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真心
“于老師，乃要不要吃冰激淩？”
“于老師，餅幹也很好吃哦！”
“還有這個！這個糖超級好吃的！于老師你要試試嗎？”
龍龍興奮的在休息區裏跑來跑去，雖然每次只拿一點點東西，卻都是他精心挑選過的。這頭于谟佳看小家夥如此認真投入，也不想讓他失望，不論拿什麽過來都笑眯眯地照單全收。
這麽一來一去的，于谟佳的盤子裏很快堆成了小山。什麽棉花糖啦、翻糖餅幹、巧克力啦……全都是膩死人的甜食。一旁的霍正起先也沒怎麽在意，回頭猛地瞥見這一大盤白砂糖壘起來的食物，終于看不下去了。別說吃了，光是看着都要膩死了。
這時候于谟佳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龍龍身上，小不點在自助餐區跑來跑去，她多少有點不放心。所以當霍正忽然伸手過來拿餐盤的時候，她還是小小驚訝了一下。
“怎麽？你真要吃？”霍正看她吃驚的眼神，訝異地問。
于谟佳趕緊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霍正點點頭，神色慢慢恢複平靜。誰知道隔了幾秒鐘，他又忽然側身靠了過來。于谟佳見他有話要說的樣子，趕緊配合地将耳朵湊了上去。
“留着點肚子，好東西還沒上呢。”霍正小聲說道。
“……”
這邊于谟佳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霍正就已經迅速退到了原位。于谟佳側頭看着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忽然有點想笑，好想問問他，用這麽嚴肅的口氣讨論這個話題合适嗎？
這時候龍龍拿着自己的“戰利品”又噠噠噠地跑了過來。霍正剛剛把那盤“白砂糖”處理掉，轉頭又出現了新問題，真是棘手啊……
雖然霍正的表現一如既往的鎮定，但是于谟佳還是捕捉到了他眉頭微挑的細小動作，再結合對面龍龍無辜的小眼神，她更想笑了……好嘛，她的冰山大人終于遇到克星了！
三個人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這時候廣播裏響起了溫馨提示，提醒衆賓客瑞豐周年慶的發布會即将舉行，請大家移步主會場。休息區的賓客聞言，便陸續朝隔壁的會場走去。不出一會兒，休息區就漸漸冷清下來，直到最後終于只剩下了零零星星的幾個人。這其中就包括霍正、于谟佳和龍龍。
小家夥才不懂什麽周年慶什麽發布會的，一頭紮進堆着各種點心、糖果和飲料的長桌，盡情享受着獨自一人包攬所有美味的時刻。然而這頭于谟佳看着空蕩蕩的會場，心裏卻隐約覺得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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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再三，她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發布會要開始了，你不用過去嗎？”
霍正這時候正在專心的用手機回郵件，聽于谟佳這麽問，頭也沒擡地答道：“不用，帶着龍龍也不方便。一會兒他覺得悶，肯定要吵。”
于谟佳想想也是，有小孩子總歸不方便，可他們玩了這麽久，怎麽也不見龍龍的爸爸媽媽來找他。“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一個人在這裏帶他。”
于谟佳發誓，她說這話完全是出于一片好意。正常的邏輯，家裏的公司搞慶典，既然來都來了，沒理由不露露臉吧？
然而事實再一次證明，對于霍正，絕對不能把正常人的邏輯套用在他身上！因為于谟佳話音一落，旁邊霍正的臉便立刻冷了下來。
霍正郵件也不看了，擡頭定定看着她，叫她：“于谟佳。”
“……”完了完了完了！于谟佳一聽他喊自己名字就覺得肯定沒好事情！
霍正接着問：“今天是我邀請你來的對嗎？”
“對……”當然是他，不是他，她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明知故問，是不是代表她會死得很慘？
果然，霍正下一句就問道：“既然是一起來的，你怎麽能單獨行動？”
“我……”她哪有要單獨行動？！她明明是想幫他！天地良心……
“于谟佳。”
“……？”
“我們是一個團隊，要有團隊精神！”
霍正面無表情，語氣十分嚴肅，于谟佳甚至可以想象他平時教訓人的樣子。果然是崇尚軍事化管理風格的鐵血BOSS，看來龔旭平常的吐槽并不是空穴來風的……還真是冤枉他了。
這邊于谟佳只顧着自己感慨，思緒又不知道神游到了哪裏。見她好久不說話，霍正蹙眉“嗯？”了一聲。于谟佳這才趕緊把注意力集中回來，搗蒜似得點頭道：“明白，明白！團隊精神嘛，同生死共進退，我懂的！”
這麽說行了吧？滿意了嗎？
鑒于于谟佳的态度良好、認錯及時，冰山大人總算放他一馬，不再追究了。回頭見她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甚至還一反常态的大發慈悲道：“晚餐可能還要有一會兒，發布會結束之後才開始，先吃點東西墊墊饑吧。”
霍正說完，也不等人回答就自顧站起來準備去拿吃的。于谟佳這時候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鬼使神差地跟了上來，在霍正後面不知算不算解釋的說道：“我……剛剛的意思不是要單獨行動。”
霍正停下了。
于谟佳咽了口口水，覺得有必要解釋一下。她不想讓人誤會，尤其這個人是霍正，她在意：“我只是覺得……這麽重要的場合你不到場，是不是不太好。真的沒別的意思。”
她怯怯的口氣讓人憐惜。霍正慢慢轉過來，對上了她的眼睛，卻忽然問了句：“你知道了？”
“知道什麽？”這麽沒頭沒腦的一句，于谟佳呆了。
霍正沒繞圈子，幹脆點明了：“瑞豐的老總是我爸爸。”
“……”他說得這麽直接，于谟佳反而不曉得該怎麽接了，含含糊糊地應道：“聽說……我聽說了一點。”
“龔旭告訴你的吧。”
他一猜一個準，可是于谟佳考慮到不能出賣朋友，一時左右為難了，招供也不是不招供也不是。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臉上糾結的表情其實早已經出賣了她。
霍正心裏有了答案，自然也就沒再追問下去。沉吟片刻，他反而對她這麽說道：“又不是什麽國家機密，以後有問題就直接來問我。”
此刻于谟佳的心理鬥争還沒有做完，一看人家給了臺階下，她不疑有他，立刻順着霍正的話說了下去：“是，是！以後我一定直接問你。”
她看上去很開心，說完就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燦爛的竟令人有些晃眼。
霍正移開眼神輕輕咳了兩聲，繼續說道：“我爸爸在事業上确實很成功，在某種程度上，我很敬佩他。不過公司是他的，我對瑞豐沒做過任何貢獻，所以這些榮譽和我沒什麽關系。今天我會來，也完全出于對他個人的支持，我只想讓他知道這一點。”
于谟佳默默聽着，看着他的眼神變得異常溫柔。也許這就是家人的含義吧，她想。即便有誤解、有不開心，只要是對方需要的時候，他就會無條件地站在你身邊支持你。即便霍瑞江不看好麒術，即使父子之間還有心結未解，但是對于霍瑞江而言這麽重要的一天，霍正一定不會缺席。在這個現實的世界裏，有些真心卻是真的不計較回報。這樣的感情，也許才最純粹。
也許是這個話題有點嚴肅，又也許是剛剛的話喚起了霍正的某些回憶，總之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重。
于谟佳不擅長調節氣氛，尤其是在霍正面前，然而看他皺着眉思考的樣子，她就忍不住想伸手去把它們扶平。她真的好想問問他，問他知不知道，他笑的時候會發光，耀眼的能把世界點亮。
“有一天，你也會成功的。”于谟佳鼓足十二萬分勇氣，她沒什麽好口才，只想把最真實的想法說給他聽，“等到那一天，我想你爸爸也會帶着同樣的心情，來參加麒術的周年慶典。啊，對了，我可以不可以先提前預定一張入場券？”
霍正被她的話逗笑了，自嘲道：“我自己都沒把握做到的事情，你這麽有信心？”
“雖然開公司我是不懂的，但是我相信一句話：堅持自己的堅持，有實力又有夢想的人，最後一定會成功的！”
“這種心靈雞湯你也信？”霍正又笑。
他的笑容太好看了，于谟佳受到了極大的鼓舞，越發伶牙俐齒起來：“除了實力和夢想，還有一樣東西叫做‘信念’。有時候心理作用的力量比你想象中還要大的多，如果一個人始終覺得自己會失敗，那他往往做什麽都不會成功的。心理暗示很重要，記得每天對着鏡子練習。”
霍正疑道：“練習什麽？”
于谟佳脫口而出：“對着鏡子說：我很帥，我肯定會成功啊！哦，錯了，帥就不用暗示了，直接說成功就行了。”
霍正一愣，然後笑得更燦爛了。
雖然很幼稚，卻也……不失可愛。
一不小心把實話給說了出來，于谟佳尴尬地吐了吐舌頭。幸好這時她發現對面的冰山不但沒黑臉，還對她笑……話說回來，他笑起來的顏真是無敵了。
“兩位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對話進行到這裏，旁邊忽然出現了一位酒店的服務人員，身後還拖了個小拖油瓶。
霍正低頭一看是龍龍，趕緊把他抱了起來：“他沒闖禍吧？”
“沒有沒有。”工作人員笑容很是親切，“只是剛剛我們有同事聽他說要上廁所，本來想先帶他去的，可他又不願意，一直說要找于老師。兩位是小朋友的家長吧？”
“哦，我就是于老師。”于谟佳馬上對號入座。
“嗯，交給我們就好，麻煩你了。”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工作人員九十度鞠躬，退了兩步，然後轉身離開了。
如此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于谟佳還是頭一回見到，果然員工的素質和酒店的檔次是成正比的。這讓她不禁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這整家酒店，不會也是瑞豐旗下的吧……？
不過這個問題于谟佳還沒來得及問出口，霍正就抱着龍龍急匆匆的去了衛生間。于谟佳雖然沒帶過孩子，考慮到自己的性別天賦，還是跟在後頭問了句需不需要幫忙。沒料到霍正想也沒想就說不用，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龍龍有個壞毛病，上廁所認人。”
“……”
于谟佳幫不上忙，只好守在外面幹等。洗手間裏不時傳出來龍龍大呼小叫的聲音，她又不能沖進去檢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顆心就這麽跟着蕩來蕩去。
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表現真是非常親密，要是不說的話，一定有不少人誤會他們的關系。連上廁所這種事情都認他，想來霍正平時和龍龍接觸的機會一定不少。
于谟佳這麽想着，緊接着另外一個問題便自然浮現到了腦海中：那麽，郁佳蕾和他……是不是也經常見面呢？
他們之間的關系，又是不是和自己想象中一樣呢？
因為這個問題，于谟佳身體裏剛剛沸騰起來的血液又逐漸冷了下來。要冷靜，要沉着，她反複告誡着自己，這一次一定不能再被人左右自己的意志！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有人動心了，究竟能不能捅破窗戶紙呢……？嗯，請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