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爺爺奶奶2
司老爺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寒氣凜然地喝茶，何瀾和司奶奶站在門口說話。
何瀾怕老爺子，這邊聊一句，那邊看一眼，聊一句，看一眼，越看越不敢進，索性就死撐着站在外邊不肯進去，纏着司奶奶撒嬌。司奶奶瞧出她的意思，慈愛地握着她的手婆娑，兩個人就站在門口說話。
這一說說個沒完，看得司老爺子火冒三丈，茶也不喝了，使勁拍桌子，“你們要是不想進來，今天晚上也不必進來了！”
與生俱來地對司家男人的敬畏之情霎時爆表。
何瀾非常慫地拉着司奶奶進屋。
待扶着司奶奶在沙發上坐定了，她又從林茵手裏接過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遞到司奶奶手裏。
司奶奶捧着茶笑得非常舒心開懷，司爺爺眼角餘光瞥見了，從鼻腔裏重重哼了一聲。
司奶奶見他冷硬地坐着，明明心在這邊，卻不知道在跟誰賭氣，扭着頭都不肯轉過來看一下，便笑呵呵地不管他，惬意地端着茶水啜飲，喝完了還很舒心地嘆氣，“哎，這是我孫女孝順我，有的人不服氣也不行啊。誰叫他冷着個臉，不給人家好臉色看呢。”
“奶奶。”何瀾唬了一跳，連忙叫了一聲。
司奶奶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去看司爺爺。
就見老爺子黑着臉，肩膀背部繃直成一條線，這次連哼也不哼了，只氣呼呼地看着眼前的冷茶，像是要把那茶凍成冰疙瘩似的。
司奶奶見狀笑了起來，何瀾眼皮子活泛，一眼瞧見了，忙不疊地跑過去端掉那冷茶。
另一邊林茵端來新茶，何瀾快手快腳地接過來奉上去。等司爺爺慢吞吞地把那茶喝了，她才規規矩矩地站好，木樁子般等着狂風暴雨洗禮。
那老老實實的模樣，跟陸軒銘一樣一樣的。
司奶奶瞧着那模樣忍俊不禁，“你們一個兩個的怕他做什麽，他又不吃人。”
何瀾嘿嘿傻笑，被拆臺的司爺爺不開心地瞪了司奶奶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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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奶奶可不怕他，嗔了一句老頭子牛脾氣。
何瀾打圓場，“奶奶，我這可不是怕，這是發自肺腑的尊敬。”
老爺子臉上好看一些了。
“你過來站好。”他說。
要開罵了？
何瀾打起精神，踮着腳尖小心往前蹭，一寸一寸地蹭到老爺子面前。
“好好走路！”老爺子看不下去了。
“哎，好好好。”何瀾一疊聲地回答，換了步伐邁着小碎步極速前進。
林茵站在老爺子背後偷笑，何瀾眯起眼睛，右手拇指揚起，食指中指并起，做了個舉槍的手勢。
林茵抿嘴一笑，白淨的臉上粉撲撲的。
司奶奶看到兩人的小動作，寵溺地笑笑沒說話。司爺爺卻繃着臉，目光如炬地看過來。
何瀾連忙把手背在後邊，乖巧地叫了一聲爺爺。
“既然醒了為什麽不回家？”
老爺子發問了。
“還沒來得及回去呢，原本等着這邊的事情了了就回去看看您和奶奶的。”何瀾回答。
“你這裏還有什麽事情要忙？”這話何瀾說的真切，老爺子卻覺得不可信，他審視地看着何瀾，“宸翰不是說要娶你了嗎？”
“是這樣沒錯……”何瀾有些尴尬，想起陸軒銘說的，當初她死皮賴臉地跑去找司爺爺請求同意她娶，啊不，是嫁給司宸翰的事情。
現在司宸翰對外宣稱會娶她，在他看來應該是得償所願了吧。不過她偏偏又改了主意，說要不嫁人了。這話說出來，會不會打了司家的臉？
何瀾快速地擡頭看了一下司爺爺，見他嚴肅地看着自己，心想早死早了，話便脫口而出，“我不想嫁給司宸翰了。請爺爺奶奶原諒。”
司奶奶驚訝地看向何瀾，司爺爺卻只是默了默，過了一會兒，才沉穩地說，“你再說一遍？”
何瀾深吸了一口氣，萬分誠懇地說，“以前我不懂事，攪黃了司宸翰的婚事，現在昏迷五年又醒過來，很為以前做的事情羞愧，原先是我錯了，現在想改正過來……”
“你想怎麽樣？”司爺爺問。
我想和司宸翰再也沒有瓜葛。
可這話又不能随便說出來。
何瀾先看看司奶奶壯膽，然後才接着說，“我想搬出去，然後再找個工作好好生活。”
客廳裏一時無人說話，林茵焦急地向何瀾做手勢，想讓她收回剛剛的話。
何瀾安撫地笑笑，臉上卻很平靜。
司爺爺注視着她，“怎麽，在司家你就不能好好生活了？”
“老頭子。”司奶奶嗔怪地說了一聲。
司爺爺瞪眼睛，指着何瀾沖司奶奶發脾氣，“你聽聽她是怎麽說話的！剛醒來就想走了。當初是怎麽要死要活地說說要嫁給宸翰的？”
“還不是怪你老古董，非要不同意吓到孩子了。”司奶奶拉過何瀾的手，緊緊地攥住，柔聲安慰說，“你爺爺脾氣壞，咱們不理他。”
兩位老人是真心的疼惜‘何瀾’，對她和對待司宸翰沒什麽兩樣。
何瀾暗想，當年司爺爺不同意她嫁給司宸翰，說不定也有其中這樣的因素在裏面——她是被當做親孫女來養育的。
“奶奶，我……”何瀾慚愧地看着眼前這位暖心的老人，她如今心意已定，勢必要傷他們的心了。
“先別說出來。”司奶奶拍拍她的手，目光溫暖睿智，“奶奶好不容易才又看到你站在奶奶面前逗奶奶笑，那是真的很開心。別的先放一放不提了，咱們上樓說說體己話，讓你爺爺和宸翰談談生意上的事情。”
何瀾轉過頭，正好看見司宸翰站在門口，他微微低着頭，看不清楚神情。
“沒用的臭小子。”司爺爺調轉槍頭，沒好氣地罵司宸翰。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晚上九點有二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