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變化
何瀾哼着小調下樓,一擡眼看到了站在二樓樓梯口的司宸翰。
“都看到了?”她站住。
司宸翰微微點頭,蹙着眉頭看她的鞋子,聲音很淡,“你太胡鬧了。”
何瀾這才感到腳腕處有一絲麻疼,低頭一看,發現左腳腳踝和腳背上有幾處被玻璃渣割破了,她踮起腳尖活動了下,覺得沒什麽影響,咂砸嘴,“剛剛竟然沒發現。”
司宸翰走近,彎下腰去看她的腳。
醇冽清新的味道随之逸入鼻尖,何瀾聳聳鼻子,正在暗自猜測他是不是用了某款含有檀香的香水時,司宸翰的指尖已經觸摸到她的腳踝上。
溫熱的肌膚一接觸,何瀾立即繃緊腳尖,身體接連後退,在距離司宸翰三四步的地方重新站定,尴尬地擺手,“沒事的,又不疼。”
“流血了。”司宸翰慢慢地直起腰,黑沉的眸子仍聚焦在她的腳上。
雖然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麽來,但是被大佬用那樣專注的目光看着腳,何瀾莫名地緊張起來,忙把左腿收回來,左腳腳尖點地,把腳背藏在右腿後邊。
司宸翰擡頭看司浩,“去把藥箱拿來。”
司浩恭敬地答應,很快把藥箱取了過來。
司宸翰席地而坐,拍拍身邊的毯子,“過來。”
何瀾順着他的動作看地上,這才發現整個樓梯都鋪了厚厚的淡色毛毯,再去看大廳,每一處都是如此。
房間布置的如此整潔莊重,刺激得她立即擡腳看看自己的鞋子,她記得她進門好像沒換鞋來着。
司宸翰眸中的笑意一閃而逝,再出聲時,聲音微暖,“沒關系的。”
他再次拍拍身邊的毯子,“過來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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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事的。”何瀾彎腰滿不在乎地在自己腳踝處捋了一把,快速地把傷口處沁出來的些微血珠子一把抹掉,擡頭對司宸翰笑,“你看,都不疼。”
司宸翰冷着臉,快速起身,一把拉過何瀾的手,待看見她掌心處三四道血跡時,說話都帶着寒氣,“過來。”
何瀾被他拉得往前一撲,下巴磕在了他肩膀上,唇間一陣劇痛,疼得她啊呀叫了一聲。
司宸翰穩穩地接住她,一只手仍然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何瀾閉着眼睛舔舔嘴唇,居然嘗到了血腥味。
她抿抿唇,覺得舌尖和嘴唇都在痛,門牙還有些麻,應該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地磕壞了。
司宸翰這是鐵肩膀嗎?
何瀾在心裏嘀咕,目光轉移到司宸翰的肩上。
司宸翰從小就不胖,長大了個子抽高了,身形就顯得瘦,可是他一直堅持鍛煉,身上全是肌肉,算是精瘦有力的那種,現在隔着襯衫,她仿佛也能感受到他肩膀上緊繃的肌肉。
此刻那身肌肉正蓬勃着男性的氣息,再加上鼻尖缭繞的香水味,何瀾頓覺不自在,心裏古裏古怪的,有些窘,有些澀,又有些莫名地難過。似乎很久以前,她也曾與司宸翰這樣接觸過,可是這樣的情節她又分明沒寫過。
“大佬,我沒事的。”
她輕松地說着話,要推開司宸翰,卻忽然被他帶得往懷裏一收。
“诶?”
何瀾的腦袋被那急迫有力的力道帶的往前一點,怕又碰到嘴巴連忙扭頭,就這樣一頭紮進了司宸翰的頸窩。
鼻尖恰好觸到他的脖子,微涼的鼻尖接觸溫熱的肌膚,她頓時愣住了。
“大佬?”
然後後腦勺就被司宸翰按住了。
“阿瀾。”
她聽見司宸翰這麽叫她。
清新明朗的味道愈發濃郁,嗅到的全是司宸翰的氣息,何瀾的臉燙了起來。
她遲疑了下,手慢慢擡起,虛虛地放在司宸翰的肩膀上,窘迫又尴尬地推他,“大、大佬,我沒事了。你……”
“你回來了,阿瀾。”司宸翰的聲音有些顫動,抱着她的力氣很大。
那聲音和力道,讓何瀾瞬間眼睛酸澀,好像真的多年未見司宸翰,心緒難以自制地起伏起來。她閉閉眼睛,趴在司宸翰肩上停頓了少許,待心中那不知為何升起的情緒平複下來了,便手上用力,堅定地推開司宸翰,“大佬,我真的沒事的。”
司宸翰慢慢地松開她,目光在臉上逡巡一遍,停在了她唇上,看到那飽滿紅潤的下唇上還有一絲血跡。
何瀾立即抿唇,聲音含糊地打哈哈,“可能最近想吃肉,說個話都咬到舌頭。”
司宸翰皺起眉,彎腰想要抱她,何瀾拼命往後縮,堅決拒絕被公主抱。
司宸翰像是被她氣笑了,挑起唇角,“你是想就在這裏讓我為你擦藥,還是想讓我抱你下去去客廳沙發上擦藥?”
這是跑不掉了?
何瀾遲疑,接着見他躍躍欲試地又想抱自己,連忙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大咧咧地把鞋子一脫,故意把腳伸到他面前,“那就麻煩大佬了。”
“嗯。”司宸翰盤坐在地上,若無其事地伸手輕輕地握着她的腳背仔細查看有沒有玻璃渣。
原以為司宸翰會嫌棄地避開,哪知道他竟然就這麽抓她的腳。
何瀾一抖,讪讪地想要往回縮,“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司宸翰沒動,掃了他一眼,松開她的腳去拿藥箱。何瀾趁機使勁一掙,撲過去搶走藥箱,連鞋子都沒顧得上穿,就赤着一只腳往下跑。
司宸翰見她跑得比兔子還快,料到沒有什麽玻璃碎屑在她腳上,便好整以暇地跟在後邊,慢悠悠地跟着來到客廳沙發前站定。
何瀾怕他又要上藥,一把抄起碘酒胡亂地擦了擦,然後找到創可貼胡亂地往腳上一糊,完事了還故意拍拍腳背,“好啦。完全沒事。”
見她這麽粗糙敷衍的處理傷口,司宸翰伸出手去想要幫她重新整理。何瀾縮回腳,止住司宸翰,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大佬,你有沒有覺得你的人設崩了?”
“……”
司宸翰直起身,恢複面無表情的樣子看着她。
這才是何瀾熟悉的樣子,她籲了一口氣,輕松下來,“這樣才正常嘛。剛剛那種甜膩的樣子,實在不像你。”
“是嗎?”司宸翰似笑非笑地坐到她身邊。
“是的啊。”何瀾盯着他的側臉,手在沙發扶手上彈着,心裏盤算是不是要直接對司宸翰攤牌。
司宸翰看着就這麽吊兒郎當地坐在身邊的女人,眼中的暖意越來越甚。
氣氛有點暧昧,何瀾揮揮手,打破眼前的粉紅氣泡,冷不丁地坐直了身子,問司宸翰,“哎,大佬,你有沒有想過,現在的我可能不是以前的我?”
“想過。”
“厲害啊。這麽快就察覺出端倪了。”何瀾豎起大拇指,瞬間來了興致,“那你有沒有覺得自從昏迷醒來之後,我就跟以前不一樣了?”
“兩天前醒過來的人不是你,這個我知道。”司宸翰面上冷了下來,劍眉蹙起,顯出冷凝的模樣。
“嘎?”何瀾呆住,想起林茵說的,‘何瀾’昏睡五年之後突然醒來,然後吵着自己不是少夫人的事情。
“可是在酒店醒過來的是你。”司宸翰接着說。
“不不,”何瀾回過神,抽出手解釋說,“按理來講,這麽說也沒錯,我确實是何瀾,可是現在的何瀾,和以前的‘何瀾’,至少和大學畢業之後的那個‘何瀾’不是一個人……”
“是一個人。”司宸翰打斷她的話,伸手握住她的手,認真地看着她,“我分的很清楚。以前的何瀾和現在的何瀾是一個人。只有前兩日醒來的那個不是你。”
“……”
何瀾看着司宸翰注視着她的目光,第一次覺得視線真的能灼傷人。
她抽出手,往後一仰,“大佬你智商下線了。你沒發現大學畢業之後的‘何瀾’很事兒嗎?還把你從沈柔溪手裏搶過來了。這是不道德的。”
司宸翰良久沒有出聲。
說生氣了?何瀾擡起頭看他。
司宸翰的視線還是凝聚在她身上,見她起身,自己也坐了起來,一手壓着她的肩膀把她壓到沙發上,自己虛虛地覆蓋在她身上。
迫人的氣勢襲來,何瀾在慌亂中強撐着理智想把這個尴尬的姿勢化解掉,便誇張地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撐住司宸翰,“大佬你怎麽了!你被誰附體了嗎?”
司宸翰看出她的虛張聲勢,嘆了一口氣,以何瀾從來沒有設想過的低柔傷感的聲音說,“阿瀾,從頭到尾不道德的都是我。”
何瀾愣住,呆傻地看着司宸翰。這個人抿緊了唇角,自我厭棄般地皺着眉,慢慢地伸手撫摸她的臉頰,輕聲說,“對不起,阿瀾。”
何瀾所有的思緒都在這一瞬間狂亂了,幾乎在司宸翰說不道德的是他的時候,她就腦補出了一場霸道總裁徘徊在道德和法律邊緣,用各種陰謀詭計強取豪奪的戲碼。
司宸翰對‘何瀾’做了什麽?事情是怎麽發生到這一步的?
何瀾還沒想明白,司宸翰就壓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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