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051
051
第二天綱吉是被臉上濃重的窒息感給弄醒的。
這種感覺有着莫名的熟悉。在綱吉更小一些、常常去隔壁有貓的人家玩耍、在人家家睡着的時候, 就會産生相似的感覺——那只被主人養的圓滾滾的貓一屁股坐在他的臉上,将幼崽整個都蒙住, 連呼吸都是白色的貓咪蓬松的毛毛。
現在的情況雖說是沒了這滿臉的白毛,但窒息的情況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幼崽被憋得醒了過來,他睜開眼,正對上淺綠色的天花板……淺綠色?
臉上那團讓自己喘不過氣的東西黏黏糊糊的挪開,視界中的淺綠色也恢複了正常, 綱吉轉過腦袋,一邊的團子對上視線。
男孩子眨巴眨巴眼,清晨的光透過白色的窗紗溫柔地拂拭在他臉上, 在那頭棕發上照射出反射的光點, 連臉上的細小容貌都給暈染得閃閃發光。在遲緩了半拍反應過來之後,男孩子抿出了小小的笑容。
這是一個,像是天使一樣的好孩子。
“早上好呀。”綱吉的身上裹着薄薄的小毯子,在睡夢中把自己裹成蠶寶寶的幼崽挪過去,和軟乎乎的團子蹭了蹭, 親昵地喊着對方的名字。
“恩醬。”
和小恩黏黏糊糊地親密完畢幼崽才抱着團子下樓去。
草薙所居住的公寓是複式的loft, 在寸土寸金的東京市顯然值不少——不過只要看到homra藏在最高處的酒瓶,就沒有人會懷疑他是一個在這樣年輕的年紀就能買下這樣大的房子的事實。
綱吉下樓的時候草薙已經起床了,在廚房做着早餐。聽見聲響的青年抽空從廚房門口探了個腦袋, 綱吉見了便揉着眼,軟乎乎地打了招呼。
暴擊。
草薙出雲覺得自己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癖好了,否則也不會在幼崽眨巴眨巴眼看過來的時候感受到血槽一瞬間都清空的危險。
迅速縮回去的青年平複了下心情,手上動作不變, 這次沒探出頭,遠遠地問幼崽要吃什麽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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綱吉在這個程度上是相當好養活的類型,聽了都沒怎麽想,表示什麽樣的綱吉都能吃。
于是大人給他做了個愛心形的雙面煎蛋。
洗漱好給自己和草薙倒好牛奶的綱吉:……
有些時候他是真的疑惑到底是自己是小孩子還是這些大人是。
但是想到草薙哥哥喜歡小黃鴨還不能說出來、混到組織二把手也沒多少工資,綱吉就又覺得一切都可以原諒。
這樣一想,幼崽的目光就變得寵溺了起來。
草薙:……??
青年慢條斯理地喝掉自己的牛奶,看着捧着牛奶杯嘴邊還有白白的奶沫、卻依舊倔強的用一種寵溺的聲音看着自己的幼崽,深覺能夠和幼崽交流的母親們的偉大。
在吠舞羅的生活對綱吉而言是無比新奇的。
畢竟在意大利的時候幼崽最多被瓦裏安扔出去當了個誘餌,這之後都被保護的好好的;回到日本之後更不用說,是待在學校這種象牙塔當中,和這種普通人眼中看來的不良少年組織根本不會有交際。
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友人的孩子就在極道組織、自己也見過對方确實是個好孩子的話,奈奈媽媽也不會制造這個機會給綱吉。
而至于布置下桃巨會任務的Reborn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奈奈媽媽的計劃,或者本身這件事就是他一手策劃。總之,在綱吉離開家的時候,家庭教師先生也離開了沢田家。
綱吉才對方是去橫濱将殺手小師弟織田作之助□□成合格的黑手黨boss去了。
這樣想的話,Reborn老師的三個弟子居然都和他的職業沒有什麽關系……真可憐呢,Reborn老師年老的時候或許會感嘆後繼無人吧。
這個年頭即使是世界第一的殺手也不好做呢。
綱吉這樣想着,默默為自己家的家庭教師默哀了兩秒。
——雖然這種默哀一旦被魔鬼教師本人知道,他就得去三途川游一個來回也說不定。
話說回來,雖說綱吉也好安娜也好都還是小小的幼崽,少年們再不知輕重也不至于帶着幼崽們去打架。但總會有不長眼的在奇妙的時刻找上門來,将幼崽們放到一邊卻是更加危險。
處理完不長眼的家夥們的草薙拍拍手看向塞在十束多多良身後的兩只幼崽,心下原本還有些擔憂孩子們會被突然的暴力事件吓到,探過頭去一看,兩只小腦袋正湊在一起,看起來不但沒有什麽恐懼的情緒,反而看着氣氛都熱烈了起來。
不過他一過去,眼睛裏閃閃發光的女孩子就緘默了下來,縮在大些的男孩身垂着眼,像是一尊可愛的娃娃。
草薙收回目光,拽過身後的十束讓對崽特攻的十束來應付崽子們。
然後自己的衣角就被拉住了。
青年轉過頭,低下頭看見男孩子認認真真的面容。
他蹲下身,問:“怎麽了嗎?”
綱吉嗯了一聲,踮起腳貼近青年耳邊。
“草薙哥哥和大家的火焰很好看哦。”他認真地說道,“安娜醬是這樣說的。”
草薙扶了扶眼鏡低下頭看幼崽,見男孩子眼睛亮閃閃的,就摸了一把腦袋。
“綱吉呢?”他問,“我的火焰怎麽樣?”
綱吉就眨了眨眼。
“唔。”男孩子背住雙手閉上眼,回憶了下方才打鬥的場景,“草薙哥哥的火焰是很——帥氣的火焰呢。”
草薙出雲失笑,就聽見幼崽用那種認真的聲音繼續補充道——“和Xanxus哥哥一樣。”
青年的眼神瞬間就淩厲了起來,即使被遮擋在墨鏡下也足以讓敏感的幼崽感受到,不由縮了縮脖子。
草薙哥哥看起來有些不高興。
綱吉想。
但是即使是這樣,Xanxus哥哥火焰也是最好看的!Xanxus哥哥是最厲害的!
“诶——”十束聽見他們的對話,插嘴道,“比king的火焰更好看嗎?”
——在方才的鬥争中,周防也是釋放出力量了的。
綱吉想了想,誠實的搖了搖頭。
“不知道!”男孩子大聲回答,“雖然周防哥哥的火焰也很好看,但是綱吉一定是更喜歡Xanxus哥哥的!”
所以才說不知道。
而且……
綱吉轉過頭,看了眼噠噠縮到周防身後的安娜,露出有些煩惱的小表情。
“而且而且,如果我說Xanxus哥哥更厲害的話,會和安娜醬吵起來的啦。”
男孩子這一番話說的圍觀的少年們紛紛都笑了起來,但幼崽卻依舊衣服認認真真講道理的表情,更是戳中了笑點。
于是十束也就轉了個身,去問另一只幼崽。
原本以為保持着寡言少語洋娃娃人設的栉名安娜也認認真真深思熟慮了一會,在十束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确實是會吵起來的了。
這就讓圍觀的少年們紛紛笑了起來,連看起來不怎麽合群都家夥都扯出了一抹笑意。
一行人鬧鬧哄哄地回去homra,安娜點頭之後就陷入了自我世界,熱血沸騰的少年們叽裏呱啦地跟在王身後熱切地探讨着方才酣暢的戰鬥,一面盯着小弟們一面和十束說話的草薙環視一圈,在隊伍末尾發現了幼崽和他的團子。
目光再一掃看到被幼崽糾纏的是誰,吠舞羅的二當家心下一個計較,反而放任自流。
綱吉跟在神色倦怠的少年身後,背着手小鴨子一樣走了好長一段距離。
他們是游離在大部隊之外的很小一個部分,走在他前面的少年們單手插在兜中一只手閑閑地垂下,手指骨節分明而有力,整個人卻寫滿了無聊與倦怠。
綱吉在小心翼翼地觀察這個名為“伏見猿比古”的少年。
但無奈對方看起來也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打算,故而即使綱吉邁着小短腿跟着走了很長一段路,也不見少年對自己施以什麽目光。
“喂。”
終于,在即将到達Homra的時候,少年停下腳步轉過身,依舊是一副倦怠極了的模樣。
綱吉仰起腦袋看他。
一大一小一個垂着眼一個仰着頭對視了一會,在綱吉都覺得脖子有些累了的時候,對方終于低低啧了一聲,雙手插在兜裏冷漠地離去。
……真是冷漠呢。
綱吉抱緊了懷裏的小恩,只覺得世間只剩下團子還有一絲溫度。
然後就見淺綠色的團子撇開了他蹦了下去,跟在少年們身後一蹦一蹦地進入homra,最後跳到周防尊的腦袋上,找了個位置懶洋洋地盤好。
綱吉诶诶着追過去,見着向來和自己形影不離的團子高高盤踞在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的周防尊頭上,覺得身高可能就是使得小恩和自己分離兩方(?)的罪魁禍首。
幼崽孩子氣地就鼓起了嘴,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
十束多多良捏着下吧,深覺應該用什麽東西把這幅腿上綁定一個團子的王頂着一團史萊姆一樣的團子低頭和另一個團子對視的珍惜畫卷給記錄下來。
回到周防尊日常躺在沙發上小憩。
他其實也沒睡着,畢竟耳邊還能聽到十束彈的吉他——青年的愛好一天一個樣,好歹憑着興趣還能努一把力學下去,因此現在彈奏的不僅和剛開始學時候的魔音催耳有了不小的區別,甚至能夠說得上是悠然動聽。
這一米八五的大個子往沙發上一躺就占據了所有的位置,安靜了兩分鐘,見他似乎對外界沒反應,團子們就動作了起來。
最開始的是膽子最大的恩奇都團,小恩團選手憑借着體型優勢跳上沙發,扭了扭看中周防尊胸膛那塊空地就跳了下去,在青年的身上癱成一團。
安娜湊到綱吉耳邊說了什麽,不過一會,這兩只也湊了過去,圍在青年頭部附近一左一右,對視一眼就開始捏着周防那頭好看又霸氣的紅發做手腳。
倆人之間還擺了個手機,由十束提供,放的是給芭比公主編頭發的教程。
兩個孩子編頭發編的格外用心,還時不時湊到一起小聲笑起來,活讓一邊看着他們的大人們捂臉也不知道是改走程序還是直接笑比較好。
綱吉因為和小夥伴的玩耍笑得眉眼彎彎。
在學校的時候他基本都是和男孩子們玩,雖然也看到過女孩子們一起玩插花之類的,卻是很少加入到其中。現在這樣一看,女孩子們的游戲也很好玩。
男孩子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傑作,而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身邊的安娜顯然也是這樣想着的,看了一會也抿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出來。
說不出是為了挽救王兼友人最後的臉面還是考慮到了幼崽們的進食習慣,十束給孩子們烤了兩盤小餅幹。
自從興沖沖買來用了兩次後就失去寵幸的小熊腦袋模具被重新翻了出來,沒過一會就變成了熱騰騰還散發着香味的小餅幹。
十束戴了手套去端出來,幼崽們一盤其他人一盤分好,轉過身就見吧臺上坐了三只“幼崽”,見他端着食物過去眼巴巴地看了過來。
另一邊的少年們已經憋着笑滾成一團了。
只見頂着一頭小辮子的周防尊大貓一樣坐在吧臺上,目光低落着,看起來很有一股唬人的架勢。但只要相處的時間稍微長一些,就知道他其實是在假寐。
但身體還是誠實地做到吧臺邊來守餅幹了。
十束多多良想了下,也沒給自己家的王開小竈再分一盤,就把幼崽們的這盤推過去,把大貓一樣乖巧待着的家夥也劃進“幼崽”的範圍裏面。
吃餅幹的時候綱吉就抱着小恩團一起吃,吃着吃着幼崽诶了一聲,小臉嚴肅地舉起團子和那雙豆豆眼對視。
“恩醬你……”他聲色凝重,讓一邊的草薙豎起了耳朵。
然後聽見後半句話:“你是不是……變重了?”
關于小恩是否變重的問題引來了一場大探讨。
抱過團子的人們得到端着小臉的綱吉的請求再抱一次,掂量掂量之後對照着記憶裏的重量作出判斷。
“重了嗎?”
“似乎有一點?”
“我反而覺得輕了诶。”
“有嗎有嗎?”
“……實不相瞞我也……”
——問了一圈之後結果反而奇幻了起來,最後反而只能無疾而終。
綱吉抱着小恩團子嘆了口氣,環視一圈之後仿佛發現了華點,耷拉下去的頭發也揚起來了些,要是換成貓科動物的話,大概就變成了飛機耳之類的形狀。
他重新做了一個決定,讓整個吠舞羅的少年們都抱了抱小恩團,用以記錄現在的手感。
少年們對掂量這種非常規生物充滿了好奇,故而氣氛一時變得躍躍欲試起來。直到幼崽舉着團子到了神色郁郁的少年面前。
少年低低啧了一聲。
綱吉從小恩團後面露出腦袋,眼巴巴地看着對方。
——這一招歷來百試百靈,就算是脾氣暴躁的Xanxus,在面對幼崽這番讨好之後也會既往不咎,扭頭将脾氣發到別人身上。
但百試百靈的招數失敗了。
垂下眼的少年難掩那股面容中的倦怠之感,見到幼崽這番動作,身周積聚起了所謂同伴們的視線,讓少年從心底泛起不耐。
最後還是啧了聲,那只骨節分明的手舉起,卻沒去抱團子,而是捋了捋頭發,看向主事的家夥們。
“年前的時候不是買過稱重儀嗎?”他說道,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一直看好戲一樣的成年人們這才反應過來一樣,草薙去拿東西,十束就看好戲一樣看他。
“反正都已經遞到你面前了,就抱一抱嘛。”他笑嘻嘻地,權當沒看見少年那副不耐的面容,嬉皮笑臉地叫那個被本人抗拒着的名字,“小猴子~”
少年人肉眼可見地臉黑了好幾度。
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抱了抱團子,如果忽略少年人那渾身的不情願的話,想必這也是場十分美好的畫面——軟綿綿甚至還頂着小葉子的團子,和平日裏陰郁倦怠的少年人,聽着就是讓小姑娘們捧着心大呼我可以的場面。
然而事實上少年也就接觸了團子半分鐘不到,短暫地抱過之後就交還給了幼崽,全程一副“老子就是不願意”的面容,讓不少對團子的手感念念不忘的少年們發出嫉妒的光芒。
只有一個人大大咧咧地走了上去,像是沒看到伏見猿比古那副老不願意的樣子一樣勾肩搭背,笑嘻嘻地問感覺如何。
綱吉将小恩團放在吧臺上重新開始喂小餅幹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男孩子想了想,托安娜的福,他最近在感受人的情緒方面微妙的進了一步——是連Reborn見了都會贊嘆一句的那種,因此感知到雖然現在也好先前也好再往前一點的時間也好,雖然少年都是這幅看起來對什麽東西都十分倦怠的樣子,但很顯然,現在這份倦怠就是僞裝而來的,實際上說不定有多高興。
男孩子想了想,湊過頭去跟安娜說了自己的新發現。于是銀色長發的、穿着新裙子的小公主也看過去,舉起她的紅色玻璃珠觀察了一會,矜持地收了回來。
“我聽姑媽說過,”她小聲說道,“這就是傲嬌。”
綱吉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驚奇地瞪大眼,又看了看沒看出有什麽區別之後湊過去,謙遜地詢問。
女孩子抿着嘴,不難看出來是高興的樣子。
她矜持地拉了拉周防尊的衣角,青年低下頭和她對視了兩秒——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交流的——就掏出了手機給她。
安娜熟練地搜索出[傲嬌]的詞條遞給綱吉,頗有一種此等概念爾等凡人自行了解的氣勢。
綱吉抱着手機看了一遍,連小恩都慢吞吞爬了過來,看着一起點了點頭。
男孩子将手機交還回去,在肩頭上的小恩碰了碰他之後露出了奇妙的表情。
“原來如此……”他捏住自己的小下巴,露出福爾摩斯一般的表情,“原來吉爾就是傲嬌啊……我知道了。”
栉名安娜探過頭,對這個名字表達了疑問。
綱吉就回答:“是綱吉和小恩的朋友噠!唔,就是安娜醬說的[傲嬌]哦!”
原、原來如此!
安娜點了點頭,縮回周防尊身邊去。
關于小恩團體重的大讨論就夭折在伏見猿比古科學化的、毫無人情味的測量提議當中,綱吉給小恩團稱了稱重量,像是在家裏畫身高線一樣認認真真地記了下來。
被這樣關注着的中心團打了個呵欠,連葉子都沒怎麽動作。
這樣子奇妙又日常的生活一連過了好幾天,遠在九州某地的草薙母親和奈奈媽媽一通電話打了回來表示姐妹團還要再游玩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就拜托孩子們相互照顧。
綱吉就又留了幾日。
這些天如果時間太晚或者直接在酒吧睡過去的時候綱吉就直接睡在了homra,家裏的睡衣之類的也帶來了幾件,和周防尊擠成一團或者把青年可憐兮兮地趕去沙發的情況也并不少見。當然,留宿更多的情況是小恩團就賴在了周防尊身邊,綱吉沒有小恩也不會去,安娜聞言眼睛一亮就矜持地挨了過來,反倒顯得一個勁勸導綱吉回去的草薙像是壞人。
也就随着孩子們去了。
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夜晚。
月光照耀了黑暗,被厚實的窗簾擋在窗外。
綱吉眨眨眼,坐起了身。
周防尊在另一個房間,小恩團近來就很喜歡半夜偷渡過去,再在早上的時候回來,故而也不在綱吉身邊。
男孩子似乎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側耳聽了聽,似乎确實有什麽聲音。
綱吉坐起身,也蹑手蹑腳地偷偷離開了房間。
在二樓就看到了正在下樓的女孩子,綱吉揉了揉眼睛,也跟着下樓去。
穿着紅色小洋裙的女孩子緩緩走着,銀色的長發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是流光一般,讓人産生一種遙遠的距離感。
綱吉心下打着小鼓,咬了咬嘴唇。
“安娜醬?”終于,他說出了聲音,“你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