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剛到廚房,向逐就被向顯趕去浴室洗手,白骁言跟他只差了一步,向逐擰開水龍頭,他有些不自覺地緊張起來,白骁言在他身後把浴室的門關上了,關上了的門割裂了浴室和房間之間的聯系,兩個人擠在逼仄的洗手臺旁邊,白骁言自然地胳膊貼着向逐的胳膊,洗了手。向逐手指顫了顫,向逐無比慶幸流水聲将他的心跳聲掩蓋住了。白骁言轉身給向逐騰出位置,看了看挂鈎上的三條白色的毛巾,一時犯了難,說道:“哪條是你的?”
“中間那個。”
向逐想了想補充了一下,“上面有條小狗。”
其實他還想說這小狗是他畫上去的,他又重新擠了點洗手液,有點苦惱地想:這樣說,白骁言會不會覺得他太不務正業了。
白骁言擦幹了手,在毛巾一角看到了向逐說的那條小狗,看起來是用黑色記號筆畫上的,很小的一只。白骁言手指在上面碰了碰,低聲說道:“你畫的?”
向逐關上水龍頭,他好像模糊地聽到白骁言說話了,偏頭問道:“啊?”
看到向逐回頭,白骁言的手指立即從小狗上挪開了,把毛巾遞給向逐,說道:“沒什麽,謝謝你的毛巾。”
向逐心不在焉地擦着手,等人徹底走出他的視線之後,他飛快地低頭把嘴唇貼在了毛巾上,只短暫地貼了一下,向逐就把毛巾從嘴上扯了下來,挂回挂鈎。向逐覺得他現在像極了一只剛偷了腥的貓,心裏揣着別樣的小秘密,有點見不得人,被人知道可能也感覺挺惡心的,但他就是因此而樂此不疲,甚至為此經常在夜裏輾轉反側。
直到周清昀叫了向逐一聲,他才回過神來,扯過板凳虛僞地看了看白骁言旁邊的空位,稍顯遲疑在白骁言旁邊坐下了。
周清昀看了向逐一眼,對白骁言說道:“骁言,嘗嘗周姨做的排骨。”
白骁言夾了一塊放在碗裏,說道:“謝謝周姨。”
向逐這才注意到桌上的一盤糖醋排骨。因為白骁言的緣故,周清昀難得下廚做了糖醋排骨,周清昀在做菜方面的天賦全部點滿在這一道菜上了,其他的菜做得一塌糊塗,她對下廚這件事積怨已久,只在逢年過節的時候心情好小露一手。上次向逐想吃糖醋排骨被周清昀以月考成績退步為由拒絕了。
他張了張嘴,低頭小聲嘟囔道:“太偏心了。”
碗裏被放了一塊排骨,香甜味兒争先恐後地冒出來,向逐偏頭順着筷子往上看,他看了看白骁言。白骁言朝他挑了下眉,随即專心吃飯。兩個人之間的小動作,周清昀和向顯并沒有注意到。
向逐咬了一小口碗裏的排骨,似乎周清昀的手藝進步了,糖放了好多,有點甜。他吃了一口就開始舍不得,在米飯裏用筷子刨了個坑,把排骨埋掉了,做完這個動作虧心地看了看白骁言,發現他正在專心聽周清昀說話,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他伸出筷子重新夾了一塊排骨,做賊心虛地沒吭聲,等到米飯吃了一半,才像挖寶藏一樣把那塊排骨找出來,吃了。
白骁言視線微微在向逐身上頓了一下,再漫不經心地挪開,對周清昀說道:“其實向逐數理化的底子還不錯,而且他也答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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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逐被點到名字,還沒搞清楚答應了什麽就點了點頭,當機立斷地站了隊。
吃完晚飯,向逐被要求重新做昨天的數理化卷子,白骁言在旁邊做周末的作業。向逐用筆撐着下巴,剛看到第二題就不受控制地往白骁言身上瞄。
白骁言像是眼睛長在了腦門上,頭都沒擡,問道:“怎麽了?”
說着話,他擡起頭,把向逐手裏的卷子拿過來,在每個題目旁邊寫了字。
白骁言的字,怎麽形容呢,不像他的字那樣秀氣,反而筆畫間含着點鋒利,不知道是太特別還是因為向逐的居心不良,反正他只需一眼就知道這是白骁言的字。
“你好好做,不會的先空着。”白骁言把卷子遞給他,向逐眼角有點熱,心裏不受控制地一顫。
他在每個題後面标注了章節名,還有要用到的知識點,字寫得很工整,偶爾和向逐的字稍有重疊。
向逐突然覺得這些古怪的阿拉伯數字和看不懂的數學公式突然也變得可愛起來。
白骁言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他幫向逐講了一套數學卷子還有一套物理,向逐有點不好意思,他底子有點差,講完一套卷子需要花費的時間太久了。
周清昀把人送走之後,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非常正确的,倒了一杯果汁送到了向逐的卧室。
當天晚上,向逐難得沒有被瞌睡蟲打敗。
臺燈一直亮到了接近淩晨,向逐把化學卷子重新做了一遍,合上書,撐着下巴往窗外看。
他眯了眯眼睛,小聲說道:我今天背了237個單詞,作文寫了1325個字,做完一整套數理化模拟試題。比上一次多得了36分,現在剛好夜裏十一點半,我想起了你。在明天到來之前,我還有半個小時可以用來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