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解碼
司宸翰從書房出來便去了自己卧室，關上門之後，他從櫃子裏取出一個盒子，從裏面拿出一個剛拆封的快遞文件袋。
這是今天早上收到的，他只看了一眼就立即放下了，想着先去看一眼何瀾，哪知道剛到門口只說了一句話，就陰差陽錯地被爺爺叫去談生意。
再次打開文件袋，他從裏面取出來化驗單，待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面色才愈發凝重起來。
慢慢地走到窗前，看見樓下何瀾和司辂正一人一邊地靠在球門上休息，兩個人都累了，就這麽大大咧咧地坐在草地上，時不時地相視一笑，氣氛非常融洽。
司宸翰看着這一幕陷入了沉思。半晌，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張瞬，是我。你這份化驗報告可靠麽？”
話筒裏傳來一個年輕小夥子的聲音，還帶着被人質疑的不服氣：“只要你給我的東西是真的，那我的化驗報告就真的可靠。”
司宸翰默了默，視線從窗外移開，再次細細地看了一遍那幾張紙，又問道：“那你說的那種藥确定能化解毒性嗎？”
“化解是肯定能化解的啦……”張瞬的聲音有些遲疑，要說不說的，沒了先前的氣勢，倒有些吞吞吐吐的。
“新藥的副作用是什麽？”司宸翰直接問。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那種樣子。”張瞬啧了一聲，繼續說，“其實後邊改良版的藥已經升級了很多好不啦，她現在已經成功醒來，并且言行舉止正常……”
“我要的不僅僅是言行舉止正常，”司宸翰聲音冷冽，帶着壓迫和怒氣，“你已經失敗過一次，難道還要再拿她當小白鼠再失敗一次嗎？”
“那你倒是說說有什麽辦法。”被人質疑專業能力，張瞬也生氣起來，顧不上電話那頭的是誰，一連串說，“僅僅失敗一次就能重新把她喚醒，并且喚醒的還是原主，我已經很辛苦了好吧。現在新藥給你了，你也喂人家吃了，我只能保證她會慢慢恢複，別的什麽都不能保證。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別來找我。”
司宸翰修長的手指握緊了電話，眉間豎紋深深地皺了起來，張瞬的能力他是知道的，可是先前并不能全信，那太玄幻了，超出了人類正常的認知。
直到最近張瞬找上門說再不喚醒何瀾，她的靈魂将會永遠留在異世界，再也不會醒來，他才終于越過心理防備，讓他喚醒何瀾。
可他沒想到吃下了藥，醒來之後的竟然不是何瀾，而是一個降臨在何瀾身體裏的陌生靈魂。那一瞬間他幾乎要瘋狂，卻還是不得不按捺着，盡量溫柔地安撫着那個靈魂，以免她損傷何瀾的身體。
張瞬自知犯錯，極力說自己可以挽回。他假裝避開司宸翰，偷偷地告訴假何瀾瀚海雲天國際大酒店就是靈魂穿回原世界的路，于是那個靈魂過去就去了，帶着何瀾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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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張瞬偷偷地跟在後邊，看着她一路匆匆來到大酒店門口。這個時候，張瞬卻說需要一些輔助才能重新喚醒何瀾，他以為是作法什麽的，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場車禍。
這個混球竟然在酒店門口的十字路口把何瀾的身體撞了！
他說不清那個時候的感受，失而複得的喜悅早已在發現醒來的不是真正的何瀾時消磨殆盡。
當張瞬在暗處拉住狂暴的他，并且告訴他并沒有真正撞到何瀾，只是一個過場，或者是一種媒介時，他幾乎想把張瞬從車上推下去，讓他也走一下這種過場。
他已經被黑暗情緒包裹了太久。
後來他和張瞬沖入了酒店房間，喂何瀾吃下了藥，然後在大廳監控着房間的一切，靜靜地等着她醒來。
誰也不會知道當他從監控畫面看到她從床上坐起，小心翼翼地查看房間時，心中是多麽的狂喜。無需對話，僅僅從從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知道那是何瀾。
何瀾回來了。
張瞬告訴他不能着急，所以他坐在大廳裏極力平複心情，然後顫抖着拿出手機，通知司浩帶着林茵過來為何瀾換上那件藍色雛菊小禮裙。
那件五年前他曾經想要送她的禮服。
禮服原本應該是和戒指一起送給他的新娘的。
可是她逃了。
……
“她似乎忘記了我。”司宸翰對着手機低沉地說。
何瀾看他的眼神很陌生。有什麽東西随着她的再次醒來而是失去了。
“……”司宸翰的聲音從話筒裏傳過去的時候，張瞬發誓從裏面聽到了隐藏的傷心和失望。
他自認為是個容易心軟之人，所以在聽見這聲音的時候，就不由自主地對C市隐形大富豪、本公司第一大金主沒辦法生氣，剛剛冒出去的火氣也就淡了下來。
“大哥，現在的她已經很完美了。就算有暫時的記憶缺失、紊亂，通過後期吃藥也是能調理過來，慢慢地恢複了。”
“而且，據說當初她從A市離開，偷偷摸摸地來到C市，就是為了躲避你，可能潛意識裏對你也有排斥。你要往好的地方想，既然現在她忘了一切，你就剛好可以重新開始呀。這麽好的機會你不好好把握，你擔心什麽啊。”
司宸翰确實是想重新開始，所以他把話題繼續放在張瞬的藥上面：“新藥的副作用是什麽？”
“就記憶偏差啊。她傷在靈魂，我這藥也是修補靈魂的。反正怎麽樣也不會傷害她的身體，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張瞬的語氣非常堅定。
司宸翰沉吟着看了一眼窗外，何瀾和司辂又玩了起來，看起來精力充沛。
“就暫且信你。”他最終對張瞬說。
“大哥你盡管放心哈。”張瞬在那頭咚咚咚地拍胸脯，隔着話筒都聽得真切。
挂完電話，司宸翰重新拿起化驗單。
張瞬的化驗單從另一方面佐證了他一直以來的說辭。這個說辭張瞬說的很肯定，他卻半信半疑。
有什麽藥物能把一個人的靈魂轉移掉？這太離譜了。
為了證明自己，張瞬在把何瀾喚醒之後，非常耿直地補了個化驗單回來。
聲稱雖然靈魂被抽走無法證明，肉體卻能因為吸收了藥物而被檢測出來異常。
看到這張姍姍來遲的化驗單，司宸翰徹底地相信了。
何瀾五年前的昏迷并不是醫療事故。
有人對她下了藥。
……
正思索間，房門被人敲響。
司宸翰收起化驗單，打開門，林茵揣着手站在外邊。
“少爺，這個給你。”林茵臉紅撲撲地說。
司宸翰接過來，是一個優盤。
“最新版的，少爺你加油學。”林茵不好意思地對司宸翰握拳表示鼓勵，然後看看走廊，匆匆忙忙地下樓了。
優盤應該是被握的久了，有些溫熱。
司宸翰看着這小小的東西，心裏有些抵觸。教科書般的追求，會不會太生硬？
可是張瞬的話重新在耳邊響起——當初她從A市離開，偷偷摸摸地來到C市，就是為了躲避你……你不是也打算重新開始嗎？
司宸翰抿着唇，一臉嚴肅地打開電腦，開始浏覽優盤內容。
“霸道總裁戀愛入門法寶”
“三招教你追上心儀女孩”
“如何解鎖女人心”
“經驗貼！他曾經靠這個追回了錯失的白月光……”
……
标題看起來很有料的樣子。
司宸翰端坐在卧室書桌前認真地取起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