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調查
“那是因為我調查對象在這裏出現過！”姜越氣急敗壞地說。
張瞬長長地喔了一聲，松開一直按住他肩膀的手，對着電話說：“大哥，你們這次在查誰啊？”
“一個逃犯。”司宸翰簡單地說。
“真厲害。”張瞬贊了一句，掉手就把手機還給了姜越。
姜越身高與張瞬差不多，兩個人彼此看一眼都是平視的那種。外形上姜越是要比張瞬健壯很多的，因為職業要求，拳腳功夫也很厲害，平時看起來不像個偵探，倒像個體格健壯的運動員。
與之相比，張瞬就不夠瞧了。他身形單薄，身體瘦弱，皮膚蒼白又弱不禁風，頭發都快過耳了還不去剪，自帶濃厚的頹喪畫風，單看那臉像是在家裏宅了二十年不見天日的人。
前幾年，姜越接受了司宸翰的委托，興致勃勃地開始了調查張瞬的任務。
然而前前後後調查了差不多一年的時間都查不出來他身上有什麽貓膩，最終因為調查時間太久、戰線拉得過長，也只能無奈地承認這貨就是個混吃混喝的死算命的。
司宸翰聽了他的報告後讓他暫時不要再調查，可是他已經在過往的調查中，在與張瞬的接觸中，接二連三地吃了敗仗，在歷經了被人當場抓包被迫結束跟蹤行動，被人當衆誣陷成欲在小區行竊的小偷，被人一招制住封死動作無法施展拳腳……等種種屈辱中，他站在寒風中，單方面宣布與張瞬結了仇，此生與他就是死敵。
張瞬可不這麽看，他就覺得姜越這個人挺搞笑，力氣不大還很傲氣，小狗似的天天過來遛彎，時不時地循着味就鑽到他家樓底下貓着了，從認識開始就賊心不死，堅持想要找出他一點兩點破綻汪汪叫兩聲……所以他每次回家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轉悠一圈，想要找找姜小狗在不在。
這會兒他聽見說是不是來找他的，就好整以暇地站着，等着打算姜越接完電話好好地逗一逗他。
姜越在萬分不爽中伸出兩根手指頭捏過電話，嫌棄的連張瞬碰過的手機都不肯再握結實了，對着那頭的老板雇主說：“司總，那行動有眉目了我再向您彙報……哦，好的。”
他悶悶不樂地說完，拎着手機遞給張瞬：“司總找你。”
張瞬噗地笑了出來，從姜越手中拿過手機，問：“大哥，怎麽了？”
“你知道愛之靈心理咨詢室嗎？”司宸翰問。
“知道啊，離小區不遠，一個挂羊頭賣狗肉的店。”張瞬伸腿把凳子勾過來，一屁股坐下：“你問這個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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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宸翰就把王嫂在司辂床頭燒玩偶，以及她經常去的那個咨詢室的事情說了一遍。
張瞬晃蕩着腿聽他講，越聽神色越凝重，聽到最後腿不抖了，人也不晃了，站起來說：“大哥，我去你家看看孩子吧。”
司宸翰一聽，立即緊張起來，暗悔沒有第一時間想到張瞬。然後又想到司辂最近這幾天言行正常，便略略地放了一點心，沉穩地對他說：“你來。”
張瞬挂了電話，很順手地把手機遞回去，然而見到姜越一臉嫌棄的模樣，忍不住又飛快地把手機從他手裏搶了回來，然後在姜越憤怒的眼神中，好好地把手機前前後後一條縫隙都不落地撫摸了一遍，接着甩到姜越手中，無賴似的說：“給，有本事你拿水洗一遍。”
“滾！”姜越瞪着眼睛吼了一句。
“好。”在餐館肆虐的飯菜香味中，張瞬露出了個白嫩而得意的笑容，果然搖頭晃腦地滾了。
……
司家三樓房間中，何瀾跟林茵兩人一人一碗冰淇淋，盤腿坐在地上聽司辂手足舞蹈地講述在幼兒園裏的事情，聽一句吃一口，聽得津津有味，吃的滿心舒暢。
等到碗中的冰淇淋吃完了，何瀾一伸手把司辂抱了過來，親昵地與他額頭抵着額頭，小心地碾了一下：“看這一頭汗，累不累？”
“不累！”司辂從她懷中跳開，自己端了碗冰淇淋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何瀾微笑着看了一陣，扯過紙巾幫他擦了擦嘴角。司辂笑嘻嘻地靠在她肩膀上，小身子滾來滾去的跟她鬧着玩。
司宸翰和張瞬站在門口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阿瀾。”他柔聲喚了一句。
何瀾擡起頭，就看見司宸翰領着一個個子挺高，穿着白短袖破洞牛仔褲，頭發老長，自帶滄桑破敗感覺的小年輕站在門口。
“怎麽了？”她領着司辂站起來。
林茵跟在她後邊，小心地探視着來客。
“帶着小辂過來一下。”司宸翰揮了揮手，做了個過來的手勢。
何瀾牽着司辂走出門，跟司辂兩個都仰着頭看那青年：“你是？”
司宸翰扭臉看了一眼張瞬，張瞬忽地一笑，指指林茵：“我是她表哥，過來看一下她。”
“啊？”何瀾莫名其妙，看林茵叫她帶司辂出來幹嘛？
再看司宸翰，見他也像是跟着無語了一下。
林茵臉上微紅，從何瀾背後跳出來，結結巴巴地解釋：“我總跟他講小少爺乖巧可愛來着……”她聲音越來越低，編不下去了。
張瞬很自然地開口，接着往下說：“我粗通一些玄門的東西。上次聽她說王嫂在小少爺房間整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就趁着看林茵的時候專門過來探望探望。”
“喔喔。”何瀾緊了緊握着司辂的手點點頭。要放以前，她肯定就不信，覺得玄門玄學就是玄之又玄不能相信，可是現在連她都是穿書過來的，這就不得不信了。再加上王嫂那日确實行為古怪，能讓人家幫忙看一眼也是好的。
于是她輕輕地把司辂往前推了一小下，對張瞬說：“勞煩您啦。”
張瞬也沒客氣，先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司辂，然後忽地伸手在他腦袋上扣起中指敲了一下。司辂哎呀一聲，捂住腦袋，揚着頭，也不怕他，氣哼哼地問：“你打我？”
“我看見一只蟲子落上去了。”張瞬眼睛眨也不眨地撒謊。
何瀾就站在一邊密切地關注着他的動作，見他忽地在司辂頭頂敲了下，以為有什麽玄機，忍不住也激靈了一下，司宸翰走到她身邊，輕輕地攬住她的肩膀，何瀾一心在司辂身上，也沒管這個。
倒是林茵站在旁邊，看見兩人相擁，就輕輕抿嘴一笑。
張瞬圍着司辂轉了一圈，這時擡頭，正好看見林茵臉上的笑容，他愣了下，立即扭頭看看何瀾跟司宸翰，見兩人的姿勢，便也笑了起來：“小少爺真是帥氣，是個健康可愛的孩子。”
“謝謝！”何瀾知道他是在小孩子面前不好多說什麽，如此說就是暗示什麽東西也沒有，就大大地松了口氣，恰在這時，司宸翰伸出了手，何瀾喜悅之下，也沒多想就把手搭了上去。
司宸翰眼睛一眨，與她握住了手。
司辂見兩人如此，伸出去的手就沒放下來，叫了一聲：“爸爸幫我拿着呀。”
何瀾定睛一看，這才看見司辂端着半碗冰淇淋正往上遞，瞬間明白司宸翰方才伸手是想要接過那碗。當即窘的滿臉通紅，一把松開司宸翰，飛快的接過司辂的碗捧在手中。
司宸翰默默地注視着她，臉上柔情萬分。
林茵見狀，露出白牙，甜甜地笑了起來。
張瞬側過頭，長發遮住半邊臉，沖林茵擠了擠眼睛。
……
司宸翰帶張瞬下樓的時候，詳細地問了一下剛才的情況：“小辂是怎麽回事？”
張瞬背着手下樓，這次沒有特意裝扮，也就顯不出仙風道骨的氣質來，只看着有些憊懶：“有人想搗些亂，但是沒做成。可能是次數少，能力又不夠的緣故。”
這就是說王嫂看病的那家愛之靈心理咨詢機構不對勁了。
司宸翰冷着臉，在心中盤算一遍，又問他：“你去那個心理咨詢室看了嗎？”
“看了，是個半吊子在裏面坐診，我前兩天給他舉報了。”張瞬回答。
司宸翰點點頭，兀自沉思。
張瞬手機叮了一聲，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忽然一拍腦袋：“對了，就你家那個姓沈的小姐，跟你鬧緋聞的那個，我似乎見過她帶着王嫂去過那裏。”
司宸翰擡頭：“沈柔溪？”
“是啊。”張瞬篤定地點點頭，掏出手機翻出張照片給他看：“我那個時候正好路過，看見有美女就随手拍了一張，後來翻出來一看，這不就是你家那個姓沈的嘛。你說巧不巧？”
司宸翰靜默地看了他一眼，才低頭去看手機，待看清照片上的人時，面色微變，上面确實是沈柔溪和王嫂沒錯。也就是說，王嫂頻繁地進出那個愛之靈，可能也與沈柔溪有關。
他讓張瞬把照片傳給他。然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上次給你的藥瓶怎麽樣？”
張瞬擺弄着手機，漫聲道：“沒什麽奇異的東西。如果按你說的那樣，吃了藥反而咳嗽加劇，那應該就是藥物上被做了手腳，我建議你做個化驗。”
司宸翰确信爺爺的藥有問題，只是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問題。
一直擔心又會是什麽玄學上的東西，所以一直放心不下，此時聽見張瞬說沒有雜七雜八的東西，就放下了一半心，知道問題應該出在了另一邊上。好在藥片他已經送去檢查，最近也應該會有消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