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1)
向逐把頭發擦成半幹,窩在床上看白骁言。他和白骁言的床鋪是挨着的,他默默瞄了一眼白骁言枕頭的擺放方向,如果他們頭對着頭,向逐在晚上就可以每天數着白骁言的呼吸睡覺,他下半身難耐地蠢蠢欲動起來,那些白骁言留下的觸覺密密麻麻的,一個不留神就會反撲而來,他又往床裏面縮了縮,掩飾性地把被子拉到腿根。
白骁言從行李箱裏拿出個紙袋擡手放在了向逐的床上,向逐把紙袋拆開,是一件黑色的外套。
緊接着他聽到白骁言說道:“最近天涼,你穿這件外套。”
向逐心裏麻酥酥的暖,下半身更加不争氣了。白骁言眼見着向逐的臉越來越紅,頭也漸漸低了下去,手指緊緊地抓着被單。
白骁言有些擔心他是不是剛才在浴室着涼了,緊張地把手掌貼在了向逐的額頭上,問道:“不舒服了?”
向逐被自己弄得羞愧難當,他被白骁言擔心的話弄得眼熱,羞愧地恨不得把自己埋到地逢裏,向逐抓住了白骁言的手腕,半晌沒說話,白骁言十分耐心,手指在他的額角蹭了蹭。
白骁言幫他把被子拉了拉,一直拽到了脖子上,他照顧人方面不算熟練,但很細心,他問道:“這樣還冷不冷了?你的頭發還有點濕,待會兒再睡。”
呼吸太近了,這味道一直包裹着他,向逐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把白骁言拽上了床,掀開礙事的被子跨坐在了白骁言的身上,自上向下的看他,向逐的手指落在白骁言的鎖骨上,他微微擡着下巴,眼睛裏有熠熠生光的東西,他們的下身貼在一下,向逐橫了心說道:“我硬了。”
白骁言呼吸一滞,向逐騎虎難下,心悸在一瞬間消失了,他知道,他需要坦白的面對自己。不管是欲望還是感情,這都是白骁言帶給他的,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東西。
他說道:“我就是這麽追人的,認認真真,絕對沒有半句假話。我很喜歡你,喜歡到把你們班級的課表都背了一遍,知道你周末的時候會坐四點半的217線公交回學校,知道你會坐在我身後的位置,至今為止所有的偶遇都被我別有用心的計算過。我數理化特別差,不喜歡邏輯不喜歡做計劃也不喜歡摸不到頭腦的阿拉伯數字,但我知道你喜歡。我也會喜歡的。”
向逐盡可能地不露聲色,聲音壓得有點低,尾音上翹,問道:“我這樣,你喜歡我嗎?”
在白骁言沒回答之前,向逐手抵在白骁言的鎖骨上,俯身在白骁言的嘴唇上舔了一口,狡黠地說道:“你喜歡我,我已經知道了,請問我現在可以怙恩恃寵了嗎?”
白骁言說道:“你想怎麽怙恩恃寵?”
向逐臉一下就紅了,低頭去脫白骁言褲子,磕磕巴巴地說道:“我要坐上、坐上去自己動。”
白骁言抓住了他的手,把人拉到懷裏,翻了個身,一只手爬到了向逐的胸口,碾住了他胸口的紅點,另一只手伸到褲子裏抓住了他的要害,三兩下就弄得向逐只能哼唧了,向逐略微地不滿意,但直接被白骁言吮住了嘴唇,濕漉漉的吻一直向下蔓延。
他現在除了睡衣還留在身上,褲子已經被扒光了。睡衣也被推到胸口,白骁言的舌尖在乳暈上打轉,随即一路向下,舔到了肚臍,他的手掌微微用力,把他的腿分開,手指在腿根處揉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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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逐有點委屈地争辯道:“不是說好我自己動嗎?”
這樣還算什麽追人啊,坐上去自己動已經是他想到的最認真的追人的辦法了。
白骁言冷靜地說道:“我還未成年。”
說着他低頭含住了向逐的前端,舌尖在他的敏感地帶不斷地挑釁,向逐像條脫水的魚,抓緊了床單,脊背微微地挺起,舒服地顫抖起來,他張了張嘴,冒出一串毫無意義的喘息,“白骁言……嗯……”
白骁言就是個嘴上說不要,卻身體力行的小妖精,向逐憤慨地說道:“幹都幹了你還跟我裝。”
白骁言沒理他,幾個深喉就讓向逐只剩下哼哼的力氣了,之後向逐被翻了個身,後背靠着白骁言的胸膛。白骁言的下身撞擊着他的腿根,偶爾在穴口掠過,那感覺鮮明帶着一些別的意味,向逐聽着白骁言有些重的喘息,再次提議道:“我真的能自己動。”
白骁言低沉着聲音說道:“你別撩我。”
說着強有力地把他鎮壓了,最後弄得向逐腿根上都是,向逐哼哼了兩下,白骁言埋頭在向逐肩膀上咬了兩口,擡頭看到向逐舔了舔手指,白骁言抓住向逐的手腕,向逐吓了一跳,紅着臉立馬把底兒交代了,說道:“我想嘗嘗你的味道。”
白骁言看着向逐半天說不出話,突然嘆了一口氣,把人往懷裏摟了摟,向逐疑惑地歪了歪頭,問道:“怎麽了?”
白骁言認輸地說道:“我早晚要死在你身上。”
向逐安慰他說道:“人固有一死,但死之前請務必讓我自己動。”
兩個人膩膩乎乎地抱在一起,擠在一張宿舍床上聊天,剛開始還是談情說愛,後來白骁言說他是滿腦子漿糊,非逼着他把每日學習數理化的計劃都制定好了,才把人放去睡覺。
第二天一早,向逐用鑰匙把後門打開,剛坐下,陳擎就湊過來,說道:“今兒下午高二學年老師開大會,我們整個樓層都上自習!”
向逐點了點,把書包放下了,陳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感覺你對這件事不是很有興趣。”
向逐說道:“我有更高興的事兒,這都不算什麽。”
陳擎擺擺手,說道:“得,別跟我說,我不吃狗糧。”
陳擎走之後,向逐趴在書桌上給白骁言發短信,把陳擎剛送來的消息借花獻佛賣了出去。
那邊很快就回複了信息。
“好好上課,晚上檢查卷子。”
向逐勾了勾嘴角,手指飛快地點擊屏幕,“你能不能有點情趣?”
“能。”
向逐滿懷期待,新信息提醒。
“比如十八歲之後讓你坐上來自己動。”
“我生氣了,真的。這些不是白天可以聊的話題。”
“抱~”
向逐看着那個字後面還接了個波浪號,真可愛啊。向逐立刻給這串一直沒敢存入電話簿的電話號碼存了個名字,叫我家大可愛。
下午的時候,全年級的老師果然都去開會去了。班級裏的人跑了大半,向逐正在做數學卷子,陳擎走到他書桌旁邊,拉住他,說道:“走,出去找他們玩。”
向逐埋頭繼續看卷子,問道:“去哪兒啊?”
陳擎說道:“他們都在七班呢,走吧!”
一聽是七班,向逐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陳擎沒怎麽費力氣就把向逐拽到了七班。到了七班,他們班只剩了十幾個人,再加上五班的幾個愛玩的,向逐第一眼就看到了白骁言。
陳擎推着向逐把人按在了空位上,他的位置剛好和白骁言面對面。
有人起哄說道:“好了好了,再來。”
向逐有點嫌棄他們玩擊鼓傳花很幼稚,他們沒有花就弄了包紙巾湊合,特別貧困的樣兒。但他的位置能看到白骁言,向逐只好随遇而安跟這群愛玩愛鬧的湊在一起,但沒想到第一次就中了招,他紙巾已經脫手了,但因為太激動掉在了地上,剛好砸在他的腳背上。
陳擎十分同情地說道:“就是你了!”
剛才擊鼓的人抽了張字條,“和面對面的人,十指相扣,對視十秒。”
向逐抿了一下嘴唇,特別光明正大地扣住了白骁言的手,麻酥酥的感覺從手心一直傳到心髒,他特別不走心地說道:“抱歉。”
白骁言翹了翹嘴角,說道:“沒事。”
他倆從容地出乎意料,弄得惡作劇變得沒意義。
陳擎說道:“加碼加碼!”
向逐連忙抽走了自己的手,他怕再這樣自己就要露餡了,牽個手就挺好的,他皺着眉說道:“閉嘴,別起哄。”
白骁言卻突然輕輕地哼了兩句:“當你說今天的煩惱,當你說深夜睡不着,我想對你說,卻害怕說錯,好喜歡你,知不知道。”
向逐回空位的時候腳步都是亂的,別人都以為是開玩笑的,只有他們知道這不是。
陳擎偏頭看了看向逐說道:“你臉都紅了,不如從了白骁言算了。”
向逐張了張嘴,擡頭看到白骁言正撐着下巴看他,目光柔和,他倒吸了一口氣對陳擎說道:“我覺得也是,我特別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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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甜的結局啦~
番外一
與一中隔了一條街的公交站牌旁邊,向逐的手插在兜兒裏,漫不經心地踢走路上的小石子,他時不時地擡擡頭,臉上有掩飾不了的輕松。
向逐擡手看了看手表,時間還早,他似乎剛才放學的時候跑得太快了,這麽心急做什麽?他想到這兒清了清嗓子,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耳根。
就在這會兒白骁言走到了向逐的旁邊,他擡手碰了一下向逐的耳根,笑着說道:“想什麽呢?耳朵紅了。”
向逐争辯道:“我就是有點熱,什麽都沒想。”
白骁言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向逐有點後悔,他顯然錯過了一次言語上撩撥白骁言的機會,等他想補救的時候,公交車已經到站了,向逐只好跟着上了車。兩個人隔得不遠,但車上有很多熟悉的面孔。他和白骁言故意跑到離一中遠一點的公交站,為了避免碰到熟人,但一條路線的人總免不得要碰上。
向逐側着身子眼巴巴地看着不遠處站着的白骁言,根本搭不上話,眼神裏的小哀怨都已經跑到白骁言跟前了。
白骁言連一個眼神都不遞給他,向逐有點小難受。手機響了一下,向逐打開短信,是白骁言發來的。
乖。
向逐提了提嘴角,飛快地回複道:我真想現在就親親你。
向逐發完,沒敢回頭看他,白骁言一直沒回複信息。向逐抿了一下嘴,又顫抖着手發了一條,我還想壓着你。
向逐發了兩條全都石沉大海,他瞥了白骁言一眼,見他淡定地看着窗外,這會兒已經快到站了,向逐故作不經意地往白骁言身邊挪了挪。
車站到了的時候,白骁言突然扣住了向逐的手腕,把人往單元門裏帶。
他走得很快,向逐被拉着往前小跑,還不忘說道:“白骁言你怎麽不回複我短信啊?”
話音剛落,單元門關上了,向逐後腦被拖住,整個人被壓在門上,白骁言已經低下頭咬住了向逐的下嘴唇,舌尖在向逐雙唇的縫隙間盡情挑釁。
向逐哼了兩聲便微微張了嘴,把人放了進來,軟舌不斷地舔弄他的敏感帶,勾着他糾纏,水聲在逼仄的環境裏變得越來越明顯。
向逐盡管與白骁言接過無數次吻,然而每一次還是會被牽着鼻子走,他下巴微微揚起,白骁言的手指沿着他的下巴劃到喉結最後解開了他襯衫的扣子,停在鎖骨上。
白骁言的手從他腿之間穿了過去,猛地把他一條腿擡起來,讓他避無可避的把重心都放在白骁言的身上,他們的身體是絕對貼合彼此的,白骁言咬了一口他脖子上的肉,緊接着是不斷的濕漉漉的越來越向下的輕吻。
他的手已經伸到褲子裏摸到了向逐的內褲邊。
向逐羞恥得有些想哭,輕哼着說道:“我們、我們進屋去,我家裏沒人。”
白骁言攬着他,呼吸溫柔打在向逐的耳垂上,白骁言親了親他的耳垂,低聲說道:“今天,先補數學還是先補物理?”
說着手指已經捏上了向逐的前端,向逐扣着白骁言的後背,舒服地把自己往白骁言嘴邊送,喘着氣說道:“我不想補課我想做這個。”
“做哪個?”
他肯定在裝傻。
向逐紅着臉把人拉下來一點,在他耳邊說道:“我要和你做愛。”
白骁言說道:“回去要補課。”
向逐唔了一聲,又被白骁言鎮壓了,他低聲說道:“或者我們不回去,在這裏。”
向逐沒兩下就交代了,向逐扒着白骁言的肩膀,要哭不哭得說道:“我已經十八歲了,你是不是想說話不算數了。”
白骁言拍拍他的腦袋,把向逐的衣服簡單的整理了一下。向逐有點委屈,他今天過生日,白骁言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他盼着這天呢。
但白骁言還是跟他使壞,騙他,看他自己着急。
向逐也明明知道白骁言是逗他,他還是會控制不住地着急。
白骁言看着向逐把門打開了,把人往屋裏一推,抵到門口把向逐的褲子脫了,向逐被親得說不出話,總算得了空,喘息着說道:“你騙我!不是說要補習嘛?”
說着他已經解開了白骁言的皮帶,摸到了白骁言的下身,他說話的時候需要有白骁言說謊的證據。
白骁言掐了一下向逐的屁股,把他下身僅剩的內褲拉了下來,暧昧地在腿根撫弄。
向逐被弄得腰都軟了,說道:“進屋。”
白骁言直接把人橫着抱起來,推門進屋,把人扔到了床上,很快俯身壓了下來。
白骁言解開了他襯衫的扣子,親吻落在胸口,咬住向逐胸口的紅點,在乳暈上打轉,拼命地撩撥他。
向逐敏感地往上挺了挺腰,剛釋放過的下身又硬了起來,抵在白骁言的腿上,他難受得伸手想去疏解,然而白骁言伸手把他鎮壓回床上,親吻持續往下走,在腿根印下一串潮濕的吻,而後在後穴的褶皺上舔了一下。
向逐被吓了一跳,“白骁言!你怎麽哪兒都舔啊!”
白骁言渾然不在意地擡起頭看他,然後把他的腿分開,向逐下方失守羞恥争先恐後地撲過來,他捂着臉說道:“我要自己動。”
白骁言輕笑了一聲,說道:“你捂着臉毫無說服力。”
白骁言把潤滑劑塗好,手指長驅直入,另一只手捏着向逐的腿根,安撫的親吻不斷落下。
向逐唔的一聲被猝不及防頂了一下,正好撞在他的敏感點上,他嗯了一聲,喘着氣說道:“白骁言,有點舒服。”
白骁言突然停了一下,緊接着抽出了自己的三根手指,拽着向逐的一條腿,碾平褶皺頂了進去。
向逐被刺激得腿顫抖了起來,白骁言等他适應了一些,才慢慢地頂弄起來,一下接着一下碾在敏感帶上,頂得向逐捂着臉上下颠簸,不斷地漏出碎掉的喘息,白骁言抓着他的腳腕,把他雙腿分得更開,讓彼此更加挨近,他說道:“我們來算總賬。”
向逐從剛開始的酸脹中解脫出來,他被弄得只想喘息,手指攀着白骁言的肩膀,眼角都被弄紅了,還不抛棄不放棄地喊着:“不行……不行,我要自己……”
白骁言抽空對向逐說道:“生日快樂,你的第一個生日願望,我幫你實現。”
說着扯着他的腿翻了個身,向逐被突然交換的位置弄得一愣,而身體裏的感觸特別鮮明,他自上而下的看白骁言,慢騰騰地扭起腰來。
然而他每每動一下,僅有的力氣又掉了一半,白骁言的東西就抵在他的敏感點上,他是要微微一動,下身就麻了。
向逐舔了舔嘴角,微微擡起身子往下坐,有點艱難。
在他快坐到地的時候,白骁言突然掐住了他的腰,往上狠狠地頂了一下,向逐被頂得叫了一聲,他就再沒了力氣。
白骁言的頂弄狂風驟雨一樣撲了過來,直弄了他丢盔棄甲潰不成軍,只能用手背捂眼睛,身體被白骁言鉗制着,不斷地被身體內傳來的快感擊潰。
完事兒的時候天都黑了。向逐趴在床上,臉埋在枕頭裏,白骁言好笑地看他,說道:“餓不餓?”
向逐不想動,手指頭都不想擡一下,而且他突然覺得他和白骁言都很可怕。
像是快燃燒起來一樣,燒光了怎麽辦啊?
白骁言摸了摸他的頭發,向逐唔了一聲,身體裏莫名的感覺又撲了過來。
白骁言見他不肯動,用手指沾了一點蛋糕上的奶油抹在了向逐的後頸上,低頭舔幹淨,并說道:“你不起來的話,我就全部都嘗一遍。”
向逐猛地爬起來,先把小褲衩套上了,抽空紅着臉罵了一句白骁言臭流氓。
白骁言說道:“嗯,你是自己動的小流氓。”
向逐:“憑什麽我小。”
白骁言眯着眼睛笑了笑,“各種意義上,而且這一點不能探究。但是我喜歡小流氓。”
向逐張了張嘴,跑到白骁言身邊老老實實坐下,說道:“那我是小流氓,所以你喜歡我。”
番外二(上)分手預警
向逐剛洗了澡,走出浴室邊擦頭發邊把手機劃開,他手微微一頓,失落瞬間席卷了他。
沒有短信也沒有未接電話,最後一條短信是三天之前他發給白骁言的,但一直沒有得到回音。于是他單方面地宣布了冷戰,橫下心不和白骁言有任何聯絡。
“吃飯了,對着手機發什麽愣呢?”
向逐抿了一下嘴把手機放在了床上,莫名地心慌了一下,回過神對上周清昀錯愕的眼神,周清昀眯了眯眼睛,她打量了一下向逐,說道:“在學校有喜歡的女孩了?有機會的話帶回家看看。”
向逐無奈地說道:“媽,我不喜歡女孩。”
周清昀彎了彎嘴角,“男孩也可以帶回家看看。”
向逐心想,你以前和他每周都要見幾面的,早就已經很熟悉了。
客廳裏開着窗,蟬鳴聲很清晰,這是個和以往一樣的暑假,不同的是向逐已經進入了大學,回家的次數漸漸減少了。
周清昀特意做了糖醋排骨,向逐吃了一塊就有點沒滋沒味,他無端地想起來白骁言第一次到他家,坐在他身邊給他夾了一塊排骨,甜甜的。但現在怎麽吃都沒有當時的甜味。
“骁言回來了嗎?最近幾天沒見到他。”周清昀問道。
向逐埋頭扒拉着米飯,口齒不清地說道:“他學校裏有事兒還沒回來,他總是挺忙的。”
周清昀點了點頭,随口說道:“聽你江阿姨說,他們學校有個老師很看重骁言,似乎有想以後繼續培養他的意思。這樣的話,也許會一直留在學校也不一定。”
向逐放下筷子,快速地說了一聲,“我吃飽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的。
回到房間的時候,莫名得把門鎖上了,心裏被挖了一塊一樣難受。
向逐坐在書桌前面,把他高中時候收起來的大榜都翻了一遍,視線落在白骁言的名字上,他經常在幾百個人名中找不到自己的,但卻能準确地找到白骁言。
向逐如願考到白骁言報考的大學,雖然是同一所大學,但院系不同,宿舍樓也不是同一棟,他們會碰面,但時常是一群人湊在一起。
他發現白骁言有了新的生活,距離好像又一次被拉遠了,雖然他很努力的走到白骁言身邊,但不穩定的因素太多了,他太有光芒了。
向逐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把猛撲過來的酸澀壓下去。他越來越好了,向逐把大榜折好塞回抽屜,垂下眼,說道:“你想什麽呢。”
白骁言是一周後才從學校離開回家的,他下了火車從人群裏快速地走出來,挑了個僻靜的地方給向逐打了通電話,響了兩聲然後被對方挂斷了。
白骁言皺了一下眉,又撥了一遍,這一回那邊才接通了,有個男聲在對面說道:“喂?哪位?”
這顯然不是向逐的聲音,白骁言心裏有點焦躁,但還是說道:“我找向逐。”
那頭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找向逐,我是問你,你是誰?”
白骁言耐心地說道:“我是白骁言。”
“白什麽?白骁言是誰,不認識,打錯了吧。”
“陳擎你……”
白骁言話只說了一半,對面已經把電話挂斷了,再撥過去的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
他知道接電話的人是陳擎,也從這莫名其妙的短短的對話裏聽出了一些先兆,他把手機揣進兜裏,再抽出手的時候指尖微微顫了顫,他松開拉住行李箱的手,用指尖摩擦了一下那只顫抖的手。
他在車站門口站了兩分鐘,直到确定焦躁根本不會褪去之後才邁開腿,走到了公交站牌下面。
白骁言把行李箱送回家,在超市買了一袋水果去敲向逐家的門,開門的是周清昀。
“什麽時候回來的?聽向逐說你在學校挺忙的?”周清昀說道。
白骁言站在門口看了看緊閉的卧室門,問道:“向逐他在嗎?”
周清昀下意識往卧室看了一眼,笑了笑說道:“在裏面睡覺,昨晚玩太晚了。”
白骁言有些艱難地勾了勾嘴角,說道:“我就來看看,好久沒見面了。向逐在休息,那我下次再來吧。”
向逐扯着被子窩在床上,聽到白骁言的聲音從門縫裏傳過來,不清晰但很真切,向逐一激動手滑了一下把手機落在了地上。
聲音很大。向逐連忙把手機撿了起來,嗤笑道:笨手笨腳!
白骁言的視線落在卧室門上,向逐就在裏面,他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随後和周清昀道了別。
向逐聽到關門的聲音,頭一歪躺回了床上,手機突然想起來,吓了他一跳,他以為是白骁言的電話,沒想到是陳擎的。
“你找我做什麽?”
陳擎說道:“你和白骁言到底怎麽回事?他已經給我打了兩通電話了。這年頭都把朋友當女朋友一樣對待的嗎?”
“你接了?”
“我沒有,我是傻子嗎,主動送死。他知道那天接電話的人是我。還有我說老三,有什麽事兒你不能當面解決,非要拐着彎要別人猜。”
陳擎慷慨陳詞地說着,向逐恹恹地說道:“我當然是在給自己留後路,萬一我後悔了怎麽辦?”
陳擎被噎了一下,問道:“那你現在怎麽辦?”
向逐說道:“不知道。”
向逐所謂的不知道就是繼續保持不接電話不回微信的狀态,他恨不得每天都不往家門外邁一步,或者早上就出門直到晚上才回家。
這樣的生活過了足足有一周,周末的晚上他被白骁言堵在了小區門口。向逐快一個月沒見過他了,上次還是在教學樓裏遠遠地看了一眼。
白骁言第一時間就看見了他,快步地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腕,向逐被他身上凜然的氣息弄得有些排斥,他微微躲了一下,沒怎麽吃力就避開了白骁言的手。
白骁言手停在半空,指尖落空的感覺并不好受,白骁言頓了一下收回了手放在外套的兜裏。
向逐被自己的反應也弄得一愣,他盡量平和地說道:“我們走走?”
“不要。”
白骁言知道他想說什麽,他們不能走走,也不能談談,在這種情況之下。
向逐突然扯了扯嘴角,說道:“你總是這樣,白骁言。”
白骁言看着向逐,他頭發微微有些長了,額前的碎發有些擋住眉毛,他穿了件白色的圓領T恤,看他的時候還是也和以前一樣專注。
向逐說道:“我覺得我們不合适。”
白骁言說道:“你頭發有些長了。”
他們幾乎是同時開口的,向逐下意識摸了摸頭發,心一點一點地跳起開,他像是置若罔聞一樣,繼續說道:“我們沒必要再談戀愛了,分手吧,我覺得我可以一票決定這件事。”
向逐渾渾噩噩地上了樓,把自己關在浴室裏,洗了半個小時的熱水澡,出來的時候口渴灌了一肚子蜂蜜檸檬水。
喝完才想起來白骁言總是喜歡弄這個給他喝,他嘴裏的甜味更甚了,邊喝邊鼻子發酸。
他拿起手機給陳擎撥了個電話,“你都不知道我剛才有多帥,多麽絕情。”
陳擎摸不着頭腦,向逐說道:“我讓我特別喜歡的人難受了,我才知道他原來也有那麽難受的時候啊,我就平時特別想知道他給誰露出這種表情啊,我求而不得我難受。但我今天見着了,我就覺得我怎麽這麽壞。”
陳擎感覺他快哭了,連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他肯定特別在乎你。”
向逐嗯了一聲,然後說道:“我倆玩完了,徹底的,毫無懸念的,玩完了。而且還是我選的。”
白骁言這一晚沒睡好,他很想再回到高中找林見打架,更想回到高中每天下課的時候能看到假裝經過的向逐。
其實要想注意到向逐其實太容易了,向逐掩飾得不好,總是漏洞百出,有點好笑但更多的在他看來稱得上是可愛了。
他漏洞百出,那自己呢?也算得上是笨拙吧。偷偷找林見給向逐報仇,把錢包塞到向逐的書桌裏,在食堂裏因為吃前女友的醋脫口問出的那句你誰?
白骁言想了想其實覺得他們兩個人挺搭的,都蠢得出類拔萃。
現在另外一個笨蛋要和他分手了,白笨蛋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拽了個椅子坐在窗口,往向逐家的方向看。
其實他們隔了好幾棟樓,這樣是看不到的,但他仍然執拗地坐在那兒。他低頭給向逐撥了通電話,提示是用戶已關機。
第二天白骁言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中午了,他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睡下,沒想到會睡到這個時候,他有些慌亂地收拾好自己,簡單地喝了杯豆漿去敲向逐家的門。
被周清昀告知向逐起早坐車去奶奶家住了,白骁言抿了一下嘴,心裏明白向逐是在躲自己了。
番外2下
周末的早上剛到五點鐘,向奶奶拉着向逐出門了,早上天有點涼,向逐戴了個圍巾,把大半張臉都藏在圍巾裏,慢騰騰地跟着向奶奶走。向逐奶奶家住在鎮子上,小城鎮總是走走路就能遇上熟人,向逐和向奶奶錯開了半步,早上到早市的人不少,向逐心裏有點煩躁,他把手插到口袋裏摸了摸手機,手指在開機上摩挲了兩下又挪走了。
不開了,管他呢。
向奶奶挑了兩根胡蘿蔔回頭問向逐,“早上炖點湯喝?”
向逐點了點頭,向奶奶付了錢,看着他的圍巾覺着礙眼,她伸手幫向逐把圍巾拉了下來,“也不嫌熱。”
結果她發現向逐還戴着口罩,向奶奶诶呦了一聲,不顧向逐的掙紮,捧住了向逐的臉,“別是感冒了,給我看看。”
向逐眼睛紅了一片,瞧着也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向逐連忙把圍巾拉到鼻子下面,垂了垂眼。
傻子才分手掉眼淚,向傻子自暴自棄地想道,沒人看到,就當沒事兒發生過。
“沒事兒,走了走了回去炖湯。”向逐推着向奶奶往家走,還不放心地叮囑道:“您可別跟我媽說,她不讓我來了怎麽辦。”
向奶奶一向憑直覺行事,不到一個小時就打電話給周清昀把向逐賣了。
向奶奶把門關嚴了,打電話的時候偷偷摸摸的,“趕快把向逐接回去,這感冒看着有點嚴重,眼睛都紅了,一天到晚就在屋裏不肯出來,這是怕我擔心呢。”
周清昀打電話騷擾了兩天,向逐不肯回來,她就幹脆放任他自生自滅了。
向奶奶沒辦法煮了冰糖雪梨給向逐喝,喝得他肚子撐,半宿沒睡着覺。他越是睡不着越容易胡思亂想,他掀開被子把放在床頭的手機撈起來。
向逐看了眼表,已經快十二點了,白骁言完全是健康的作息時間,這會兒早該睡了。
就只看一眼,看看他有沒有悲痛欲絕,看完就能睡着了。向逐咬了咬牙把手機打開了,剛開機就收到了二十多條短信,還有十幾通未接電話提醒。
其中一通是周清昀打來的,另外的都是白骁言的,向逐點開短信。
日期是他和白骁言提出分手之後,也許不到五分鐘。
“手機怎麽關機了?這樣很危險。”
向逐心想道,管得寬,他往下翻了翻,第二條短信是兩分鐘之後。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你想聊什麽都行。”
接下來的幾條都是詢問他在哪兒,時間剛開始相差很短,後來變成一個小時一次,直到淩晨四點才停下。
向逐皺了下眉,這麽晚才睡。
緊接着他翻到下面,白骁言就淡定多了,顯然已經從他媽那裏得到了他回老家的消息。
問他什麽時候回來,并且每天早上八點悠哉悠哉地開始問早安,吃準了他肯定早晚要從老家滾蛋。
再之後白骁言就沒再發短信過來,向逐生氣地把短信箱仔仔細細翻了一遍也沒瞧見有漏網之魚。
他一面唾棄白骁言的不堅持一面打開了微信去翻白骁言的朋友圈,結果連根草都沒找到,更別提傷心欲絕。
向逐腦補的挺好,一旦現實有落差,他就有點接受不了。
自顧自地惹了點火氣,更睡不着了。
他把手機扔到懶人沙發上,不解氣地把抱枕砸到手機上面,找不到能解氣的人,就只有亂發脾氣,向逐一蒙腦袋,躺平,嘟囔道:“看個屁,睡覺。”
向逐躺着睜眼睛看天花板,根本睡不着覺,大約淩晨一點左右,屋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起先向逐以後是屋外向奶奶養的小奶貓在撓沙發,翻了個身才發現是窗外有動靜。
向逐從桌上把水晶球順到了被窩裏防身,打算裝睡到底。
外面的人似乎有些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