拿過衣服扔給梁子琛，又徑直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穿我的，我車上有備用衣服。”
林舒沒敢接，鐘懿直接将衣服披到她的身上，攏了攏，然後打量了她一眼，恩……
還是穿他的衣服看着順眼。
“怎麽只穿這麽點？”鐘懿語氣平淡，像是随口問到。
“下午去見客戶了，外套在回來的路上淋濕了。”
“下次在工作室記得備件外套。”得到答案的鐘懿心情不錯，臉色更加溫柔了，只是室內太暗，她看不清。
“好……”不論是他出于什麽原因的關心，她都歡喜……
然後倆人又不知說了些什麽，倒是惹得梁子琛有些不耐煩了，他抓了一把頭發，開口：“你倆聊完了麽，我肚子都在叫了。”
梁子琛自然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比如為什麽鐘懿會說這麽多話，比如他為什麽不直接把衣服給自己而是換來換去，比如為什麽空氣中會散發着甜膩的氣息……
只是他的肚子實在太餓，幹擾了他的判斷。
而且……
他也沒敢往那方面想。
作者有話要說： 鐘懿：我媳婦兒穿着別的男人的衣服，我不開心。
梁子琛：我把你當兄弟，你竟然還吃我醋？
鐘懿：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